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虎毒食子
粉红色的丝单营造出温馨旖旎的气氛,清雅高贵的摆设象徵主人的不凡,可惜不懂欣赏的君天邪一屁股坐下後,便只是顾著扫清桌上的精致茶点,无暇他顾,令有心卖弄的白素艳哭笑不得。
“我去换件衣服,你随便坐吧。”
丢下这句惹人遐想的话,玲珑有致的娇躯便摇曳生姿地消失在门房的另一端,君天邪两眼直瞪瞪的望著两片左摇右晃的丰臀,差点连口水流下来都不自知。
“哇靠!这摆明了是要诱惑我这「涉世未深」的少年吗!该怎麽办?送上门来的肥肉岂有推拒之理,但是这蛇蝎美妇摆明是有求於我,而且是不能告人的私事,否则她的杀手老公就可以摆平一切,何需来找我这个名不见经传、还是跟杀子仇人混在一起的小鬼?”
君天邪并未如外表一样被色欲冲昏了头,相反他的理智始终维持在相当清楚的状态下运作,自白素艳进入别房後就一直不停思考,为了该不该“失身”於对方陷入了天人交战。
忽然一阵香风迎面送来,君天邪抬头一望之下眼珠差点掉了下来,只见白素艳换了一件几乎是半透明的水蓝色丝袍,短到只能遮住膝盖上方,白晰修长的大腿近乎全裸,根本遮不住的饱满胸部高高地撑在丝袍上引人遐思,媚眼迷蒙、春情流转,真正是应了那句“色不迷人人自迷”的老生论调。
白素艳显然深懂色诱之术,若隐若现的春光看得君天邪血脉喷张、浑身发热,更要命的是接下来白素艳还坐到自己旁边,毫不避嫌的距离让一阵麝兰般的体香直扑鼻内,丝袍更因姿势的变换而上升到大腿根部,萋萋芳草隐约可见,一阵热血直冲君天邪脑部,裤缝间高高撑起的帐棚象徵已压不下的炽热欲望。
勾魂摄魄的一双媚眼上上下下地在君天邪身上巡视,尤其是在那渐露雄风的男性象徵上逗留最久,白素艳似笑非笑的道∶
“看不出来君公子年纪轻轻,身上该大的地方却是一点也不小呢。”
“哇操!这女人真是浪到了极点!娶回这麽一个骚姣婆回家,独孤碎羽的绿帽子也不知戴了几顶,难怪楚天涯会一见到她就想跑,八成是害怕身子骨被榨乾乾!”
脑中转著不怎麽正经的思想,为的是从身旁丽妇的强大诱惑力中分心,君天邪开始体会到这女人的可怕之处,明明没有练过任何魔门媚术,但天生的风情仍是让异性难以抵挡。
白素艳似乎抱著打铁乘热的用心,娇滴滴的对著此刻“面红耳赤”的君天邪道∶
“君公子觉得我老了吗?”
君天邪想也不想的道∶“怎麽可能!白姐姐是我看过最美丽年轻的女人了!就算我亲姐姐都没有奶漂亮,到现在我都还在怀疑白姐姐真的是独孤寒心的亲娘吗?”
白素艳笑得整个身子都贴到君天邪身上来,伸出一根春葱般的手指刮著後者脸庞道∶
“你这小鬼真是太会讨人开心了!嗯┅┅可惜姐姐老了,不能跟你们这些十几岁的後辈谈情说爱,否则真是要被你这骗死人不偿命的油嘴滑舌给迷倒呢。”
白素艳这麽一倒一靠,两团极富弹性、温香肥软的乳房便毫无距离地压在君天邪身上,阵阵幽香直迫鼻而来,真是叫神佛也动心!君天邪把牙一咬,事已至此,再忍得下去的便不是男人!
“先上了再说!大不了事後不认帐就是了!”
完全忘记吉祥天的前车之鉴,欲火焚身的他现在只想抱著眼前成熟艳透的丽妇大干一场,哪管後果会如何。
“呀!君公子!你干什麽?!”
君天邪忽然一把将白素艳抱入怀中,起先她还假意推拒,不住挣扎闪避著,但没过多久便放弃了抵抗,让君天邪顺利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嗯┅┅嗯嗯┅┅不要这样┅┅”
与说出来的话相反的是白素艳那热烈的回应,香舌毫不害羞的在君天邪嘴里翻搅吸允著,两人互搂的姿势由坐变卧,位置更由椅子滚到了地上,君天邪两手毫不客气的摸著一对丰肥的肉球,将成熟美艳的躯体挑逗得春情大动,口中不自主的发出令人销魂的呓语哼声。
“啊啊┅┅君公子┅┅你不可以┅┅这样┅┅我是有夫之妇啊┅┅”
君天邪的挑情魔爪一路过关斩将的来到令人心跳的阴阜处,寡廉鲜耻的笑道∶
“自古以来伟大的恋情都是超越世俗伦理的禁忌而存在,就让我代替寒心兄来抚慰白姐姐奶孤独的心灵吧!”
“这┅┅这怎麽可以┅┅啊啊┅┅嗯┅┅你坏死人了┅┅”
两人狂吻了一阵,直到不得不补充那弥足珍贵的空气,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白素艳满布红潮的脸上发鬓微乱,媚眼紧闭,气咻咻地大口呼吸,惹得胸前的一对丰乳不住上下抖颤,看得人眼花撩乱。
忍无可忍的君天邪迫不及待的为白素艳脱去身上那仅有的一件丝袍,她也依顺的摆动让君天邪得以一饱眼福,更自动地分开双腿,让被浓密森林盖住的隆突小丘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少年面前,肥嫩滑细的腿沟间隐现一道深黝迷人的肉缝,看得君天邪他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挺枪冲刺一场。
白素艳忽然睁开了一对媚眼,对著君天邪娇笑道∶
“好弟弟!你不要一直看著姐姐吗,难为情死了!”
※※※
君天邪使尽浑身解数,左右逢源、上下探底,得白素艳淫态百出,丰满娇躯不住扭动,肥臀不要命似的浪挺著,这一仗可谓是姣婆遇上胭脂客,棋逢敌手,战的天昏地暗、至死方休。
足足交欢了有三个多时辰,君天邪终於在一阵忘我的冲刺後,在白素艳体内深处爆发了最原始的欲望,後者亦几乎同一时间出阴精,全身剧颤疯狂嘶叫,跟随而来的极乐升华过後,两人都精疲力尽,软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又过了好一会,白素艳粉脸上带著娇媚的满足,凑到君天邪的脸庞,先送上一个无比热烈的香吻,梦呓般地道∶
“好弟弟!没想到你是这麽神武英勇的,姐姐彻彻底底的被你征服了,从今天起,姐姐就是你的人啦!”
听到这麽诱人动听的说话,饶是君天邪知道其中未必有几分真心,也不由轻飘飘的一荡,不过白素艳接下来的话,很快就让他由梦境中掉回现实。
“如果可以的话,姐姐真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只可惜我们之间存在著一道不能跨越的沟渠,如不除去,我俩永远都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甚至会惹来杀身之祸。”
君天邪心道“终於来了”,装作一副愁眉苦脸的道∶
“奶该不是在暗示我要除去奶那杀手老公吧?我替他戴了这顶大绿帽,不求神拜佛他老人家来取我项上人头已是万幸,又怎麽可能跑去太岁爷上动土呢!”
白素艳笑得花枝乱颤的道∶“瞧你紧张成这个样子,刚才我时又不见你这麽胆小?放心吧!我家那死鬼从来不管我在外面的作为,因为他有自知之明无法满足我,所以也就任得我去。”
君天邪捏了白素艳的丰乳一把笑道∶“这点我倒相信,奶这淫妇的胃口这麽大,那个男人想把奶独占在身边,非得旦夕而伐、精尽人亡。”
白素艳捶著君天邪的胸膛嗔道∶“人家哪有你说的那麽淫荡!”
君天邪抓住白素艳的玉腕道∶“不要吊我胃口了,快说奶心中的那个碍眼人物是谁吧?”
白素艳媚眼流转,轻笑道∶“这人你也见过的,就是独孤冰心。”
君天邪吓一跳道∶“不会吧!奶要我去对付的人是奶儿子?”心道这疯婆娘是不是死儿子死上瘾了。
白素艳咬著嘴唇冷笑道∶“什麽儿子!他从来就没把我这後母当娘,我又为什麽要认他为子?”
“原来是家庭伦理的老套悲剧,婆婆和媳妇,後母和遗子,是世间最不能融合的两种搭档。”
虽然搞清来龙去脉,并不代表就会答应对方的要求,一夜夫妻百日恩这种话,对君天邪这种毫无贞节观念的人来说是行不通的。
但也不能马上就拒绝,君天邪很清楚当女人对你提出见不得人的要求时,遭到拒绝的怀恨会有多深,特别是像白素艳这样的女人。
“独孤冰心恨我!连我交往过的每一个男人都恨,所以只要是跟我共度春宵过的男人,没过多久都会死在他的手上,除了楚天涯是唯一的例外。”
君天邪苦笑道∶“这种事奶为什麽不早一点跟我讲?让我现在有误上贼船的感觉。”
白素艳立刻换上一副旋然欲泣的脸庞,哽咽著道∶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得到人家的身体後,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没能换点新鲜的吗?”
心中虽然这麽想,但君天邪也懂得不要在这节骨眼上和女人翻脸,同时在他脑海中,事情的轮廓逐渐清理分析。
独孤冰心憎恨白素艳这个续弦,对独孤寒心这个异母兄弟恐怕也没多少感情,白素艳的天生淫荡让他看不过去,但碍於他老爹还在的威严不能直接下手除去对方,就找那些与她欢好过的男人开刀,白素艳夜夜无伴不欢,独孤寒心却专宰她的风流宠客,自然让这狡婆娘恨死了这大儿子。
独孤寒心死後,白素艳想必自觉到己身的地位动摇,决定先下手为强,虎毒不食子,母蜘蛛却是百无顾忌,连亲亲老公都可一口吞下腹。
照理讲连“离剑”楚天涯都不愿去淌的浑水,君天邪更是连沾边都不愿意,不过他脑中忽然灵光一现,笑道∶
“独孤冰心那冷面鬼和我兄弟还有一笔帐未算清呢!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迟早会去找他,答应奶的要求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白素艳见他说的信心十足,反而起了狐疑道∶
“我那大儿子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更兼已得到他那死鬼老爹「修罗不死身」的八成真传,就算你加上丁神照联手,也未必有十足胜算。”
君天邪在白素艳肥臀上重重打了一掌,疼得她娇厌发白又不敢呼喊,这才满意的笑道∶
“奶来找我就应该对我有信心,竟敢对奶的亲亲小冤家有所怀疑,该打!”
挨了一记重手的白素艳,不但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在一对媚目中亮起兴奋的异采,呼吸开始急促,身子蛇一般缠上君天邪,以令人酥麻至骨子里的声音道∶
“对!是我不好,是我该打,我的小冤家、好主人,请你重重地教训我吧┅┅”
“不会吧!这女人还是被虐待狂?”
白素艳火热的反应让他微微一愕,但对方跟著下来的动作却不由他再多想下去,望著趴在自己跨间、手口齐施,忙著服侍自己,成熟美艳的淫浪肉体,又有哪一个男人在这绝美的关头,会分心去想其他的事呢?
“呃~太阳看起来怎麽会是黄色的?这一次真的是玩太多了。”
要喂饱白素艳这个久旷怨妇的胃口,竟比事先估计的还要累上许多,君天邪昨夜一共做了八次,差一点就真的“涅盘”了,而被他完全征服的美妇,则仍陶醉在昨天一整晚狂风暴雨般的极乐梦乡中,犹未醒转。
他没有等白素艳醒来便自行离开了後者的宿房,若是等白素艳的眼睛睁开,发现自己早已不告而别,脸上的表情想必是很值得期待吧!可惜自己不能留下来亲眼欣赏。
“这婆娘的一身浪肉确实是令人激赏,对我的功力也大有助益,可惜心肠太过狠毒,和她打交道,哪一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真搞不懂独孤碎羽怎麽会娶这样的女人当老婆?”
把双手交叉枕在脑後,翘著二郎脚仰卧在官道旁的斜坡上,无视於来往路人讶异好奇的眼光,脑中回忆起昨夜的荒唐,两眼眯成一线,露出一抹邪异难以捉摸的微笑。
不管是独孤碎羽或独孤冰心,至少都不是现阶段的他所非要面对不可的敌人,能避之则吉。
“楼雪衣和独孤冰心联手陷害萧遥,这事不知道独孤碎羽有没有份参与,虽然说这与「暗修罗」主张的「光明杀道」理念不合,但人心难测,这世上作一套说一套的人又何尝少过了?”
却似乎刻意忽略了自己为达成目的时,也会变成那样的人。
“我对家庭间争权夺利的风波没兴趣,更无意介入做出蠢事,不过看得出白素艳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甘休的女人,自己在饱餐秀色之後撤手远飙,被惹怒的女人什麽事情都作得出来,楚天涯这下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不论“修罗堂”或是楚天涯,虽然不是自己设定上必须的敌人,但也没什麽成为朋友的可能,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斗的一嘴毛吧。
能把事情的发展掌控至如臂使指的境界,所需要的已经不是单纯的运气,而是如君天邪那样的“绝对智慧”。
“我那结义大哥想必现在已经在「三途冥」那里碰上钉子了吧,也该是时候,我为他找些帮手上阵了。”
望著远处驶来的一辆马车,外观毫无特异之处,但君天邪眼中却亮起发现猎物般的异采,忽地一声长笑,拔起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抛物线,圆弧的终点正是马车的後帘。
鞋面才刚和车板接触,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彷佛无数冤魂缠身的凄厉鬼气锁住四肢,跟著而来疾电刹闪的一刀便要取去自己性命。
幸好君天邪像早有准备,戟指向外一拨,竟彷佛柳暗花明般在绝刀的杀机处自辟生机,内则循环不休,外则铜墙铁壁,灭世的锋芒被这一挡一卸,逐渐失去杀伤力般萎缩。
但君天邪却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能够轻松挡下这一刀,只是由於出招者力有不怠,劲意减弱下只剩下原来的三成威力而已。
君天邪眼中闪动著邪光,对著马车内向他出招、冷漠如冰的独臂男子笑道∶
“大师兄!许久不见了,怎麽一照面便用这样的「重礼」来招呼小弟呢?”
蹲踞在黑暗中的阴影处,两点幽绿的暗光鬼火也似的发亮,面貌全然看不清楚,马车内除他之外更无旁人,那浓烈的血腥味显然便是此人所发。
汉子如生吞炭火的沙哑声音道∶“是你?”
“正是,大师兄,你还是风采如昔啊。”
这话对照起独臂男子的现况实在不免有几分讽刺之意,不过前者彷佛听若未闻,木然似已麻木的声调传过去道∶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车上?”
君天邪咧嘴一笑道∶“能让「影子」当马夫驾车的人,在门内除了死老鬼和我娘之外,就只剩下你了,这两个人现下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答案当然只剩下一个。”
独臂男子闻言沈默下去,两人间只剩下马车驶过地面的声音,直到从前座传来平板无机质的声音问道∶
“少主怎麽能肯定属下就是你见过的一号?”
君天邪得意的撇嘴笑道∶“你也会有好奇心的时候啊?”
修练“不动邪心”有成的人,对於每一个人身上的“气”有其独特鉴别的方式,绝对不会受虚假的外象所迷惑,是易容术的天生克星,影子的“魔影遁法”只能隐其形而不能隐其气,所以君天邪的“直视真如”便一眼窥破了这外表看来再平凡不过的车夫真身。
但是君天邪当然不会对影子据实以告自己是如何拆穿他的西洋镜,否则日後对方有所防备就麻烦了。
“打从你来树海找我时就透著玄机,门内第一杀手怎麽可能只是来当个传信鸽怎麽简单?跟著就传出天下第三决战三英的消息,大师兄虽然勇者无惧却不是个笨蛋,不可能不提防那些假仁假义的正派人士倒打一把,把这些关系联想在一起,便应了那句俗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微微一顿,笑道∶“影子便是黄雀,那谁是倒楣的螳螂呢?”
车外的声音沈默下去,经过片刻的尴尬之後,还是黑影里的独臂男子回答他道∶
“「天宫」的「铁剑大将军」刑无咎;「杀手之坟」的「三十六路烽烟,七十二道星霜」;还有坟主「幽魂」斐钜本人也亲自上阵。”
君天邪闻言真的吓了一跳,为这几乎是不可能凑在一起的组合而吓一跳。
“「天宫」竟也派人来淌这趟浑水!难道他们就不怕死老鬼的报复吗?”
当君天邪提到某个不够尊重的称呼时,黑暗里的杀气似乎是一下子暴增了不少,但他不知是神经太大条还是假装无惧,竟然视若无睹。
“老鬼还真幸运,竟然能有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
无畏的态度面对堪称是“冥岳门”坐二望三的两名杀神,能够不被当场大卸八块要说是上天的眷顾都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不论是独臂男子或是影子,都似乎对不请自入的少年特别容忍。
“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沙哑的声音代表忍让也已到了极限,就算君天邪的身份再怎麽特殊,他也绝不容许对方一再出言不逊,侮辱到这世上他最敬重的师父。
“大师兄还是一样急性子啊,那我也就长话短说了。”
君天邪眨著眼皮,淡然笑道∶“天娇姐有危险了,需要你去救她。”
第八章瞒天过海
单身面对“三英”邀战,暗算重伤之下血战百里,力退“铁剑大将军”刑无咎,还让“杀手之坟”几乎从此灰飞湮灭,“幽魂”斐钜拖命而逃。不论局势有多恶劣,他的脸上始终连眉毛都未曾皱过,彷佛“冷漠”两个字是与生俱来的封印在他心灵。
这样的一个不笑死神天下第三,竟然在听到君天邪一句普通不过的说话後,脸色为之大变,连声音都失去一贯的冷静自持道∶
“你说什麽?!”
“果然,这世上没有人是没有弱点的,只看你能不能掌握得到而已。”
看到天下第三如预期般的反应,君天邪心中暗喜,不过他当然不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两手一摊道∶
“萧遥在和你一战中被自家同伴窝里反,虽然没死却被送到了三大禁地之一的「黑狱」,天娇姐很可能正在设法营救他的路上。”
天下第三深呼吸了几下以抚平内心情绪的激动,冷冷开口道∶
“天娇为什麽要去救萧遥?他俩既非亲又非故。”
君天邪笑道∶“这个原因,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短暂的沈默过後,黑暗里的声音道∶
“你认为天娇也是「破狱」的人?”
君天邪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以略带自嘲的语气道∶
“老鬼一定会觉得很遗憾吧!他虽然拥有门众上万,但自己的一对亲生儿女却选择与他对立,不过这也是他自作孽的结果,怨不得人。”
天下第三冷冷道∶“如果你不是师父的儿子,你认为现在还能这样站著跟我说话?”
君天邪微笑道∶“这个答案就留在日後让事实来证明吧,问题是现在天娇姐迫在燃眉的危机,你愿不愿意埙uF?”
“你口口声声说天娇她会有危险,你怎麽能如此确定?”
君天邪笑了一下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黑狱岛是个什麽样的地方?依天娇姐的个性,就算龙潭虎穴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闯进去,虽然她自身亦是武艺高强,但那些没有未来可言的罪人什麽手段也使得出来,我担心的便是这一点。”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足够,剩下就是听者自己的判断。
又是一段如坐针毡的难堪沈默过去,直到黑暗中的男子终於有了决定。
“停车。”
听到这句话时,君天邪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很快便掩饰在其他像万花筒一样不断变化的表情後。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掌辔的影子将马车稳稳地停在路旁,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自黑暗中慢慢浮现,凹陷的面颊,浓黑的渣,满布血丝的双眼,说明了先前一战是多麽激烈的证明。
“你先回门里,转告师父说我会晚一点回去。”
无须指明对象,马车外的人也知道独臂男子的这些话是对他交代,不过工具只会执行命令,从不会提出疑问。
“是。”
天下第三转向君天邪,森寒犹在冰雪之上的声音道∶
“我就跟你走这一趟,不过要是知道你在骗我,就算你是师父的儿子,我也不会原谅你┅┅”
君天邪淡然一笑,笑容中有著一种棋逢敌手、互较高下的意味在。
“我会记住。”
“找了一天,也找不到船家愿意出海,难道真的如严判官所说,除了他的「三途冥」之外,不会再有第二艘开往「黑狱」的船?”
如果说“天敌”龙步飞也有望洋兴叹的一刻,那就是现在,自他十八岁出道,二十岁成名以来,从未如此时此地,感受到这样深切的无力感。
“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适度牺牲一小撮人是必要的手段。”
“三界判官”的冷峻说词,言犹在耳,虽然心底也承认严刑的作法尽管冷酷,却是无懈可击的选择方案,自己就绝对想不出这样的方法来┅┅不!应该说是就算想得出这样的方法,自己也绝不会拿来实行吧。而这就是所谓“天真”和“现实”的差异吗┅┅?
非得要做到这个地步,才算是“正义”吗?那直到目前为止,自己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麽了呢?
一连串的疑问,像浪打海岸般冲击著龙步飞的心灵。与严刑的一番交谈,让他以前单纯明快的人生观,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从前的他一直以为∶正邪不两立,便是世上牢不可破的真理。可是,如果像严刑那样,正义需要以罪恶的手段去掩护之时,那所谓的道魔之界,不就像是一条可笑而易断的丝线了吗?
正当龙步飞跌入迷惘的思绪中,潮湿冰冷的海风迎面送来,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但当事人非常清楚,那并不是因为寒冷的关系┅┅
“堂堂「天敌」龙步飞龙大侠,竟然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这样子要是让外面那些仰慕你的少女看见了,不知会有多心疼呢?”
如水晶互撞般清脆、冷冽的动听声音从身後传来,龙步飞愕然中回身,便看见了一个红衣如火、艳丽不可方物,可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冰山的美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君姑娘?!”
龙步飞皱起眉头,他曾在“白道联盟”的议事堂上见过这名凤凰一般的女子,彼此虽无深谈,却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其中印象最深的,自然是她的冷与她的艳。
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毫不避嫌的直视龙步飞,君天娇平静的道∶
“我会出现在这里,龙大侠觉得意外吗?”
龙步飞虽然在君天娇忽然出现的一瞬间失态,但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只一个呼吸间便已恢复正常的道∶
“是有点意外,君姑娘怎麽会知道我在这里的?”
君天娇白晰无暇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怒。
“我不是来找你的,会在这里碰见你只是凑巧,不过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相同。”
龙步飞被君天娇的话吓了一跳,但他还不敢马上承认。
“龙某不明白君姑娘话中何意?”
“没想到龙大侠也会装傻,你是为了救出身陷黑狱岛的萧遥才来到这「荒海村」!我说的有错吗?”
龙步飞一震道∶“奶怎知┅┅?!”
君天娇淡淡道∶“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也是「破狱」的人。”
“?!”
要接二连三让龙步飞脸上出现震惊的表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君天娇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不可能变成了眼前的事实。
一直就认为,这女子不同於其他人,没想到不凡到了这个地步。
“身为「破狱」的一份子,有这麽让龙大侠你觉得意外吗?”君天娇冷冷、幽幽的问。
“喔┅┅不!君姑娘不愧是女中巾帼,龙某对姑娘的义行只有钦佩不已的份。”
“义行吗┅┅你是这麽想的吗┅┅?”君天娇低下头去用只有自己可闻的声音道。
“君姑娘说什麽?”
“没什麽。”君天娇抬起那张冷艳的脸道∶“龙大侠比我早到一步,对营救萧遥的事可有些眉目?”
“说来惭愧,”龙步飞苦笑道∶“我完全没有办法说服「三界判官」严刑用他的「三途冥」载我去岛上。”
“这点在意料之中。”君天娇毫不意外的道∶“如果这麽容易就能出入,「黑狱」也算不上是三大禁地之一了。”
虽然君天娇话中毫无一丝揶揄的味道,龙步飞还是没来由的脸上一热。
“然则君姑娘有何妙计?”
“方法不是没有,但需要龙大侠的配合。”
“君姑娘请说,龙某一定全力配合。”
君天娇忽然从衣襟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递到龙步飞的面前道∶
“只要龙大侠肯假扮成「他」,再由我押解送至严刑面前,那麽我们两人中至少有一个,可以混进岛上。”
龙步飞看著那张巧夺天工、足可乱真的人皮面具,心中泛起一阵奇异的感觉,忍不住问道∶
“这是谁的人皮面具?”
君天娇美丽的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云淡风清的道∶
“是「无恶不做」温日迟,他三个月前已死在我手下,他死时除我之外再无第二人在场,所以不必担心秘密漏的问题。”
龙步飞听过温日迟这个人,他的所作所为就像他的外号一样,是真正的“无恶不做”!举凡奸淫掳掠、烧杀抢夺,只要是能和行恶沾得上边的罪行,他没有一项没做过的,其行为已经到了人神共愤、千夫所指的地步。不过此人狡猾多诈、更兼武艺强横,所以虽然犯案无数,却也一直消遥法外,没想到最後还是折在凤凰之翼下。
君天娇又续道∶“温日迟的身材与你相近,再加上这副由南海不老童子亲手制作的人皮面具,就算是「法眼恢恢」关七望亲至,也无法辨出真伪。”
龙步飞虽然耿直,但并不愚鲁,君天娇的布局绝非临时起意,令他疑心大盛,问道∶
“这是君兄弟的意思吗?”
君天娇不置可否道∶“你要这麽认为也无妨。”
龙步飞犹豫了一下,终於是毅然决然的道∶
“好吧!虽然我不能完全认同你们的手法,但是我相信君兄弟他绝不会害我,而且救出萧遥是我的承诺,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龙某也在所不辞。”
君天娇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采芒,虽然语气一样冷淡,却似乎多了一点若有若无的人情味。
“龙步飞果然不愧是龙步飞!”
龙步飞洒然一笑,从君天娇手中接过那张巧夺天工的人皮面具,戴到自己脸上,几成一体的贴近感却又不会影响呼吸,即使没有揽镜自照,龙步飞也知道自己的外表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那种感觉确是笔墨无法形容。
“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君天娇摇头道∶“光是这样还不够,还需要做一件事。”
“什麽事?”
“我要先把你点昏,再禁制你身上的武功,才能把你送到严刑面前。”
“什麽?!”
君天娇的语调虽然平缓,但听在龙步飞耳里不啻擎天旱雷。
意识全失,武功被禁,那他岂不是任人鱼肉?
君天娇淡淡道∶“这正是整个计画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一环,从来没有一个犯人完整无缺的被送进「黑狱」过,你当然也不能例外。不过你放心,我禁制你真气的方法是一种独门绝技,一天之後,穴道自解,你便可以恢复武功。”
龙步飞苦笑,由於他脸上现在的表情是“无恶不做”温日迟,这使得他的苦笑多了一分狠厉而且诡异的感觉。
“为什麽我有一种正被人推下悬崖的感觉?而且还是我自己请人推我下去的。”
“龙大侠说笑了,”君天娇淡淡道∶“你如果不愿意,现在改变主意也来得及。”
龙步飞苦笑道∶“话既然说出口了,岂有反悔之理。”
“那麽龙大侠请小心,我要出手了。”
“那麽快,我还没┅┅”
不容龙步飞有把话说完的机会,丽红的身影彷佛失去重量般向他“飘”了过来,似缓实快的速度,晶莹如玉的手掌在刹那间已贴近至离自己胸口不到二寸的距离。
“好快!”是龙步飞脑中此刻唯一能闪过的念头,而还未来得及决定要闪避还是硬接,後者的出手却根本不留给自己犹豫的时间,“碰!”的一声,玉掌结结实实的劈在龙步飞胸口。
狂猛的内息毫不留情的摧入自己体内,龙步飞就像是当日的君天邪一样,对君天娇异於一般女子的强大真气大吃一惊,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被打至口喷鲜血的事实。
“不是吧!下手这麽重,我跟奶有仇吗?”
狼狈後退的龙步飞不禁怀疑自己在什麽时候得罪了这冷若冰霜的女人,可惜他的疑问还没得到答案,君天娇已经一不做二不休的并指一点,正戳在眉心中央。
莫可抗御的冰冷气息像一根劲箭般射入自己脑内,头疼欲裂是他唯一剩下的感觉,而在逐渐朦胧的意识中,却有一道清晰的念头闪过。
“是「后羿射日」!君姑娘竟然练成了「意寒诀」?!”
望著砰然倒地的雄伟身躯,君天娇的表情无忧亦无喜,平静一如死水,忽然一言不发的扛起龙步飞的身子,往村庄的方向走去。
日落天昏的时候,两骑青花骏马正并辔驰骋在风沙官道上,马上是一名高傲有如孤峰寒雪的独臂男子;和一名谈笑生风、俊秀机灵的少年。
这麽特异的组合,让路上行人经过时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但只要和独臂青衣男子那寒逾冰锋的视线一触,所有人便立刻避开了目光,就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一样。
只有君天邪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是笑在脸上,苦在心里,和天下第三这样醒目的人物凑在一起招摇过市,并不在他原先的计画中。
当他提出和“大师兄”分开行动的提议时,天下第三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用听来像是六月飘雪的幽冷声音道∶
“否决。”
“为什麽?”君天邪理直气壮的问道。
“我怎麽知道这一分道扬镳,你会不会就此给我远飙千里、有去无回?”
“啊!太过分了!原来大师兄你是这样看我的,你认为我是那样一个不守承诺的人吗?”
“就是。”
“┅┅呃,大师兄,你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就这样,君天邪等於是事与愿违的被天下第三“押”著上路,几天相处下来,除了得朝夕面对後者那张比棺材还死板的面孔之外,就连“打野食”的乐趣也全被剥夺,让他的感受,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
作茧自缚,便是君天邪现下处境的最好写照。
幸好老天爷似乎仍未放弃他这逆天之人,因为到了第五天的黄昏,期待中的“麻烦”终於一如所料的找上门来了。
一阵西风送过,落叶纷飞中,一名白发白衣的温文青年,带著一脸盎然的笑意,从地平线的尽头向两人走来,虽然此时路上行人不少,天下第三和君天邪仍是一眼便望见了他。
一个眉目如画、笑意如诗,温和得接近温柔的年轻人。
但是君天邪看见这名白发青年时,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瞳孔也为之凝结,目中闪过不只是惊疑的神光。
“是他?!”
天下第三对君天邪道∶“你认得此人?”
他并未见过这名白发青年,却能从对方的气势中,判断来者的修为殊不简单,或许还及不上未受伤之前的自己,但肯定不在三英之下。
君天邪苦笑道∶“他便是「天宫」的秘密武器,帝释天的关门弟子,「苍邪」白魔。”
“原来如此,「天宫」是真的摆明要和本门对上了!但是与白道联手设计围杀於我,未免有负魔门教义。”
天下第三话虽说的轻描淡写,但君天邪却可以凭邪心感应到他的杀机大盛。
白魔踏著悠然的步子来到两人面前,那张不变的笑容依旧的道∶
“三师兄请勿见怪,在下也是师命难为,不得不尔。”
天下第三不动声色的道∶“你叫我三师兄?”
白魔笑著道∶“魔门百派,本是一家,天下第三成名已久,正道中人无不闻风丧胆,这等豪气风范,小弟远远不及,更是仰慕已久。家师曾经交代,见到前辈尊驾时,务必执之以礼,以师兄之尊称呼之。”
天下第三冷冷道∶“可是你的师父却要你来杀我这大师兄。”
白魔一抱拳道∶“师父教我育我,对我恩重如山,无论他老人家交代我什麽事,我总是尽力去完成,不问理由。”
“你对你师父倒是忠心得很啊,帝释天教得好徒弟,难怪他要一直将你秘密收藏,是怕暴露了「天宫」的真正实力吧?”话锋一转,天下第三的语气陡然由冷淡转洛uB冷。
白魔笑容不减道∶“三师兄太看得起小弟了,小弟只是因为技艺未精,恩师怕小弟出来丢人现眼,所以一直不准小弟行走江湖而已。”
天下第三仰天大笑,但仔细一看便可发现他的脸上并无半分笑意。
“帝释天派他学艺未精的徒弟出来杀我?哈哈哈!”
白魔含笑手抚刀柄∶“如果是以前的天下第三,那当然是天大的笑话,可是在三师兄重伤未愈的现在,小弟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狮子就算受伤了,也不会输给比它弱的兔子。”
听到天下第三如此说的时候,君天邪的脸上在刹那间出现一丝想要苦笑的冲动,曾经和白魔正面交锋的他想要提醒天下第三,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些只会落井下石的兔子,而是假扮成兔子的笑面虎。
但他终究还是什麽话都没说。
“那麽请三师兄小心,我要出手了。”白魔竟然还好心的提醒天下第三。
“来吧!让我看看帝释天调教出来的子弟,究竟有何通天手段?”天下第三道。
可是白魔没有马上出手,他只是维持手握刀柄站在原地的姿势,但是他身边的寒意却愈来愈盛,霜白色的雾气在他四周打转,令人遍体生寒。
当座下的骏马也因这股异常的寒气而起了不安的低嘶时,天下第三立刻察觉到不对,白魔这未发的一刀针对的不是人!而是马!斩人先斩马!目的是要断了他们逃走的後路!
天下第三也是应变奇快之人,立即低喝道∶“动手!”
“好!”
君天邪第一时间做出应对,但他采取的行动竟然不是攻向白魔,而是跃离马背後,转身便跑!
“你?!”
天下第三瞳孔凝聚,适才他以“传音入密”与君天邪示意,要後者全力掩护自己出手,务求聚集雷霆万钧之力一击打倒白魔,否则久战不利,他没想到的是,君天邪竟然这麽没有“义气”,未战便已抱定逃走的打算。
但是对被指责的一方来说,白魔的出现则根本是他期待已久的脱困良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第三前辈,我先走一步,在目的地等你会合。”
话音方落下,君天邪已经全力施展他的“梦幻空花”身法,影象由浓转淡,像风吹轻烟般消逝不见,除非是影子亲至,否则谁也追他不到。
天下第三被君天邪气得火冒三丈,但却没有那个发作的馀暇,因为白魔已经含笑出刀,铿然清响中,霜色的刀痕划破虚空,像是一片风雪直卷而来,劈向天下第三肩头。
第九章夺死还生
“披雪刀法?!”
天下第三一眼望见那雪一样惊艳的刀光,这四个字便立刻脱口而出。
“先机已失,这一刀不可硬接!”
面对白魔劈来长天大海般壮阔的冰雪刀气,天下第三知道以自己的身体状况并没有接著这一刀而不伤的把握,虽然退避并不是他的主观选择,但却是衡量局势下的唯一出路。
两声短促的凄鸣在风雪中被无情的撕裂,天下第三虽然避过了这一刀,却保不住与他同行的两匹坐骑,即使他早就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这两匹骏马。
两匹骏马倒地命毙,地上除了淡淡的薄霜之外,赫然不见一丝鲜血!只有天下第三知道披雪刀气透体而发,心脏血液在刹那间全部冻结,马儿等於是被冷死的,自然不见任何伤口。
天下第三收起眉间冷锐,对著白魔道∶“披雪刀法号称天下至寒之刀,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刀光将白魔微笑的面孔映照得变幻莫测,只见在两匹倒毙的马尸中,他和天下第三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
“三师兄过奖了,这点微末小技,怎麽及得上你的「绝世魔刀」?”
天下第三微喟道∶“你也不必假意谦虚,帝释天自己修习光明神力,却不让徒弟步上後尘,反而刻意安排让你背道而驰,只是这点眼光和魄力,就足以傲视魔门!冰火共济的用心,更似针对魔陀佛而来,看来贵宫对於魔门三大派的排行,是很积极的想要独占鳌头棉。”
白魔沈默下去,半响後方含笑点头道∶
“我也没想到只是一招,能够让三师兄你看出这麽多东西。”
天下第三冷冷道∶“所以,你更不能留我性命。”
“我也希望能够不动干戈,只可惜别无选择。”
“那还等什麽,过来杀我吧。”
白魔微笑道∶“以三师兄的实力,就算受伤再重,要杀你都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天下第三傲然道∶“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你也杀不了我。”
白魔转刀一笑道∶“总得一试。”
天下第三忽然大喝一声,主动抢攻,“地狱行”真力贯注左臂,一股黑气卷动如龙,以万钧之势向白魔缠去。
“好!就让我领教一下名震天下的「绝世魔刀」,究竟有何可怕之处?”
一团冰雪倒映也似的白光在“苍邪”刀面上炸开,凛冽的风霜气劲直扑天下第三,白雾与黑气撞在一起,两股属性不同的刀劲互相抗衡,却谁也没能压得下谁。
天下第三评估自己的功力在这数日来已经恢复了七成,“地狱行”奇功的特性在於後力不绝、源源无穷,自己恢复到第十二层的功力,就是可以在交手中一次逼出十二重次的真劲,而且一重胜过一重。
但是白魔他所修练的邪异真劲不知是何种法门,竟然能够隐隐抵销“地狱行”的死亡魔气,而且过而复生、柔韧流长,就算是与自己的七成功力相庭抗礼,也似乎有未尽全力之象。这发现让天下第三暗暗吃惊,感觉有重新评估“天宫”实力的必要。
白魔忽然洒然一笑,身形移位如缩地成寸般闪至天下第三右侧,“苍邪”刀刃带起点点寒星攻向对方,就如忽然下起一场飘雪一般,温柔的刀势隐藏著不设防的杀意。
“以为断臂位置是我死角吗?那就刺过来吧!你会得到生命中最後的教训!”
天下第三看也不看白魔刺来的刀势,空袖无力自扬般螺旋状狂舞起来,刹那间他整个身子都隐没在青影之後,这凝雪结霜的一刀刺入青影之内,却像刺入坚硬无比的花岗岩一样,越往里越难进入,到最後竟像是整座山压在刀面一样,动都不能动一下。
“这就是「绝世魔刀」吗?果然厉害!”
青影翻腾变化,由“缠”变“旋”,由“不动如山势”转为“侵略如火势”,火气无中生有般涌现,在一瞬间便吞噬了所有寒气,反卷至白魔脸前。
白魔当机立断,弃刀倒翻出去,避过火吻之险,天下第三得理不饶人,右袖一挥,长刀受一股大力激荡,逆射回去,速度且十倍於刚才刺向自己的那刀。白魔人在空中,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这一刀对刺贯穿!
死亡的危机迫在眉稍而来,白魔脸上竟然仍挂著那面具般不变的笑容,双手结印,舌绽春雷般叱道∶
“!南无三曼多!因陀罗耶!莎诃!”
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去势足可百丈穿碑的长刀,忽然在距白魔不到一尺处硬生生地凝空停滞,就像掉入了无形的结界!
天下第三目光凝结,声音竟有些沙哑。
“这是┅┅?!”
白魔放开手印,“苍邪”刀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托住,无声的落回主人掌心。
白魔落回地面,轻扣刀柄,恢复含笑与天下第三对持的状况,刚才由死到生的一段经历像完全没发生过。
天下第三的语气却骤然变得冰冷狠厉。
“你刚才用的是「不动邪心」?!”
白魔轻笑道∶“三师兄果然厉害,没有同脉感应,仍能一眼看破我用的心念愿力。”
“不可能!”天下第三厉声道∶“过不了万幻魔象那关,你怎麽可能练成「不动邪心」?!”
白魔微笑道∶“三师兄怎麽那麽肯定我过不了魔象幻境?难道是你亲自体验过吗?”
“不管如何!你既然修练了这门功夫,那我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生离此地!”
天下第三话一说完,整个人忽然没有了动作,连呼吸也一并停止,就像是变成了一块石头。
白魔却首度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连声音都变得有点枯涩道∶
“梵灭刹息?!三师兄是真的不怕和我同归於尽了┅┅”
“你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天下第三低声喃喃道∶“你不该修练「不动邪心」这门武功,更不应该在我面前使用这部心法┅┅”
“灭!”
天下第三闭著眼睛说完这个字,然後他整个人都化做虚无,连带白魔四周所有的空间都变成一片黑色的“无”,无色彩、无明亮、无一切生机,纯粹只馀下死亡的“绝对结界”!
那是常人所无法想像的变化存在,天下第三接下来要出的一招已经超脱了世间武学的范畴,而去到“天道”的究秘境界!这一招一出,一定会有人因此招而死!不论是接招者或是出招者自己!“绝世魔刀”之“灭”字诀!
白魔目射奇光,双手握刀的他忽然衣衫无风自扬,跟著自刀尖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上下竟结了一层薄冰,刀锋轻挥的时候,彷佛是淡淡的水纹流过黑暗的虚无,跟著他亦像天下第三般消失不见。
没有一点交战的拼响,亦看不见任何拼斗的痕迹,彷佛两人间的交手始於虚无,亦终於虚无。
白魔倚刀跪地的身形悄悄由虚无中重归现实,剧烈起伏的胸膛像是有人在里面用风扇鼓胀一样,喘息急促的可以喷杀一头山猪,五脏六腑像一起移了大位,尽管外表并无任何伤痕,但白魔还是可以从此刻口中酸中带涩的唾液腥味里,感觉到自己伤势的严重,因为那正是他胃液的味道。
自他武艺有成之来,还未受过如此严重的创伤。
但他仍是胜了这一役。
天下第三就站在离他三丈之遥的地方,目光平板毫无感情,从外表看来并无任何异状,比较起对手的狼狈现状,前者似乎只要伸个指头就能轻易将白魔击杀。
血,忽然一滴一滴的自天下第三仅剩的左臂指间流出,再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渗入土中。
“很好,”天下第三闭目淡淡道∶“你胜了。”
白魔喘息苦笑道∶“若不是你有伤在先,我绝胜不了你。”
“败就是败,无须也不必多找藉口。”天下第三轻咳几声,咳中有血∶“你的「不动邪心」竟然已有八成境界,还在小师弟之上,真是意想不到,难道帝释天对天道魔经的认识还会在师父之上吗?”
“不管如何,那都与三师兄你无关了。”
“人死万事休吗┅┅”天下第三苍白的脸低声道∶“可惜啊!天娇,我恐怕不能去帮奶了┅┅”
“我辈中人临终散功最是痛苦,让我送三师兄一程吧。”
白魔眼中杀意一掠,刀如风走,闪而覆灭的白弧直取天下第三的颈间,帝释天曾经告诫过他,对上“地狱行”的传人时,除非已经取下对方首级,否则不得认定对手已经死亡。
天下第三看著风霜之刃斩向自己人头,却没有一丝动静,他的身体已经早他的意志一步死亡,还手只是痴人说梦。
眼看只要再多一分,“冥岳门”第一战将就要死在自己刀下,白魔的邪心却忽然感觉到一丝警兆,想也不想,立刻回刀疾劈。
却已经慢了一步。
嘲笑的语声在自己耳旁响起,一字一字清晰无比的道∶
“你从背後砍过我一刀,我还你一掌,算是扯平棉。”
“蓬!”
白魔身子剧震,喷出一口鲜血,也顺便疏散积压在背後的纠结杀机,却仍然被沈猛力道推得离地飞起,不过他却没有一丝犹豫,一弹即起後,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现场。
局势逆转,已经不利於己,勉强再战也毫无胜算,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天下第三心脉已断,神仙难救,如果还要说有什麽不够完美的,那就是又一次错算了“他”┅┅
在背後偷袭打跑白魔的竟然是去而复返的君天邪,只见他落在天下第三身前,面带一抹邪笑道∶
“一来一回,时间算得刚刚好。”
回头面对早已气绝但尸身兀自不倒的天下第三,双目闪过一丝奇异的色采,喃喃道∶
“该不该乘这个机会一举将他除去呢?毕竟他是老鬼手下最忠实的一枚棋子┅┅”
答案其实早已在他的心底决定,如果真想要对方性命,那刚刚他只要撒手不理即可,自会有人替他代劳。
“要杀他以後还有得是机会,但是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就暂时卖点人情给他也无所谓。”
耸耸肩轻描淡写的自言自语,却透露出对他人生死无情和无关紧要的冷淡,即使不是另一个冷血残暴的分身,君天邪对他人的事情也从来就无动於衷。
“等会还要赶路,就让我助你一把吧。”
笑著一掌印在天下第三的心脏,看似亵渎尸身的无礼举动其实暗藏玄机,“邪道涅盘”与“地狱行”心法殊途同归,都是先死後生,与道家的先生後死恰如一体的正反两面,这中间并无高下之分,而纯粹只是性质的不同。
生与灭,既是轮回的起点也是终点,道家取生,魔门归死,但最终的目的,仍是要摆脱由生至死、或由死至生的“过渡”阶段,超脱轮回,迈入天道究境。
涅盘真劲注入天下第三心脉,与後者体内残而不散的“地狱行”死气稍一接触,竟犹如磁性相性的水乳融合,原本已涣散凋零的“生气”,在死气的逐渐强大下,被重新导引入循环之轮。
“元胎”在生死两气的刺激下,将外来之气合本身之精,历经“死死不休”、“生生不息”等循环再造,直至两条不干涉的圆找到结合点,“生死同归”所释放出来的强大真元,足以再造受损的经脉,激发体内隐藏的极限。至此,“地狱行”中最重要的“夺死还生”步骤终於完成。
应该已经“死亡”的天下第三赫然能重新睁开双目,而且看他两眼中精光闪闪、神饱气足的模样,似乎伤势不但不药而愈,甚至还更有精进。
天下第三“复活”过来,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件事便是君天邪得意兮兮的对著他贼笑,冷哼一声,不悦的阖上双目。
君天邪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对著天下第三摇手道∶
“唉!这是何必呢?由鬼门关转一圈回来,仍不能改变大师兄你那孤僻寡默的个性吗?”
天下第三睁目冷揪了他一眼,寒漠的声音道∶
“死亡只是「地狱行」修练者的必经过程,只有「夺死还生」後功力才能更上一层楼,这一点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不是吗?”
君天邪笑道∶“就是清楚「地狱行」功力愈高愈难「一死」的特性,当看见大师兄明知功力不足仍强行使出「梵灭刹息」时,我就知道大师兄是要藉白魔这难得的对手来达成「一死」的经验,也恭禧大师兄算无遗测,死而复生後,「地狱行」的功力应该已经突破到第十五层了吧?”
天下第三脸上露出奇异的追思神色,目光遥远的道∶
“由十三层突破到十四层的时候,是藉师父之手「恩赐」我一死,才能突破「归虚返元」的滞境,但这种手法可一不可再,这些年来我的功力难有寸进,眼看「七七之限」近在眼前,如不乘这内外交患、众敌环伺的情形下寻机突破,那我还不如真的永归虚无算了。”
“众人皆知求生之难,又有谁知道「地狱行」修练者欲求一死而不可得呢?”
“所以老鬼才会千方百计培养你我两个传人,为他完成最後一关的「夺死还生」,助他突破第十八层「灭印永生」的境界。”
天下第三瞥了君天邪一眼冷冷道∶“这次看在你助我一臂之力的份上,我最後一次当作没听到,下次要是再有半句对师尊不敬的话被我听到,莫怪我要代师父教训你。”
君天邪吐了吐舌头,耸肩道∶“好吧,不说总可以吧。”
天下第三话锋一转道∶“那个白魔使用的竟是「不动邪心」,你知道吗?”
君天邪点点头道∶“知道啊,同脉感应,我们谁也瞒不了谁。”
“「不动邪心」竟然除了你之外还有人能练成,而不被心魔反噬,你不觉得好奇吗?”
君天邪耸肩道∶“这是魔门老祖宗传下来的功夫,上面又没有指明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练了这门功夫就会七孔流血、立即暴毙,有人练成有什麽好稀奇的?以前没有人成功,并不代表後人挑战就一定会失败。”
“再说那家伙走的也是旁门左道,你没看到那家伙除了少年白头之外,脸上还一直挂著面具般的笑容吗?那就是将七情六欲全部封印,只馀下「喜」的传达能力,之所以留下这一样,恐怕也是笑脸迎人最不设防吧!而将多馀的感情全部除去,确实也是避免心魔反噬的好方法,不过我可不想像那家伙一样,成天挂著一张僵笑的脸见人。”
“而且连传宗接代的能力也被剥夺,人生还有什麽乐趣可言?”
听到君天邪最後的感慨,天下第三像是被触动了某条记忆的锁链,喃喃道∶
“难道帝释天造出这样一个「人形兵器」出来,是为了要和「六道界」的「使魔」,甚至是「式神」一较长短┅┅?”
没有回答君天邪的疑问目光,天下第三反而别过头去,转身冷淡的道∶
“给这一闹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得赶快赶路到「荒海村」才行。”
君天邪没有追究天下第三刚才出轨式的言词,他知道这孤冷汉子不想说的事情,除了这世上他唯一尊敬的师父“阎皇”君逆天之外,谁也休想逼他多吐出半个字,事实上也没有人有那个实力。
不过听到天下第三预料中的发言时,他还是忍不住发牢骚道∶
“坐骑都被白魔杀死了,难道剩下的路程要用两条腿走去吗?”
天下第三睨了君天邪一眼道∶“先前之所以骑马是因为我伤势未愈,现在我的功力已经尽复,而且更胜从前,就算你用「梦幻空花」全力奔驰,我也有把握百里之内不失踪迹,只要你肯尽全力,天底下还有骏马能快得过你的两条腿吗?”
君天邪苦笑道∶“你就不怕路上耗力过钜,到了目的地反而帮不上忙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天下第三最後一句话,终於透露出内心的焦急∶“我太了解天娇,她决定要做的一件事,不管阻碍多钜都会想办法完成,如果真让她不幸登上「黑狱」岛,便是我也未必能救得出人。”
看著天下第三那张蜡脸透露出来坚定不移的决心,君天邪知道此时再多争辩也是徒然,只有无奈摇头道∶
“谁说天下第三是个冷血无情之人,我看你的血可热著呢。”
“这世上会让我付出真心去关怀的,只有师尊和天娇两人。”
“是啊,可惜天娇姐个性怪异,不爱男人只爱女人,偏偏要把你的好心当牛粪。”
天下第三眼神闪过一丝苦涩,低声道∶“我明白当年之事对天娇的打击之大,使她至今都不能接受男女之情,但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会守得云开见青天。”
“┅┅是喔,你慢慢等吧。”
俊逸优雅的白色身姿,走在狭长的地下甬道,壁面上仅堪照路的碧绿油灯,将年轻公子的身影在石阶上拉得老长。
长道尽头是座大铜门,白衣公子把门推开,眼前景象忽然豁然开朗,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偌大的地宫被无数夜明珠照亮的一如白日,摆设更是极尽豪华奢靡之能事,就算比起大内皇宫也不遑多让。
门内的富丽堂皇,和门外阴沈幽深的地道相比,简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名男服打扮的绝世丽人,足下莲步采出轻盈娇美的姿态迎向白衣公子,微微笑道∶“你来了。”
白衣公子握著丽人的纤细玉手,在其明艳胜雪的香颊上吻了一下,笑著道∶
“「他」怎麽样了?”
丽人转身拉著白衣公子续往前行,娇笑道∶“我带你去看。”
两人来到另一处宽敞的石室,一副异常淫靡的景象赫然出现在他俩眼前,在一片全由兔毛编织的雪白地毯上,一男四女正忘情地激烈性交。
仔细一看,众人皆不超过二十岁的年纪,却无视旁人的裸裎相对,四名少女均是姿容妍丽,娇艳妩媚,青春肌肤光华细致,乳房盈握,细致动人。
居中那名艳福无边的少年,短发面貌英姿焕发,古铜色的肌肤健美匀称,相对於身旁少女的春情勃发,那张早熟坚毅的脸相较起来竟是如此木讷茫然,空洞的眼神毫无焦聚,除了胯下的分身仍是一柱擎天地怒涨外,简直就像是一个木头人。
四名少女无视於少年的木然反应,迳自将美乳丰臀往前者的脸上凑弄,一名少女觑得先机,一把将胯下分身送入自己玉户,随即便忘情地激烈上下摆弄起来,另一名少女也不甘示弱,分开修长结实的双腿来到少年脸上,主动的要求对方舔舐,发出动人的娇哼。
热乳香汗飞舞,彼此互相热吻,双手在身上每一寸肌肤爱抚摩擦,构成一副淫靡却诡异的春宫景象。
如果君天邪在此看到这一副景象,一定可以马上认出石室内的那名少年,正是他出道所交的第一个“兄弟”!
“纵剑横刀”丁神照!
第十章红粉陷阱
看著眼前的景象,白衣公子——“剑侯”楼雪衣露出满意的笑容,对著让丁神照落到如今下场的一代魔娇——“魔灵”夜魅邪道∶
“干得好!魅邪奶是怎麽办到的?”
夜魅邪抛给他一个勾魂摄魄的荡笑道∶“有我独门配制的「迷神引」,加上苗疆蛊毒混入食水之中,还有每次交合时涂在肉壁内的「春情雨露」,就算是铁石心肠、泥雕木塑,也要给迷得神智尽失、唯命是从。”
“那武功呢?”
夜魅邪盈盈一笑道∶“「迷神引」除了让人心智尽失外,还有残命催元的附效,加上蛊毒入体,万药不侵,功力暴增三倍以上,却绝对服从我的命令,你说如何呢?”
楼雪衣搂著夜魅邪的细腰笑道∶“做得太好了!魅邪,我该如何谢奶?”
夜魅邪媚笑著将娇躯贴近楼雪衣的怀抱,在他耳旁吐气如兰的道∶
“只要你功成名就的那一日,不要忘记我这个贤内助就好了。”
楼雪衣两手开始不安分的解去夜魅邪的腰带,下裳“唰!”地一声跌落毯上,露出白玉般圆润的美臀和修长双腿,诱人地扭动著。
“这是怎麽回事呢┅┅?这里已经这麽湿了┅┅”
楼雪衣说完又开始转移阵地,分出一只手在胸前的玉乳上搓揉,另外一只手则深入禁区来到湿淋淋一片的玉户前,食指毫不费力的插入。
“啊啊┅┅啊!”
夜魅邪的娇躯立刻便是一阵轻颤,发出经过压抑的低哼。
火热的吐息在她耳边似吻似诉的道∶“难道看到这样的场景,会让魅邪奶特别兴奋吗┅┅?”
夜魅邪的双手绕到楼雪衣颈後交缠,一片红潮浮泛在她那娇艳如花的脸上,朱唇低吟道∶
“没错!我就是这样的女人┅┅看到别人的不幸,会让我特别兴奋┅┅”
楼雪衣似也兴奋起来∶“淫荡的女人,我要好好教训奶!”
夜魅邪把她那雪白的丰臀,不住往楼雪衣身上摩擦,忘情淫浪地道∶
“啊┅┅!好!处罚我吧!用你那又热又大的东西┅┅用力地刺穿我的身体吧!”
“贱人!我就如奶所愿!”
楼雪衣三脱两扒的除去自己外衣,火热的分身抵在夜魅邪隐密的私处,毫不保留的整根没入。
“啊啊~~~!!”
夜魅邪发出欢喜的哀鸣,挺乳抛臀地迎向楼雪衣每一次的狂插,狐媚骚浪的神色令人心神摇驰,与室内一男四女的淫靡风情比较起来亦毫不逊色。
曾经带给自己无数肉体上欢娱的女子,在眼前被别的男人奸淫,还发出欢喜的浪哼,即使如此,丁神照仍是一无所觉,或该说是早就没了感觉。
“迷神引”让他的心智退化到有如婴儿初生的空白,只留下唯下药者命令是从的本能,但是性交能力却被夜魅邪保留下来,再以“春情雨露”引诱激发,使他成为只会交合和杀人的机器,去完成楼雪衣的“计画”!
淫浪的叫声,回荡在地宫之内,配合著某人得意的大笑,组成一副妖异的乐曲,而对“剑侯”楼雪衣来说,这只不过是他迈向颠峰道路上的一段序曲┅┅
四方轩,平等堂,乃是“三界判官”严刑的住所。
名字虽起得优雅,但房子里面的摆设,却只能用“家徒四壁”一词去形容,正厅除了几张必备的藤木桌椅之外,连张像样的字画都奉欠,唯一的摆饰品,恐怕就是主人身後那张由“白道联盟”与“圣魔堂”联名打造,而由九大奇人之首“玄宗”笑问天亲自落款的那张“铁面无私”的匾额了。
对严刑来说,这四个字代表的正是他一生的原则、坚持、与骄傲。
“四方轩”平常没什麽访客,基於职务所需,严刑始终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什麽私交较深的朋友,这个人的一生似乎已经彻底奉献给了“狱监”这一份工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过这些时日来,“平等堂”的不速之客似乎是过去以来的一倍,“天敌”龙步飞才刚无功而退,“凤凰”君天娇又紧接著不请自来。
尽管在“份量”上後者可能不如“天敌”白道第一人的响亮,但是其难缠绝对犹有过之,而且更难打发。
君天娇一进门,便是左臂一动,原本被她扛在肩上的“温日迟”像是一团棉絮般地被抛往空中,跟著“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板上。
如果“温日迟”此时尚有知觉,一定会大为後悔不该答应君天娇先前的提议。
严刑表情全无反应,彷佛看不到君天娇的出现一样,只是淡淡道∶
“君女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君天娇用比他还冷还傲的语气回道∶“这是「无恶不做」温日迟!他在「虎头沟」一带作案被我活逮,这家伙犯的罪行够资格让他在「黑狱」度一辈子的假,正好想到你就在这附近,就把他送到你这里来了。”
严刑看也不看地上的“温日迟”一眼,便摇头道∶“拒绝。”
君天娇杏眉一挑道∶“为什麽?”
严刑淡淡道∶“谁不知道君女侠嫉恶如仇,且平生最恨淫贼,像「无恶不做」温日迟这样的人犯在奶手里,多半都是立刻杀了乾净,连看多一眼也会嫌烦,怎麽可能还不辞辛劳的把活口送来严某这里?由此推算,这个人多半是假货,不过我也没兴趣知道他是谁,还是请君女侠把他带回去吧。”
诡计被一眼揭破,君天娇脸上竟毫无动摇,冷艳的红唇吐出犀利无比的字句道∶
“既然你认为他不是温日迟,那我就立刻杀了他!”
右手一挥,长鞭像灵蛇一般从袖口中窜出,锐啸破空直取“温日迟”太阳穴,以这一鞭之威,谁都不怀疑後者的脑袋会像撞在石块的西瓜一样,被击得稀巴烂。
严刑眼中闪过一丝异芒,虽然在心中刹那间闪过无数疑惑,但最後还是犹豫了一下,出手!
严刑五指紧握成拳,挥拳击出一道螺旋状的气柱,自力运转的旋劲後发先至,夺命的鞭尖只是碰到拳劲的边缘,便被反弹化卸开去,从“温日迟”的发稍处滑过,保住了一条宝贵的性命。
那够镇压住那些被押解送往“黑狱”的罪犯,以及随时会上门来劫狱的同夥,“三界判官”赖以自保退敌的正是这部独门绝技——“山海拳经”里的“大道初成”!
无功而返的长鞭空中自行一转缩回君天娇袖内,冰冷的语气像完全没出过手似的。
“为什麽不让我杀他?”
这样的态度正是造成严刑出手阻止的原因,如果地上的“温日迟”是如他所料的假货,那必定是君天娇为营救困在“黑狱”某人所安排的替身,换言之也就是同伴关系,但看刚刚君天娇的出手,却又是毫不犹豫的想取“温日迟”性命,难道是他的推算有误?
毫不掩饰心中的疑惑,而且是想到就问。
“这个人真的是温日迟?”
君天娇冷冷的道∶“同样的话我从不重复第二遍。”
有时候不解释反而比解释过多要来得更有说服力,而且君天娇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领袖群伦的风范,在气势上轻易的折服对方,不战而屈人之兵。
严刑看来已经信了八成,但天生的谨慎使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放心。
一闪身来到地上的“温日迟”身前,目光如炬的钉在後者脸上久久不放,似要看出破绽。
君天娇冷艳的脸上不见一丝波动,彷佛就算严刑立刻把“温日迟”杀掉,也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审视良久,严刑终於抬起头来,对著君天娇道∶
“看来这真的是温日迟本人。”
君天娇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确实传递了“我早告诉你”这样的意思。
严刑沈吟的道∶“以温日迟所犯下的罪行,确实应该被终生禁锢在「黑狱」,君女侠请留下此人给我,剩下事严某自会安排。”
君天娇却没有打算立即离去的意思,似一座冰观音般冷冷伫立在原地的她问了一句话。
“送到「黑狱」後,他会有什麽下场?”
严刑似觉得这个问题相当好笑,冷峻的嘴角微微上扬。
“下场?被送到黑狱的人会有什麽好下场?严某可以跟君女侠奶保证,等到他醒来,发现自己被送到了什麽样的地方之後,那麽毫无痛苦的死去,将是他日复一日的衷心期望!”
君天娇微微颔首。
“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便转身走出屋外,连离去时的招呼也没多打一声,幸好严刑亦跟前者一样是冷僻成性的人,对君天娇的无礼也没多放在心上,目光来到昏迷不醒的“温日迟”身上,语调里透著那种狂热者见到心爱收集品的兴奋道∶
“只有把你们这些罪大恶极的人,通通关到「黑狱」岛上去,这个天下才能达到真正的太平┅┅”
黑暗的空间中忽然破开一丝缝隙,光明逃开黑暗的封锁映入意识,也唤醒了身上沈睡的疼痛,醒来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全身有如万剑锥刺的剧痛,痛楚超越了忍耐的极限,让他忍不住哼了出来。
“你醒了。”
尖细阴柔的声音传入意识中,打开记忆的抽屉,支离破碎的意识逐渐组合完成後,曾经被称做“萧遥”的自觉再度回到这男子身上,两眼完全打开,视线开始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著迷人丰姿的秀美身影,柳眉凤眼看来极为妩媚,娉婷巧腰、粉肌如雪,活脱脱的便是人间绝色,可惜喉间一段突起的骨结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性别。
即使平生所遇美女无数,但单纯以容貌而言,也没几个人会胜过眼前这个自称“奈落”的男子,如果说红颜是祸水,那比绝世佳人还美的他又该怎麽算┅┅?不管如何,萧遥都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个叫做“奈落”秀美无双的男子,却可能是他生平看过最可怕的几个人之一。
打量自己现在身处的石室,奈落悠闲的笑容不知洛u卤a给他一丝压抑不下的怒气,他并没有忘记在昏迷前的一刻,奈落对他做了什麽事!
萧遥的心境变化并没有瞒过奈落的眼光,微笑柔声道∶
“你还在生气我把「横祸指」的剩馀指力转嫁到你身上?其实你应该反过来感谢我才对,因为我这麽做并不是害你,而是救你。”
“哦?”萧遥冷笑道∶“那可真有趣了,愿闻其详。”
奈落不疾不徐的道∶“你想想看,如果我或是狱王真有心要下手杀你,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因为你是「玄宗」笑问天的传人,他老人家原本只是想对你小惩大戒,但你却偏偏要硬撑,孰不知僵持愈久,对你的伤害反而愈大,所以我只得出手击昏你,免得更惹怒狱王他老人家。”
“那我岂不是该多谢你了?”
“如果你没有的话,我也不会感到失望,这世上忘恩负义的人到处都有,也不差多你一个。”
萧遥望著奈落,那眼神、竟有点黯然,他自己也算是口若悬河、辩才无碍之辈了,但直到今日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奈落见萧遥哑口无言,微微一笑,也就不为己甚。
“如果你能下床行走了,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萧遥没有问奈落要带他去什麽地方,虽然相处时间尚短,但萧遥已经知道了基本的应对之道,在“黑狱”这个地方,不要去问别人任何问题,除非他自己愿意告诉你。
萧遥闭上双目,沈默了片刻後道∶“狱王他为什麽不下手杀我?”
这个问题本来并没有预期能得到答案,但是奈落却出人意表的爽快应道∶
“他老人家要杀你和不杀你的理由都是同一个,因为你是「玄宗」笑问天的传人!”
萧遥苦笑道∶“这恐怕是他老人家误会了,我确实是「小刀会」会主「飞刀」李无忧的大弟子,这只要到外面一问人人皆知,对於九大奇人之首的笑玄宗,我也只是久闻其名,根本没见过面,更别提什麽授业了。”
奈落似笑非笑的道∶“是不是人尽皆知,这一点现在也无法查证,不过狱王他老人家与玄宗本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老人家既然说你身上的武功是玄宗的「无相混元气」,那就一定不会有错。”
萧遥知道无法在这一点上和奈落争执,只得苦笑一下,又道∶
“狱王他老人家武功那麽高,怎麽会被人抓来「黑狱」呢?”
奈落睨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後道∶“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不是吗?”
萧遥苦笑道∶“看来你也认为我一定是玄宗传人了。”
奈落淡淡笑道∶“是与不是,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不过那并不是我关心的重点。”
“有一件事,让我一直觉得很介意。”
“你说。”
萧遥转头望向奈落笑脸,目光忽然变得森冷。
“以狱王败我时表现出来的武功,这世上有什麽地方能困得住他?而如果连狱王这样的武功也不能离开岛上,那他又如何帮我逃狱!”
语音愈说愈激亢,回荡在阴冷石室内的是愈升愈高的杀机,奈落脸上带著不变的微笑,眼中的讥讽像海水逐渐涨潮。
“你说得没错,如果是换成我,也会有一样的想法,可是你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当事者本人的意愿。”
“如果他真的与玄宗有血海深仇,又岂会不想离开这里去向他报复?”
“咬人的狗不会叫┅┅”奈落嘴角里的讥削像是一把刀∶“你已经见识过狱王的实力,你认为比起你师父会有所不及吗┅┅?我指的是教你「无相混元气」的那位师父。”
“奈落,你┅┅”萧遥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望著奈落道∶“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可能只是狱王的手下那麽简单!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奈落微微一笑,对萧遥的问题只是避而不答。
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像是蝉鸣一样的声音,奈落倾耳聆听了一会,露出优雅的微笑道∶
“啊,最近还真是生意兴隆呢,怎麽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道去呢?这可是在岛上少有的消遣呢。”
“去哪里?”萧遥问道。
“去迎接新来的客人。”奈落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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