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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冯庆一打玄武关,胡达偷营退北军

却说胡达与陶龙到得关下,守备张得海出来接进关里。
问及守关情况,张得海连连摇头道:“冯庆不愧三关节度使,兵精粮足,能征惯战,初次见阵,被他连斩了两员将官,连末将也被他打伤,不得已只能闭关不出,只等朝廷救兵。那冯庆攻城甚紧,太师再来晚两天,只怕就守不住了。”
胡达道:“我早知那冯庆武艺高强,你等打他不过,也不能怪你。”
“不光是冯庆,他手下现有八位大将:有乌龙关守备何元龙,骑乌龙驹,使一柄金雀开山斧;黑水关守备裴凤,骑一匹乌云踏雪,使一对大铁锤;白水关守备龙在飙,骑墨麒麟,使一条大铁槊;还有女将岳灵,骑墨脚玉龙驹,使丈八蛇矛枪;又有四员女将,听说是一师之徒,分别叫作朱梅、齐兰、柳竹和秦菊,也都是武艺高强。我那两位将官,只不过与他手下两位守备官何元龙与裴凤交战,便失了性命,与末将交手的是岳灵,一条枪神出虎没,端的厉害。他只出了三员将,我便如此狼狈,若是冯庆自己出马,只怕末将回也回不来了。”
“哦?有这等厉害?明日待老夫会他。”
话犹未了,外面已经传来阵阵炮声和喊杀声,张得海道:“他们又来攻城了。”
“来得正好,待老夫去会他。”
胡达从守备府出来,叫人点齐了五千兵丁,牵过自己的闪电玉麒麟,抬来自己的一对蟠龙棍,那边陶龙也上了自己的赤兔胭脂马,拎着凤嘴刀在后,又有大将、副将、偏将、牙将一齐上马,各持兵刃,往北门而来。
此时外面攻城正紧,胡太师命点起号炮。
外面听到炮响,知道有人出来交战,急忙停止攻击,撤回护城河外。
胡达到了关外,让所部军卒向对面指挥攻城的将官喊道:“快去告诉你家冯节度使得知,就说胡达胡老太师亲自率兵到此,叫他出来相见。”
时间不大,只听对面大营里号炮连天,五千人马冲将出来,在对面扎住阵式,旗门开处,现出数员大将,其他几员将已经从张得海的口中得知,不用多讲,只说旗门下一员主将,三十几岁年纪,玉面长髯,头顶三叉元帅金盔,身穿锁子黄金甲,坐下闪电白龙驹,手中一杆五股托天叉,胡达认得,正是北三关的节度使冯庆。
胡达提马上前道:“冯节度使,别来无羔啊。”
冯庆一看对面,阵容齐整,再看那些将官,不由暗暗心惊,忙驱马出阵,马上施礼道:“老太师,一向可好,冯庆这厮有礼了,不知老太师到此何事?”
“冯大人不是明知故问么?我问你,兴兵犯关,斩杀朝廷大将,所为何故?”
“老太师,朝中之事你难道不知么?那昏君远忠近佞,子纳父妾,君淫臣妻,无故而废贤后,擅杀忠良之臣,民心已失,我等兴兵不为别事,只为进京监国,废妖后赵蝉,诛误国奸臣赵荐、王飞廉,重振朝纲,行至此关,守关众将自不量力,阻挡于我,故而斩之。老太师此来,莫非是兴师问罪的么?”
“你既说兴兵不是谋反,老夫此来,也非兴师问罪。我已奏明圣上,发诏罪己,废妖后、黜佞臣,皇上一一准奏,冯大人监国之举已是多余。皇上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胡达此来,是请大人撤兵。”
“嗬嗬嗬,老太师,你被那昏君骗了。太师大约不知,你前脚出京,那昏君后脚便复了那妖后之位,又将赵荐两个官复原职,依然故我。如此昏君,若无人监国,如何能坐好大真天下?”
“胡说,我出京到此,路上走了两个多月,今日方到,皇上降旨,也要一步步走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太师差矣,须知大军马步混行,不能走快,一日也就是五十里不到,朝廷降旨是通过驿站传递,一日数百里,自当比太师先到。那段琪只是当着太师的面拟了旨,从不曾发过,反倒是变本加利,越发胡闹。依我看,太师不如与我合兵一处,径到京城监国,也省得路上拦阻,多伤人命。”
胡达急忙回头问张得海道:“你可曾接到圣旨么?”
张得海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胡达知道冯庆说的全是真的,气得鼻子差一点没掉下来,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段琪明一套,暗一套,真拿他没办法。
无奈,胡达只得回头对冯庆道:“冯大人,虽然如此,仍请大人回兵,须知兴兵犯上有违君臣之道。等老夫回得朝去,再去劝戒昏君,叫他改过自新,不然便废了他,另立新君,如何?”
“冯某愿意相信老太师的诚意,只是,我这二十万人马,难道就这样回去么?倘若太师此去,不能令那昏君改弦易辙,反而伤了老太师的性命,那时我再发兵,劳民伤财,又有何益处?依我之见,还是老太师与我一同进京监国为上。”
两个人在那里又说了半天,冯庆只不同意回兵。胡达知道这些节度使兵权在握,都有作大之心,若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没那么容易劝阻,于是把脸一沉道:“冯大人,老夫苦口婆心,你只是不听。世上哪有臣与君兵戎相见之理,这等以下犯上之举,法所不容,老夫是看在令叔父被屈含冤而死的份上,才不与你计较,你若不听劝阻,说不得老夫要得罪了。”
冯庆也知道早晚撕破面皮,便道:“老太师这话是要打了?”
“你若不退兵,便只得阵前见输赢。”
“既然如此,冯某也没什么可怕的,就请老太师派将吧。”
“好,不给你点儿厉害看看,也不知天高地厚。来呀,哪位将军替我擒此反贼?”
话犹未了,背后一员副将飞马而出,禀手道:“末将于利愿往。”
“于将军小心。”
“料也无妨。”
于利说完,抡动一口大铁刀,直取冯庆。
冯庆背后也有一员副将王铠挺皂缨枪抢出阵前。
两人报过名姓,各举刀枪战在一处,直战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败。
胡达身后又有一员副将孙有德举铁棍出马,冯庆营中赵德芳抡斧接住。
四员将捉对厮杀,又打了十几合,终分出上下,那于利的大刀略胜一筹,王铠一失神间,早被一刀剁在顶门,连头盔砍掉半边,翻身落马而死。另一对则是赵德芳武艺高些,一斧砍在孙有德后颈,人头飞落地上。
双方各得一阵。那于利不服,叫道:“赵德芳,不如你我再斗一阵。”
赵德芳冷笑道:“赵某奉陪。”
说完,两个得胜的又打在一起。这两个旗鼓相当,大战四十余合,于利要用拖刀计,败阵而走,赵德芳在后紧追,看看赶上,赵德芳一斧望定于利剁下,于利也圈马一刀斩向赵德芳。
赵德芳心里早有防备,所以虽然一斧砍下却加着小心,见于利肩头一动,知道有招儿,眼睛却留意着对方的刀,饶是如此,于利的刀来得快,赵德芳也没有完全躲开,而赵德芳的斧子也没有走偏。结果,赵德芳一斧砍在于利肩上,把他斜肩带背斩了,而于利的刀也借着最后的惯性从赵德芳的腹部划过,将他的肚子横着切开,两个人一齐落在马下而死。
胡达见一上手就折了两员副将,虽然总的战果是二比二,但一生从未遭过败绩的他来说还是十分心疼。他知道冯亮手下人才济济,副将出马怕再有差池,便命大将洪彬出马,这边乌龙关守备何元龙接住。
那洪彬使一对凤翅鎲,力大过人,何元龙使一柄金雀开山斧,也是勇力无穷,两个人一上手便斗起力量,硬碰硬狠斗。斗了有三十余合,不分胜负,胡达和冯庆都怕自己的将官有失,于是鸣金收军。
第二天,双方又战,冯庆这边八员大将一齐出马,胡达也派八员大将出战,计是洪彬对何元龙;刘滔对裴凤;张志武对龙在飙;于得水对岳灵;女将张牡丹对朱梅、王菊花对齐兰、李月季对柳竹、赵水仙对秦菊。这场好杀,真杀得天昏地暗。
战至午后,何元龙一斧剁翻洪彬,裴凤砸死刘滔,张志武枪挑龙在飙,于得水却被岳灵刺死,另外四对女将还是个不了之局,总的来说是冯庆占了些上风。
胡达一见,心中甚恼,命把四员女将招回,对陶龙道:“陶将军,看来得咱们两个出马了。”
陶龙道:“末将愿听吩咐。”
于是陶龙一催座下的赤兔胭脂马,舞动凤嘴大刀出于阵前,道:“冯庆,我与你斗上三百合。”
何元龙一见,抡斧而出,道:“杀鸡焉用牛刀,只我何元龙便可擒你。”
陶龙架住大斧道:“你不是对手,回去吧。”
何元龙道:“只怕未必。”抡斧又剁。
陶龙接架相还,不出五合,陶龙让何元龙一斧向面门砍来,却不去架,等斧到了,无法变招儿之时,把马向旁边一拨,让这一斧自己身边擦过,手中刀却平端着,向何元龙颈顶一抹,何元龙一见不妙,忙向下一矬身,一刀砍在头盔上,吓得何元龙拨马回阵。
裴凤一见,忙纵马而出,抡动大锤来战陶龙,又斗了四、五合,陶龙一刀杆砸在裴凤护心镜上,震得他抱鞍吐血,败回本阵。
冯庆却待要出马,岳灵又挺丈八蛇矛而出。
陶龙接住岳灵大枪,口中说道:“谅你一个女子,有多大能为?战场上刀剑无眼,只怕伤了你,快回家去,嫁个好人家,此处不是你来的地方。”
岳灵道:“休出狂言,比过了再说。”
两人一交手,陶龙才发现岳灵比何元龙和裴凤厉害,枪法出众,身体灵活,是个对手,心中佩服。
冯庆在阵中看着,见岳灵与陶龙虽然表面上打得不紧不慢,其实险象环生,而岳灵是个女子,力量不足,还稍稍占了下风,便提马出来,要换岳灵。
胡达一见,忙舞蟠龙棍亲自出马,与冯庆打在一起。
这一场又是好杀,战至傍晚,陶龙挑掉了岳灵头上的绢帕,一头青丝如瀑布般飘洒下来,遮住了眼睛,岳灵知道不好,急忙跳出圈外,败回本阵。只剩下冯庆与胡太师打在一处,这一来,冯庆可真是见识了老太师的本事,招法精奇不说,胡达的力气还大,一对短棍上下翻飞,十分厉害。冯庆见不是对手,忙拨马跳出圈外,道:“胡达师,今日天晚,明日再战罢。”
胡达点头称是,双方各回本营。
当夜,胡达与陶龙领着五千人马悄悄到了冯庆的营外,发声喊,冲将进来,就如虎淌狼穴一样,把冯庆的兵杀得哭爹喊妈。
冯庆听得声响,知道是偷营,急忙出帐上马,往营外便走。兵卒们一见主将败了,一齐溃败,直跑出二十多时里,再回头看自己原来的大营时,早被一把火烧个干净。
冯庆收拢了军卒,见将官都在,心下稍安,领着剩下的十几万人马退至百里远的青山里。
第二天,胡达引兵追赶,追至山前,见只有一条小路,忙命士卒沿小路进山搜索,却被山上的乱箭射死不小,其余的吓得急忙退回。
胡达连打半月,不能攻入山里半步,朝廷的邸报却到了。
胡达见了邸报,不由大惊失色。
不知胡达为何心惊,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胡太师两路分兵,洪三娘姐妹遇难

却说胡达正攻青山,见了邸报,急忙把众将招集起来议事。
原来,邸报报的是王禀正接连破了西华关、盘山关和白虎关。
白虎关一破,王禀正便可长驱直入,进抵西亭关和南灵关,一方面可以向南切断御妹段灵凤的后路,另一方面也可向北来袭自己背后,与冯庆夹击自己。
众将一听,都知道形势不妙,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主意。
胡达思前想后,最后决定,留大将关仝和五万人马协防玄武关,利用玄武关城高之利,把冯庆堵在关外,自己与陶龙进北古城关口,抄近路到西亭关,出迎王禀正,设法把他赶出白虎关。
谁知进了北古城才知道,御妹段灵凤已经兵败虎狼峪,如今被困在卓郡,里无粮草,外无救兵,朝不保夕。
胡达与陶龙一商量,决定兵分两路,自己领一半人马出西亭关,由北向南打,陶龙领一半人马出南灵关,由东向西,再向北打,两路齐攻,去救段灵凤。
兵贵神速,两支大军昼夜兼程,向卓郡而来,一场血腥的大战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了。
却说陶龙,率二十五万人马,三员大将,八员副将,出了南灵关,直奔百花城而来。
要到卓郡,必须要由百花城到通镇,再北上才行,通镇无险可守,而百花城则是易守难攻,所以百花城是必经之路。
百花城的东北有一座小城玉花州,两城相距仅一里,中间就是一条小河和通往通镇的大路,所以何秀英把洪家姐妹派在玉花州中,以为猗角之势。
那陶龙已知守城的是三员女将,并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催动大军兼程急行,不时到了城下,离城十里扎营。
休息一日,第二天一早,点了两千人马,带着三员大将和八员副将出马,在城下列阵。
只听一声炮响,百花城和玉花州里同时冲出两支人马,合起来也有二千人,齐在官军的对面列阵。
陶龙往对面一看,见旗门下有三员女将,都是十分出色的美貌佳人儿,后面只有数员副将,同自己所率队伍相比,对面的兵马可就有些寒酸,不觉更有轻敌之意。
陶龙提马上前,与何秀英叙礼已毕,话不投机,便各派将交锋。
何秀英这边出副将何凤出马,陶龙这边有副将柴福接战,斗不出五合,何凤一刀斩柴福于马下,又有副将吴奇峰出战,也不出五合,被何凤斩了,陶龙大惊,看不出徐有亮身边还有这样将才,忙叫大将张志武出马。
张志武在玄武关前,曾枪挑龙在飙,武艺了得,与何凤战了二十几合,也是一枪,把何凤挑于马下。
何秀英一见张志武出马,知道自己再派副将是白给,便要亲自出马,一旁洪氏姐妹抢了出来,道:“何将军是主将,此事当由末将姐妹出马。”
“两位小心了。”
“料也无妨。”
张志武一看对面的两员女将,都在二十岁上下,长得十分相象。两人都不顶盔,不贯甲,一个穿着红色短打,红色绢帕罩头,手使一对流星锤,一个穿绿色短打,绿色绢帕罩头。面白如玉,腰似弱柳,真是美貌如花,香风十里。柳眉倒竖,目含娇嗔,真有十里的威风,百丈的煞气。
张志武禀手道:“两位姑娘是要单挑么?还是要双战?”
洪三娘道:“我姐妹一向联手,你来一人也是我们两个,你来十人也是我们两个。我不欺负你,且回阵去告诉陶龙,让他给你多派几个帮手来。”
张志武一听,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小妮子,长不满五尺,重不过八十斤,在我眼里就如小鸡子一般,左一捞,右一捞便捞在手里,轻轻一捏,便捏死了,哪里用得着帮手?”说着,挺起镔铁点钢枪,直取洪三娘。
“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却怨不得我们。”两姐妹骂一声,一齐打马而来。
等一交手,这两员女将的兵器一长一短,一软一硬,互相配合,扬长避短,十分默契,自己不光无法进招,还被逼得手乱脚乱,张志武才后悔刚才的托大,却已经晚了。
陶龙在阵中观敌料阵,见两女将一出手,便知道不好,才要派人去相助张志武,已经晚了,只见洪三娘的流星锤一抖,缠住了张志武的大枪,向怀中一拖,张志武急忙向回夺枪时,洪四娘已经抢入来,两柄短枪一齐刺入他软助,用力一挑,甩于马下,滚了两滚,气绝身亡。
陶龙疼得“啊呀”一声,忙叫余下的两员大将曹东升、卞玉出马,两个人一个使刀,一个使叉,双战洪家姐妹。四员将在那里厮杀在一起,斗了只有七、八合,洪四娘一枪搠在曹东升的户胛骨上,洪三娘的流星锤也把卞玉的护心镜砸得粉碎,抱鞍吐血,双双败下阵来。
陶龙一见心惊,只得硬着头皮亲自上阵。
交起手来,他发现对方的招数相互间配合得天衣无缝,除非把两人分开,否则无法取胜。
才这般想着,大腿上已经中了一枪,疼得他一声大叫,拨马便败,洪三娘两个在后紧追,直追入对方阵中,对方阵中的副将、偏将、牙将一齐过来拦阻,何秀英在后面怕有闪失,急命鸣金收军,不想却要了两姐妹的性命。
原来洪家姐妹并非顶尖高手,只是两人练就的联手武功,威力无穷。此时洪家姐妹去赶陶龙,虽然身边围着一群副将,但两人联手,却依然可以占些上风。可惜锣声一响,三娘听到,急忙勒马,四娘却愣了一愣,只这一错愕间,两人之间拉开了三、四丈的距离。
对方几个副将一看,机会难得,急忙把两个隔开,武功立刻打了折扣。
那陶龙正在前面跑,听见对方鸣金之声,勒住马回头一看,却见两个女将被隔离开了,心中大喜,急忙圈马回来,抡刀去战离得最近的洪四娘。
两姐妹也知不好,拚死向一起靠拢,却难以如愿,陶龙又杀到,洪四娘不得已,只得先对付陶龙再说。
陶龙是何等人物,他的武艺是一流中的一流,单打独斗之时,就是胡达也未必比他高明多少,洪四娘哪里是对手。
陶龙那一口刀象一座铁笼把洪四娘死死缠住,她想逃也逃不出来,心中害怕,猛然间刀幕中露出一丝缝隙,以为是破绽,忙纵马跳出,却不知是计。陶龙见洪四娘向外一钻,正把后背亮给自己,大刀顺势一扫,正砍在四娘腰上。
那洪四娘柳腰粗只一掐,如何当得这一刀,登时断作两截儿,大叫一声,上半身跌落尘埃,下坐截还在马上,落荒而去。
陶龙杀了洪四娘,又奔洪三娘而来,三娘见妹妹死了,心如刀搅,连连娇叱,来斗陶龙,陶龙此时哪里惧她,把大刀使开了,三刀两刀,便把她的流星锤挡开,纵马欺近身去,原来使软兵器的最怕近身,见陶龙冲到近前,锤便使不开,忙要向外跑时,陶龙已经把刀挂住,伸手抓住她的锤索,轻轻一抖,把她的颈子缠住,然后另一手一抓,又抓住另一头锤索,用脚在她马鞍桥上一蹬,把马蹬开,将洪三娘拖下马来。
洪三娘只觉得脖子上被锤索紧紧勒住,透不过气来,两只脚乱踢,想解脱出来,却是万万不能。
何秀英在那里看见,想来救时,只怕失了城池,坏了大事。
她自知武功敌不过陶龙,若陶龙杀死了三娘再掩杀过来,只怕关城有失,于是急命撤军,全部退入城中。
陶龙故意要打击对方的军心,拎着洪三娘,在阵前往往来来,跑了七、八趟,洪三娘挂在战马的旁边,一个柳腰紧扭,两条长腿乱蹬,最后终于软软地挂在马鞍边不动了,就如拖着一条死狗一般。
再说洪四娘被腰斩阵中,那马落荒跑走,一个副将见四娘的马好,纵马追上来换马,却见四娘半截身子依然稳坐在马上。陶龙那一刀不仅斩断了她的柳腰,也斩断了她的裤带,战裙和裤子往下一落,堆在马鞍上,把个少女雪白的美臀尽露在外面。
把那副将看得性致大发,把手去那腰后一推,将她骨盆向前推倒,伸手去她臀后伸进去,中指一抠,正由她的肛门抠进去,口中哈哈一笑,把她的身子提离马鞍,裤子向下一滑,连两条粉腿一齐露出来。
副将并未下马,直接在马背上一纵,换过马来,一边向回跑,一边顺手把洪四娘两只小蛮靴去了,又把裤子彻底褪下,赤条条的,把她倒过来,两手分别抓住她的膝盖,向两边一分,现出那阴毛半掩的嫩生生的阴户来。
回至阵中,众军卒一见,齐声喝彩。
此时四娘的上半身躺在地上,内脏洒了一地,却还没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在人家手中凌辱,羞恨难当。
军卒们看着四娘在那里羞耻落泪,更加激起了他们的虐待欲,一齐去剥四娘上身的衣服。
四娘待要反抗,怎奈下半截身子没了,失去了根基,又流了许多血,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从身上被扯掉,一双双手抚着自己的乳房玩弄,不由气迷氮涌,双目圆睁,绝气而亡。
陶龙此时也勒死了洪三娘,回来丢在地上,喝令号令了。
军卒们一拥齐上看时,只见那洪三娘瘫于地上,一张俊脸憋得发青,两个军卒抓住她的小蛮靴,扯起来,战裙向腰间一落,现出大红绸裤,只见那裤裆里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把那玉腿和少女的私处都隐约现出来,那是在痛苦挣扎中失禁所致。
军兵们忙把她衣裳也剥了,却见裤子裆里黄色粪便糊在雪白的屁股上,臭气薰天。
军卒们就在路旁林中砍了两棵小树来,去了树枝,制长两丈高的两根高竿,把洪三娘两脚捉住扯开,现出那娇嫩的牝户来,使那小树往阴户里穿了,直捅到喉咙里,又把洪四娘的下半身也穿了阴户,再将上半身套在上面,一齐举着来到城下示威。
何秀英眼睁睁看着两姐妹在那里受辱,却无可奈何,强咽泪水,一边派人去搬救兵,一面命高挂免战牌,指挥守城。
陶龙刚才发现何秀英撤退时已觉后悔,但也来不及了,所以便一直拎着洪三娘直到把她勒毙,号令起来,这才来城下讨战,见对方免战高悬,忙命攻城。
那官军用旗竿挑着洪家姐妹的尸首,一面喊杀震天,强攻城池,何秀英同几员副将分守百花城和玉花州,拚死拒守,双方在这里混战起来。
一连攻打了数日,官军死伤两万之众,但毕竟城中守军人少力孤,眼看失守在即,忽然一声炮响,来了救命之人。
不知徐有亮到来,能否退了陶龙之兵,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战百花有亮鏖兵,抢城门秀英尽节

上文书说到,陶龙率军二十五万来攻百花城,阵前杀了洪三娘、洪四娘姐妹,然后猛攻百花城,何秀英率所部拚死守城。
双方在城上城下杀得你死我活,战过数日,都死伤过万,眼看不敌,忽听城后一声炮响,来了援军徐有亮,一阵猛冲,将正在攻城的官军杀了有两千多人,余者退回大营。
何秀英见有亮到了,出城迎接,说起洪家姐妹阵亡之事,不由放声大哭,全营举哀。
城中地方狭窄,容不得许多兵将,所以扎营在城外。
到了次日,徐有亮引兵出城,到陶龙营外讨战,一声炮响,两军把阵对圆。
此番却不比前番,前者陶龙手下兵多将广,只大将便有三员,如今三员大将一死两重伤,只有陶龙自己能出马,还是个瘸腿,而徐有亮则不同了,除了何秀英之外,还有凤翎、赵凤竹,共是三位女将,加上史文龙,只大将便有四员,徐有亮的武艺虽然不及凤家姐妹,毕竟也是一方节度使的儿子,勉强也能挤进一流高手的行列。
这样一看,好象优劣立判,其实不然,因为陶龙本身的实力决不是可以用人数来评价的,就象洪家姐妹的实力不能单纯累加一样。
两家见面,也不用过多的客气,也不用再叫副将们送死,真打实凿地就干上了。
陶龙这边两员大将都伤得不轻,根本上不了场,便只有他自己上阵,何秀英亲眼看见他杀了洪家姐妹,仇恨在胸,抢先冲上去,与陶龙战在一处。
陶龙的武艺不是盖的,可谓高超,不过论起单打独斗的本事,何秀英比洪家姐妹要强得多,所以两人战了七、八个回合不分胜负,但何秀英是守得多,攻得少,被陶龙赶得团团转。
徐有亮对这种局面早有防备,忙命凤翎出马,双战陶龙。
那边副将魏文亮一见,挺戟出马来拦,被凤翎一刀挥去了半边脑袋,副将花子美又舞刀出战,也只一合便被斩于马下,待其他副将再要出马时,徐有亮已经领着史文龙和手下副将一齐杀出接住,单派了赵凤竹去与凤翎、何秀英三战陶龙。
这一仗只杀得天昏地暗。
陶龙以一敌三,仍不见十分吃力,四个人堪堪打个平手。
另一战团中,徐有亮的副将人数虽然不及陶龙的多,但加上一个徐有亮和史文龙在里面,实力便不可小觑,尤其是史文龙,除了武艺外,又多了几手暗器,只他边打边喊:“看暗器!着法宝”每每喊完,对方便有人或伤了眼睛,或伤了手,退出战斗。
双方混战了一个多时辰,徐有亮手下的副将死伤了七、八个,而陶龙手下也死伤了近二十人。
那边陶龙一看,照这样打下去,等自己的副、偏、牙将都死完了,人家再来群殴可就不美了,于是一舞大刀,来了个声东击西,趁机跳出圈外,道一声:“徐洞主,你远来劳乏,明日再战。”然后命鸣金收军。
徐有亮检点斩获,还是自己占了些便宜,心中十分高兴,不过,对于谁能破陶龙的武功心中却是没底,便把各位将官都叫至大帐商议。
凤翎道:“明日再战,我等五人一拥齐上,那陶龙再是英勇,也无济于事。”
大家也都以为只有如此,所以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又去挑战,对方列队出来,大家全傻了,因为人家的两员大将伤已经好了,一齐披挂了出来。这一回又是硬碰硬,徐有亮只得还叫三员女将群战陶龙,自己和史文龙每人接住对方一员大将厮杀。
打了一天,各无斩获。
第三天又是如此。不过这一回见了点儿动静,与徐有亮作战的是大将曹东升,使了个败中求胜的法子,详装败阵,诱有亮赶来,忽然回马一刀,那洪有亮是何等样人?心中早有警惕,这一刀只砍在他头盔上,有亮吃了一惊,败回本阵。那边与史文龙交手的是卞玉,史文龙见徐有亮败阵,被迫使出暗器来,饶他事先发话警告,卞玉肩头还是中了一镖,双方各胜一阵,还是打个平手。
回营后,徐有亮躺在床上,身边虽有凤翎解衣相侍,他却全无兴致,心中只盼着张圭押运粮草和铁浮屠快些到来。
有亮辗转反侧,夜半才睡,忽听得一声炮响,喊杀震天,猛然醒悟是有人攻城,急忙跳下床来,与凤翎顶盔贯甲,出得门来,街上四处火起。
两人找到自己的战马,上马提兵刃看时,已是火光冲天。
只见一骑战马迎面而来,大喝一声:“徐有亮,如今你往哪里走?”
有亮一看正是陶龙,身后是大将曹东升。
五个人战在一起,陶龙加上曹东升,实力极强,有亮两人本已不敌,后面又冲过来许多副将、偏将来,有亮一看不妙,只得与凤翎向北逃走,陶龙在后面紧追不舍。
跑到街北,见何秀英立马迎住,三个人一齐往北门杀,到了北门时,城门已经落锁,有陶龙的兵将把守,三个人一见不妙,只得往城西又跑,杀到西关,见已有陶龙的兵将,正在关门,凤翎喊道:“快走”,一马当先抢出门去。
到了有亮,门已经快要关严了,何秀英一见,忙把自己手中刀向门中一插一别,硬把城门别开,喊道:“洞主快走。”
有亮道:“何将军你呢?”
“休要管我,快走。”
有亮急忙出了城门,何秀英的刀插在门中,不用力别着门便要关上,用力别着她就出不去。
何秀英此时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把刀一抽,那城关光当一声关严了,只把她自己留在门里。
秀英抡起大刀,把杀进门洞的官兵一阵砍杀,死伤一片,其余的都退了出去。
此时陶龙追到城门前,见何秀英立马横刀,犹如神将一般挡在门洞中,哈哈大笑道:“陶龙,我家洞主已经走了,今番你侥幸赢了,我家将军自会报今日之仇。”
陶龙与秀英交过手,知道她的武艺在自己手下的几员大将之上,甚是爱惜,便劝她投降,秀英大笑道:“陶龙,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徐洞主大仁大义,不似那昏君,我岂能弃明投暗。”
陶龙道:“你如今已是孤身一人,我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将你敌箭穿身。”
“花盆不离床沿破,大将难免阵前亡,为将者,死有什么可怕?你来吧。”
“你难道不怕我将你走马活擒,象那洪三娘一样扼死马上,号令全军么?”
秀英早已想到了此一节,想起洪三娘挂在陶龙鞍边痛苦挣扎的耻辱景象,何秀英不由眼圈湿润了。
“怎么样?怕了吧?识实务者为俊杰,投降了本帅,我向朝廷保举你作将军。”
“哼哼。”秀英含泪一笑:“免了吧,你那个什么将军,本姑娘我看不上。”
“如若不然,拿住你时,只怕贞操不保。”
“你们这些男人,只会拿女人的身子取乐,我死便死了,决不会活着让你们羞辱。”
她转过头,看了看紧闭的城门,然后跳下战马,转身向城外跪倒,大喊一声:“洞主,秀英在此尽忠了。”
拔出配剑,向自己粉颈上一割。
众人一阵惊呼,只见她扔了宝剑,仍直直地跪在那里,良久,才向前一栽,歪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接着,两条腿便象一只垂死的小鸡在地上乱蹬起来,嗓子里发出一阵“嗝嗝”的吸气声,终于一条腿直直地伸向半空,发出长长的一声“嗝——”,然后软了下来。
陶龙一见,赞叹不已,命将她的尸体号令起来,开城去追徐有亮。
可怜何秀英,出世以来,只在南阳关立了一功,便命断百花城。众兵卒走上前去,见她的脖子被自己割断了三分之一,鲜血染红了征袍。
军兵们才不会在乎她忠不忠,只要是女人就行,剥了她的盔甲,见里面大红的中衣已经被失禁的尿液弄湿了,又去了衣服鞋袜,露出一个美妙的肉体来,肌肤白晰,阴毛浓密,玉乳如钟,臀如满月。
只可惜这般一条身子,不曾嫁为人妇,却落在敌兵手里。
把两条粉腿分开来,现出两片蚌肉,众人挤过来你摸我摸,把一条玉体尽情把玩。然后取了一杆大矛,自那牝户插入,用力一捅,没入两尺,直扎到下颌骨里,挑起来,举在半空,出城追赶陶龙而去。
原来陶龙一边在攻城,一边也在想速胜之法,他找到一位山里的药工,发现了百花城南有一条小路,直通南城墙外,那里的墙有一处只有三尺来高,只是道路狭窄,大队人马无法展开,必须用小部队偷袭才能得手。
陶龙于是暗暗派了大将曹东升领了五百勇士,趁夜自小路到了城边,摸掉了城上卫兵,换上他们的衣服,乔装改扮到了南城门,此时陶龙也率数千人摸到城下。
一声炮响,曹东升杀散守门兵丁,打开城门,把陶龙接入城内。余下大军由卞玉率领,见陶龙得手,一齐杀进城来。
陶龙追出城来,直杀向驻扎在城西的徐有亮大营。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城池一失,徐有亮大军士气大挫,陶龙趁机一攻,又放起一把火来,徐有亮全军溃败,一齐向西逃走。
陶龙掩杀到天亮,大获全胜,斩首七万余级,得了许多锱重,全军振奋。
休息一日,大军向西进发,陶龙在马上意气飞扬。
不一日,已到桃花沟外。
陶龙以前是到过这里的,知道桃花沟名为沟,其实只是一个山口,长仅有两里,东高西低,出了山口是一个山环儿,象个大瓶子一样,桃花沟就是瓶口。山口两侧的小山东面是缓坡,西面是峭壁,所以如果是东边的军队用来阻挡西边的军队推进是十分容易的,反之则十分困难。
正因为如此,陶龙知道,对方恐怕不会在这里设什么埋伏,但小心无大妨,还是派了两支小部队去占住两边山顶。
不多时,派出的部队让传令兵下来回话,说山口中并没有敌兵,但徐有亮已经亮全队在山口外的山环里摆开了阵式,等着陶龙来攻。
陶龙一想,虽然徐有亮此时没有什么险要地形可守,但桃花沟狭窄,要是打起来,很难补充兵员,必须要抢时间,争取多派一些兵出去。
想到此,急忙传令:“偏将以上将官全都集中到前面来,与本帅一同冲出山口,牙将率军卒速速通过,在沟外列阵。”
那陶龙传过令,与众将一齐冲出沟去,见徐有亮亮了全队呈半圆形在沟外列阵,相去有两三里,正把沟口围在当中,形势十分险恶,陶龙恐后援不足,一面叫各位将官严防对方进攻,一面命部队加速跟进。
过了半个时辰,已经有两万余人出了沟口,在背后列阵,却不见徐有亮来攻,不由暗笑,低声对曹东升与卞玉道:“我还道这徐有亮出身武将之家善于用兵,却不知他表面精明,其实全无韬略,他若彼时来攻,人多势众,我等难于抵挡,再过得一时,我等阵式列好,他再要来攻时,却难了。”
曹东升道:“我听说他手下有位张圭,多有谋略,莫非有诈?”
“此地地势于我等我有利,退可守,进可攻,他便有诈,又待如何?”
说着话,两万人马已经列好阵式,沟口的地方已经不够用了,于是全队向前推进,以便给后面出沟的让出地方,突然对面炮声一响,惊天动地,徐有亮的阵忽向两边一闪,把个陶龙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徐有亮有何诡计?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回——有亮张圭炮打陶龙,子俊美玉攀墙钥城

上文书说到,陶龙由小路偷袭,攻下百花城,何秀英自刎,徐有亮大败,向西溃败。
陶龙追到山外,正遇有亮在沟口相候,为了有足够多的兵力与有亮抗衡,陶龙领着所有偏将以上将官抢出沟来,再让队伍跟进,却不想徐有亮并未进攻。
正在奇怪的时候,徐有亮的阵式突然向两边一分,只见对方阵式闪开处,露出一片要命的兵器来,在半圆形的阵式中,六十多辆铁插车和三十几座铁浮屠交错着排列在那里,炮口正对着陶龙的队伍,一步步向内压过来。
陶龙一见,大呼:“上当了,快退!”话音未落,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对面的铁浮屠中喷出一条火舌。
这铁浮屠就是当时的火炮,里面装了半下火药,然后是成斤的铁砂子,炮声一响,铁砂子扑天盖地打去,什么样的大将也抵挡不住。
此时陶龙的两万军队已经出了山口,列成队伍,陶龙与众将正在队伍的最前面,离对方只有百步之遥,而且为了给后面新出沟的兵卒让路,队伍还在不停地向前移动,正在对方的射程之内。
一排炮声响过,陶龙和他身后的曹东升身上中了无数弹丸,被炸得血肉模糊,卞玉那时正巧在曹东升身后,没有炸到,上百名将官加上已经列阵的军卒死伤一片,惨不忍睹。
可怜陶龙是大真朝知名的大将,却葬送在这百花山前。
卞玉一见,急忙叫活着的军卒抢了陶龙与曹东升的尸体,向沟内撤退,哪知由于前面陶龙急着出沟,命后面队伍快行,此时前面的要退,后面的不知道还向前冲,两下里纠缠在一起,乱作一团。
等卞玉明白已经不能后退,挥军冲锋的时候,已经给徐有亮装炮提供了时间,第二排炮又打过来,直炸得儿郎鬼哭狼嚎的。
卞玉从士兵手里抢了一块藤牌,挡在身前,虽然被炮打中,却只有马被炸死,他自己幸免于难,急忙换了一匹马,趁着对方装炮的空当向前冲来。
离对方的铁浮屠还有三十几步远了,只听梆声一响,铁插车轰隆声响,一齐向他压过来,卞玉知道不好,想回马已经来不及了,被二十辆铁插车团团围在当中。
此时才从队伍后面闪出徐有亮和张圭,有亮把手中枪一举,领着凤翎和赵凤竹、史文龙也一齐向官军队伍杀过来。
主将一死,唯一的大将又被困铁插车,其他副将、偏将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士卒更是士气低落,只剩下投降的份儿了。
不一时,战事结束,官军众将中,副将有一人投降,偏将、牙将降者二十余人,其余尽数被斩,只有卞玉还在插车阵中左冲右突。
有亮命收了铁插车。
卞玉见插车去了,正在莫名其妙时,徐有亮已经到了面前,劝他投降,卞玉道:“我乃朝廷命官,理当尽忠报国,今日战败,有死而已。”乃引刃自刎。
徐有亮大获全胜,挟势冲入山口,官军没了主帅,哪里有胆量把守,逃的逃,降的降,有亮重新夺回了百花城。
原来徐有亮兵败百花城后,急忙向西败退,一直退出了百花山,正遇上押粮到此的张圭。
这些铁浮屠和铁插车都是当初虎狼峪中的物件,破阵之后,被有亮得了,派人运出山来,以备所需。但山路艰难,这些铁家伙动起来可就慢得多。
那日张圭押粮到了通镇,正赶上一员副将把这些东西押往卓郡,张圭知道陶龙厉害,徐有亮怕有闪失,所以便带了这些东西赶来助战。徐有亮一见铁浮屠大喜,两人于是便在百花山外布下了阵式,单等陶龙上当。那桃花沟虽然易守难攻,但同样也不易撤退,所以陶龙等于是自己把自己的手脚给捆住了挨宰。
徐有亮得了这场胜利,便把段灵凤南逃的道路彻底断绝了。
但有亮也损失不小,三员女将何秀英和洪三娘、洪四娘阵亡,兵卒也损失了超过十万之数,而官军的军卒大部分逃回南灵关,只收降了两万多人,这也导致了徐有亮整体军力的下降。
百花城十分重要,徐有亮不敢大意,虽然舍不得,也只好把凤翎和赵凤竹两个留在百花城,千叮咛,万嘱咐,又给她们运过来五门铁浮屠架在城上,在城东大路上挖了许多深沟,以减缓官军可能进攻的速度。直到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才回兵卓郡。
到了卓郡,询问曹化这边的情况,道那段灵凤已经突围数次,都被挡了回去,如今城里大约已经粮尽,每日缒城来降者多达百人。北边王禀正与胡达见了数阵,各有损伤,听得说冯庆已经攻破了玄武关,此时正赶往奉郡,打算与王禀正兵合一处,以破胡达之兵。
徐有亮大喜,忙命张圭去约王俊,商议攻城之事。
见有亮得胜回来,王俊知道卓郡指日可取,急忙到有亮营***同计议。
还是张圭出的主意,说要想割头,先去膀臂。不如围着卓郡,单攻钥城。
彼时卓郡和钥城之间可以相互以弓箭射杀攻城士卒,如今可以铁浮屠压住卓郡城上的弓箭手,使其无法对钥城进行协防,如此一来,攻克钥城就容易了。
众人都赞同这个意见,当夜,徐有亮派人把铁浮屠悄悄推到城东门外的空地上,装好弹药,瞄准两边的城头。
徐有亮命点起号炮,号炮一响,城上人知道是要攻城,急忙准备弓箭、灰瓶、炮子、辊木、擂石之类,跑到城垛儿处向下张望。只见下面空空荡荡,并无一兵一卒来攻,正没理会间,忽听惊天动地一阵炮响,黄豆大的铁丸射上城来,把那些兵丁登时炸死了不少,其余人吓得忙从城垛处跑开,不知道什么东西竟能从下向上打上来伤人。
放炮的兵丁们没有点灯,就是摸着黑儿偷袭,所以城上的人挨了揍,却看不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了许久才知道是铁浮屠,哪个还敢到城边去看,只得蹲在城垛后面,把箭向外乱射,却对徐有亮和王俊构不成任何威胁。
有亮命人,速速攻城,兵丁们立刻冲过护城河,把云梯搭在钥城的墙上,齐声呐喊,用手抓着云梯乱晃。
里面的兵卒看着云梯在动,以为有人爬城,便躲在城垛后,等对方上来好把他们搠下地去,可是晃了半天,就是没人上来。兵丁们莫明其妙。想看又不敢看,因为有个人刚露了一下头,便引来铁浮屠一声巨响,把头都打烂了,其他人便不敢再看。
打了有不到半个时辰,忽然城上大乱,有人高喊:“不好了,王禀正和徐有亮大兵已经破城,快逃命吧!”
不多时,已经有人开了城门,冲出许多兵丁来,要往卓郡城逃走,徐有亮早已把大军埋伏在护城河边,见城门一开,立刻挥军入城,钥城登时破了。
徐有亮冲到城心里,看见王俊从另一头赶过来,两人会合,十分高兴。
有亮:“不知那庞奇现在哪里,我等速速去找。”
王俊得意道:“不必找了,庞奇老贱已经被我擒获。”
有亮听了,急忙向他祝贺。
原来有亮这边放炮的时候,把两边城上的守军注意力都集中到这边来了,王俊却带大军悄悄摸到城东墙下,派了丰子俊和丰美玉两兄妹自城脚徒手攀上去。
由于西边炮声响亮,又有铁浮屠轰城的消息,所以那些朝廷军兵心只在铁浮屠上,再不曾想到会有人用这样的办法登城,所以被他两兄妹轻易爬上城头,杀了守门兵丁,打开城门把王俊放入。
王俊入了城,如生龙活虎一般,摆动手中方天画戟,见人便杀。
那些官军见城池已破,没命向西城门逃走。
庞奇听见炮声出来,先跑到西城门处,又听得东城门失守,急忙打马向东而来,才到街东头,迎面正碰上王俊。那庞奇心无斗志,与王俊只战了几合,便被王俊一戟杆打落马下,命军卒捆了,然后向西杀,正遇见有亮。
一群人在城中东杀西杀,全歼守军。
因为钥城的地势要比卓郡高出十几丈,徐有亮要利用钥城驾炮,王俊便把城池让与有亮。
有亮命把铁浮屠拉进城来,在西城墙上一字排开,对准了卓郡城。
天亮之时,炮已架好,有亮命军兵把铁砂子换成大块的鹅卵石,然后一齐开炮,立时炮声如雷,飞石越过两城之间的天空,落在城里,虽然并没有那么准,却从心理上震摄着卓郡的兵丁,使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有亮在城头,看着对面卓郡的士兵被炮打得藏在城垛后面不敢露头,十分快活。
正在那里看士兵们打炮寻开心,张圭赶来,说王禀正和冯庆两位节度使已到卓郡,正在大营等候,请有亮回去会面。
有亮听了十分吃惊,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忙起身,叫兵丁们继续炮击,自己随着张圭往自己的大营而来。
不知三家会面,如何商议,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高人助阵破玄武,胡王鏖兵各损伤

那么,冯庆又怎么这样快就取下玄武关,赶来合兵的呢?
原来胡达走后,冯庆那边就没了压力,专心想着如何取下玄武关。怎奈守关的守备张得海和大将关仝谨记胡达教训,避不出战,冯庆面对坚壁高城,有天大的本事也奈合他不得,整日悉眉苦脸,忧心忡忡。
一日,冯庆同几员大将出得营来,正在查看玄武关周围的地形,忽听身后何元龙一声惊呼:“将军小心。”
一道白光擦着自己的鼻子尖儿飞过,钉在身边的树上。
“有刺客,保护将军!”几位大将急忙把冯庆围在当中扑面,四下看时,人影也无一个。
冯庆惊魂未定,向那树上看时,原来是一支柳叶钢镖,镖上还夹着一张小纸条儿,心下松了一口气道:“各位将军莫怕,这是飞刀寄柬,不是行刺。”
何元龙忙过来取下飞镖,把那纸条儿拿下来,见上面写着:“今夜四更,前来打城,红灯摇曳为号,便可进关。”
冯庆道:“此人是友非敌,要助我等攻下玄武关。”
“不知他姓甚名谁,哪里去谢他?”
“只看那镖上便知。”
何元龙拿镖来看时,上面錾有一个“周”字。
何元龙道:“此人姓周,但不知名姓,须防有诈。”正说间,忽然嘴唇上中了一块硬土疙瘩,疼得“啊呀”
一声,接着暗处有一男子的声音道:“不识好人心,该打!”
冯庆忙道:“哪位高人相助,请留下名姓,日后也好相谢。”
“山野之人,无名无姓,无说也罢。国家兴亡乃天下人之事,也无须相谢,将军还是速速准备,前去攻城吧。”
冯庆再要说时,已经没了声音,知道是世外高人,不喜世俗烦扰,也便罢了。
到了半夜,冯庆引军悄悄离了大营,摸到城边,埋伏起来。
起初,还见城上兵丁乱走,过不多久,那些兵丁便一个个消失了,接着,城楼处有人把一盏红灯摇了三摇。
为了防止有诈,冯庆没敢全队进攻,事先安排了何元龙前去。
何元龙率两千人马,悄悄摸到城下,却只见城门大开,何元龙小心翼翼地进了城门,只见左右守门的兵丁都睡在地上,推也推不醒。
过了瓮城,何元龙一面派人守住城门,一面从马道上了城墙。
只见城楼处的兵丁也都睡在地上,何元龙知道,这些兵丁大约都中了毒了,心中大喜,忙放起一支响箭,外面冯庆一看信号,忙命点炮进城,将士们发声喊,一齐闯进城来,此时远处城墙上的守军才发现不妙,一齐向这边城门杀来,已是不济。
冯庆率领手下将士如猛虎一般进了城,一部分士兵随裴凤上城墙击退两边的敌兵,保证城门的安全,自己率岳灵等五员女将直奔守备府。
一直跑过了半条街,才到守备府前,只见守备胡得海连盔甲都顾不得穿便抢出门来,爬上战马来战,被灵凤当胸一矛刺个对穿,猛然一挑,飞起在半空,直落到守备府的门楼上,又从上面滚下来,当即身亡。
杀了胡得海,冯庆又来找那关仝。
关仝没有住在守备府,而是另安身于一家大宅,听得炮响,也惊醒了,披挂整齐,上马提棒,赶来战场,迎面遇上冯庆。
冯庆把手一指,喝一声:“关仝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我乃朝廷命官,岂能投降反贼,冯庆,还不与我拿命来!”说完,纵起胯下乌骓宝马,手舞金钉狼牙棒,直奔冯庆当头砸下。
岳灵一见,忙飞马挺矛拦住,别看岳灵身量娇小,力气可不小,胯下宝马墨脚玉龙驹,手使丈八蛇矛枪,也是武艺超凡。
两个人战了一、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岳灵道:“你这厮是个对手,似这等方打得称心。”
又战了十几合,岳灵突然把马一圈,向外一跳,关仝以为她要跑,纵马一跟,岳灵的马却又圈回来,绕到了他的身后,关仝不曾防备,见对方已然到了身后,知道不好,想逃时已经来不及了,被岳灵一矛刺在软肋,疼得他大叫一声,被挑于马下。
得了玄武关,再找那助战之人,却遍寻不见。只在那盏作信号的灯笼上又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王禀正正与胡达鏖战,速去奉郡合兵。”
冯庆于是休兵一日,然后往奉郡而来。谁知到了奉郡,胡达却撤了。
再说王禀正,自那日离了卓郡,不久到了奉郡,正遇上胡达大军开到。
双方在城外列队交兵。
胡达本来从京里带了十员大将,计是计是洪彬、刘滔、张志武、于得水、曹东升、关仝和女将张牡丹、王菊花、李月季、赵水仙。
洪彬、刘滔、于得水已经在玄武关交战中被斩,关仝后来又死在玄武关,胡达进了北古城后,又从东三关调了大将卞玉、卢德强、孙凤鸣、张海涛、刘子鱼五人,张志武、曹东升和卞玉被陶龙带去南灵关,已在百花山桃花沟外被徐有亮的铁浮屠炸死,此番胡太师带着的大将就剩了卢德强、孙凤鸣、张海涛、刘子鱼和四员女将,共是八人。
王禀正方面,计有大将王柯、关元、丁奇、古风、柯良、毕福星、马有道和女将王银屏、齐巧云、华明玉共是十人。
双方见面,话不投机,随即交起手来。
王禀正这边新出道的大将毕福星要立功劳,抢先出马,胯下青鬃马,手中金柄枣阳槊,出马到阵前叫战。
胡达命东海龙首关守备卢德强出马,卢德强胯下枣骝马,也使一条金柄枣阳槊,两个使槊的打在一起,全凭实力,完全讨不得巧。
虽然武艺上并不差,但毕福星初出茅庐,而卢德强是一镇守备,经验老到,所以战了有二十几合,卢德强大吼一声,将毕福星挑下马来,下马割了首级,挂在马脖子下,回归本阵。
王禀正帐下大将马有道看见,急忙冲出阵前,高声向卢德强叫战,马有道骑一匹胭脂马,使一杆九耳八环刀,对面的龙尾关守备孙凤鸣看见,也挥刀而出。
孙凤鸣骑的是一匹素霜驹,手中一口金背砍山刀,这回两个都使刀,又是讨不得巧的,战了三十几回,孙凤鸣将马有道连头带肩砍去半边。
连输了两阵,这边王禀正心中恼怒,正要派将,古风、柯良两匹战马一齐飞出,向卢德强和孙凤鸣挑战,两将刚刚得胜,杀意正浓,应声出马,与古风和柯良分别交手。
那古风骑的是乌龙驹,使方便连环铲;柯良骑的是姜黄马,使八棱紫金锤。
四员将在阵前打了二十几合不分胜负,胡达阵上龙背关的守备张海涛和青龙关守备刘子鱼怕自己的两个人刚刚打过一仗体力不支,出马来换,关元、丁奇一见,忙出马接住。
张海涛骑的马名叫花斑豹,使一条镔铁戟;刘子鱼骑的是玉花骢,使双枪。
八员将在阵前各举兵刃,两边主将亲击催阵鼓,八个人杀得性起,吼声如雷。
又打了三十几合,卢德强和孙凤鸣比竟是刚打过一阵的,体力明显比对方差了一些,渐渐不支,阵中张牡丹…王菊花…李月季、赵水仙四员女将看见,出马来救,却被关元、丁奇、齐巧云和华明玉接住。
胡达也看出不好,自己抡棒出马,王柯看见,飞马上前,阻住胡达。
胡达老当益壮,奋起神勇,王柯堪堪不敌,这边王银屏急忙飞马迎出,双战胡达,胡达仍是不惧,攻多守少,王禀正于是也加入战团。
这样一来,阵前一场混战,共是二十员将在那里厮杀。
战够多时,古风一铲把卢德强的人头齐颈铲下,柯良则抡锤把孙凤鸣的脑袋砸了个稀烂。
古风与柯良得了胜,赶来助阵,胡达恐自己的手下有失,急忙跳出圈外,高喊收军。
此后打打停停,战了七、八场,双方再无斩获。王禀正正为无法打破胡达的军队着急,忽然一夜之间,胡达的人马不知去向,把他吓了一跳,害怕是胡达寻到什么不为人知的路径绕到自己身后去了,急忙派了多路探马去打探消息,结果胡达的消息未到,冯庆却到了。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两人在奉郡驻扎了几日,打听到胡达退到西亭关内布阵,知道他已经没有进攻的力量,于是让古风和柯良守奉郡,冯庆也派何元龙和裴凤分驻翔凤与会州两城巩固奉郡的防御。然后王禀正和冯庆两个领着各自的部队赶奔卓郡来与徐有亮会合。
不知三家会兵之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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