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回——乔装改扮赚耀亭,自封总督审贪官
却说花荣,自思进了诸亭山,虽有了一片藏身之所,但兵少将乏,又无粮草供应,因此必须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再由此向外发展,这才是长久之计。所以,当部队刚刚休整过来的时候,花荣便决定要攻取耀亭州。
花荣进山之时,已经由梅子良斩了兵马提调关洪,此时耀亭州中虽有知州和两千兵马,却没有一个领兵的大将,花荣于是决定兵取耀亭。
此时诸亭山里的各个州县,其实并没有真正把花荣放在心上,因为花荣手下只有四千疲兵,又处在山外几十万大军的威胁之下,哪里还敢出头露面,所以防守不严。
花荣派了大将梅子良,带了两百名勇士,扮作商贾模样,悄悄混入耀亭州城。
至晚,花荣率所部来到耀亭城下,三更时分,只见城头灯笼乱摇,急忙挥军闯到城门,见城门大开,地上躺着十几具兵丁的尸体,梅子良正领着几个勇士在那里警戒。
花荣大喜,提马进城,后面给梅子良等人把马匹、兵刃送到,一齐上马,点起信炮,发声喊,杀进城来。
耀亭知州冯文辉和耀亭县知县祁广文乃是连襟,平素花天酒地,吸尽民脂民膏,昨晚两人又在知州衙门里吃酒作乐,全不知大难临头。
城中兵丁如今只在副提调刘珠手下,那刘珠也是个昏昏噩噩之流,听到炮响,还以为哪家娶亲出殡,并不在意,依旧贪睡,直到钢刀架在颈间,方才明白。
至天交五更,花荣已将两千官兵全数缴械,兵不血刃得了耀亭州。
花荣将四千精兵开进城来,命令驻扎于原来的兵营,不准扰民。自己则占了知州府,改名总督府,自封为诸亭山总督,兼兵马大元帅,刻下印鉴,发号施令,当上了土皇帝。
花荣连夜发出安民告示,四城张贴。
城中百姓夜来听到炮响和喊杀声,惊恐了一阵,到了早晨,见了花荣安民告示,方知已经改朝换代了。
第二天一早,花荣便以总督名义,升坐大堂。
花荣艳名,是早有人听说的,听得升堂鼓响,有胆壮的数十人便聚在衙门门前,看花荣审案。
花荣命大开前门,放听审的百姓进来。
那些百姓看时,堂上坐的女官,果然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平地便有十丈的威风。
只见那花荣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刀斧手,将那两个狗官带上堂来!”
“喳!”八名站堂军卒一声大喝,惊天动地,不一时,有刀斧手将知州冯文辉和知县祁广文拖上堂来。
那两个贪官上得堂来,一见花荣威颜,早吓得双腿发软,便站立不稳,扑通跪在地上:“下官给大老爷磕头!”
“瞎了你的狗眼,看看本官是哪个!掌嘴!”花荣喝道。
两边兵丁上前,乒乒乓乓,打得两个狗官满嘴是血。
两人这才想起花荣是女的,急忙改口:“下官不知,下官给总督娘娘磕头!”
“混帐东西!宫里才有娘娘!掌嘴!”
又是一顿暴打,打得两个狗官晕头转向,不知应该如何称呼才好,只是吓得浑身发抖。
“本督问你,你两个哪个是冯文辉?”
“下官便是。”冯文辉的话中已经满是哭腔。
“本督再问你,你州中百姓几何?”
“回女大人,州中百姓一万户,共合七万余口。”
“他们都过得怎么样啊?”
“回女大人,这里本是穷困山区,百姓一贫如洗,家无隔夜之粮。”
“一贫如洗,家无隔夜之粮?那你府中,哪里来的数十万两白银?!”
“这……”
“据我所知,去年你光是贿赂上官,便花了两万两,还专程差人给曹云龙送去价值连城的羊指玉马一对,这些是哪里来的?你说百姓们家无隔夜之粮,而你自己却花天酒地,昨晚你一家十几口一顿饭,便杀猪一口、屠羊两头,还取鲤鱼之须半斤,将无须之鱼尸,尽丢在后面污水坑中,又有好酒五坛,这些酒肉,是哪里来的?”
“俱是下官奉禄所买。”
“你一年奉禄几何?”
“白银五百两。”
“白银五百两,能买几匹玉马?”
“这马是朋友所赠,未取分文。”
“哪个朋友所赠?这半斤鲤须也是朋友所赠么?”
“这都是本城渔夫馈赠。”
“本城渔夫自愿馈赠?他们连饭都吃不上,却不把鱼市上出售,还饿着肚皮拿许多鱼来送你吃须么?这么说,你是个百姓称道的大大好官喽?”
“他哪里是什么好官,是个大贪官。”两边有看热闹的,大着胆子说道。
“哼!冯文辉,百姓之言,你可听到了?”
“大人,下官……”
“来人,晓喻堂下百姓,传本督之言,哪个知道这两个贪官贪脏妄法之事,哪个受过他欺压,俱来衙门告状,本督与他们作主。”
“女大人,我知道,这祁广文曾家奴,去年在西街因为看上古董店一件玉器,想要白拿,人家不给,就打死了店家的侄子,人家告到县里,这祁广文不光不让他家奴偿命,反说人家诬告,把古董店都充了公,店主又到州里来告,这冯文辉又打了那店主一百大板,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此事可有苦主?”
“有,店主人寡妇妻子和五岁幼子尚在,已经沦为乞丐,每日在街上乞讨度日。”
“好,赏你一两银子,速去把她母子找来,找了人来,本督还有一两赏你。”
“谢女大人。”
这赏格一开,那些百姓七嘴八舌,都来说这两个贪官斑斑恶迹,把两个狗官听得冷汗直流。
过不多时,堂外挤进近百苦主,都来告状,花荣命他们当堂对质,然后一一录了口供,画了花押,直闹到午时。
吃过午饭,花荣再次升堂,便有两位秀才抢上堂来,大呼冤枉。
欲知两个秀才有何冤枉,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三十四回——恶衙内酒醉丧命,两少年负冤受刑
却说花荣,升堂审讯贪官冯文辉和祁广文,审了一上午,尽是些为官不仁,横征暴敛,欺男霸女之事。
午饭方过,花荣继续升堂,来了两个秀才上堂喊冤。
花荣一看这两个人,年纪都在四十岁上下,虽然衣服破旧,却是仪表不俗,心中便生敬佩,道:“两位即是秀才,坐下回话。”
两个秀才谢了,坐在堂边,花荣问道:“两位谁是原告?”
“贱生两个都是原告。”
“哦?”花荣奇了,人家都是争着当原告,没有说两个人打官司一块儿当原告的。
“那谁是被告?”
“便是狗官冯文辉!”
花荣明白了,原来不是两个人相互打官司,是一块儿来告冯文辉的。花荣只要一听是冯文辉,这心里的气儿就大了,马上道:“既然是告狗官,本督自会替你两个作主。来呀!带狗官上堂!”
冯文辉一上堂,见着两个秀才,腿肚子立刻转了筋,跪在地上只求饶命。
花荣一见,便知端的,乃开口问道:“两位原告,姓甚名谁?有何冤情?当堂道来。”
两位秀才听了,站起身来,躬身回话:“大人,贱生姓徐,单名一个直字,这一位是我的儿女亲家,姓郑,双名一礼。”
“哦?”花荣一听,急忙站起身来,拱手道:“不知是两位名士,失礼失礼。”
“不敢当名士二字,舞文弄墨两个穷秀才而已。”徐直道。
花荣为何如此恭敬,原来她早听说过两人的名号,自然也就对这两家的案情心里早有了些底。
这徐直祖上作过翰林,本人也是才高八斗,奈何大真朝昏君无道,以致连年战祸,他便无意功名,只在城中结交些文士舞文弄墨,闲来开个学馆,教上十几个学童,郑一礼是他的好友,也有不世之才。花荣到此,正需人才扶助,故尔一听两人名号,立刻起身,以礼相待。
“两位名士,有何冤枉,只管讲来,本督与你们作主。”
徐直两个未曾开言,老泪先流,半晌无语,只得自怀中掏出一纸诉状,呈于堂上。
花荣接状在手,只看了一半,已然气得浑身发抖。你道两个秀才所告何事,此案真个是冤深似海。
原来徐直只有一女容儿,指腹为婚,许给了郑一礼之子郑平为妻。
去年,容儿年已十六,生得赛过西施,不让貂蝉,又自幼知书达礼,成了这州城第一号美人。此时郑平也成了翩翩公子,文采出众,风流倜傥,与那徐容儿正是一对好鸳鸯。两家看着儿女成人,十分高兴,便商量着给他们早日完婚。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知州冯文辉有一衙内,整日吃喝嫖赌,又喜拈花惹草,是个浪荡公子,那一日在学馆前路过,正巧容儿在街边买针线,被那冯衙内看见,不由分说,命家丁强抢了,带回府中,要纳为妾。
那徐容儿又是知书达礼,怎肯答应,冯衙内便叫把她捆绑了手脚,强纳于洞房之中,准备霸王硬上弓。
那冯衙内得此美女,心中高兴,在前面受一众恶仆祝贺,吃多了酒,步履蹒跚,闯进洞房,那知在门槛上绊了一跤,无巧不巧,便一头撞在柱子上,碰了个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恶仆怕冯文辉怪罪他们对主人照顾不周,于是便恶人先告状,说徐容儿勾结奸夫郑平,打杀了冯衙内。
那冯文辉明知此事与徐容儿无干,不问青红皂白,便把郑平抓来,使恶衙强执其手画供,以奸夫罪名判了大辟,又把徐容儿判了个通奸谋夫,凌迟处死。
满城老少都知那徐容儿与郑平的亲事,纷纷替两家鸣不平,徐直和郑一礼又哪里肯依,上堂喊冤,被冯文辉以教子不严之罪,每人打了八十大板,差一点儿丢了性命。
那一天,冯文辉命将两个男女犯人提出大牢,推上木驴囚车,押赴法场处死,为怕两个人犯当街揭穿他假造口供的罪恶,把两个人用木核桃塞了口。
可怜那徐容儿,冰清玉洁一个少女,被跣剥得一丝不挂,赤条条如同白羊一般,五花大绑,被恶役们自牢中拖出街上,当着一众百姓与她未婚夫婿,现出那稚嫩牝户来,望木驴之上一墩,活生生破了她贞操,然后以破锣破鼓,押往市曹。
那徐容儿尚在年少,被木驴折磨得苦不堪言,却又喊叫不出,连羞带气,泪流不止,数度昏蹶。
押至法场,使铁钉将徐容儿手脚钉在木桩之上,午时三刻,先一刀斩了郑平首级,方剐那徐容儿。
你看那刽子手,心狠手辣,手中拿牛耳尖刀,只一刀,将容儿一颗新剥鸡头米般乳头儿割下,复剜下整只乳房,再以同样刀法,割了另一侧乳儿。
再两刀,削了她两只香肩。
又自后将两只玉臀慢慢割下。
后一刀,自那容儿牝门儿插入,割开肚腹,扒出五脏,方才一刀割了美人头来,悬于城门示众。
可怜一对玉人儿,尚未享受人间欢娱,先已屠刀加身。
花荣见了诉状,气得浑身颤抖,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冯文辉,你知罪么?”
此时冯文辉尚要抵懒,花荣命把当年恶仆拿上堂来。
这些恶仆,本来只为着钱财,哪肯替冯文辉卖命,不等用刑,便把当初之事一一招供。
四下众百姓,也都证明两个犯人本是未婚夫妻,且行刑之时,皆被塞口。
事关人命,虽有人证,冯文辉只是不招,花荣也知他不肯轻易招承,便冷冷一笑道:“冯文辉,要你招供,却也不难,这满城被你戗害之人,不只千百,我只消将你交付他们,让他们各想刑法,不怕你不招。”
冯文辉一听此言,知此关难过,只得低头道:“下官愿招,只求速死。”
花荣连审两日,把两个狗官罪过一一列举详尽,仍有百姓前来告状。
花荣道:“两个狗官罪恶滔天,罄竹难书,若如此告法,怕告到明年也难结案。告于众百姓得知,只这两日所告之罪,已够万死,明日一早,衙前听判。
不知花荣如何判法,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下部135,136
第一百三十五回——花荣兴政养民,徐氏举兵剿山
却说花荣得下耀亭州,把知州与知县两个狗官捉了,升堂审问,两个狗官恶贯满盈,罄竹难书,此时再无话可话,只求速死。
花荣第三日升堂,命提两个狗官司到堂,将惊堂木一拍,喝道:“冯文辉、祁广文,你两个为官不仁,贪得无厌,令一州百姓受苦,我若饶你,天地也不能容我。刀斧手何在?”
“在!”
“将这两个狗官,给我杖责四十,打在木笼之中,枷号三日,众位百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三日不死,剥了他两个狗皮!”
“得令!”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两个狗官一阵哀号,被刀斧手拖出门外,就于督府门,剥了衣裳,重重打了四十,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再打于木笼之中,众苦主各拿着锥子、竹签之类,你一锥,我一锥,扎得两个狗官司鬼哭狼嚎,不消三日,已经然气绝,仍剥了人皮,张于城门示众不提。
杀了两个狗官,真正是大快人心。花荣又命仿查地方恶霸,但有仗势欺人,为富不仁者,依罪恶轻重制罪。
花荣制裁了狗官,又诚心聘徐直和郑一礼为参军,并听从两人建议,又发下文书告示,兴农利商,均田减赋,令百姓休养生息,一时百姓归心,一片兴旺之相。
过几日,花荣派梅子良领兵,逐一取下耀亭所属四县,诛杀了两个贪婪县令,另两个未有大恶,没收不义之财,具结悔过,赶出州界。
这边花荣夺城杀官之事,早传到周围四州,这些地方的官员吓得寝食难安,一面派人报告曹云龙,请求发兵来剿,一面自己纠集了四州之兵,共合八千余人,来夺耀亭。
花荣此时正要继续扩大地盘,倒不曾想他们会送上门来,乃将计就计,这边亲自率领一千人马,同对方交战,另一边派梅子良率主力分袭四州。
那些领兵将官都是酒囊饭袋之属,如何同花荣相比,只一战,花荣便连斩了两个提调,一个守备,其余军兵吓得弃械投降,花荣反平白得了八千人马。
那边梅子良也迅速得手。只因这花荣在耀亭推行了一系列富民养民之政,百姓欢心,此事传扬开去,邻近各州的百姓都盼着花荣兵到,因此不等梅子良攻城,那些百姓便夺了城门,献关来投,只七、八日的时间,四州都姓了花。
梅子良每到一处,便开仓放粮,赈济饥民,又抚慰良民,诛除恶霸,深得民心。
花荣又发文告,招兵买马,招贤纳士,不出一月,便又扩充到了两万人马,又以徐直为号召,有许多才能之士来投。
再说曹云龙,得此消息,越发坐卧不安,严命徐家姐妹,务必剿灭花荣。
那徐家姐妹究竟何许人也?
原来她们分别叫着徐小阳,徐小姚,徐小月,徐小菁,又是两对双胞胎,大姐二姐都是二十二岁,三妹四妹都是十九岁。
她们都是梁山好汉金枪将徐宁的后代,祖传的武艺,都骑白马,使钩镰枪,有万夫不当之勇。
那何其武死后,所部人马撤出诸亭山,曹云龙便命徐小阳、徐小姚挂正副帅印,徐小月、徐小菁挂正副先锋印,接收了何其武的十万大军,进山围剿。
徐家四姐妹进山之时,花荣藏身山林,四姐妹转了许久,粮草难继,因此退出山外,补充粮秣,方才出山,花荣便夺了耀亭,还未容四姐妹再次进山,其余四州便都归了花荣。
接了曹云龙将令,徐家四姐妹急忙点起五万人马,向山里开来。
她们有十万之众,为何只带五万,只因山里道路狭窄,人多了施展不开,而且山里贫穷之地,难以就地取粮,因此大军粮道便成了问题,再说,兵在精不在多,考虑到这些,徐小阳决定自己同徐小姚率大队作战,却安排两个妹妹率五千余人一齐押粮运草。四员大将分出两个去押粮草,足见徐小阳对粮秣问题的重视。
进诸亭山区的道路有几十条,但大都是崎岖难行的羊肠小道,大军难以通过,或者是有根本无法攻克的险关险隘,已被花荣派人牢牢守住。只有两条路能够容大军通行,两条均在西边,徐家姐妹自然选择了这两条路,而且由于两路平行排列,相距最远处也不过三里,便用不着分兵,只一路便可,她们准备等进了山,到了耀亭州城附近的衢地再行分兵。
哪知这条路看似好走,其实寸步难行。难道是徐家姐妹道路不熟悉么?不是,徐家姐妹就生在诸亭附近,不久前还进过山,走的就是这条路,怎能说不熟悉,那又为什么寸步难行了呢?都只为曹云龙派出的官吏贪婪暴戾,弄得民不聊生,而花荣一到,便开仓赈民,又推行一系列养民政策,百姓们看到了希望,又有哪个愿意重新落入曹云龙统治之下,因此沿途的百姓不须人教导,便趁夜自发地跑到路上,将路边树木砍倒,横在路上,将桥梁挖断,以阻大军。
徐家姐妹遇上这样道路,哪里走得快,一天走不出五里,急得团团转。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徐小阳恼羞成怒,命部队暂且驻扎,派人去两侧山上搜查,凡发现参与了伐树掘路者,一律斩首,提头报功,以收杀一儆百之效。
此令一出,那些军卒但见家有斧锯镐锄者,不问情由,便就地斩了,割了人头来报功,更有甚者,把人全家不分老幼男妇,尽数杀了充数,斩前更将有姿色妇人尽情轮奸。
连杀两日,斩得无辜百姓人头千余级,其中耳上穿孔者计三分之一,显为女流,徐小阳也不细问,照常记功。
过得这两日,徐小阳命拔营起寨,向山里进发,果然道路畅通无阻,徐小阳自以为得计,却不知此举越发激起民怨沸腾。
花荣得知此事,乃借机游说部分有名望之人,联名上书于总督府,情愿增赋养兵,以保家园,这样一来,花荣正好利用民意,充实仓廪,积草屯粮,增兵备战。
再说徐小阳,杀了上千百姓,换得个道路畅通,一路无话,不一日兵至耀亭州城下,命人前去挑战。
不一时,城中号炮连天,冲出两千人马列阵,马上一员将,骑一匹白玉雕,提一口金背砍山刀,高声喝道:“来将通名!”
徐小阳提马上前道:“本帅徐小阳是也,你是何人?”
“诸亭总督,兵马大元帅帐前正印先锋官梅子良是也。不知徐元帅到此,有何见教?”
“奉我家曹千岁之命,特来擒拿尔等,收复诸亭五州。我来问你,你们不在自己的大雄关,跑到青龙,杀人夺地,所为何来?”
“哈哈哈哈,俗话说得好,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你家曹千岁,任人唯亲,部下搜刮百姓、草菅人命,已经天怒人怨。我家冯千岁大生慈悲之心,命花总督率兵前来,诛除贪官,养民生息,使诸亭百姓重见天日,万民称颂。徐元帅难道不知么?”
“诸亭乃是我曹家之地,所居官员是善是恶,皆是曹家自己的事,与你何干,要你们多管闲事?如今我也不要追究你等擅入之罪,只要你等乖乖让出诸亭,让我将你们押解出境,便饶过你等性命,如若不然,你来看!我这五万大军所过之处,必当风卷残云,把你们压作齑粉!”
“元帅差矣,你要我等退出诸亭,把此地交给你等,你可问问诸亭百姓愿是不愿!”
“俗话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百姓不过是曹千岁家中牛羊,曹千岁要他们怎样,便要怎样,他们不愿又待如何?休说废话,你等让是不让?”
“梅某想让,只是我的兄弟不肯答应。”
“你家兄弟是谁?”
“便是掩手中这口刀,你要诸亭山,只问他愿与不愿!”
“如此说来,这是要讲打了?好,本帅奉陪,只是你不过小小先锋官,本帅不屑与你交手,去叫花荣前来。”
“我家元帅乃是一代名将,你两个野鸡没鸣(名)儿,便是同我这小小先锋官同你交手,尚觉大才小用,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这话说得好生气人,徐小阳背后副元帅徐小姚恼了,打马过来道:“元帅,与这等小角色动手,哪里用得着元帅,末将代劳了。”
梅子良看时,见是一个与徐小阳生得一般无二一个女将,只是装扮略有些不同,徐小阳戴的是三叉帅字金盔,徐小姚戴的是银盔。
梅子良道:“早听说徐氏姐妹乃是两对孪生,果然难分彼此,想必你便是徐小姚了。”
“正是你家副帅。”
“你与你姐姐相比,武艺如何?”
“自然姐姐强些。”其实是一般无二。
“如此,还是叫你姐姐来吧。”
“只我便将你捅个透明窟窿。”
“怕不容易,梅某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这一刀下去,将你劈为两半,把一肚子大粪都剁出来,却不损了这等花容月貌?”
“好哇,你敢言出无礼,看本姑娘不撕烂你臭嘴!”
徐小姚恼得玉面通红,挺钩镰枪便刺,梅子良舞动大刀,接架相还,两个在城下在场大战,打了三十几合,不分胜负。
那徐小阳见梅子良果然厉害,便也把枪一挺,纵马过来,要双战梅子良,若把梅子良杀了,不怕那花荣不出来见仗。徐小阳尚未到跟前,忽然四下号炮连珠般响起,杀声震天,仿佛山崩地裂一般,把个徐小阳吓得脸色发青。
不知哪里来的千军万马,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三十六回——众百姓布疑兵阵,美花荣使劫粮兵
原来根据探得的情报,花荣手下不过三万人马,又要把守四方要路,实际能用的机动兵力不过八千余人,如今一听四围喊杀之声,恐不下十万之众,叫徐小阳如何不心惊胆战,不敢再斗梅子良,忙传令结成八门阵,并招回徐小姚进阵防守。
徐小阳回到阵心,命人竖起一根旗竿,拉起一个刁斗,自己亲上刁斗,四下望去,果然见四周刀枪如林,旌旗似海,在自己的东、南、西、北四方山上各结了一座大阵,把自己的军队和大营一齐围在当中,有兵丁在那里高声呐喊,看那大阵的规模,果然十万也不止。
徐小阳这一惊非同小可,不敢再动攻城的念头,趁着敌人尚未来攻,命速速退回大营,严加防守,一面派人趁夜混过敌营西去,传令给自己的两个妹妹,要把余下的那五万人马也调到耀亭,同自己里应外合,突破围困,然后再与敌周旋。
至晚,大营四围火把的光照红了半边天,更鼓不绝,徐小阳营中众将士心惊胆战,长夜难眠。
深夜,徐小阳派出探马,细细打探,看花荣哪里来的许多军队。
少时,有探马捉了一个村中百姓来,徐小阳细问之时,说道花荣自到诸亭,便行招兵买马,如今已有二十万之众,这围在耀亭四周的,只是其中的一半而已。
徐小阳听罢,暗暗叫苦,不知这花荣是何等样人,竟能令这样多人甘心投军。
天刚放亮,有军卒来报,说那梅子良同十几员战将率一千人在营外讨战。
徐小阳寡不敌众,不敢出战,恐怕大营有失,命人高悬免战,严防敌人偷营,只等两个妹妹调援军进来。
再说徐小月和徐小菁,押着粮草,与大军一同启程,由于粮车行进缓慢,所以渐渐的同徐小阳拉开了五、六日的路程。徐小月两个领着两千护粮兵,小心翼翼往耀亭而来。
这一日天明,粮队启程赶路,本来好端端的大路上却布满大大小小的土坑,浅的半尺,深的两三尺,虽然并非断路,但所有粮车都只能绕着那些坑走“之”字,慢得如蚂蚁一样。
徐小月知道,这又是姐姐们先时遇见的百姓的破坏活动。但她担负着押粮的重要责任,所以虽然心里很想把那些可恶的乡民斩上几个,却怕粮草有失,不敢造次,只得时刻谨慎小心,尽可能快地赶路。
走了半日,只走出十几里,忽然背后一声炮响,冲出来两支伏兵,约有一千多人,刀枪闪亮,盔甲鲜明,旗上写的是:“诸亭总督兼兵马大元帅”,正中一个斗大的“花”字。
小月一看见“花”字旗,吓得魂飞魄散,倒是小菁道:“三姐莫被他吓住,如今大姐他们应该已到耀亭,这花荣不守耀亭,在此作甚,我想这不过是小股游骑,特来搔扰我等,莫被他骗了。”
小月想来在理,于是命大军速行,自己提马向后面而来。
只见那些兵冲到近前,当先一员女将,高顶帅字金盔,身穿宝铠,胯下桃花马,手中一赶蟠龙金枪,不是花荣却是哪个?
见来的果是花荣,徐小月真个惊得浑身发冷。只因花荣是对方的主将,她不在耀亭坐阵,却在这里出现,说明对方是派了主力前来劫粮,背后还不知有多少军队,再者,两位姐姐也怕是凶多吉少了。
花荣一见徐小月,把手中金枪一指:“徐小月,见了本帅,还不下马投降。”
“我徐家代代忠良,不知投降何意。”
“不投降也罢,只把粮草留下,本帅便放你回去。”
“花荣,莫要若大口气,我徐家祖传的金枪,还不知谁胜谁败!”
“也罢!你我战上三百合便了。”说着话,一抖蟠龙金枪,分心便刺。
徐小月接架相还,两个战了有十七、八个回合,花荣果然厉害,徐小月有些抵敌不住,徐小菁恰恰赶到,赶过来双战花荣。
花荣以一敌二,面无惧色,一杆枪使起来,如风车儿相仿,犹自游刃有余。
徐小月姐妹同花荣斗着,慢慢同自己的粮车拉开了距离,两个突然省悟,放弃了打斗,回马便追,花荣接着那一千人在后面紧追而上,将两姐妹死死缠住,不使她们脱身。
双方斗了足足一个时辰,只听前面三支响箭飞上半空,花荣把枪压住,哈哈笑道:“两位将军果然好武艺,只是如今你们军粮被劫,只怕难向徐小阳交令,不若投降了本帅,我保你两个性命无忧。”
徐小月心知不妙,见花荣住手不打,便顾不得回嘴,转身便走。
急急忙忙追出了七、八里,只见自己的粮车一辆不少地停在那里,只是有大约五分之一的粮车是空的,四、五百个押车的军卒坐在那里唉声唉气。
徐小月赶过来一问,方知趁着自己姐妹同花荣交手的时候,有两个花荣的偏将,领了一千多人马突然杀出,把押粮的军卒杀散,然后又从道边冲出数千百姓,都牵着毛驴,驴背上架着驮架,将车上的粮草搬上驴背便走。
这路上挖了许多土坑,车辆难以通行,毛驴却不怕坑洼,更善爬山,军卒们眼睁睁看着“得儿得儿”地从山上走了,想阻止,却无可奈何。
徐小月看看还剩了七、八成粮草,暗自庆幸,心想,若花荣再来挑战,自己可决不能再离开粮车了。
当晚,车队寻个合适的地方扎营,尚未睡下,便听四下里金鼓大作,喊杀嘹亮,吓得徐小月一夜不敢合眼,好容易到了天亮,急忙命令拔营起程,再一看自己的部下,全都熬了个眼睛通红。
上路不久,花荣又从后面杀来,徐小月害怕上当,只紧紧跟在自己的粮车后面,且战且走,果然前面又响起人喊马嘶之声。徐小月弃了花荣,径往前面跑来,见徐小菁正与两个人在那里打斗,数百名百姓则在士兵的掩护下抢着把粮草从车上搬到毛驴背上。
徐小月急忙提马向那些百姓冲过去,那些百姓一见,拉了毛驴便向两边山上跑。
徐小月纵马追赶,那马在山道上却没有毛驴快,追到半坡,回头一看,原来花荣所率的军队后面也有数百名牵驴的百姓,此时正在那里抢粮。
徐小月又冲杀回来,人家又走了。
晚上,大军依然被四周的金鼓声吵得无法入睡。
就这样,花荣每天都掩护着老百姓用毛驴抢粮食,她们并不贪多,抢上一阵便走,可禁不住天天来抢,徐小月眼看着那些粮车一辆辆都变成了空的,急得直搓手,却毫无办法。
三天一过,徐小月遇上偷偷溜过连营前来传令的小校,知道徐小阳等人被困,越发着急起来,两姐妹一商议,现在粮草已不重要了,要紧的是把大姐和二姐救出来,于是,徐小月让传令小校继续西行出山去调增军,命徐小菁继续押粮东行,以吸引花荣的注意力,自己则率领五百押粮兵,趁夜悄悄向东而来。
不一日,到了大路的出口,前面便是山间盆地,果然看见耀亭四周连营成片,把徐小阳的大军围困在当中。
小月急忙派人混过连营,去向徐小阳报信,约定明日一早,接应徐小阳向西退兵。
徐小阳的突围十分成功,把守西边道路的花家军队还没有准备好应战,便被徐小阳冲了过去,与徐小月会合了,三姐妹如丧家之犬,向西急走,背后花荣的大军紧紧追赶,一路上到处是金鼓之声,到处是喊杀之声,吵得人心慌意乱。
正走间,忽然两边山上一声炮响,冲出一千精精骑,把徐小阳的人马拦腰截作两段。
此时徐家军兵已成惊弓之鸟,虽然人数占着优势,却没有勇气交手,见了伏兵,立刻四散奔逃,徐小阳顾不得那些士卒,只同手下将官从混乱中冲过来,领了八成人马向西急奔,剩下一个大尾巴被人家割了去。
入夜,忽然从两边山上射下无数火箭,又把营帐烧了三成,混乱之中,一支一马冲入左军营,连砍带杀,然后扬长而去。
第二日,又有伏兵杀出,同样是拦腰把队伍截断,割去尾巴。
又走半日,遇上徐小菁,此时徐小菁的粮车已经一辆不剩,只领着七、八百押粮兵,也都是疲惫不堪,徐小菁还受了伤,原来交手的时候被花荣一枪刺在屁股上,扎了两寸深一个血窟窿。
就这样,一路撤来,一路被人搔扰,等到花荣亲自出马拦截时,徐小阳身边只剩了一万多人。
徐小阳连日吃亏,心中先生了惧意,本来四个姐妹一齐出马,便不能杀了花荣,至少还能战着些赢面,但她们现在毫无斗志,只想着尽快撤出去,所以便集齐了全部力量,一齐冲过去。
花荣见四姐妹拚了命,也知道自己一人斗不过四个,所以只虚晃了一招,让过她们,反而冲向她手下的其他将官和士卒,一阵斩杀,连挑了三员偏将,又留下四、五千人马,这才鸣金收兵。
徐小阳姐妹逃得性命出去,五万人马只剩了七千,粮草锱重一粒不剩。
当她们最后知道了真相的时候,更是又羞又气,原来这一次输得实在窝囊,花荣满打满算只有三万人马,徐家姐妹竟然连一场正经八百的仗都没打,就被人家给赶出了山,还损失了那么多的兵员和粮草,你说她们怎么能不生气?
若知花荣怎样用三万人马赢了徐小阳的五万大军,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下部137,138
第一百三十七回——徐家将诸亭山三败,俏花荣方亭郡连胜
上文书说到,徐家四姐妹进攻诸亭山,一仗未打便败下阵来,损了四万多人,丢了许多粮草,而花荣却不过只区区三万多人。
那花荣是怎么赢的呢?
原来花荣早就注意着山外曹云龙的动静,一听说徐家四姐妹要进山,便马上进行了布置。
她把梅子良留在耀亭镇守,只给了他五千人马,并授之以计,自己则领着剩下的几千人悄悄溜到了徐小阳进兵的道路附近待机。
梅子良领了计策,便行动起来,将四乡的老弱十几万人组织起来,悄悄在四周山坡上筑成篱笆,用各色破布,甚至烂纸麻袋挂在竹竿上缝成旌旗,再穿上蓑衣,拿着竹竿,高声喊杀,以为疑兵。
梅子良把这些人都安排在各营盘的后面,而在前营则布置下少量真正的军卒。徐小阳只见对方人山人海,哪里知道其实都是老弱妇孺,见自己兵力处于劣势,不敢进攻,反被对方觑着机会,利用极少的兵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那花荣为什么不设法取了徐家姐妹的性命呢?不是不想,是没有把握,而她更主要的目标,是要夺取对方的粮草,俘获对方的兵丁,因为山里土地贫瘠,短期内难以征集到如此多的补给,也就难以养下足够多的兵员。如果不是为了这个,花荣只消在粮草车上放一把火,却不省了许多的事情?
却说花荣赢了这一仗,心中仍存着隐忧,因为徐氏姐妹早晚会再进诸亭,自己虽然俘获了许多人马,但仍然难以养下如此多的兵员。
花荣思虑再三,忽然计上心来,乃颁政令,效仿当年曹孟德,命全军就地屯垦以自养。花荣更传喻各州县,鼓励他们组建团练,自保家园。
过得一月,徐氏姐妹果然卷土重来,这一回花荣把自己的主力带离耀亭州城,隐入大山,组织各地团练在徐氏所到之处进行搔扰,寻机破敌,果然寻得个机会,又把她粮草劫了。
没了粮草,无法打仗,徐氏姐妹只得放弃已经战领的耀亭州城,主动退出诸亭山。
又过一月,徐氏姐妹再犯诸亭山,花荣再用老办法,使团练进行搔扰,寻机破敌,而此时花荣的兵员数量已经同徐氏姐妹不相上下,终于设下埋伏,把徐氏姐妹围在一处山谷之中,一场大战,几乎将徐氏的五万大军全歼,残兵败将退出诸亭山,再无力进剿了。
花荣自知眼下以诸亭的武力不足与曹云龙一战,唯有以政补武,求得百姓的支持,所以一打退徐氏姐妹的进攻,便继续在诸亭大行养颐之策,勤政养民,富民强兵。
那花荣五鼓既起,校场练兵,过午则升堂问案,不拘官司大小,必要审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把陈年积案都拿出来,对其中有疑问者,都重新审过,平反昭雪了许多冤案,威望越高。
这一日,有探马来报,说曹云龙取下玉县,杀了葛氏兄妹,国亭州与石头县笈笈可危。
花荣早知刘黑岭等人占据国亭州暴动之事,想同他们联手,只苦于自己手下兵将不足,无力出山,如今听说葛氏兄妹被杀,国亭危在旦夕,便坐不住了。只因现在国亭吸引着曹云龙的大量兵马,而且还把曹云龙本人拴在国亭,倘若曹云龙夺了国亭,便可把精力全都放在进剿诸亭,所以不能坐视不理,便把梅子良、徐直和郑一礼请来商议对策。
三个人也都认为国亭不可不救,只是目下众寡悬殊,须得巧妙用兵,方能成功。
于是,花荣留徐直和郑一礼在诸亭主持大事,自己和梅子良兵分两路,各带一万骑兵,兵出诸亭山。
第一路,由花荣亲率,自西路出诸亭,直取方亭郡,搔扰诸郡县,以调动曹云龙兵力。
第二路,由梅子良率领,视机会出神桥关,救应国亭。
花荣未曾出山,先使人四处散布谣言,说花荣要领十万大军来取方亭郡。
此时徐家姐妹正在方亭郡,听说花荣来攻,一面派人去给曹云龙送信,一面率领仅剩下的几万人马加紧准备,谨守城防,又传讯周围各县,严加守备。
那花荣出了山,却不取方亭郡,反向北沿山脚穿过方亭,直袭北岭州,只一战,取下北岭州,斩守备和知州,大开府库,赈济百姓。
徐家姐妹听探马报说花荣只有一万人,方知上当,急忙引军出城,向北而来,方看见北岭城门,又听探报,说花荣已经取下了方亭州的鲁县,杀了知县。
原来花荣在诸亭实行养民之政,此事传遍四乡,众百姓心中都盼望花荣大军前来,乃自发替花荣打探消息,徐氏姐妹大军才动,花荣已经得着消息,于是引兵自小路同徐氏姐妹擦身而过,返回方亭,轻而易举攻下了城墙低矮的鲁县。
徐氏姐妹恼羞成怒,大军又扑向鲁县,到鲁县时,这里已是空城,探报说花荣取了于克县,原来花荣事先得着于克县百姓暗中支持,大军到时,偷开城门,献了城池,花军还收了数百自愿从军之人。
徐氏姐妹赶到于克县,花荣又没了踪影,正恼间,有探马报说,花荣大军正赶往方亭。
此时方亭兵不足五千,徐氏姐妹害怕有失,急忙探军赶往方亭,前面横溪拦路。
徐氏姐妹救方亭心切,急忙命大军涉水渡河,渡了才有四分之一,忽然一声炮响,花荣领兵自河对岸杀出,同率先过河的徐小菁动起手来,只三、五合,又将徐小菁杀败,落荒而走,花荣也不追赶,指挥部下将已渡河的兵将杀回河中,被斩被淹者三千之众。
徐小阳一见,急忙同其余两姐妹乘马过河,等她们过得河来,花荣已经率所部骑兵走得不知去向。
徐小阳大军过得河来,派探马打探,方知花荣已经向诸亭山方向去了,气得她暴跳如雷,引兵追到山脚,想到三次进山围剿,三次中计,损兵折将之事,不敢再轻易进山,只得在山口扎下营盘,以阻止花荣复来。
连续三日,进山打探的探报都说花荣驻扎在离山口十五里的凤子峡内,徐氏姐妹长出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轻易涉险,不然凤子峡中只怕又要中伏。
正在高兴,后面急报说花荣正在攻打方亭郡。
徐小阳惊得杏眼圆睁,连骂报事的谎报军情,直到看到郡守于禄的求救信,这才相信,却想不出花荣是从哪里出的山。
她哪知道,花荣根本就没有回山,蜇伏于方亭附近待机,返回诸亭的只是女兵假扮的花荣和一千多兵丁,其余都是新收的兵丁充数。
花荣见徐小阳去至诸亭山边拦路,便返身来攻方亭。
于禄是个文官,哪懂守城之道,城中兵力又少,被花荣一攻,心中害怕,急忙派人前去求救,却也不及。求救的人刚刚出去,当晚城中便有人献了城门。
花荣挥马入城,于禄倒是个忠臣,在衙中自尽,花荣命人厚葬了,大开大军粮库,取足所需,其余尽散予城中居民,又杀了四、五个恶霸立威。
花荣于城中又招了四、五千人从军,原来徐氏的兵马愿降的也都留下,听探马说徐氏回援,留了五千新收兵丁,使一名偏将领着守城,自己率骑兵悄悄离了城池,绕道徐氏姐妹的身后。
徐小阳引兵来到城下,见城上已是花荣旗号,急忙命部下攻城。
攻了半日,死伤一千多人,未能取得进展,下午正要继续进攻,忽然后营一阵大乱,花荣率骑兵突入徐小阳阵中,如狂风般刮过,杀死了数百人,徐小阳返身来战,城中人马冲出,与花荣里应外合,一阵乱战,徐小阳兵无斗志,被杀得溃不成军,向东撤出二十余里。花荣遂将守城兵马撤出城来,将劫来的粮草装在车上,由骑兵保护着,向诸亭返回。
徐小阳回到方亭郡,这里又是空城,屯积的粮草一粒不剩。
徐小阳这一次探得切实,说花荣果然回了诸亭山,方才派徐小月、徐小菁领了一半人马去诸亭山山口外扎营,堵住山口,一面派人四乡征粮,以应大军之需。
这一征粮,又扰得百姓不安,民怨愈深。
才过不足五日,花荣复从西北小路杀出,兵分三路,一路再取北岭州,另两路分取北岭州所属兴县和旺县,同样兵不血刃,被百姓献了城关。
花荣扫荡四乡,斩除恶霸,招兵买马,不几日又收了数千人马。
徐小阳让两个妹妹守住诸亭山口不许动,自己领两万人马去最近的旺县,进了城时,花荣之兵已走。
徐小阳知道几个县城都是百姓所献,心中生恨,便暗暗仿得数百个随花荣从军的百姓家眷来,剥净衣服,五花大绑,自城头推将下去,摔死在城门下,以收杀一儆百之效。
徐小阳连收兴县和北岭,都如此大开杀戒。
哪知百姓们本来就是因没了活路方才跟随花荣,这一杀,更激起百姓怒火来。
徐小阳在北岭不足三天,忽然城外人喊马嘶,徐小阳上城一看,只见城下数万百姓,各执犁锄,高声喊杀,不由害怕。至夜,城中却又喊杀四起,徐小阳知道不妙,听得城西门外一阵大乱,都说花荣攻进城来,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同妹妹徐小姚率部下兵丁自城南门出来,从百姓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被花荣在后面追杀一阵,跑出三十里,原来的人马又损了四、五千,犹有百姓自路旁掷石搔扰。
徐小阳回到方亭地界,方才放心,查点人马,连诸亭山口的驻军,也不过三万多人,再探花荣,出山数日,却发展到了四、五万人,自知不是花荣对手,急忙派人去国亭州向曹云龙救援。
不提花荣攻取耀亭州,单说曹云龙,闻报徐氏姐妹三战三负,几乎全军覆没,大吃一惊。本想寻四姐妹个晦气,但寻遍青龙,再无武艺能及这四姐妹,今后仰仗之处尚多,只得派传令使去,好言安慰,自己则加急围攻国亭三城,准备等取下三城,再亲自率军进剿诸亭山。
此时围困国亭三城已达数月,城中饥寒交迫,民不聊生。
曹云龙早发过告示,叫义军绑了首领来降。告示称:凡有擒了刘黑岭来降者,赏银千两;擒刘月娥、王大鹏、葛得龙、方天化、吕成、葛仙草来降者,各赏银五百两;擒伪“将军”以上首领者,赏百两;擒伪“将军”以下首领者,赏五十两;斩首来降者半赏;空手来降者,但非首犯,一律免究,拨给田产,各安生息。告示写罢,多多复制,使人以强弩射入三城之内。
城中军民见得告示,人心不稳,便有密谋出降者。
此时三城分割三地,各个不通信息,自然是各自为政,结果也自不同。
刘黑岭兄妹和王大鹏以仁为本,刚柔并举,恩威并施,以身作则,与全城军民同甘共苦,兼之州城富足,仓廪充实,因此人心尚稳;守住石头县的方天化与吕成小心翼翼,仔细安抚,免生民变,又成功地组织了一次出城突袭,抢得粮食若干,也使人心稍安。
只有玉县的葛得龙与葛仙草兄妹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
不知玉县如何失守,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三十八回——葛得龙怒打兵卒,曹云龙凌辱仙草
只因那葛得龙为人粗旷,生性耿直,却言出随心,极易伤人,葛仙草心智过人,但毕竟女流,加之年纪又轻,难以服众,却又生性多疑。
那告示一射入城中,葛得龙见了,生恐城中民变,命人将拾得告示的百姓杀了,哪知射进城中的告示非此一张,此人拾得,难道别人拾不得,反而因此使百姓中传出怨言。这些怨言被葛得龙得知,越发恐惧,命军卒于满城之中,查找怨言根源,又杀了不少人,怨言表面上止住了,却藏在人们心中。
葛仙草知道人口难防,给葛得龙献策,严禁低声耳语,违令者斩。
那些义军,本已饥肠辘辘,却又不让低声说话,自然心中忿闷。
这一日,几个兵丁闲极无聊,心里便只放在女人身上。
而这玉县城中,除了葛仙草,又有哪个女子值得一想,所以私下里,只把那葛仙草当成梦中情人,胡思乱想之余,不免说出口来。一个说,便个个说,十几个人在城上,只管胡言乱语起来。
几个人说得高兴,怎知隔墙有耳,恰有那好事的便向葛仙草告密。葛仙草听得有人编排她,心中气恼,便去告诉她哥哥,只说这些兵丁交头结耳,有意投降。
葛得龙要替他妹子出气,不问青红皂白,便命人把那十几个兵丁拿了,要开刀问斩。
这些人都是邻近的丰县人,是将军霍晋手下。
那霍晋听得此事,急忙到帅帐替属下求情。
霍晋道:“大将军,这将兵丁不过说些荤言,倘若得罪了令妹,便每人责打二十军棍罢了,罪不致死。如今大敌当前,正在用人之际,只为了几句淫辞,便自绝手足,诚为不智也。”
那葛得龙怕的便是被人知道自己的妹子遭人口舌,一听此言大怒,铁了心要杀那些兵丁,只说他们密谋投降,霍晋再三劝阻,葛得龙恼起来,命把霍晋拿了,绑在外面,打了八十军棍,依旧把那十几个兵丁斩了。
霍晋挨了责打,心中不忿,其余将军听说,也心存不满,借着探伤之由,都到霍晋帐中,说起葛氏兄妹不念同道之情,肆行杀戳之过,越说越恼,言语中便有夺权之意。
那葛得龙听说众将去霍晋帐中探视,心中怀疑,恰有那好事人又来报告,说众人有篡权之心。
葛得龙也不问好歹,把那几个口出异言的抓来,都叫斩了。
其余众将听说,人人自危,口里不说,各存异念,葛得龙却不知道。
这日一早,葛得龙兄妹登上城头,退营料哨,来至在城西门处,早有将军胡为迎住。
这胡为为人油滑,专一善于奉承,葛得龙最是信任的。
“胡将军,这边敌情如何?”
“大将军,看来有些不妙。”
“怎讲?”
“夜来常听地下有斧凿之声,恐那曹云龙要凿遂道攻城。”
“果然?”葛得龙心下一惊。
“我方才看那城下,仿佛有新土露出,十分可疑。”
“在哪里?”
“就在城门之下。”
“待我看来。”
葛得龙随着胡为,站在城边,扒着城垛向下看去。
那胡为站在身边,假意指点,忽然自背后一推,葛得龙不曾防备,被那胡为推出城外,倒撞下来,摔得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后面葛仙草看见,吃了一惊,正要拔刀,背后早有十数个兵丁一拥齐上,使绳索绊倒在地,死死按住,将绳索捆作一团。
葛得龙与葛仙草身边尚有十数个男女亲兵,卒不及防,也被对方擒住捆了。
葛仙草大骂道:“胡为,你好大胆,敢暗算本将军,大王知道,定不饶你?”
胡为笑道:“葛仙草,你兄妹肆行杀戳,早已众叛亲离,我等顺应天意民心,要把你送与曹千岁,求个荣华富贵,那刘黑岭自身难保,如今还说什么大王?”
葛仙草环视四周义军,昔日一呼百应,此时以目他视,情知人心不再,仰天惨笑道:“罢了罢了,不想大事坏在你们手里。”
胡为率所部押了葛仙草并那十几个亲兵,大开城门,派人去请曹云龙。
曹云龙闻听大喜,急忙率众现到城下,一齐入城。
城中义军本来大部分不愿投降,此时却也无奈,一齐缴械。
曹云龙遂得了玉县,重赏胡为,又将投降的义军首领各个封了官位,叫他们各率本部,编在营中。只把葛得龙兄妹手下千余人捆在城外,刀刀斩圪,又将因不愿投降而藏匿起来的数千兵丁搜出来,重的当街斩首,轻的剁了手足。
其中又有女亲兵二十余人,俱赏与有功将士。可怜这些女义兵,被那些丘八剥了衣裳,捆在营中肆意奸淫,彻夜不休。直弄了数日,都叫奸死了,方才将尸体拖在城下,挖乳开膛,戳尸示众。
曹云龙命把葛仙草押上帐来,曹云龙看时,果然貌赛天仙,冷艳如霜,却又被那绳子一捆,小小酥胸一挺,尖尖美臀一翘,别有一番美艳。
那葛仙草见了曹云龙,昂然而立。
曹云龙道:“大胆葛仙草,见了本王因何不跪?”
“我乃公平王麾下大将,不知你算哪一家的王爷。”
“好大胆贱人,你不知死么?”
“哼!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今既被擒,有死而已。”
“好,本王喜欢你这样无畏之士!我看在你年幼无知,受了他们挑唆的面上,或可饶你不死,只要你具结悔过,在我帐下听用,从前之事一概揭过,你看如何?”
“曹云龙,你休打错了算盘。我葛仙草不过寻常家女儿,却也知忠臣不事二主之理,岂能象你一样,作那朝秦暮楚小人?”
曹云龙本有心要饶她一命,收在帐下作个将军,但俗话说得好,“打人休打脸,骂人不揭短”。象曹云龙这样的小人,最怕别人揭他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老疮,被她一骂,便恼了,口中骂道:“我把你这个大胆的贱人,怎敢骂我?!”便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她一头长发,用力摇晃起来。
葛仙草头发被人一扯,痛彻心肺,却不甘屈服,口中乱骂,尽捡着曹云龙的短处说。
曹云龙越发恼了,把手抓住她前襟,只一扯,便把上衫里外三层尽数扯烂了,现出白生生,嫩酥酥两颗小乳来。
葛仙草见露了身体,又羞又气,满眼垂泪,越发骂得凶了,曹云龙越听越恼,又将她提起来,一把扯了裤带,哗啦啦将下裳剥下,再出玉臀似满月,黑毛如墨草,再去了鞋袜,粉雕玉琢般身子尽现出来,只剩了后半边上衣。
那葛仙草被剥了衣裳,羞愤异常,眼中垂泪,越发骂得凶了。
又几把把她背后衣服从绳子下面扯出撕烂,拖到帅案边,只一按,便把她上身仰面按在帅案上。
那葛仙草不住乱挣,力气却不如曹云龙,头发又被抓牢,再挣不出曹云龙手心。
曹云龙用手捉住她胸前双乳,乱揉了一回,复一拖,将她翻得身过,把一只手抓住她臀儿,用手在裆里乱抠。
葛仙草挣得累了,动作渐慢,好个曹云龙,竟不屏退左右,就帐中自己解了下裳,亮出巨杵来,自那粉臀后面杵进去,往那玉门上乱刮了几刮,然后只一顶,齐根而没,不管好歹,乱撞起来。
葛仙草被破了身子,急火攻心,昏蹶过去。曹云龙也不在意,依然插个不住,直捣了五、七百,方才射在她阴户里。
又叫兵丁把冷水来喷醒了,交在中军官手中道:“这等谋逆贱人,猪狗不如,你等把了去,尽情行乐,只不要坏了她性命,我自有用。”
葛仙草被那些兵丁拖了去,捆在帐中,尽由着他们乱奸。
曹云龙安排了一名副将把守玉县,择日起兵奔国亭州而来。
到得城下,曹云龙命胡为等降兵降将去城下劝降,见刘黑岭不为所动,又叫胡为把葛仙草拖至城下凌迟处死。
那胡为既为二臣,少不得受人摆布,只得带着降卒自中军营中把四马躜蹄捆住的葛仙草赤条条抬至城下。
那刘黑岭在城上,见自己未婚妻子被人赤裸裸捆了来,不由大骂起来。
不知那葛仙草有命也无,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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