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合兵会盟封将,兵临城下劝降
却说有亮回到大营,直奔大帐而来,王禀正与冯庆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见有亮,王禀正忙迎上来道:“哎呀徐洞主,我本想速速返回,赶上合攻卓郡,不想却被你占了先了。”
有亮道:“这可不是我一人之功,你们丰家兄妹才是头功,二公子先入钥城,又擒了老贼庞奇,更是大功一件,徐某只不过打打边鼓而已。”
“徐洞主说哪里话?若没有你的铁浮屠,丰家兄妹也难见功。这桩功劳,你我两家各占一半。”
“王将军客气了。这位想来就是冯将军了?久仰久仰。”
“徐洞主,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
“彼彼此彼此。哎,王将军,你不是在奉城与胡达交手么?怎么到了这里?”
“那胡达老贼果然厉害,我与他打了几仗,没占到什么便宜,后来听说冯将军攻下了玄武关,赶来合兵,那胡达老儿十分狡猾,半夜悄悄退兵,等冯将军到时,他已走得不知去向。后来探马回报说,那老贼已经退到西亭关内,正在摆一座什么大阵,我想他是打算放弃段灵凤了。现在事情已经不甚急了,不如且休兵几日,故而与冯将军同来卓郡,与徐洞主共商结盟大计。”
“甚好甚好,名不正言不顺,结盟之事早定早好,我等进帐商议。”
虽然三个人的心里都想着自己当盟主,不过这种时候是凭实力说话的。
三家当中,以冯庆的兵最少,而且后方补充能力也不足,所以实力最弱。自虎狼峪得胜后,本来徐有亮与王禀正的实力相当,但百花城一战,损失惨重,而王禀正虽然与胡达交战,死伤了两员大将,却又多了西戎部落前来相助,所以实力大增。虽然徐有亮和冯庆心中不服,但此时这盟主之位却非王禀正莫属,而且两人表面上还要装着心甘情愿的样子。
定下了盟主,又想联盟的名字,最后决定叫靖难监国军。王禀正任靖难监国兵马大元帅,兼中路招讨使;徐有亮任副元帅兼右路招讨使;冯庆任副元帅兼左路招讨使。
第二天,三家的众将一齐来到王禀正的大营中,举行结盟大典,祭过天地神主后,王禀正、徐有亮和冯庆就任正副元帅。
当下,元帅升帐,先以大元帅名义再发檄文,曝昏君诸般恶迹,然后封赏众将:王柯、王俊为靖难监国军正副印总先锋官;王银屏、王小姣为中路先锋官;何元龙、裴凤为左路先锋官;曹化、史文龙为右路先锋官。其余众将各有封赏。全军大排筵宴,犒赏三军。
消息传到百花城,凤翎与赵凤竹十分不快,道:“封个总先锋兼中路先锋便罢了,偏又单弄个什么中路先锋,好让她们压着我们,都是女将,偏她们比我等高强?”
另一边冯庆手下的岳灵等五位女将同样心中不忿,只不过不说便了,几家的女将,现在就较上劲儿了。
话说三家合兵,休整三日,元帅升帐共议军情,先派探马去探胡达之事,然后议论如何取下卓郡。
“既然陶龙和胡达的救兵已退,我们更可久困不攻,免得徒伤士卒的性命。现在段灵凤已经断了救兵,粮草也消耗殆尽,卓郡弹丸之地,早晚必破。”张圭道。
有亮表示赞同,冯庆也同意。
王禀正点头道:“几位说得有理,我见那段灵凤武艺出众,若是投靠我们,攻打胡达正是力助,如今她别无退路,正好迫她投降。依我之见,不如修书一封,派人送进城去,晓以厉害。”
“我也赞成这个主意。只是下书之事十分危险,派谁前去呢?”
一时站出数位将军,有曹化、王柯、王俊、王银屏、何元龙等。
王禀正一一看着他们,然后道:“各位将军勇气过人,本帅十分欣慰。只是徐元帅与段灵凤交手多年,积怨甚深,你的属下若去,只怕段灵凤放得过你们,曹云龙也放不过你们。依我看,还是派王柯前去的好。王柯听令!”
“末将在!”
“就派你去下书,须得小心了。”
“得令!”
这王禀正派王柯前往,也有自己的打算,因为他知道末来徐、冯两个必是大敌,所以有机会就把人往自己这边拉拢,这不是,昨天已经把被擒的庞奇说服,投降了自己,如果再能把段灵凤和曹云龙收在帐下,却不是如虎添翼么?
这几日,段灵凤在城中如坐针毡。
军中已经断了粮草,士卒杀马为食,原来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了三、五万人,也已经疲惫不堪,徐有亮又在钥城架起铁浮屠,把乱石轰入城中,徐有亮的兵丁还从那边施放冷箭。虽然那铁浮屠一炮装不下多少石头,箭射到这边也已经射不死人,但钥城地势高,卓郡地势低,人家用手都能把石头扔过来,这边却什么都打不回去,直把人气闷死,军卒们怨气冲天。
正无奈何间,报道王禀正派人下书。
段灵凤忙叫命帐,召齐了众将,然后叫带下书之人。
王柯迈步进帐,打个禀手道:“王柯见过段元帅。”
“大胆王柯,见了本帅为何不跪?”
“我乃是靖难监国大元帅所差,前来下书之人,不在段元帅所辖,自无上下之分。”
“大胆,你不怕死么?”
“为将者,以马革裹尸为乐事,死有何惧?”
段灵凤见拿他不住,也便罢了,道:“王将军果然英雄,你下的什么书?可是来劝降的么?”
“乃是我家元帅所写,请段元帅弃暗投明之书,我家元帅与段元帅都是大真臣子,自然没有劝降之说。”王柯很会说话,他知道段灵凤身为御妹,很忌讳投降二字,所以故意不说劝降。
“将书信呈上来。”
段灵凤拿过书信来,看了一遍,叫小校领王柯下去休息,又把信交给众将看了一遍,然后道:“众位将军,王禀正如今下书劝降,各位以为如何?”
众将面面相觑,都不说话,只有曹云龙大着胆子,出来叉手道:“元帅,如今兵临城下,军中已断粮多日,兵无斗志,朝廷救兵又不到,我等已是身逢绝地,不降也是徒劳。末将以为,皇上所作所为确实荒唐,难怪人家不反。如今朝廷昏庸,百姓思变,大真朝气数已尽,我等当顺应大势,败弦易撤。末将以为当降。”
众将一听有人牵头,有出来响应的,又有要誓死尽忠的,吵个不休,最后一齐看着段灵凤。
灵凤道:“我受皇上龙恩,执掌帅印,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能投降贼寇,作出大逆不道之事,让后代子孙蒙羞?真为尔等汗颜,你们哪个愿降便降,我是宁死不降。”
灵凤这么一说,那些愿降的心里不愿,嘴上却不敢说了,曹云龙赶忙又叉手道:“末将不过试试元帅之心,既然元帅愿为皇上尽忠,我等自当与元帅同生共死。”
曹云龙本来是挑着头儿愿降的,现在又愿死,投降派便不敢再多言。
段灵凤这边统一了认识,叫把王柯叫来。
王柯进帐问道:“不知元帅商议的结果如何?”
段灵凤微微一笑,道:“我要向王先锋借样东西。”
“请讲。”
“我要砍下王先锋的人头,送给王禀正,以示我为国尽忠的决心。来呀,推出去,斩!”
王柯哈哈大笑,转身便走。
“且慢,刀下留人。”曹云龙急忙出来,道:“元帅,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此时王先锋是下书之人,杀了他于礼不合,使元帅三思。”
“嗯。你说得有理,推回来。”
“段元帅,怎么不杀我了?”
“王先锋,我乃朝廷元帅,岂能作那失礼之事,方才不过试探于你,王先锋果然英勇,本帅佩服,如今你可知道本帅的意思了?”
“知道了。”
“你回去告诉你那个什么伪元帅,回书便免了,咱们君子之约,战场上见。”
“那好,末将告辞。”
“我来送送王先锋。”曹云龙忙道。
曹云龙把王柯送出元帅府,王柯道:“曹先锋武艺高强,前途似锦,为了昏君卖命,岂不是太可惜了。曹先锋若是到了我们营中,我愿把先锋之印让你。”
曹云龙只是唯唯,一直把王柯送到城墙上,用绳子缒下城去。
不知王柯此去,怎生来攻城,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庞奇进城卧底,段凤半夜突围
王柯回营,说那段灵凤至死不降,王禀正与徐有亮和冯庆商议,再困数日,然后攻城。
退帐之后,王柯暗对王禀正说起段营中事,说从面色上观察,先锋曹云龙与不少将官仿佛有投降之意。
王禀正听了,忙让王柯把庞奇悄悄带来。
原来自钥城被攻破后,庞奇被擒,随即投降,不过此事徐有亮等人并不知道。
庞奇进帐,急忙施礼,王禀正叫他起来,对他说道:“如今有一桩功劳与你,不知你愿不愿去。”
“元帅吩咐,庞奇愿效犬马之劳。”
“你要如此这般,算你大功一件。”
庞奇听了,连连点头。
当晚,庞奇同一个人跑到城下,对城上喊道:“我是庞奇,速速拉我上去。”
守城兵丁一看,果然是庞奇,急忙放下绳子,把两人拉上城去,然后报与段灵凤知道。
灵凤忙叫升帐,让庞奇报门而进。
进得帐来,段灵凤问道:“庞奇,你已被王禀正所获,又跑来作甚,莫非替王禀正作说客的么?”
“元帅,末将冤枉啊。我被王俊捉住不假,但我并未投降,王禀正把我关在后营,准备改日送回西三关,是一位壮士将我救出,我两个一同来投营的。”
“那位壮士姓甚名谁,为何救你。”
“此人名叫凌志,乃是关山人士,原在王禀正营中作一小校,因为不愿跟着王禀正担起造反的骂名,久欲回归朝廷,故尔救我。”
“如此,请凌壮士进帐。”
那凌志走进帐来施礼,段灵凤一看,此人一脸素然之气,象是个正人君子。灵凤看了良久,忽然大喝一声:“凌志,你好大胆,竟敢与庞奇来此作奸细,刀斧手,把这两人推出去斩了。”
“哈哈哈哈,我还道段灵凤是位大英雄,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可惜呀,可惜!”那凌志被刀斧推着向帐外走,一边哈哈大笑。
“招回来。凌志,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识好人心。”
“我怎么不识好人心?”
“我好意救了你的将官,前来投你,你却说我是奸细,还要杀我,不是不识好人心是什么?”
“哼哼,好吧,本帅叫你死个明白。你既然相归顺朝廷,救了庞奇为何不逃出奉郡去见胡太师,又为何不逃出百花城去南灵关?单单逃到此处,这里已是死地,再无救处,何苦来送死?你不是来作奸细,又待怎说?”
“哼!你怎知如今奉郡和百花城俱已封锁,无人可出,我救出庞元帅,王禀正又怎会放过我们,早晚一样被擒。再说,我救庞元帅是要报效立功的,不到卓郡到哪里?死又怕什么?如今朝廷气数已尽,早晚不保,我在卓郡死同在业城死又有多大差别?我来投你,但愿尽忠而死,不愿从贼而生。万万没有想到,段元帅竟把我当成奸细,反而污了我的一世英名。也罢也罢,不用你杀,我自己死了便是,但愿老天知我忠心,让我有大白天下之日。”
说着,凌志把头一扭,不去理她。
灵凤一听,急忙走下帅案,亲解其缚道:“壮士大义之言,令灵凤惭愧无地,冤枉了壮士,还请莫怪。”
“只要元帅知我忠心,别无所求。”
灵凤仍叫庞奇任副元帅,又任命凌志为大将,终是不太放心,把他们安排在两处,且不给他们实职,还叫曹云龙和另一位副将分别注意两人的行踪。她可不知道,这正是帮了人家的忙。
第二天,城外忽然炮声震天,喊杀动地,王禀正对着卓郡猛攻,眼看城池不保。
段灵凤登城看时,攻城的是王柯和王俊,分别从西北两侧猛攻,南侧是徐有亮引军攻城,而东侧则是徐有亮架在钥城的铁浮屠和乱箭。
段灵凤命所部将官径死守城,但看上去效果不大,因为士兵们都已经许久吃不上饭了,根本没有力气。
此时曹云龙道:“元帅,此地无法再守,不如我们突围吧,往山里走,利用山势作屏障,也许还有机会。”
段灵凤道:“难道你不明白攻城时围三面而攻的道理,这是王禀正在逼我们出城,他们一定早就设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钻呢。”
“元帅,此时明知是罗网,也不得不钻哪,跑出去还有进山的机会,若是留在城里,就算人家不攻,我们也只得饿死啊。”
“是啊元帅,走吧,我们宁可战死,也不愿活活饿死。”众将齐声道。
灵凤此时也知道没办法,只得答应。
灵凤一边命几员副将守住城门掩护主力,一面点齐了兵马,开了东门趁着钥城的铁浮屠刚刚打完一排炮,正在重新装填的机会,冒着乱箭冲出城来,绕过钥城,一直向东边山里杀来。
这一冲就是二、三十里,三家的兵将在后面紧追不舍。灵凤向前正走,猛听一声炮响,同时从两边杀来敌兵,此时灵凤根本顾不得去看是谁领兵,只管朝着没有敌人的方向紧跑,等跑到山脚,那马也累坏了,只得停下暂歇。
回头再看时,追兵们忙着围杀自己的兵丁,没顾上自己,而身边只剩下曹云龙、庞奇、凌志,还有十几名将官、两名女兵和百十号人马,不由摇头感叹,然后缓缓向山里走来。
才进得山口,猛然一声炮响,迎面又杀出一彪人马来,灵凤一见不妙,领着曹云龙等向旁边一座小山上冲去。
天色很黑,对方不敢追赶,灵凤走到山顶向下一看,不由暗暗叫苦,原来敌人早把这座山围了,山脚下到处是火光,足有上万人把小山团团围住。山下敌兵齐声高喊:“段灵凤速速投降。”
灵凤此时也狠下了心,反正也跑不了了,明天等敌人攻山,就拚他个鱼死网破。
她把战马拴在一棵大树上,命那百十号人在山顶周围挖起壕沟,准备弓矢、乱石,等明早敌人来攻时,拚个你死我活。
“曹先锋,敌人夜晚不敢来攻,留下几个人守着夜,大家都躺下歇歇吧,明日还有一场大战呢。”
“是。”
灵凤又巡视了一圈,安排好守夜的人员,见曹云龙等众将都躺在地上休息,两个女兵也睡了,便也回到自己的战马旁边,背靠大树坐下,解下身上战袍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养神,准备明日作最后一搏。
不知段灵凤明日有命也无,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三回——曹云龙弃主擒灵凤,王禀正有意作驸马
上回书说到段灵凤闭目养神,准备明日作最后一搏,不想坐着坐着便睡着了。
忽然间一阵动静,把灵凤惊醒,睁眼一看,大吃一惊,只见自己两只脚已经被捆在一起,上身被向前按住,伏在自己的腿上,双臂被两个不知什么人反扭着,有人解去她的盔甲,然后用绳子“哧喽哧喽”地捆绑起来。
灵凤知道受了人家暗算,但半分也动弹不得,扭过头去,见两个副将正在把两个女兵面朝下按在地上,用绳子捆绑着。
另外一边,曹云龙、庞奇和凌志则各摆刀枪与另外几个将官厮杀作一团,士兵们则站在一边看热闹。
段灵凤一见,忙喊道:“曹先锋,快来救我。”
曹云龙用叉拍碎了一个人的脑袋,嘴里说着:“马上就来。”
过不多久,曹云龙三个已经杀掉了那些对手,慢慢走回来,而捆绑两个女兵的将官也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站起身来,只把两个四马倒躜蹄捆在一起的女兵扔在地上。
“曹先锋,快来把我解开。”
“元帅莫怪,我等如今已经弃暗投明,正要用元帅去作进见之礼。”曹云龙道。
“你?!”段灵凤没想到会被曹云龙出卖,气得差一点儿背过气去:“曹云龙,朝廷昔日待你不薄,你竟背主求荣。无耻之尤!”
但现在骂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大势已去,只能想想自己面前的命运了。投降是自己绝对不能接受的,剩下的就是怎么个死法,是砍头,还是凌迟?会不会剥光自己的衣服?几乎肯定!会不会被轮奸?不知道,曹云凤和自己的几个师姐妹可是都被轮奸过的。
一想到堂堂御妹,兵马大元帅,竟然被人轮奸,段灵凤不由感到浑身发冷。
曹云龙三个走过来,解开她脚上的绳子,又拴了个绳子套在她的脖子上,拿在手里牵着,象牵狗一样慢慢走下山而来。
段灵凤被捉下山,山下围困她们的兵丁们都来看热闹,这样一个美貌如花的御妹娘娘被捆下来,大家自然好奇。大兵们言语粗俗,哪儿都是一样的,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评头品足,话里话外离不开御妹的脸蛋儿、胸口和腰部向下,大腿向上的那些地方。
段灵凤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任人羞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曹云龙亲自把段灵凤抱上她自己的战马,叫兵卒们把她的脚用绳子拴了,兜在马肚子底下,这样她就无法用坠马的办法自尽。上马之时,曹云龙的手就托在灵凤的屁股上,使她感到无限的耻辱。
曹云龙上了他自己的马,用手抓着灵凤的马缰,向王禀正大营而来。
王禀正听说擒了段灵凤,十分欢喜,忙出营把曹云龙接进去。
段灵凤这才知道,原来那凌志是新近投在王禀正帐下的将军,而庞奇也早就姓了王。
王禀正先安抚了曹云龙及投降的众将,又叫把段灵凤推进帐来。
王禀正一见,忙过来亲解其缚道:“哎呀,段元帅,王某久仰元帅人才出众,如此相请,也非得已,还请元帅原谅。”
这种花招,段灵凤早在演义上看过,并不感到奇怪,段灵凤就是段灵凤,她是个愚忠之人,如果能用这种办法让她归附,就如痴人说梦。
“王将军,你不用枉费心机。灵凤此身已属朝廷,身既被擒,或杀或剐尽由着你,想让我背叛我皇兄,那是休想。”
王禀正并不着急,只用那慢功夫慢慢磨她,想着早晚把她感动,不过段灵凤心中铁石,王禀正的一切努力都算白搭。
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段灵凤仍是我行我素,给吃就吃,给喝就喝,对于劝降之人则是不卑不亢,就是不降。
这期间王禀正对外都说段灵凤已经战死,因为他知道徐有亮与段灵凤之间过节很深,如果段灵凤降了,还则罢了,否则怕有亮找他要人,可是纸里包不住火,段灵凤被擒看见的人也多,早晚汇泄漏出去便十分不美,所以王禀正也不由着起急来。
其实王禀正还有另外一重私心,那便是段灵凤的美貌和公主的身份。
如今三家合兵,虽然他当了盟主,但也知道另外两人并不服他,如果收了段灵凤,一是多了一位智勇双全的良将,二是得了一位美貌娇娘,三是有了驸马的身份,就更有号召力。
英雄好色,王禀正也不例外,他自己妻妾成群,仍在外面拈花惹草,就说此番兴兵所带的女将韩素梅吧,本是王禀正的副节度使的女儿,因为武艺高强,为王禀正看上,留在营中当了中军官,后来那位副节度使死了,十六岁的她没了依靠,就被王禀正纳为侍妾。在王禀正的诸妻妾中,只这韩素梅会武,所以此番来时就带在身边。而与韩素梅比,这段灵凤虽然年纪要大一些,但容貌一点儿不差,特别是那一条修长的身子,细细的柳腰,还有眉宇间那一股英气,却是一般女将无法比拟的,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动心?
王禀正自擒住段灵凤的那一日起,就无日无夜不想着她那美妙的身子,哪怕只搂在怀中睡上一夜也好,但段灵凤至死不降,这等事也就落了空。
眼看着三家约定的出兵西亭关的日子已经近了,如果还不把段灵凤拿下,只怕再没机会,王禀正决定来他个霸王硬上弓,先将那段灵凤奸了,那时节,她便不降也不行了。
计议已定,正待施行,忽然后营小校来报,说段灵凤跑了,这一下子可把王禀正气坏了。
原来段灵凤在后营只是软禁,并没有捆绑,因为许多天她都没有任何动静,所以大家也都放松了警惕。这一天,觑个冷子,段灵凤一下子制住了个牵马的传令兵,夺了马便向营外冲。因为附近没有敌兵,因此营中各级哨兵也都大意,见段灵凤冲来时,来不及关营门,被她闯出营去走了。
王禀正哪里肯放过这样美人儿,急忙点起五百兵丁,带上王柯、王俊、曹云龙、庞奇和凌志,一齐向段灵凤逃跑的方向赶来。赶出十几里路,忽见迎面来了一哨人马,正是徐有亮、曹化和史文龙,在当中一匹马上,还坐着五花大绑的段灵凤。
原来段灵凤久关在后营,根本不知道周围的情况。
大真朝以业城为中心,外面共有三道关口,呈环形排列。
第一道关就是四方群关,包括东三关、南三关、西四关和北三关,归四位节度使守备。东三关的节度使陶龙,已经死于徐有亮的炮下,南三关、西四关和北三关的节度使分别是徐承祖、王禀正和冯庆,如今合兵监国的就是。
第二道关是东方青龙关,南方朱雀关,西方白虎关,北面玄武关,还有中间一些辅助性的小关口如南阳关、西华关、东平关等,形成一条环形链条,如今都叫三家破了。
第三道关是东阳关、西亭关、南灵关、北古城关。
如今头两道关都已经破了,朝廷的军队收缩进三道关里,外面全是人家三家的地界,更何况王禀正的大军在中间,出去五、六十里都是军营,段灵凤哪里跑得脱。她骑着抢来的马,向南跑了不多远,迎面正碰上出营狩猎的徐有亮。
段灵凤一见徐有亮,想躲已经晚了,忙低下头,装着普通百姓的样子。
起初徐有亮只看了她一眼,没太在意,但史文龙眼尖,一见段灵凤穿着一身单衣,表面上看象个老百姓,但皮肤细白,又不象一般村姑,再一看马,分明是一匹战马,便用马鞭一指把她拦住:“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奴家是前面镇上王员外家的丫环,替员外办事回来。”
有亮一听声音,觉得耳熟,圈马回来仔细看时,吃了一惊:“我道是谁,原来是段元帅,你不是阵亡了吗?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灵凤一听,知道不好,忙去马鞍边抽出那传令兵用的配刀来,也不说话,闷着声便是一刀。
有亮一拨马跳在一旁,曹化和史文龙已经掣出兵刃把灵凤围在中间。
灵凤不甘被擒,挥刀抵抗,不过,段灵凤的武器现在王禀正营中,她的武艺是本身的功夫占六成,兵刃上占了四成,如今凤翅流金鎲不在手,武艺使不出来,不几下,手中刀就被崩飞了,曹化用斧杆在她腰上一拨,把灵凤拨下马来,军卒们立刻上前捆了。
这里是徐有亮的地盘,有亮一见王禀正迎面而来,急忙禀手问候道:“元帅到此有何要事?”
此时王禀正却不好意思说来追段灵凤的,吱吱吾吾不说话。
灵凤用双腿把马一夹,那马便自已走过前面来。
灵凤道:“王将军,如今灵凤再次被擒,你还把我带回去吧。”却把王禀正闹了个大红脸,只得向有亮承认段灵凤是昨天刚刚被擒,今天又偷偷跑了的。
有亮一听,便道:“既然如此,就请元帅把她带回中军营吧。”
王禀正挺高兴,有亮不把她抓回自己的营中去报仇,却把她白送给自己,看来对自己这个元帅还是挺尊重的,便道声谢,把段灵风带回自己的大营。
回去的路上,王禀正心中忽然醒悟,徐有亮把灵凤交给自己,是因为自己是元帅,人家有意给自己一个面子。不过,他与段灵凤交战许久,自己的三个妻妾都死在她的手里,怎么会轻易放过段灵凤呢?明日早晨点卯的时候,有亮必会在中军帐询问,那时节,我若还没有收服她,当着众将的面,若不给徐有亮一个交待,难以服众。
想到此,王禀正决定,一回大营,便立刻给她来一个霸王硬上弓,先在她的身体里插下自己的种子,看她降是不降。
所心,王禀正带着众人进了营,叫别人先回去,自己拉着驮灵凤的马,直接到了自己的寝帐前,把段灵凤从马上抱下来,打横抱在怀里,直入自己的寝帐。
一进帐,王禀正便把灵凤丢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服,边解边道:“御妹娘娘美貌无双,王某心仪已久,你就从了我吧。”
段灵凤虽然知道落在敌人手中免不了受辱,但还是忍不住大骂起来。
王禀正把灵凤的上衣一把撕开,把嘴在她雪白的香肩上紧吻,又伸手去解她抹胸。
不知段灵凤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韩素梅出谋王禀正,徐有亮义释段灵凤
话说王禀正正将段灵凤压在身下,伸手去剥她衣服。
段灵凤尽力扭动,口中大骂不止,但双手被绑,她无法挣扎,眼看受辱,忽然帐门前有人说道:“元帅快快住手,此事万万不可。”
王禀正急忙起身,见帐门前站着一位女将,二十一、二岁年纪,容貌十分秀美,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一衣短打箭袖,正是自己的小妾韩素梅。
“梅儿有何话说?”
“元帅,不可如此。请借一步说话。”
王禀正跟着韩素梅出了帐,素梅道:“段灵凤大小也是朝廷的御妹,我等起兵为的是监国,不是造反,所以断断没有诛杀御妹的道理,更不可使她受辱,不然的话,天下大众如何肯归附于你。”
“我已经苦口婆心,劝她归附,怎奈她不识我的好意,竟然逃走。她抵死不降,你又不让我杀,又不让我取她节操,难道要我放了她不成?”
“将军不要生气,待妾身替你去说服于她。”
韩素梅进去了许久才出来,对着王禀正摇头。
王禀正道:“我说如何,待我去夺了她贞操,叫她不得不归附于我。”
“元帅差矣,段灵凤久在军中,早知被擒之后难免受辱,又怎会因此而改变初衷,反而坏了元帅的一世英名。世人不光说你诛杀俘虏,还要说你奸杀御妹,分明无视朝廷,你这监国之名又哪里来?百姓虽然思变,但决不愿意背上造反之名,这一来,哪个还愿投靠元帅?岂不是因小失大么?”
“话虽如此,难道叫我放了她不成?”
“将军费了许多心思方才将她捉住,平白放了她自然不肯。妾身倒有个一石二鸟之计。”
“快讲。”
“那段灵凤与徐有亮交手多年,积怨甚深,徐有亮三个妻妾都死于段灵凤之手,而且受尽凌辱,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若把段灵凤送给徐有亮,他定然感激于你,此其利一也;无论他把她妹了还是剐了,都不与元帅相干,此其利二也;若日后有徐王反目之时,徐有亮奸杀御妹,却不是一个口实?此其利三也。有此三利,又解了元帅心中闷气,又把这个烫手的山药推在徐有亮一边,却不是好?”
“梅儿不光武艺出众,还这么有心计,不枉本帅疼你一场。好,就听你的。”
“你且把段灵凤交给妾身,我将她剥了衣裳,包在包袱里,再派人送给徐有亮,徐有亮见了她身体,定难自制,那时节,元帅就只等着看笑话吧!”
“好主意,就由你去办。”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一想到好一块羊肉,却送在有家嘴里,心里却实在舍不得。
那韩素梅进得帐去,将段灵凤拖出来,带到自己的帐中,又怕段灵凤挣扎之时自己制她不住,便又派人去把王银屏和王小姣找来,三个女将在帐中制住一个女人是绰绰有余了。
段灵凤被三个人拿住,解了绳索,剥尽衣衫,反绑了双手,又把她的小腿折叠起来,用绳子同大腿捆在一起,再用绳子从膝盖处穿过,同大臂捆在一起,就如同小孩子把尿一样的姿势。
又派人去找了一个木箱子,里面垫了些褥子,把灵凤装在里面,盖上盖子,上了锁,贴上封条,这才叫女兵们搬到帐外的空地上,由王禀正派了一员小校,领了数名兵丁,把段灵凤送到徐有亮营中来,说是王元帅所赠礼物,特地嘱咐有亮独赏。
徐有亮不知是什么礼物,叫人抬进自己的寝帐之中,屏退左右,开了小锁,撕了封皮,打开箱子看时,吃了一惊。
只见那段灵凤跣剥得干净,一身白肉如雪欺霜,只是捆得可怜,两颗玉乳似两座玉钟,顶着一对小红樱桃,两条修腿不粗不细,全无一丝赘肉,再看那两腿之间,一列黑毛由小腹下的耻骨处起,向后生至阴唇中部。两边阴唇又软又厚,若是平素,应该夹紧成蜜桃模样,现在由于两腿向两边分着上举,紧绷绷的皮肤一拉,便向两边分开,现出那两片暗红的小阴唇,还有那一个粉嫩的蜜穴来,同小巧的后庭一起展现在徐有亮面前。若要享用之时,只消把一条玉茎向里一杵,十分方便,再不得反抗。再看脸上,一张粉面如桃花模样,楚楚可怜。
有亮吓得赶忙转过脸去,心中扑通扑通乱跳。若说他对这般一个美人儿不动心是假的,不过徐有亮也算是英雄,不似旁人,立刻便想到了这是王禀正的诡计。
段灵凤被韩素梅三人剥光衣服装进箱子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们想干什么,既然要剥光了自己,不是想示众,就是想强奸,为什么又装进箱子里呢?只觉箱子被人抬来抬去,后来又放在车上,不知要送到哪里,直到箱子打开的一瞬,她看见了徐有亮,心中不由一阵颤抖。
在她想来,自己与徐有亮的积怨是最深的,他的三个妻妾凤仪、凤乐、凤云都死在自己手中,而且还都被剥得精光吊在旗竿上示众,那样的场面,对于一个丈夫来说是何等刺痛?如今把自己落在他的手里,只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徐有亮面朝外站了许久,这才说道:“你可是段元帅么?”
“正是你家元帅。”
“有亮方才不知是御妹,故尔开箱,决非有意,请娘娘原谅。”
“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既已被擒,要怎么样就由你吧,不要假腥腥。”
“有亮并非虚情假意。前者拙荆赵凤竹在营中之时,多蒙元帅关照,她曾肯求有亮,有朝一日抓住元帅,决不可羞辱,有亮早已应允并传喻全军,有亮营中决无人敢对元帅无礼。方才王元帅派人送来箱子,只说是送给有亮的礼物,叫我独自观赏,不知是段元帅,故而冲撞了元帅,切勿见责。”
“什么见责不见责的,落在将军手里,打算把我怎么办?”
“元帅是当朝御妹,有亮理当善待。”
“你说的是真心话么?”
“怎敢有假?”
“那还这么绑着我?”
“御妹原谅,如今凤翎和赵凤竹姐妹引军在外,有亮营中没有女子,这里自遭兵乱,百姓四处避难,女人更是难得,所以……有亮十分为难。”
“你看都看过了,还为什么难?”
“方才不知御妹这般模样,现在知道了,便不敢再看。”
“我乃贞节女子,既然被你看过了,难道以后还能再嫁人么?此时除了你,还有何人可以放我?”
“如此,得罪了。”有亮心中不由一动。
有亮回过身来,把段灵凤轻轻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把绳子解开,拿自己的战袍来给她披了。
过程中有亮的手有时不得不从她的要害附近掠过,第次他都感到那肉体的轻微颤抖。
段灵凤坐在床边,露着两条粉腿,默默无声。
有亮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办,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离开百花城时,凤翎和赵凤竹各自把自己贴身穿过的衣服留了一套给自己,以便让自己独守孤夜的时候拿出来看上一看,嗅上一嗅,好有些寄托,忙翻行囊取出,递给灵凤。
灵凤接过来穿了,仍一言不发。
“御妹如今作何打算?”有亮看着穿上凤竹衣服的灵凤,与穿着盔甲时却又不同,充满了女性的柔美,更加令人心动。
“那要看徐洞主打算如何处置我了。”
“怎么讲?”
“灵凤既然落在你的手里,洞主若要报杀妻之仇,是杀是剐,灵凤决不皱一皱眉头。”
“战场交锋,死伤难免,若是冤冤相报,几时可了?”
“灵凤现在是阶下之囚,徐洞主若是打算要了我的身子,方才正是机会,现在洞主想要时,灵凤也决不反抗。”
“御妹美貌,哪个男子会不动心,但有亮决不会趁人之危,若要得御妹之时,必是要你自愿,明媒正娶方可。”
“洞主又不要我的身子,又不替你家妻妾报仇,哪你想怎样?”
“有亮起兵,并非造反,实在是朝廷无道,我被逼无奈,这才进京监国,只要杀了奸后赵蝉和奸贼赵荐、王飞廉,改弦更张,我便重回故里,作我的南岭郡马,元帅何不与我们合兵一处,一同进京讨伐无道?”
“徐洞主,你一家死难之事,灵凤也替你难过,只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世上无不是的君王,君王有过,为臣子的只能好言相劝,哪有兴兵犯上之理。此事再莫多言,灵凤断断不能从命。如今洞主若要杀便杀,要辱便辱,不杀不辱便放我出营。灵凤蒙皇上封为御妹,未能替主分忧,安定天下,反而兵败被擒,有负皇上重托,无颜再见御面,决意就此永遁深山,再不出世。不知徐洞主如何打算?”
徐有亮听了,十分为难,好不容易才把她抓住,就这么放了,也是心有不甘,但不放吧,一个御妹娘娘,留在营中又算什么?
有亮思来想去,终于叹道:“既然御妹不愿意与有亮合兵,有亮也不勉强,御妹请自便吧。”
“你是说放了我?”
“正是。请御妹自便吧。”
“说真的?”
“真的。”
“不后悔?”
“不后悔。”
“那我走了?”
“御妹请便。”
段灵凤钻起身来,向帐外便走,她还以为有亮会后悔,心中想着,半路上有亮定会把她抓回来,或奸或杀,但有亮送到门口,向帐外兵丁道:“一切听御妹方便,不许阻拦。”
段灵凤慢慢走出军营,这才知道徐有亮真的放了她,想起自己对凤家三姐妹的所为,不由眼圈儿发湿。
在大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要去哪里。
忽然,身后马蹄声响,灵凤回头一看,原来是徐有亮同几个骑兵急驰而来。
“徐洞主,你后悔了?”见有亮到了跟前,灵凤冷笑道。
“御妹说哪里话。现在二道关外尽是我三家地盘,有亮虽然放了御妹,但恐其他两家不愿,故尔特来告知娘娘。你只可向南去,到了通镇,若想隐居山里,可南进平岭,平岭以东是我徐有亮的地盘,平岭以西是王禀正的。
也可南出朱雀关,直去南岭藏身。若想进关,可以由通镇向东,过百花城,进南灵关。百花城有凤翎姐妹,必不会为难于你。此处有有亮自佩玉牌一面,上雕有我的亲笔题诗,你持此牌,在我的地盘上无人敢对你不敬。还有,御妹的马匹兵刃不在此处,行走不便,这是有亮的马,可为代步之物,望御妹一路走好。“有亮说完,跳下自己的白龙驹,交在灵凤手中,然后上了兵丁牵着的一匹空马,飞驰而去。
段灵凤站在当地,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止不住眼圈红了,看到有亮去的远了,她大声喊道:“徐洞主,今日之恩,灵凤但有三寸气在,结草衔环,定当报偿。”然后转身上马,向南而去。
第二天早晨点卯已毕,王禀正悄悄问有亮:“徐副帅,昨日那份礼物如何?”
有亮坦然一笑道:“多承元帅关照,有亮已经把人送走了,相信她日后不会再与我为敌。”
王禀正心中暗悔,好大一个人情,却叫有亮作了,只得讪讪地笑道:“王某心中也如是想,只是恐徐副帅记着往日的过节,所以把人送你处置,徐副帅果然是大仁大义之人,王某没把你看错,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就好人作到底,把她的马匹、兵刃和盔甲也送给你吧。”
“多谢元帅。”
这边全歼了段灵凤所部,王禀正又得了曹云龙、庞奇和凌志三员将,越加意气风发,与有亮和冯庆计议,兵分两路,一路由有亮率所部进攻南灵关,另一路由王禀正率所部及冯庆部进攻西亭关。
其实这也是王禀正有意坑害徐有亮,南灵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让有亮孤军奋战打南灵,以便消耗他的实力。而西亭是个平原关口,并没有什么天险可依,更可以让冯庆的部下去打头阵,以便保存自己的实力,这是王禀正的如意算盘。而徐有亮呢,正好也不愿意整天听王禀正的指挥,加上单走一路,可以招兵买马,扩大自己的力量,而跟着王禀正,所招兵将自然都归了王禀正,所以徐有亮顺坡下驴,答应了王禀正的分派,率大队向南经通镇往百花城而来。
到了百花城,见到凤翎和赵凤竹,把事情一说,赵凤竹忙跪在地上谢过有亮义释段灵凤之恩。
此番凤翎与赵凤竹可就不愿意再在百花城当看门官儿,闹着要同徐有亮去打南灵关。
有亮也有许久没有女人陪着,于是便答应了,留下几员副将守关,自己把全部大将都带上,向南灵关而来。
放下徐有亮不表,单说王禀正,同冯庆率两路大军往奉郡而来,这一日路径风林岗,忽然路边有人高喊:“着打!”一道白光径向王禀正面门打来。
王禀正“啊呀”一声,不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周天树林示警,女煞水塘遭诛
却说王禀正路过风林岗,听得林中有人喊一声,一道白光直奔王禀正的面门而来。
王禀正吓了一跳,嘴里“啊呀”一声,但他乃是一位名将,眼急手快,把头一闪,伸手一抓,将那暗器接在手里。
身边众将喊一声:“有刺客!”一齐往岗上而来。
王禀正低头一看那暗器,原来是一个纸团,打开一面,里面裹着一块小石头,那纸团上有几个字:“当心胡达刺客,谨防风花雪月!”
王禀正知道对方是友非敌,忙叫人招回了前去搜找的众将,然后继续前进,心中暗暗小心,不知这“风花雪月”作何吉凶,脸上却不露出来。
大军到了奉郡,扎下大营,升帐点将,叫副将替下原来守奉郡的几员大将,以便增强进攻的力量,休整三日,准备开拔。
那王禀正住在奉郡城中的太守府,早晨去中军营点名过卯,回到太守府,到后花园中散心,忽见一团白色的东西隐在荷花下,王禀正走到池边仔细看时,见水中面朝下俯卧着一具女尸,赤条条的,全身没一根布丝,只在腰间扎着一条半寸宽的细牛皮带子,那女尸皮肤白细,看上去年纪不大,整个儿人瘦瘦的,但屁股滚圆的,大腿结实,一看便知是练武之人。
王禀正心下奇怪,忙叫军卒拿了竹竿来,把那女尸拨到池边,拖上崖来,让她躺在地上。
近前看着,那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面容秀丽,浓眉大眼,长长的捷毛,方脸庞,高鼻子,仿佛是个北番女子。再看她身子,宽肩细腰,乳房丰满,小腹扁平,阴阜隆起,阴毛很浓,腰间的皮带上有许多小皮套,里面有飞抓、钢镖、飞刀、吹箭、竹管等物,果然是个武林女子,但不知她姓甚名谁,为何死在这里。
王禀正叫军卒四下寻找线索,有军卒自旁边一棵树上找到一支钢镖,上面钉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有字道:“刺客乌里风,善水遁,今为将军除之。”
再看钢镖上,錾着一个“周”字,知道是当初助冯庆破玄武关之人,再看那纸条上字迹,倒与风林岗上的那枚纸团一样,方知这女刺客是被人暗中杀了,忽然间明白原来风花雪月是指刺客的名字当中有这四个字。
那女尸果然是乌里风。
胡达早年在北边征伐之时,曾经认识一位叫乌里强的北国著名剑客,两人惺惺相惜,八拜为交。后来乌里强死了,临死前叫他的四个孙女儿乌里凤、乌里花、乌里雪和乌里月到京城来投奔胡达。胡达看在老友的份上,更看在她们身怀绝技,便留在身边,每每出兵,也把她们留在中军营中。
这四个姐妹从乌里强那里学成了绝技,善于五行之遁。胡达整天东征西杀,都是排兵列阵之法,倒是用不着她们姐妹的武功,平时出战并不带她们,只叫她们来刺探情报。
等冯庆破了玄武关,胡达知道不好,如果继续留在奉郡只怕要腹背受敌,于是退入西亭关,在京城的门户凤城关前摆下了七星盘龙阵,准备与三家节度使在这里决一死战。
胡达进了关,才知道陶龙已经全军覆没,陶龙本人也阵亡了,胡达大哭了一场。一边昼夜加紧布阵,一边派人打探王禀正三家的消息。
不一日,探马回报说,三家节度使已经在卓郡合兵结盟,王禀正作了盟主和大元帅,又全歼了御妹段灵凤的军队,如今正在休整,准备器械要进攻西亭关。
胡达知道对方的势大,西亭关的地势并非险要,早晚必失,所以退帐回来,心里一直闷闷不乐,正巧被乌里姐妹看见,四姐妹一问,胡达便把前后因果都说了。乌里风道:“盟爷爷请放心,有我姐妹在,定然保得京城不失。”
胡达听了苦笑道:“你们姐妹不必替我宽心,敌强我弱,胜负已分,我不过替朝廷苟延残喘而已。我几十万大军尚不敢说保住京城,你们四个女子能有什么作为?”
“排兵布阵,战场攻杀,非我姐妹所长,我们学的是高来高去,飞檐走壁之法,又会五行遁法,待我姐妹出去,施展绝技,取了那王禀正的人头回来。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王禀正一死,敌人没了主心骨儿,自然混乱。”
“那王禀正武艺高强,你们哪是他的对手?”
“王禀正武艺虽高,但都是骑马举刀的笨功夫,哪似我姐妹练的飞檐走壁之术?!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姐妹前去,又不与他对面交锋,只在暗处使淬毒的暗器伤人,谅他逃不出我姐妹的手掌心儿。”
“也罢,姑且一试,只是你姐妹定要小心在意。”
“盟爷爷放心,我等去了。”
四姐妹离了大阵,到了西亭关里,找客栈住下,商议着如何下手。大家都道那王禀正虽然不会轻身功夫,但身为大元帅,身边必然防守严密,想要接近谈何容易,所以,四个人不可同去,免得万一失手,叫人家一个锅里炒了。
这些杀手一向是独往独来,这样目标小,容易隐蔽,也容易得手,所以四个人出了西亭关便分了手,各走各的路,各寻各的法子行刺。
四个人在一起商议,却不防隔墙有耳,都被人听了去,偏那人又是个有心的人,心下大惊,自知一个人无法跟踪四个,急忙先行一步来向王禀正示警,又在暗中跟在王禀正左右,保护他的安全。
此人是谁,原来是一位世外高人,人称湖山隐者,名叫周天,本来他是不问世事的。但如今天下不宁,生灵涂炭,老隐士便生了济世之心,先是帮助冯庆攻下了玄武关,又到胡达身边探听消息,准备伺机盗取胡达的阵图,不想遇见乌花姐妹欲图行刺,急忙赶来保护王禀正。
如果四姐妹一同行刺,周天是可以设法通知王禀正把她们一鼓成擒的,但现在四人分开,单独行动,周天没有分身之术,只得先留刀寄柬警告王禀正,再潜伏于王禀正的左近,暗中观察动静,这一天,他看见了乌里花,害怕其他三姐妹万一在附近受了惊,所以决定暗暗动手。
再说乌里风,自别了三个姐妹,一个人急急向奉郡而来,到了奉郡,王禀正大军还没有到,便又南下去迎,半路碰上王禀正和冯庆的大军,黑压压的一片,阵容齐整,又见王禀正身边将官、军校密密层层,无法下手,只得暗暗跟在队伍的后面,一直跟到了奉郡城里。
乌里风知道王禀正住在守备府,于是到守备府附近查看,见守备府连墙头上都日夜有人放哨,心中吃惊,知道有家已经在防备刺客,想从墙上进入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乌里风不在乎,如果没点儿真本事,她也不敢来奉郡。
乌里风的本领是水遁之术,她是自小练的水功,可以在水下过上三天不用上来换气。她于日间在附近看好了,有一条小水渠将山泉由一个小水口引入了守备府的花园,又由另一边墙下的水口出来,那水口很小,又在水下,一般人过去不得,但对乌里风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夜半更深,乌里风在客栈自己的房间里把自己收拾利落。她脱光了衣服(那时候没有游泳衣,就算比基尼也没有,下水就得光屁股,所以女人通常是不学游水的),扎上腰带,带好了行刺的暗器,那可都是有毒的。
悄悄从后窗户出来,纵上屋顶,运起轻功来到那水渠边,悄悄下了水,象一条大鱼一样灵巧地在水底下游着,一直顺水渠游到了墙外,那水口粗有一尺上下,长有七、八丈,是用青石砌成的,乌里花自那水口钻进来,湍急的水流帮助她从水口中游进了后花园,一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没有人发现她摸进来。
乌里风没进过守备府,不知道里面的格局,所以她隐身荷叶丛中,悄悄从水里钻出来,向四下打量一番,确认了花园的格局和方位后,又把头缩在水中,游到离池边最近的何叶下,整个儿人面朝下平扑着趴在水底,等候机会用吹镖行刺,然后再从出水口逃走,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可惜就是她在荷叶丛中向外一探头,便被人发现了。
周天是什么样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乌里凤从水里一出来,长长的头发上的水便滴下来落在水里,发出轻微的声响,这点儿声音一般人是听不到的,但周天听得到,所以立刻就发现了水中的女刺客。
他本可以设法叫士兵们引起注意,前去捉命乌里风的,但他知道乌里风的三个妹妹可能就在附近,若是暴露了,那三姐妹改变行动方向,便不好再抓,所以决定暗暗的把她收拾掉。
乌里风趴在水底,一动不动,她运起内功,这个样子可以连续趴上三天三夜的,她可没想到死神已经到了身后。
乌里风忽然感到自己的大椎穴处麻了一麻,就感到大周天的气血立刻被阻断了。
没了内功的帮助,她感到自己有些窒息,这是练成功夫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急忙向上浮起,想露出水面换一口气,哪知道自己的脖子后面仿佛被一只大手拿住了,以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把她的脸狠狠按在水底的淤泥里。
她用手去脑后摸,什么也没有摸到,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起来,只觉得胸口憋得炸开一样的疼痛,两腿不由自主地开始胡乱蹬踢,但很快全身都仿佛被人抓住,按在水中,想挣扎除了小腰乱扭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她终于憋不住了,张开嘴巴喝了一口水,这样稍稍缓解一下窒息的感觉,但只是短短的一瞬,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接着她就感到脑袋一阵迷糊,不由吸了口气,结果吸进肺里的全是水,于是,她就觉着肺部一阵剧痛,脑袋“嗡”地一下子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且永远也不会再知道了。
可怜一位身怀绝技的女杀手,又是水中的高手,却连对手的样子都没看到,就被活活淹死在池塘中,水面上竟然波澜不起,足见强中更有强中手的话一丝儿不假。
周天杀了乌里花,在树上留下记号,依旧悄悄回到自己藏身的地方,继续寻找另外三女的下落。
不知另三位女杀手如何下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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