第二十五回——丰氏兄妹盘山关立功,王家群雄白虎关逞威
上回说到丰子俊与丰美玉兄妹去攀盘山石崖,已到了离山脚七、八十丈高的地方,上面没了路,两人爬上一棵小松树,然后丰美玉站到他兄长的肩上,突然两人一齐倒撞下来,在山下看着他们的所有人都一齐惊叫一声,王柯把眼一闭,心中只道“完了”。
忽然又听到军卒喝彩之声,王柯睁眼一看,不由也叫起好来。原来那丰家兄妹在那松树之上搭成人梯,其实丰子俊的手一直抓住她妹子的脚,而自己的腿则一直钩住小松树,这向下一倒,两个人如荡秋千一般倒着在半空中荡起来,就象如今单杠的大回环一样,并未落下。不仅如此,那两个荡了两圈,借着那回旋之力,丰子俊忽然一松手,丰美玉便斜着向上飞了出去,王柯与众人又是一声惊呼。
只见丰美玉在半空中划了个弧,飞过了两丈多远,一伸手抓住了山缝右侧的另一棵小树。
此时王柯才发现,原来人家自己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两个人的腰上都拴着绳子呢,就算失了手,那拴在小松树上的绳子也能保护他们。
不过,即使如此,这一手功夫也足以令人吃惊的了。
过了那险处,再向上就没多大的障碍了,两个人轻如狸猫,灵如猿猴,不多久便攀到崖顶,放下细绳子,关元与丁奇接住,把粗绳拴了,再让丰家兄妹给拉上去。
王柯大喜,忙叫众军兵快快攀登。到吃晚饭的时候,三百人已经全部登了上去。
初更才过,王柯便命大军悄悄起来,饱餐战饭,把战马带了嚼口,马蹄用布包上,人也衔枚,不许出半点儿声响,悄悄来到那条山路的下面等候。
子时正,关上忽然响起一声号炮,接着火光大起,王柯一见,身先士卒向上冲去,一路之上,并无一块石头滚下。
冲到关前,见关门已开,丰美玉正舞动钢叉,领着二十几个虎贲之士与企图冲过来关门的官军厮杀,只见她一杆叉使的如风车儿一般,娇喝连连,官军沾上死,挨上亡,尸横枕藉。
王柯大吼一声:“丰将军莫怕,我来也!”一舞大刀,直冲过去。
那些官军一见王柯凶猛,不敢再战,掉头便跑。
王柯冲进关去,见关元、丁奇与丰子俊等人正杀得性起,忙叫:“各位将军,速速随我冲下去!”
后面的兵丁把关元和丁奇的马匹兵刃也带上来了,两人得了马,如鱼得水,更加勇武,丰家兄妹本来就是步下将,却不用马匹,跟在王柯后面往前便跑。
原来这关口正设在山路的最高处,进了门便是下坡,不过比关外宽些,王柯冲到街心,只听号炮一响,迎面来了两员大将,一个黄脸短须使斧子的是原来的西华关守备黄玉虎,一个白面长须使戟的是这盘山关的守备胡斌,两个人正在各自的府内休息,忽听关上炮响,起来看时,又有小校来报说关城已失,两人大惊,忙披挂了赶来,想把冲进关的王家军重新赶下关去,正碰上王柯冲下来,知道夺关无望,只得列开阵式。
王柯也命军兵列陈,后面王银屏、关元、丁奇、丰家兄妹一齐赶来。
黄玉虎知道多说也无益,便一提马过来道:“大胆反贼,哪个与我大战三百合?”
王银屏正要出马,关元道:“王将军,我初投军营,寸功未立,这一阵让我。”说着飞马而出,一舞合扇板门刀,照黄玉虎头上便剁,黄玉虎举斧相迎,两人战在一处。
胡斌一见,挺戟而出,王银屏又要出战,丁奇也道:“王将军,这份功劳让我。”也舞着一对铁锤杀入圈中,两对大将在街上斗作一团。
各战了十几个回合,王柯一看,两个新收的大将武艺果然了得,心中甚喜,忙叫擂鼓助威。催阵鼓一响,两员将更是精神大振,兵刃使得如风车儿一般,往对手的头上乱砸。两个守备失了关,心里已把自己想成了死人,自然没有机会活了,所以虽然拚命,却还是于事无补。
战至三十余合,关元一刀将黄玉虎斜肩带背砍掉半截,死尸张在马下,心肝乱迸,胡斌听见黄玉虎被斩,一个失神,被丁奇一个双峰贯耳,两柄锤一左一右,把他的头砸得粉碎。官兵们一见主将死了,纷纷投降。
王柯杀过盘山产关,自后向白虎关杀来。白虎关守备曹平和平西将军王铎听说,一面派人去西亭关求救,一面分了一支兵,由王铎率领,回兵来战王柯。两家在离关百里的风镇相遇,一齐列开阵式。
王铎提马出阵,王柯看时,原来是一位老将,须发皆白,骑一匹白马,提一条点钢矛,两手抱拳道:“哪一位是王柯王将军?”
“在下便是,老将军何人?”王柯急忙迎出。
“我乃平西将军王铎是也,闻听你父王禀正兴兵作乱,奉命驻守白虎关。你父子不在大雄关,到我白虎关何为?”
“家父所发檄文老将军可曾看见?”
“见来。”
“既如此,老将军当知我父子并非造反。如今昏君子纳夫妾、君淫臣妻、淫乱宫闱,远忠近谄、滥杀大臣,国已非国,我父子替天行道,进京监国,只要君王废了妖后,诛除奸佞,我等便休兵罢战。老将军当体恤我等苦心,与我等同去京城监国。”
“王将军此言差矣。欲话说,臣不言君恶,子不言父过。皇上便有万般不是,作臣子的也当唯唯受命,哪有臣子与朝廷用兵之理。”
“老将军不闻武王伐纣之故么?”
“王将军休逞口舌之利,我劝你快快下马,束手就擒,让我把你等捆了,送到京城请罪。我愿劝皇上听你等苦口良言,改弦更张。再替你等求情,兴慈悲之念,赦过你等罪名。”
“老将军,皇上若是听你良言相劝,我等又怎会有今日之举。那昏君害了三位忠臣满门不算,还派了钦差来抓我父子,哪有改弦易辙之心?老将军若不愿与我等为伍,可让开一条道路,放我等过去。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又待怎样?”
“王柯宿闻老将军是一位忠臣,不愿伤了你的性命。”
“小子,休说大话,老夫征战之时,你父尚在襁褓,你这几个黄口小儿,也敢与老夫争锋?”
“老将军盖世英雄,王柯尽知,只是年老不以筋骨为能,如今将军老矣,怎堪疆场征杀。我劝老将军还是放下枪刀,回家养老,抱上几个重孙,享上几天清福,却不强过替那昏君卖命?”
“你说老夫老了?老夫的人老,枪可不老,如今多说无益,不妨上来与老夫大战三百合。”
“老匹夫,少要逞强,关元前来会你。”关元说完,一马飞出来战王铎。
王铎的武艺真不是盖的,把枪一抖,来迎关元。虽然老将气力不济,但经验老到,招法精奇,把个关元斗得满头大汗。
丁奇一见,举锤出阵,叫一声:“关将军,我来换你。”
丁奇上去打了一阵,也是守多攻少,这边丰氏兄妹又上,两个步下将双战王铎,仍是个不了之局。
王柯心中暗暗佩服,正要亲自出战,王银屏已经挺枪出马,两杆枪在那里一场苦战。
王银屏一出马,关元等将才知道人家王家将的能耐不是吹出来的。只见两员将在场中大战,都是使枪,都靠的是招数,只杀得眼花缭乱,目不遐接,双方的鼓声如雷,直斗至天晚,各自收兵罢战。
三更时分,忽听一声炮响,吼声冲天,王柯急忙出披挂上马,望喊杀处冲来,原来是王铎趁夜偷营,四处放火,军士们抵敌不住,四散逃走,王柯无奈,只得也走,天亮之时,检点伤亡,十停中折了三停,好在数员将都逃了出来。
王柯收拾残兵,重新结营,方才收拾停当,王铎已在营外挑战。
王银屏再次飞马而出,与王铎战在一起,两人斗了一整天,至晚方收,当晚王柯汲取教训,谨防劫营,这夜却无动静。
第三日,王铎与王银屏又战在一处。
斗了有三十余合,两人圈马回来再战的时候,王铎暗中摘下宝雕弓,抽出三支雕翎箭,望定王银屏面门、咽喉和小腹连发三箭。
那王银屏见箭来,用枪一拨,拨开下面一支,伸手接住中间一支,檀口一张,用牙将上面一支咬在口里。
那王铎一马三箭射得也好,王银屏破得也好,两人心中各自佩服,又战在一处。
又打了几合,两马错镫之时,王银屏道:“可敢来赶我?”然后取个败势,落荒而走。
“你用回马枪,老夫怎怕你。”随后赶来。
王铎追了个马头碰马尾时,挺矛望王银屏后心刺来,不过知道她要用回马枪,可加着小心。只见王银屏的肩头向左一扭,忙把枪尖向左一掠,原势不变,依旧向她刺来,如果她用回马枪,正好自己把软肋迎在他的枪尖儿上。怎知她正要他如此,这是她自己琢磨出的枪招儿,把他的枪向左一引,身子忽向右转,王铎的枪从她的后背滑了过去,王银屏的枪钻却从缝隙中向他心窝刺来。
“啊呀!”王铎一见枪来,知道不好,急忙闪身已经晚了,枪钻自右肋刺入,疼得老将军一声大叫,王银屏随即向左转身,就着腰腹之力把枪一摆,将王铎拨下马来。
王银屏本意并不想杀他,那一枪也未刺着他的心脏,怎奈王铎毕竟老了,又输在一个女娃娃手里,心中不甘,一气之下,竟然痰迷心窍,气死在地上。
那王铎乃是一位忠臣,久经战阵,可惜保了昏君段琪,只落得殒命沙场。
王铎战死的消息传到白虎关,曹平自知白虎关难保,只得拚了命,出关一战,正遇上关前讨战的王小姣,这王小姣才十六岁,生得面似桃李,体如弱柳,骑着白龙驹,舞着画杆戟,直取曹平。
曹平也是一员名将,一对月牙铲不知取过多少上将首级,只可惜遇上了王小姣。
那王小姣自幼习武,得过名师传承,初出茅庐,正要立功,所以如生龙活虎一般,曹平毕竟上了几分年纪,体力不支,斗了有百十合,宝铲渐慢,王小姣觑准机会,一戟直刺入他的软肋,用力一挑,抛出丈外。
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王铎与曹平两员老将一死,军卒哪有胆量守关,一齐纳关投降,王禀正遂杀入关内。
西亭关守备接到王铎的求援书信,本已派兵来救,半路上听到王铎战死的消息,急忙退回关中。
王禀正进了白虎关,与王柯会合,命休兵数日,一面派人四处打探,不日各路探马回报,说胡达胡太师已奉旨去玄武关迎战冯庆,徐有亮此时正与御妹段灵凤在虎狼峪苦战,双方僵持不下,死伤惨重。
王柯道:“父帅,我等何不发兵虎狼峪,与徐有亮两面夹击,抄那段灵凤的后路?”
众将也都随声附和。
王禀正道:“不忙不忙,那徐有亮勇猛,又新收了数员战将,足可与段灵凤相争,我等白虎关下僵持许久,将士疲惫,不堪再战。待我休兵半月,再出兵不迟。”
王柯道:“我等虽然在白虎关日久,但并未经过太多的争战,也非过度疲惫,俗话说兵贵神速,此时正好去助徐有亮一臂之力。”
“你懂什么?本师自有主意。下去!”王禀正厉声叱道。
王柯不知王禀正因何发火,唯唯而退,其余众将也都不敢说话。
你道为何?原来王禀正为人十分阴暗,他知徐有亮新收了不少朝廷降卒,又收了不少将官,实力不凡,而段灵凤也从山里把她的四个师姐妹请下山来,这四个人也都是武艺超群。王禀正想要坐山观虎斗,让徐有亮与段灵凤拚上各自的老本,打个两败俱伤,自己再去捡便宜。
那么,徐有亮那边究竟如何呢?
却说那日打到虎狼狱,与曹云龙斗了一阵,各自收兵,第二天段灵凤也到了,双方在虎狼峪前大战一场,虽然段灵凤勇猛,奈何此时徐有亮新收的大将武艺也不差,一齐上去群殴,段灵凤抵敌不住,败下阵来,又退回峪中。
虎狼峪的入口狭窄,易守难攻,但也不是攻不可破的,徐有亮打算第二天强攻山口,段灵凤当晚却派使者过来,说朝廷在峪中本建有一座秘密大阵,各叫青龙阵,如今段灵凤坐阵阵中,邀徐有亮前来打阵,以阵式定胜负。
徐有亮也知这里有座阵式存在,自知若不破此阵,便无法继续前进,只得应允,暗中派人去探听阵中的虚实不提。
过了一日,探子回报,说青龙阵共有五座小阵,分别是青龙、火龙、黄龙、白龙和黑龙,段灵凤请了她的四位师姐师妹下山,与曹云龙共掌青龙阵,段灵凤自在中间的无极土坐阵指挥。听说阵中设下了各种消息埋伏,有铁插车,铁浮屠等杀人武器,十分凶险。
徐有亮听了,暗暗吃惊,但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破阵。
只为这座大阵,令鬼神心惊,山河失色,也使美艳女将血溅沙场。
不知徐有亮如何破阵,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徐有亮初探青龙阵,凤云女受困铁插
车到了第三天,徐有亮依着与段灵凤的约定前来看阵,领了众将和两千兵士到了虎狼峪山口前。
有曹云龙出来迎接,那山口不长,只有数十步,过了山口便霍然开朗。
只见虎狼峪周围被千仞高山围着,中间是一块方圆十数里的山间盆地,盆地南边是一块平地,北边三分之二大的地方遍布十几、二十丈高的小山丘,最北边正中有一座近五十丈的小山,山上旗幡招展,山顶上立着一根旗竿,旗竿上有一刁斗,里面站着四个士卒,各持号旗。徐有亮知道那里是阵眼,段灵凤定在那里指挥。
一行人来到那片丘陵前,见段灵凤正在那里相候,身后有四位与她年龄差不多的美貌女将,知道是段灵凤的四位师姐妹。
徐有亮一禀手:“段元帅,别来无羔。”
段灵凤也一拱手:“徐洞主一向可好?”
“可否替我引见几位将军?”
段灵凤一回身,一一介绍那四位女将:左手第一位女将,二十四、五岁,一身道袍,骑花马,手使一对宝剑,乃是大师姐静月;右手第一位女将,也是二十四、五岁,也是一身道袍,骑黄马,手中一口绣鸾刀,是二师姐静休;左手第二位女将,二十岁上下,穿着红色短打,红色绢帕罩头,手中提着一柄大槊,是四师妹林凤舞;右手第二位女将,十七、八岁,穿粉色短打,粉色绢帕罩头,手中一对鎏金护手钩,是五师妹玉凤娇。
四个女将都不顶盔,不贯甲,但一个比一个美艳,一个比一个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
徐有亮也介绍了新收的几员将道:“哪位将军愿进去看阵?”
大将曹化道:“末将愿往。”
凤云也道:“末将也去。”
徐有亮点头道:“曹将军小心。”
又对段灵凤道:“就请段元帅派将指引。”
段灵凤道:“就叫我的先锋官曹云龙引阵。”
“段元帅,今日是来看阵,不是打阵,却不可伤了我家将军的性命。”
“徐洞主放心便是。”段灵凤传令各将各归本阵。一声应,众将一齐转到小丘后面不见了,只留下段灵凤和曹云龙。
“曹将军,凤郡主,请!”曹云龙等阵内一阵号角响过,知道阵式已经准备好了,便向曹化和凤仪一摆手,当先进阵而去。
却说曹化领着二百名军卒在前,凤仪独自断后,跟着曹云龙转过小山,又见两座小山挡路,两山之间立一块碑,上书三个大字是“青龙阵”。
一行人进了青龙阵,全是弯弯曲曲的小路,岔道甚多,而且全都是一个模样,左转右转,没几下就把他们给转晕了,找不到出去的路,两将暗道:“这样道路,若无阵图,破阵难上加难。”
正在心惊,那曹云龙在前面山角一闪,不见了踪影,两员将立时没了方向,领着人在山中乱转起来,左转右转,最后好象都转回到原来的地方。
正没理会处,忽然一声炮响,惊天动地,两边小山上一片喊杀之声,接着一群官军漫山杀来,所领的兵丁立刻就死伤了一半。
“这个曹云龙不守信用,我们来看阵,为何杀我的人?”曹化大骂道,与凤仪两个摆开兵刃杀散官军,方才走出两个路口,忽然又有伏兵杀来,就这样连杀了几阵,所带来的兵丁全没了,曹化与凤仪两个成了光杆司令。
两个心中恼怒,却看不见对方的人马,只得沿途寻路,还想出阵,走了半晌,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
凤仪道:“站得高,看得远,我们到了高处,便可知道路径。”
曹化应一声,在前面寻路往山上而来,正走间,忽然“轰隆”一声,曹化连人带马落入了陷坑,凤云知道这里尽是埋伏,不敢来救。好在是看阵,知道被擒了早晚还要放回去,所以眼睁睁看着两边的官军使挠钩把曹化搭出捆了,自己只得回马下山。
正走间,冷不防两边又有乱箭射来,急忙舞动兵刃拨打雕翎箭,一边往前猛冲,直跑了有二、三里,前面霍然开朗。凤仪以为到了阵门,急忙驱马冲出,却是另一块空地,里面静悄悄的,无一丝动静。
凤仪方提马往里走了不出百十步,又听得一声炮响,喊声如雷,成群的官军掩杀将过来,回头看时,进来的路口已经被大树茬死,回去不得。
凤仪无奈,只得打马向前迎住官军,从对面闪出一员女将,正是段灵凤的大师姐静月。
两人已经认识了,也不答话,静月便驱马过来,抡剑便砍,凤仪急挥宝铲相迎,两个人在阵前打了三十几个回合,不分输赢,静月道:“凤将军,请看我青龙阵的厉害。”说完回马便走。
凤仪随后追赶,忽然静月隐入人群中不见了,凤仪正在疑惑,听得雷声响亮,官军们潮水般向下一退,顿时不见了踪影,见四周有二十几辆铁插车向中间压来。凤仪知道若被铁插车围住,便无法脱身,急忙向两辆车之间的空当冲去,想趁铁插车没有合围的时候冲出去,哪知从那车后射来一阵乱箭,把凤仪阻了一阻,二十几辆车已经围成一圈,互相钩连在一起,接着绑声响处,无数乱箭自车后射来。
凤仪心中道:“此番休矣。”抡动宝铲,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拨打雕翎。
这铁插车四下围住凤仪,军兵们在躲在后面向里射箭,破此阵,必须要从外面砸开铁插车方可,从里面是莫想动它分毫。如果没有外来之助,围进去的人就算不被箭射死,也必累死。
不知凤仪能否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曹云龙趁火打劫,徐有亮定计盗图
上一回说道凤仪被困铁插车,只能拚命拨打雕翎箭,却无法脱身,挣扎了足有半个时辰,只累得浑身是汗,两臂发软,堪堪废命。
忽然梆声一响,那箭不射了,铁插车“咣啷”一响,四散而去。
凤仪见曹云龙立马在不远处,知道是他下令铁插车撤下的,正在庆幸自己脱险,却见曹云龙叫道:“凤仪,你还想逃么?”
凤仪道:“曹云龙,我今天是来看阵的,不是打阵的,我家洞住与你家元帅已有约定,如何不守信用?”
曹云龙笑道:“自古兵不厌诈,你既已进阵,怎能放你逃走,快快下马投降。”
凤仪怒道:“无耻小人,看本郡主拿你。”说完,一提战马,举定铲来战。
论舞艺,凤仪本在曹云龙之上,但现在她被铁插车围困甚久,体力消耗殆尽,哪里还是曹云龙的对手。
凤仪马到近前,举铲向下一劈,曹云龙看着铲到,攒足了力气,横叉向上一兜,喝一声“撒手”,两件兵刃碰在一起,凤仪便觉掌心发麻,拿不住兵器,宝铲平空飞起三丈多高,落在地上。
凤仪一见兵器离手,急忙策马逃走,可惜那马也累了,跑不动,被曹云龙随后赶上,伸手来擒。
平常武将都穿盔甲,所以腰间有束甲的丝绦,擒将之时,用手抓住丝绦,脚一踹对方的马鞍,便把人提过马来。凤仪姐妹是蛮女,不穿盔甲,上衣是一件短坎肩,下衣是筒裙,所以没有丝绦。曹云龙见没抓挠处,便探身把手自凤仪腰间揽住,身子向另一侧一歪,脚一蹬凤仪的马鞍,把凤仪搂过马来。
凤仪落在曹云龙手里,心中不甘,仍在挣扎,曹云龙挥手在她颈后一砍,顿时砍晕了,软软地瘫在曹云龙手中。
曹云龙看着怀中美人儿,短短的坎肩儿下露出一掌宽的白肉,一个圆圆有肚脐十分诱人,下面露着两条细细的小腿,晕在臂弯之中,状如沉睡。
将手去她筒裙里探了两探,顺着两条大腿摸到屁股上,果然赤裸着,非常柔软光滑,又伸手进她两腿间,摸到两片软软的肉唇和湿润的蜜洞,然后哈哈大笑道:“凤家姐妹终于让我活擒,定要叫你赏还我家妹子的血债。”
却说徐有亮在阵外,只听得阵内一阵炮声,一阵梆声,又喊杀嘹亮,心下着急,却又无奈。
直闹了一个多时辰,才见曹云龙出来。
徐有亮道:“曹将军,我的将官呢?”
曹云龙道:“已经陷在阵中,被我活擒了。”
徐有亮怒道:“段灵凤,你我有约在先,如何不守信用,抓了我的将官,快快放他们回来。”
段灵凤正要说话,曹云龙道:“我家元帅与你约的是,保证不伤你家将官,如今他们被擒,并不曾伤损性命,你又不曾言明叫我们放人,怎么说我家元帅背约?如今你那凤仪被我擒了,正要报那辱妹之仇,怎会放她?”
“段元帅,你待怎讲?”徐有亮看着段灵凤。
段灵凤本来并没有打算要把人扣下,不过既然自己的允诺中有可乘之处,正好趁机削弱敌人的力量,又可不息当初自己逼曹云龙而至曹云凤受辱的怨怼,何乐而不为,于是她沉声道:“徐洞主,此事是你未曾事先讲明,怨不得我们。不过,看在你今天尚未失礼,可把那个曹化还你,至于令妻么,你既与曹先锋有宿仇,说不得只好留难了,如果你有本事破了阵,也许可以救得她性命,不然……”
“无耻贱人,你……”徐有亮怒不可厄,正要发作,段灵凤止住他道:“你若无礼,我便把曹化也留下。”
徐有亮一句话没说出来,只得认命,道:“段灵凤,你好生看待我家妻子,不然,有朝一日捉住你,定叫你生不如死。”
“休说大话,先想着如何打阵吧。”段灵凤回马进阵去了。
“还要快呀,我可不管那凤仪的饭,要是饿死了,却不能怪我。”曹云龙说完,得意地大笑着也进了阵。
徐有亮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曹化被两个官兵送出阵来,却是黑布蒙眼,五花大梆,身穿女人的衣裙,头上插满珠花,又在脸上涂了脂粉,抹着红嘴唇,十分滑稽。
徐有亮命把曹化松了绑,曹化只羞得满脸通红,这样污辱哪个男人受得了?
他接过兵丁递给他的一匹马,抢了杆长矛便要进阵,徐有亮喝住他道:“曹将军,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你受了委屈,受辱的却是全军,非只你一人。我知你报仇心切,但万万不可莽撞,候我们破阵之日,将今日之辱一齐洗雪。”
曹化闻听,方才回来,低头不语,众将一齐解劝。
良久,曹化方道:“这都拜那段灵凤几个师姐、师妹所赐,待拿住这几个贱人,定叫他加倍偿还。”忽而又道:“郡主千岁呢?不曾回来么?”
徐有亮道:“也陷在阵中被擒,那段灵凤不肯放她,也只有破阵之日再救她出来,但愿她能活到那日。”
曹化一听,放声大哭,众将一齐动容,只有徐有亮十分平静,道一声:“回营。”
到得营中,问起阵中情形,曹化把所见说了,徐有亮与众人皆默然不语。
忽道军师督粮回来了,有亮忙叫快请。
张圭进帐,问明情况,屏退左右道:“我听说这虎狼峪里尽是盘陀之路,不熟悉的人一但进阵,便被迷了,再不得出来。要破此阵,必须要有阵图方可。只是这阵图只有一张,平时封存在南灵关帅府内,有重兵把守,只有紧急之时,才能由朝廷受命的将官取出,如今这阵图必在段灵凤处,必须要一名得力的人混进阵中,伺机盗出阵图,方好破阵。”
“只是,不知何人能进阵盗图?”
“若要能盗阵图,必须能接近段灵凤。如此只有两种人才可,一种是女人,另一种是能与她合体之人。据我所说,段灵凤心如铁石,男色恐难诱她,所以男人怕不中用。今我营中有赵、何与洪家姐妹四员女将,我已有人选,但只怕难得段灵凤信任,需用苦肉之计。”
“我也有人选在心,不知舅父所说的是哪个?”
“你我各自写在手心,一齐张手如何?”
“好。”
两人各取文房四宝,写了一字在手心中,对面一亮,一齐大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有兵丁来报,说曹云龙将凤仪吊在阵中风化。徐有亮忙与众将出营,奔山口而来。
自从那日看了阵,徐有亮便派人占了山口,段灵凤也不来抢,因此通行甚易。
离青龙阵尚远,已见那阵里的一座小山上竖起了一根高大的旗竿,旗竿上吊着个赤条条女子,果然也似当年风化曹云凤一般,有兵丁在下面扯着绳子,将两脚抬上去,不时露出羞处来,又有人用长长的竹竿去那两块雪臀之间乱捅。
徐有亮驰近阵门看时,果是凤仪,直气得一声大叫,倒撞下马来,众人急忙将他搀扶起来,放在马背上,回转大营。
不知徐有亮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段灵凤大帐羞曹化,曹云龙复仇辱凤仪
这一回单说徐有亮,见凤仪被吊在旗竿之上受人凌辱,只气得大叫一声,倒撞下马来,被人抬回大营,这一切都被段灵凤在阵眼上看见,又喜又疑。喜的是若这般气死了徐有亮,或者让他失去理智,冒险打阵,岂不少费了许多心思?疑的是,不知徐有亮是真个气病了,还是故意作戏,忙派了探子去徐有亮营中打探不提。
这凤仪是怎么被吊上旗竿的呢?
单说昨日段灵凤与曹云龙回到阵中,直向中军大帐而来。
不多时到了大帐,命令擂鼓聚将,众人齐到帐中见礼,静月报了擒曹化之功,曹云龙报了擒凤仪之功。
段灵凤先命把曹化押上帐来。
曹化到得帐中,昂然而立。段灵凤大怒道:“大胆曹化,见了本帅为何立而不跪?”
曹化哈哈大笑道:“段灵凤,我乃是徐洞主手下大将,岂能跪你个黄毛儿丫头?”
“败军之将,安敢言勇?”
“我乃应约观阵,不是上阵厮杀,你不守信用,诡计抓我,算什么本领?有本事放我出去,一刀一枪见个真章。”
“哼,你道本帅不敢么?如今就放你出去,等你来打阵之时,再与你见个真章。”
“如此,快快解了我的绑绳。”
“哪有这等便宜,你胆敢顶撞本帅,必须要给你些须惩罚,众位将军,应该如何惩治他?”
段灵凤的小师妹玉凤娇年纪虽小,却最是恶毒,便道:“这厮看不起元帅是女人,便叫他作回女人试试。”
她的几个师姐妹一齐称是,就在帐中把曹化的衣服剥了,露出那黑乎乎的物件来。玉凤娇从没见过,觉得好奇,忙以手握住,在那里乱捋。曹化正在当年,哪里轻得起如此美貌女子的玉手,那东西很快就挺将起来,倒把玉凤娇吓了一跳,不敢再动。
四师妹林凤舞去自己营中寻了一身大一些的衣裙来给曹化套上,又把脂粉给他擦了一脸。曹化被羞辱得差一点儿晕过去,只默声不语,心中暗道:“小妮子,我若拿住你,便叫你替老子舔这宝贝。”
几个人把曹化羞辱够了,蒙住眼睛,叫军卒送出阵外交给徐有亮。
段灵凤又叫曹云龙把凤仪带来。
曹云龙擒住凤仪,用绳子四马倒躜蹄捆了,放在自己帐中,此时见段灵凤叫押,忙回帐去,把凤仪脚上的绳子解开,从后面抓住她两条玉臂,推往中军大帐中来。
入得帐中,凤仪也如曹化一般,昂然不惧。
段灵凤喝道:“大胆凤仪,见了本帅为何立而不跪?”
凤仪道:“我乃南岭郡主,不是你的属下,跪你何来?”
“你如今被我拿住,我何话说?”
“我是依约观阵之时被你背信弃义,诡计擒获的,算什么本事?快快放了我回去,等打阵之时,定叫你全军覆没。”
“哼!你还想回去?真是痴人说梦!只怕徐有亮只能替你收尸了。”
“为将者岂能畏死?要杀便杀,我今一死,英名不减,只怕是你要担背信之名。”
“哼!凤仪,本帅正要将你风化,以图激怒那徐有亮,你若不死,不日便可与那徐有亮同为我的阶下之囚。”
“段灵凤贱人,你休猖狂,有朝一日落在我家洞主手中,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段灵凤嗬嗬冷笑,然后道:“曹先锋。”
“末将在。”
“这贱人便交你处置,任你所为,只是不要死了。”
“末将遵令。”曹云龙正马不得如此呢,答应一声,便把凤仪扛在肩上,那凤仪的上身在曹云龙身后向下一折,屁股在他肩头朝天一翘,雪白的屁股便从短短的筒裙中露出,屁眼儿直翘在半空,两片阴唇也从两腿后面挤出来,象一个大大的蛤蜊一般。那帐中的男将一齐哼出声来,曹云龙听得哼声,十分得意,便道:“各位若有兴致,可到我帐中同乐。”众人一听,都来凑趣,就跟了三、四十人在后面。
曹云龙扛着那凤仪,在营中招摇过市,众兵丁赶上的便来围住,只把眼睛往那凤仪的屁股上看,胆子大些的还伸出手去,在那凤仪娇嫩的玉腿摸上两把。
前面说过,凤仪乃是蛮女,蛮人的女人一向只是男人的玩物和生孩子的工具,被人掳来掳去的,并不象中原女子那样把贞节看得比命都重要。所以,此番一被擒住,凤仪便有心理准备,在被曹云龙按在马背上之时,下体已被他伸进裙内摸过,到了帐中捆绑起来,又是掀着裙子,露着屁股被人家玩了半晌,此时人家扛着,并不挣扎,只闭了眼睛,任人乱看乱摸。
不一时到了先锋营,曹化把凤仪仰面放在一张大桌子上,众将都过来帮着把凤仪的小蛮靴脱了,又解去坎肩儿,褪下筒裙,露出一对酥乳和两腿间的所在来。
凤仪是凤家四女中唯一生育过的,两只乳房呈纺锤形,略有下垂,但习武之人,胸肌发达,所以乳房看上去依然很结实,并且向下一躺,下垂也就不明显,更有一样,那凤仪虽然生育过,乳头和阴部并不似一般女子一样变黑,反而比一般处女还鲜还嫩。
曹云龙至今未娶,见了这般美女,哪里受得住,自己满脸胀红,把两只手只在凤仪胸前腹下乱摸,摸得片刻便觉难以控制,急忙褪了中衣,露出那一条童子鸡来,凑上去,一把把凤仪当胸搂住,压在身下,一竿到底,乱插起来。
那凤仪的穴中依然如处子般紧衬,曹云龙初次受用,抵敌不住,不过七、八十抽便泄了。
众将也都爱那凤仪美艳,争相上阵,你看那凤仪,娇艳艳被男人轮流搂在怀中,乱摸乱插,直辱至半夜,那鲜嫩小穴被插了足有万余插,若不是她身体强健,只怕早被活活插死。
曹云龙把众将都送走了,方才把那凤仪抱了,径回自己的寝帐,放在自己的行军床上,又拿条短绳把她两脚拴住了防她逃走,然后自己脱衣上床,自后面把她搂住,两手抚着她前胸,小肚子贴着她的美臀儿睡下。
天交五鼓,曹云龙爬起来,命军卒在营外小山上立起一根旗竿,再弄些参汤补品来,免得把凤仪真个饿死了。他自己把凤仪抱在腿上,亲自喂她。那凤仪也不反抗,就着他手里吃喝,其实心中恨大如天:“若得走脱,必报此仇!”
吃了些东西,凤仪的体力自觉恢复了许多,曹云龙却把她依旧扛在肩上,屁眼儿朝天地出帐,穿过正在营中列队的兵丁,径往山顶而来。
曹云龙命士卒们把凤仪依着当初曹云凤的样子吊在旗竿上,那些士卒们晚间见曹云龙把凤仪带到帐中轮奸,他们却没份儿,此时得了机会,都围在旗竿下,用竹竿把凤仪的私处尽情戏弄。
曹云龙还命士卒,把凤仪吊两个时辰,放下来喂些参汤,歇半个时辰,莫把她吊死了,这才下山回帐。正赶上点卯的时间,忙奔中军而来。
点过卯,曹云龙报了风化凤仪的情况,段灵凤十分满意,与众将齐到阵眼的山上观看动静。
只见徐有亮领着众将由远而近,在马上忽然倒撞下来,被兵卒抬了上马,众将看见,一齐大笑起来。
段灵凤毕竟是吃过亏的,心中不敢全信,派了许多探马,扮作山民模样到徐营附近打探。
下午,一个探马回报说:“徐有亮并未死,只是气晕过去了。不过,他营中下午也吊起一员女将,赤身裸体,一丝不挂,被一群兵丁在那里看春宫,听说是前平南关总兵赵丕智之女赵凤竹。”
段灵凤一听,感到十分奇怪,平白无故的,怎么把自己的女将也吊起来羞辱?难道徐有亮疯了不成。忙叫再探,探得详实回话。
又过了半个时辰,连续回来数个探马,都报赵凤竹被吊在辕门示众之事,有探得详细的,把事情的经过也讲说了一遍,段灵凤才知真相,不由拍案大怒。
不知那赵凤竹犯了怎样的军纪,被如此羞辱,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徐有亮怒中辱凤竹,何秀英衔恨投灵凤
原来那徐有亮因自己妻室被辱,气愤填膺,一时氮迷了心窍,掉下马来,被抬回寝帐,有军中郎中看了,使了个去氮的法子,登时醒了,并无妨碍。
出来大帐,众将都在那里等候消息,见徐有亮无事,方才放心,都在解劝有亮宽心。
有亮恨声道:“好个段灵凤,等我拿住你,先剥了你衣甲,去了亵裳,把你赤条条抱在马上,一手拿了你奶子,一手把住你的小穴,示众天下,以报今日之仇。”
那些男将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你一言我一语,都只往段灵凤柳腰下面说,听得那些女将满面通红,犹不肯住嘴。
那赵凤竹再也听不下去了,厉声道:“众位将军,你等少拿女子的身体取乐,须知你们自己的母亲、妻子、姐妹都是女子,如此污言秽语,便不觉羞耻么?”
那些男将吓了一跳,便不说话,徐有亮却骂道:“这里是我徐洞主说了算,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下去。”
赵凤竹不听,道:“洞主在上,听末将把话说完。哪个女儿不是人,哪个女人愿被男人如此羞辱?”
“那段灵凤也是女人,难道她羞辱我的爱妻便不知羞耻么?我岂能放过她?”
“此事原本不是由洞主所起么?若不是你风化曹云凤与胡巧云,夫人又怎会有今日之辱?”
“胡说,你知道什么?都是那段灵凤与曹云龙先辱了二郡主与三郡主之尸,我才风化那曹、胡二女报仇,如今他又辱了我的长郡主,难道我报不得仇么?”
“你只知羞辱女俘报仇取乐,却不知这样下去,这等淫秽丑事只会愈演愈烈,终究受害的乃是我们女将。”
“不必多言,此事由不得你。”
“洞主,你只知玩弄女俘,难道你家母亲、姐妹不是女子么?你羞辱别的女人,同羞辱你自己的妻女有何差别?我也是女人,投靠洞主,只为那昏君无道,残害忠良,若长此下去,民不聊生。我不是来给你们当把戏,相互擒了、杀了、戏弄的!”
“大胆赵凤竹,胆敢将我母亲拿来乱讲,不怕死么?”
“死则死尔,我既然投军,本就没有把死当回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烈,越说越上火,几员女将劝了这个劝那个,劝了半天也劝不住,徐有亮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大叫道:“反了反了,来人,把她给我推出去斩了。”
刀斧手闯进帐来,便把赵凤竹捆了出去,那赵凤竹也豁出去了,依然不住地乱骂。
几位女将见了,忙大喊:“刀下留人。”然后齐齐跪倒,替赵凤竹求情。众将一看,也都跪下求情。
徐有亮也觉得因此而斩将不值得,便叫:“召回来。”
凤竹进帐跪下,并不言谢,只梗着脖子生气。
有亮道:“赵凤竹,本洞主饶你不死,怎不跪下谢恩?”
“哼,其曲在你,又不是我的错,谢什么恩?”
这一来,又把徐有亮的火儿给拱起来了:“不是本洞主不杀你,这都是因为众将讲情,如今你既不知错,还敢藐视本洞主,活罪饶过,死罪不免。来人,把她的衣服扒光,吊在辕门示众三日,以为后者戒!”
这种活儿当兵的可是极愿意干的,立刻就扑上来,把凤竹扭住。
那凤竹跳脚儿大骂,只叫:“徐有亮,你这混蛋,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众将一看,又赶忙跪倒求情,有亮面沉似水,道:“赵凤竹藐视洞主,罪有应得,哪个再敢求敢,男的去势,女的与赵凤竹一同示众。”
众将不敢再说,只见众兵丁把赵凤竹按在地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剥得一丝不挂,纤毫毕现,一边骂着,一边被拖了出去,骂声渐渐远去:“徐有亮,你会遭报应的。”那些女将羞得掩面而退,男将们却纷纷出帐去看热闹。
段灵凤听探子讲完经过,不由拍案大怒道:“好你个徐有亮!把女人如此不当人,如何容得?!你如此作为,定当天怒人怨,该着我段灵凤阵前立功。”
众将也都觉得徐有亮作得太不明智了,这不是把他自己全营的女将都得罪了么?
段灵凤骂完了,又派探马出去,重点监视对方营中那些女将的动静。
当晚,天交三更,段灵凤正在熟睡,有女兵进帐禀报,说有徐有亮营中的女将来投。
灵凤大喜,急忙穿衣下地,迎出帐来,见是赵凤竹和与她一同破南阳关的何秀英,那何秀英满脸怒气,赵凤竹俏首低垂。
何秀英见了灵凤,急忙拉着凤竹跪倒磕头道:“元帅在上,何秀英与赵凤竹归附来迟,请元帅恕罪。”
灵凤急忙伸手相搀道:“为国尽忠不分先后,两位将军来得正是时候,快快情起。”
何秀英又道:“我姐妹误入歧途,为虎作伥,替徐有亮破南阳关,其罪当诛,请元帅降罪。”
“哎,两国交战,各为其主,何罪之有?起来起来。”
两人这才站起,灵凤仔细一看赵凤竹,眼睛肿得象桃儿一样,知道哭了很久,忙道:“赵将军之事,灵凤已然知晓,那徐有亮恶贯满盈,早晚被我擒住,替你雪耻。”
凤竹一听,眼泪又掉了下来,嘤嘤之声不绝。灵凤自己也感动了,跟着掉了几滴泪。
自此,凤竹和何秀英便留在段灵凤的中军营中听调。
那赵凤竹虽然慢慢的也不哭了,只是每天低头不语,除了何秀英和段灵凤,别人谁也不肯见,众人知她委屈,都十分同情她。
过了几日,徐有亮又派人来说上次段灵凤不守信用,再次要求看阵,段灵凤也答应了。
这一回徐有亮记着上次的教训,事先说好了,进阵的所有人员,必须全须全尾地送回,段灵凤也答应了。
徐有亮仍派了曹化进阵,同时有史文龙和花凤两个,仍由曹云龙领着,把五座阵式一一看过来,把里面利害的武器象征性地试演一下让他们看过,然后奔中间的阵眼。才到中军营外,忽然从里面冲出一匹白马,马上一员女将,手擎一条花枪,杀气腾腾直奔曹化等人而来。
曹云龙一看,正是赵凤竹,便道:“赵将军,你要作什么?”
赵凤竹也不理他,挺枪对着曹化便刺,曹化吓了一跳,急忙拨马闪开,抡起大斧接架相还。曹云龙只知赵凤竹厉害,并不曾见过她的真本事,此时一看,才知道不虚,比他这个先锋只强不弱。
看看战了十几回,赵凤竹忽然一枪,从大斧的空隙钻进去,直奔曹化的前心,曹化一闪,那花枪正从他的身体和甲胄之间穿过,向上一挑,把若大一个曹化挑在半空,一翻腕子,便把他抛出去三、四丈远,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住。
赵凤竹纵马过去要补一枪,曹云龙急忙拦在前面道:“赵将军,他们不是来打阵的,元帅与徐有亮有约,不可伤了他们。”赵凤竹听了这话,也不回答,眼泪刷地落下来,拨马回营去了。
曹化一身盔甲,十分笨重,半天爬不起来,曹云龙负有使命,忙下马把他扶起来,曹化面带羞容,骑上马,低头而去。
曹云龙把三个南岭方面的将军送出阵交还徐有亮,然后随段灵凤回营,一边把赵凤竹要杀曹化的事说了。
灵凤道:“这赵凤竹是中原女子,看贞操过命,吃这一场羞辱,已是两世为人,这等人若上得阵去,必是舍命相搏,平白就添了七分勇气,需要好生关照她。”
灵凤回到中军营,到了赵凤竹帐中,夸奖她武艺高强,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转身要走。
“元帅慢走。”灵凤吃惊地转过头来看着凤竹,因为凤竹自入营已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露出过笑脸。
“看来,冰要化了。”灵凤心想,她转回来,坐在凤竹床边道:“我知你心中苦恼,但不能总把事情放在心里。”凤竹不语,忽然把头扎进段灵凤的怀里,嘤嘤而泣。
吃过午饭,灵凤正在午休,赵凤竹与何秀英来到帐中,何秀英道:“元帅,凤竹适才对我言道,元帅对她恩重如山,有意与元帅结为姐妹,不是元帅能否答应。”
灵凤忙道:“你我志同道和,有何不可。”于是与凤竹和何秀英三人结拜,段灵凤是大姐,何秀英是二姐,凤竹是小妹,自此三人走得更近,凤竹受过刺激,不愿与别人交谈,所以常到灵凤帐中说话,时间长了,灵凤觉得不方便,便叫把凤竹的寝帐搬到自己的寝帐旁边以方便往来,时间长了,兵丁们也不再在意,甚至凤竹再来找灵凤也不用禀报了。
在灵凤的心中,凤竹受了女人无法承受的羞辱,绝对是真心投靠,却不知男人可以使苦肉计,女人也可以用,赵凤竹和何秀英正是徐有亮派来的奸细,目的便是青龙阵的阵图。
通过多方查探,两个人终于知道了阵图的秘密,原来灵凤把阵图藏在她盔甲的护心镜内。两人探得确切,便准备好方案,打算来盗阵图。
不知赵凤竹能否盗得阵图,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赵凤竹忍辱盗图,徐有亮大帐派将
这一晚三更天,灵凤已经然睡下,忽然有两条人影悄悄到了灵凤寝帐附近,其中一个猫着腰,躲在暗处望风,另一个则大摇大摆往寝帐而去。
不说就知道,这两个人,躲在暗处的是何秀英,进帐的是赵凤竹。
那凤竹进了帐,摸着黑到了灵凤床边,听她睡得正香,伸手到靴子里去拔匕首,忽然又犹豫起来,毕竟灵凤对她真心实意,不忍下手,于是摸到她挂在架子上的盔甲,去护心镜里摸了图来放在自己衣内。正要出帐,背后灵凤忽然大叫:“什么人?休走!”脑后金风响起。
凤竹知道不好,一低头,一个滚翻出了帐,往外就跑。
“来人哪,快快掌灯!”只听得帐中大叫,一群女兵从各自的帐中出来,齐往寝帐中跑。
秀英见凤竹跑过来,问道:“如何?”
“已然得手。”
“好,快跑。”
两人急忙躲过那些慌乱的女兵,寻路去找到自己的马,骑了便跑。
跑出三、四里,忽然听得背后炮声震天,知道是段灵凤发现丢了图,正派将来抓自己,急忙往下紧跑,可惜跑了半晌,又转回到原地来了。
原来两个人虽然到了官军的营盘,却只在中军营活动,却从没去过别的地方,路途不熟,所以走进了盘陀路。
两个人一想,这下完了,自己此番要是被捉回去,定要受辱送命不说,段灵凤也必然对阵图防范更紧,再想盗图势比登天。
正想着,忽然前面来了一骑战马,马上一员将,黑夜中看不清面目,直奔两人而来。
两个人一想,坏了,这回真要被抓回去了。
正想着,对面那人低声道:“可是赵将军和何将军么?”
“你是何人?”两女将把兵刃拿在手里,警觉地问道。
“两位将军莫问姓名,我乃是徐洞主早年派在官军中的卧底,如今还有数在人段灵凤营中,前几日两位将军进营,我便猜到是来盗图,故而暗中策应,如今两位得手了么?”
“得手了。”
“既然如此,请随我来,我送两位出阵。”
“如何相信你不是段灵凤派来赚我们的?”
那人把上衣一解,露出肩膀,道:“我肩上有徐洞主亲自刺上的虎纹,两位请看。”
赵凤竹出来前,徐有亮对她说过官军营中有自己的卧底,此时看了标记,知道是真的,这才与何秀英两个骑马跟在后面。左转右转,终于转到了青龙阵的阵门外,此时阵中已是乱作一团,号炮连天。
那人一拱手道:“两位珍重,告诉洞主,破阵之时,我等自会暗中相助。”
“多谢将军相助,后会有期。”
那人回马进阵,这边两女将忙驱马奔向山口。
跑出五、六里,迎面遇见大将曹化,禀手道:“两位将军辛苦,洞主派我在此接应。”
两将甚喜,与曹化并马疾驰,又有史文龙和花凤分别接着,到了山口,后面的追兵也赶上来。
曹化道:“两位将军,阵图事大,你们先走,我等在此挡住追兵。”
两女将也不谦让,急忙出了山口,直奔大营,只听后面金鼓大作,闹了一阵方住。
两女将到了营门前,有亮率众将亲自在营门前迎接。
有亮道:“两位将军辛苦,有亮替全军将士在此谢过两位。”说完往下便拜。
两女将急忙过滚鞍下马,抢过来跪在当地道:“末将受洞主知遇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我们应当作的,洞主不要如此,折杀我们了。”
有亮不顾两女阻拦,坚持拜了两拜才起来,接了两女到中军大帐。
凤竹从怀中取出阵图,交给有亮,有亮大喜,道:“有了此图,我军将士便可免受暗算,不知要少死多少人,两位奇功一件。”
看了一遍,又落泪道:“为得此图,赵将军舍身赴义,受了如此辛苦,亮心中何忍?”
凤竹此时倒十分平静,道:“洞主不必如此,凤竹为了洞主,这命也舍得。”
“可是,赵将军之恩,我当如何报答?全营将士又当如何报答呢?”
一旁张圭道:“洞主,我有话说。”
“军师请讲。”
“赵将军为国献身,此功非金银官爵之物可酬,惟有替赵将军寻一成龙快婿,早完终身大事为上。”
“军师莫要乱讲。”赵凤竹羞容满面,其实她心里早有打算,虽然立了奇功一件,但身受此辱,哪还会有男人要她,不如等打完了这一仗,或自己寻个死路,或找个深山古刹,长伴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如今军师所言,正说中她的心病,但她心中却想,哪里会有人要我呀?
有亮道:“军师所言甚是,待日后我替将军寻一门相配的亲事便了。”
“哪里用得着日后,只眼下便有一头亲。”
“哪里得这样一个好亲?”
“以赵将军之功劳,普天之下,惟洞主自己方可相配,还要到哪里去找?”
凤竹一听,立时羞得以手掩面,不敢抬头。
有亮沉吟片刻道:“赵将军功高盖世,有亮已有妻室,却不委屈了赵将军?”
何秀英一听忙道:“不委屈,不委屈,不信待我私下问问赵将军。”说完,把凤竹拉出帐外。
那凤竹再没想过要过洞主的夫人,虽然只能当小妾,不过洞主一表人才,哪个能比?再说,自己的身子已经受过辱,虽然只是被人看过,按礼法也是污了的,能得洞主眷顾,那不是终生之幸么,所以羞羞答答的,默然许亲。
众将知道,都非常高兴,全道洞主真是难得的好主公。
当下便在大帐行了大礼,送在有亮的寝帐中,有亮大摆筵宴。
因为有了阵图,又逢此大喜,全营将士知道十分高兴。
那凤竹初时舍身立功,并未想过会有如此报答,洞房之中,又得有亮百般温存,心中也喜,曲意逢迎。
徐有亮也爱凤竹美貌无双,把她娇美的身子搂在怀中,解尽衣裳,现出如玉美体来,看够多时,尽情狎玩。
直到把那美人儿弄得无然自制,这才放在床上,分开玉腿,现出那处子的蜜穴来,慢慢顶破了她的门户,由浅到深,由慢到快地动起来,直把处赵凤竹插得连连求饶,这才把一腔爱意尽放进她肚腹深入。
到了次日,有亮起了身,把赵凤竹也搂着坐起来,一边看着她如玉娇躯,一边道:“虽然按礼洞房花烛当有三夜,但如今是在军中,兵贵神速,不如尽早打阵,以防有变。”
凤竹道:“洞主说的极是,理当速速进兵。”
“只是苦了你了。”
“洞主说哪里话?来日方长,但得洞主一夜恩爱,我愿足矣。”
有亮十分感动,把她亲了又亲,两个人这才起了身。
有亮亲自替凤竹穿了衣服,并趁穿衣之时又亲了亲她的乳头和阴户,把她羞得面红耳赤,然后又替她顶盔贯甲,打整齐备,自己也披挂了,两人一齐进了大帐,叫击聚将鼓。
不一时,众将到齐,都来替有亮夫妻贺喜。
有亮道:“众位将军,如今既然得了阵图,事不宜迟,当速速定下打阵之策。”
张圭笑道:“我也知你两个不会贪图那一时春霄,所以已趁夜把阵图叫书吏复制了十余份,交各位将军仔细研读,如今大概都记在心里了。”
众将都道记牢了,有的还叫自己营里的人也复制了许多份,有亮道:“既如此,不如明日便进兵破阵。”
“就请洞主派将。”众将一齐应道。
只有曹化大叫:“洞主,别人我便不管,只把那玉凤娇贱人留我!”
众人都知那玉凤娇把曹化羞辱得好惨,曹化一心报仇,所以都道:“我们把她让你。”
赵凤竹又道:“洞主,末将有一事相求,不知应得否?”
“贤妻请讲。”
“虽然两国交兵,兵不厌诈,但那段灵凤毕竟待我真心实意,如若洞主真个擒了她,若能招降时便招降,否则便叫她死个痛快,莫要羞辱于她。”
有亮听了道:“贤妻说得是,本洞主应你。众位将军且传我将令,官军女将,擒了别个尽可由你,就只是段灵凤,不可羞辱于她。”
众将齐声答应。
正待派将,有报说四郡主凤翎到了,有亮高兴,叫凤翎进帐,与赵凤竹见了,两个互认了姐妹,都互相喜爱不提。
第二天一早,三更刚过,各路人马已经起来造饭。有亮升坐大帐,然后派将。
有亮拿起一支令箭道:“曹化听令!”
“曹化在!”
“你带三名副将,一万人马,多带石灰袋,从西面大路进阵,不要管盘陀路上的伏兵,直奔黑龙阵中,候毒水撤了,用石灰垫路,捉那玉凤娇算是你的功劳。”
“得令!”曹化十分高兴,接了令箭,退到一旁。
“史文龙听令!”
“末将在!”
“你也带三名副将,一万人马,自正东大路进阵,不管路上伏兵,直奔白龙阵中,捉那林凤舞是你功劳。”
“得令!”
“花凤听令,你也带三名副将,一万人马,多带黄土,自西侧大路进阵,不管路上伏兵,直奔火龙阵中,擒那静休立功。”……
“洪三娘、洪四娘听令,你姐妹两人也带三名副将,一万人马,多带长木板,自东侧大路进阵,不管路上伏兵,直奔黄龙阵中,擒静月立功。”……
“凤翎、赵凤竹、何秀英听令,你三人与众将随本洞主从正中大路入阵,直捣青龙阵。”……
“张圭听令,你率南岭三十六洞主、并五万人马,兵分五路,按阵图各随一路主将入阵,专一破坏盘陀路上的消息埋伏,杀散伏兵。”
“得令!”
“各路将军破阵之后,放响箭为号,然后杀奔中央无极土,捉段灵凤立功。”
派将已定,各路将领一齐回去点兵,饱餐战饭,就等着厮杀,大家现在有了阵图,知道胜利在望,士气高昂。
卯初之时,大军已经然到了阵外,静等着号炮一响,便进阵歼敌。
段灵凤失了阵图,知道不好,但现在已无他法,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天没亮,就听探马报说徐有亮要来打阵,于是早早的就爬上阵眼的山头去观看动静。
一看徐有亮的人马,一队队一排排,黑压压的一片,心中暗自叫苦。
不知这一战能否擒得段灵凤,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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