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父子重逢
君逆天踏入大厅的时候,云覆月正在大厅一端的太师椅上坐立不安,见到前者出现时,立刻从椅子上像触电般弹跳起来,才开口说了一句∶“门主┅┅”便被君逆天摇手阻止道∶
“先生不必说了,事情的经过本座都知道了,本座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便是本座那徒儿的状况。”
云覆月想也不想的道∶“经过我全力以「回天大法」施救,总算勉强弥补使用「梵灭魔刀」所带给他身体经脉上的伤害,但仍是需要绝对的安静调息,且至少半年之内不能和人动手。”
君逆天双目亮起惊人的神光,冷哼道∶“好一个逆子!这次你作得真是太过份了!”
云覆月脸上露出不能掩饰的真心震惊和担忧,因为他感应到君逆天的杀意大盛,虎毒不食子这种人情伦常,在这魔门第一高手的身上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即使以他寒璁不侵的内功造诣,面对盛怒时的“阎皇”君逆天,仍要吓出一身冷汗,惶然跪倒道∶
“云某有负门主临行所托,不能承担起护门一责,更导致天下第三身受重创,此皆为云某一人之过,恳请门主以最严厉之刑降罪处置!”
君逆天冷冷望了云覆月一眼,忽地哑然失笑道∶“云先生何苦急著自请处份来为小儿开脱呢?在当时的情况下,云先生已经尽到最大努力去阻止敌人的进攻了,如果本座在出发之前能把影子的指挥权也交给先生,局面或许便不会到今天如此糟的地步,说起来本座还该先跟先生道歉授权不足呢!先生何罪之有?”
以云覆月如此外表随和,实则内心无比高傲自负的人,在听了君逆天一番话之後,也不由兴起由衷的敬佩仰慕之情,只有这样的才情气度,才堪称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连帝释天和魔陀佛都还差了一个级数。
只是心中仍有隐忧,君逆天这样一说,便是摆明了不接受云覆月洛u灾v儿子的开脱,以“阎皇”手段之厉,即使是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肯定不会有半点手下留情。
君天邪这次是真的闯下大祸了。
君逆天眼中闪过大有深意的神芒,仰天淡然笑道∶“云先生不必为本座那不肖儿太过担心,劣子虽然顽劣,但本座仍然决定再给他一次迷途知返的机会,这一次本座不会对他做出处份。”
云覆月讶道∶“但┅┅但是┅┅?!”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君逆天的脾性,如此大方的处置,实在不符合他一向的处事手段。
君逆天脸色如常,若无其事的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也为了对门内的战死兄弟有所交代,他必须带罪立功!”
云覆月愕然道∶“带罪立功?”饶是他智比天高,也无法掌握君逆天的心思盘算。
君逆天嘴角扬起一丝莫测高深的微笑,淡淡道∶“他必须和本座一起,杀入应该正在庆功凯旋而回的敌营重镇,取下帝释天和魔陀佛的人头。”
湿润的风,带著卷卷细雨淅沥沥地落在地上,掩盖了马车绝尘路过的声音,君天邪身著长衣,斗笠拉得老低盖住一半脸孔,因为原来的“车”已经被自己亲手害死,所以不得不亲自下海张罗新马车和充当苦力。
幸好那如刺在梗的“剑魂”已经被自己用计除去,虽然说少了一张无敌护身符,但这种双面刃後遗症太过严重,反正自己凭“绝对智慧”和“邪道涅盘”已足以在任何情况下自保,过度倚仗外力反而会拖累进步。
朦胧的秋雨丝丝拂在脸上,凉意沁在心里,彷佛整个人也随著雨声雨意朦胧了,在这一片诗意般的雨势中,君天邪却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君天邪脸色变得吓人的煞白,嘴角猛地哆嗦了一下,望著马车不远处,背对著他的一个人影。
那人的宽大披风在雨中飘荡,而所有的雨丝,只去到他身周半尺处,便像坠入虚空之缝般消失於无形,连半点烟气也没冒出来,说来简单,但君天邪却知道,这样的功夫,世上有的人绝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而他,却绝对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那人雄伟的身形卓立路边,却像是一座没有人可以逾越的高山,而感应到君天邪的“感应”,那人缓缓转过身子来,露出如刀削斧凿的完美面容,和如黑夜墨星般闪闪发亮的双目。
在他邪异而深邃的视线下,彷佛人世间没有一件事能瞒过他,没有一件事能骗得过他。
君天邪生平第一次,在别人的气势面前感到自己的渺小,同时也让他体会到,不管他这些年来有多大的长进,和这人之间仍是有一段不可能拉近的距离。
在此人的视线下,君天邪感觉自己用来掩饰的斗笠便像一片树叶要遮住全身那样可笑,而虽然清楚对方的来意,他并没有像以往的惯例那样拔腿便逃,也没有扑上前去拼命的打算,他只是缓缓摘下头上斗笠,露出那张清秀邪俊的面孔,嘴角迁出一丝苦笑道∶“爹。”
“阎皇”君逆天目中精光一闪而逝,微微一笑,点头道∶“难为你还肯叫我一声「爹」。”
连君天邪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人,便是害苦自己母亲,让她二十年来过著生不如死的折磨!是他玷污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让姐姐一辈子都无法接受异性!也是他造成了自己的分裂人格!身为一家之长,却遭到全家人的痛恨,尤其是自己的绝对仇视!以他对君家其馀三口所做出的事情看来,这样一个甚至不能算得上是“人”的禽兽,君天邪也曾经想过,在自己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在自己亲手让他咽下最後一口气的时候┅┅会有什麽话要对他说?
什麽话也没有。
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再见到这个世上最“痛恨”的人,君天邪反而出奇的晋入一种无思无虑的境界,“无上六识”像是把他的灵魂从身体抽离出来,让他可以用一种不同的眼光去“审视”世界,和君逆天对话的是一个他,现在用心思考的又是另一个他,而这种“分裂”又与双重人格无关,在这一个奇妙的时刻,君天邪是他,玉天邪亦是他,而他却不只是两人的阶uX体那麽简单,而是超越那之上的存在。
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终於再做出突破。
君天邪微微一笑,道∶“爹身上有伤?”
君逆天目中忽然绽放出摄人心魄的魔光,旋又消失不见,跟著仰天长笑,无限欢愉般道∶“孩儿陪为父走走如何?”
君天邪想都不想就跳下马车,跟在转身而去的君逆天背後,至於马车里面的“宝物”安危,他反而半点都不放在心上,“阎皇”既然御驾亲至,与他形影不离的影子一定就在附近,有影子作靠山保护马车,即使是帝释天或魔陀佛想要动车内人的主意都要三思而後行。
君逆天悠然负手走在前面,像是知道後面人一定会跟上来一样。
君天邪双目一瞬不眨的盯著君逆天雄伟如山的背影,却发现自己完全兴不起半点动手的念头,不仅仅是因为清楚自己远非眼前人之敌,而是对面这雄距天下第一高手宝座整整六十年的一代宗师,让他根本找不到一丝生理上或是心理上的杀意动机。
这等於未战便宣告投降的自觉,让他升起对方高不可攀的感觉,但随即又大起戒心,“无上六识”全力运转,无论如何也要把那种感觉压下去,否则他今生将休想超越君逆天。
君逆天像是一点感觉不到他的心里挣扎,自顾走出一段路後,忽然停步下来,露出沈思的表情,又哑然失笑道∶
“乖儿的智慧确实不凡,用丁尘逸这块大饵来诱我上钩,让我不心动都不行。最精彩的便是说动「天王」帝释天,那野心不比本身实力低的家伙,想要挤下我坐上魔门第一高手的宝座已想了很久了,由他加上魔陀佛两人,确有将我不在坐镇的「冥岳门」抄家淫起的实力——实事上也就是差那麽一点,若不是天下第三的舍命死战,加上事先请出你师父坐镇,也许我从「不入树海」出来後就无家可归了。哈!”
君天邪像给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手脚发冷,脑袋一片空白。
“该死!我怎麽会把「他」给漏算了?老鬼这一步棋下得实在太绝了!”
君逆天含笑回头望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点怒意。
“乖儿何必觉得惊讶,没有事先备妥安排,我怎麽可能跳进这麽明显的陷阱?何况是我最「亲爱」的儿子所安排的陷阱。”
君天邪表面不露出半分表情,其实内心却是震惊无比,擦了擦鼻子,一摊手无奈的道∶“姜果然是老的辣,我还能说什麽呢?”
君逆天目光灼灼的打量他,老半响後才收回目光,微笑道∶
“我此次前来,本来是立意将你毙於掌下,但直到与你见面後,却又改变了主意,乖儿可知道是为了什麽?”
君天邪被其父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差点吓得尿湿了裤子,亲手杀子这种泯灭天伦的事情,在他说来却如吃饭喝水般自然,而且君天邪知道後者是不会欺骗他的,刚刚自己真的是生死一线!
至此主动权已完全操控在君逆天五指间,君天邪心知自己只有俯首听命的份,但同时也暗下决心,今日之辱,他日必要加倍讨回!
君天邪摇头苦笑道∶“孩儿愚劣,还请爹您指点。”
君逆天双目闪蕴似隐还明的深意,微笑道∶“你不是愚劣,而是故意装傻,此地只有你父子俩,又何必对我来外人的那一套呢?”
“我之所以肯放过你,原因有二。”
君逆天仰首望天,脸上表情是融合兴奋与怀念的道∶“第一个理由,便是你确实替我找到一个难得的好对手,六十年啦!我都快忘记受伤是什麽一种感觉了。可惜我们双方都心有牵挂,这一仗始终难以尽兴。”
君天邪悔恨得几乎要赏自己两个巴掌,早知如此,便死活都要先让丁尘逸救活了他的子孙,让这两个怪物可以别无後顾之忧的放手一搏,通通战死便皆大欢喜!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让丁尘逸救醒丁神照,前者必因此而元气大伤,能否胜过君逆天都是一个问题。
君逆天淡淡道∶“还有第二个原因,孩儿想知道吗?”
君天邪心想难道我有选择吗?不过表面上仍装得毕恭毕敬的样子道∶
“孩儿洗耳恭听。”
君逆天双目精光绽放,完美无匹的脸孔止水不波,柔声道∶“另一个原因便是你叫的那一声「爹」。”
君天邪听得身子剧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君逆天仰天叹道∶“你离家也快七年啦!白雪虽然从不肯在我面前透露半点心事,但我知道她心理始终挂念是你姊弟俩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娘的名字!你没那个资格!”
怕是君天邪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态”,那深邃无尽的眼神失去平常的多变冷漠,而只馀下单纯直接的怒火,一种人类最平常原始的感觉,因为心中最宝贵的一块圣地被侵犯,而誓要毁灭那跨越界线的敌人。
只见君天邪完全失去了一贯的冷静,指著君逆天怒喝道∶
“你从没做过一天为人父应有的责任!娘是你灭了「玉皇朝」强抢回来的,为的只是替你配种生下最强者的子嗣!而为了修练你那狗屁不通的「六亲俱断」,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的玷污!还把我害至精神分裂!这样的你,有什麽资格当人家的父亲?有什麽资格当人家的丈夫?!”
君逆天默默承受前者的指责,眼神中像不剩下一点感情,良久後方是云淡风轻的一叹道∶
“你现在还小,我也不来跟你解释,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
君天邪以手掩面,像是听到世上最可笑的事情那样狂笑道∶“我没有听错吧?堂堂魔门第一人——「阎皇」君逆天!竟会用这种哄三岁小孩的说法来洛u灾v的罪行开脱?爹啊爹!你可知道我已经不小了,早在六年前的那个日子,你在我眼前亲自将娘和姐姐给污辱的那夜开始,我就已经在心底和你断绝了父子关系!你不是我爹,你只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君逆天眼中忽然闪过一抹难以形容的悲哀,像是想说什麽,但最後仍是什麽都没说。
君天邪怒笑道∶“没话可说了吗?我的好「父亲」!”
君逆天淡淡道∶“怎样也好,今天我不是为了跟你谈论家事才来见你的。”
君天邪哼道∶“那是为了「公事」棉!就算我把你「冥岳门」害至鸡毛鸭血,但你刚刚可是金口亲开说过要放我一马,「君无戏言」,你可不能食言。”
此时他外表虽装得倔强,其实心里早已七上八下道∶“糟了!怎麽会一个不小心「真情流露」!把不该说的话都全说了,这下死老鬼一定会被激怒,就算他一言九鼎放我一条生路,只怕也要从我身上取些东西当作「纪念」!呜┅┅如果他要废去我的武功,那该怎麽办?”
彷佛是看出君天邪此刻的色厉内怯,君逆天哑然失笑道∶
“乖儿的态度何必前後不一,如果要杀你,又何必等到现在?不是为父要替孩儿漏气,以你现在的武学修为,即使有伤在身,我还是在十招之内就可以杀你!”
君天邪闷哼一声,并不反驳,显然他也知道君逆天所说的确是事实。
君逆天摇头笑道∶“天下恨我之人何止千万,但本座直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那就是因为我比所有的敌人加起来更强,而且还会永无止尽的增强下去!乖儿虽然拥有得天独厚的资质,但如果不能清楚使自己变强的根源,不能得到那最强的「领悟」。也就终生与我和丁尘逸这等级数的强者无望,更不可能有亲手战胜我的一天。”
君天邪身子一震,动容道∶“最强的┅┅领悟┅┅!”
君逆天深邃无尽的眼眸异芒连闪,语气恬淡无波,油然道∶“天人之道,唯心而矣,无法言传,一天等你触碰到那未可知的领域时,你才有挑战我,夺回心中所爱的资格。废话不多说,时间已晚,我们爷俩也该上路了。”
君天邪正被前者一句“夺回心中所爱”说得如被当面击中一拳,脸色大变之时,听到最後一句,更是愕然道∶
“上什麽路?”
“种其因者,必得其果。”君逆天露出一丝在君天邪看来非常熟悉,却是会让他不寒而惧的一种笑容,那是属於“阎皇”式的死亡微笑。
“帝释天和魔陀佛给本门这麽一个「重礼」,本座怎麽能不对他们有所回报呢?”
“乾杯!”
酒杯互撞声清脆响起。
魔陀佛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笑道∶“这一杯是贺天地两门第一次合作出击,便能搏得一个好彩头,往後之事,便要请天王您多多指教了。”
帝释天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道∶“哪里,府主太客气了。”
在这“将军府”的大厅内所聚集的人马,几乎已经是当今魔门一半以上的势力,主人这边以“天宫”的“十方俱灭”为主,包况“天王”本人,“右相”闻太师、“苍邪”白魔、“铁剑大将军”刑无咎、“多闻天”安逸意、吉祥天,“一天二相三将四飞天”到了六人。
“地府”这边,则以“地藏”魔陀佛为主,“五魔子”除排行一、二的子鹰、冰河不在外,自狂云以下,邪岚、紫薇,随侍身後,人数上虽然稍逊一筹,气势上却是一分不让。
帝释天、魔陀佛这一对尔虞我诈的魔道枭雄,破天荒性地联手合作,便给“冥岳门”一次意想不到的迎面重击,虽然未能真正杀到门内什麽重要人物,但光是以“史上第一个攻入「冥岳门」总舵”所代表出来的意义,便足以使他们俩在被云覆月“不名誉”的逼退之後,仍有心情回到老巢摆酒庆功。
场内一片酒酣耳热之际,只有一个人的脸上,不但没有半点笑容,表情反而像是个忧国忧民的老学究,五官苦得彷佛可以榨出汁来。
那是一张看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的脸,一张本来该是带著清秀儒雅、仙风道骨的俊雅五官,却像是一块被人硬生生砸破的玻璃一样,四分五裂,又像是久旱乾枯龟裂的黄土,只是被人以直追华陀、扁鹊等上古神医的不世针法硬生生缝合起来,但却使得这张脸的每一个表情都显得“破碎”而怪异,让人只看过一眼便忍不住想要别过视线的面孔,不禁让人怀疑这张脸的主人是以何等坚强的意志力活到现在?
然而除此之外,那张脸的主人却有一双异常温柔且深邃的眼神,彷佛湛蓝大海般包容蕴酝一切生物,但却又随时可以掀起无情波澜毁灭触怒他的无知生命。
嘴里眼里都带著笑意的白魔,拿著酒杯来到这人——号称魔门中的第一智者,“右相”闻太师身边,温温暖暖的笑道∶
“军师何故一直愁眉不展?莫非是有什麽心事?”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但在场中俱是高手的情况下,仍然是“刚好”到每一个人都可以听见的地步,帝释天望向闻太师,大笑道∶“哪有什麽心事?右相还不就是仍在固执己见,反对本座出兵攻打「冥岳门」的今次行动而已!你说对吗?太师!”
顿时场中所有眼睛都望向闻太师那张怪异无比的脸,要看看这位号称魔门中的第一智者,与另一身份神秘的“左相”并列为“天宫”双壁的谋士,是否真会在这公开场合,表达自己与主上的意见不合?
一点也不因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而显得窘困的闻太师,清了清喉咙,以他那似是经过压抑、却又清晰分明的好听嗓音道∶
“对!我还是反对。”
场中顿时陷入一片掉针可闻的难堪寂静之中,直到帝释天仰天大笑,笑声里听不到一点怒气的道∶
“好!本座就是欣赏右相的直率,也只有这样,太师你才堪担任本座最为倚重的军师一职!”
众人无不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只有闻太师脸上仍是一直挂著浓浓不变的忧愁,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奇变突生。
第六章阎皇神威
在场众人中,要以帝释天、魔陀佛功力最高,也是以他们两人最早发现到状况有异,而能瞒过这两大宗师的耳目接近到如此近的距离才被察觉,来人的功力绝对非同小可,甚至是这世上屈指可数的级数,来人的身份已经是显而易见。
“蓬!”
一声爆响自大厅的屋壁处传出,也让场中众人同时色变,还没等任何人来得及反应,足以震撼人心,挟带无比自信霸气狂意的笑声已经传入他们耳中。
“鼠辈们!本座讨债来了!”
帝释天是场中最早发现来者身份的人,这个与他争斗半生,一直隐隐压在他头上,而以自己的绝强修为,仍没绝对自信能胜过此人,而不得不与自己一向看不太起的魔陀佛合作,如此大费周章,全都是只为了一个人。
“「阎皇」君逆天!!”帝释天喝道。
君逆天霸狂的笑声彷佛来自九天之外,又彷佛来自地狱十八层的最底端。
“竟敢犯我「冥岳门」!你们便到地狱去为自己的无知後悔吧!”
人的名,树的影!听到天下第一高手亲自来犯的消息,尽管在场之人无一不是魔门之中的一线好手,仍是忍不住骇然色变。
然而在“天宫”、“地府”一级高手几乎是齐聚一堂的情况下,即使是“阎皇”君逆天,恐怕也要双拳难敌四手,落入被围困身亡的悲惨结局里去。
换句话说,想杀君逆天,此刻便是最好的机会。
帝释天大喝一声∶“君逆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话犹未完,他已祭起“光明不灭体”!顿时从他体内爆出一团白华的强芒,把整个大厅的空间沐浴在奇异的色光里,所有人的形相都一览无遗。
君逆天暗叫可惜,他本意是一上来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先杀几个除了帝释天、魔陀佛之外的次级高手,除了立威,更可收先声夺人之效,亦可把局面充分掌握在他一人手中,直到屠尽场中众人方从容离去。不过帝释天不愧是能与他并列的魔门宗师,只是一招普通的“光明遍照”,便让众人从惊骇中的情绪恢复下来,如意算盘亦得重新打量。
魔陀佛眼中奇芒一闪,在与君逆天利如刀刃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长笑道∶
“君兄果然不愧天下第一高手风范,单人匹马,竟敢独闯天宫总坛,光是这份豪情便让本府佩服得五体投地!”
君逆天冷笑嗤道∶“本座岂像你和帝释天两个无耻之徒,要乘本座不在门内坐镇的空档,才敢联手欺负本座的徒弟。”
显是与魔陀佛的对话中,又激怒了“阎皇”的某些神经,他蓦地十指齐扬,射出如浪潮汹涌、能无坚不摧的“绝世魔刀”刀气,每一道刀气,都有天下第三手持“天意刀”斩出“梵灭魔刀”时的七成威力,烟花一般的射向场内众人,逼得众人无不运功全力抵挡,大厅内的桌椅茶具更是无一幸免,遭到破碎粉灭的命运,局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右相”闻太师是在这样的局势中少数仍能保持绝对冷静的人,他一边抵挡君逆天的魔刀刀气,一边断然喝道∶
“大家不要慌!君逆天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不要自乱阵脚,给他有了可乘之机!让天王和府主主攻,其他人在外围防守,此是非常时期,大家务必放下门派之见,让君逆天来得去不得!”
帝释天马上接著闻太师的语尾道∶“右相的话便是本王的命令,凡本宫众人,皆得听右相的调度行事!”
魔陀佛没有太多犹豫,亦跟著道∶“「地府」兄弟,照闻右相的话做!”
君逆天赞道∶“能够立即做出如此冷静且明确的判断,闻太师果然不愧魔门第一智者之名!只是┅┅闻先生仍是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本座并非孤身前来啊!”
闻太师愕然道∶“什麽?”同时心中生起不详的感觉。
白魔忽然喝道∶“小心!”腰间“苍邪”呛然一声离鞘而出,冷冽刀气化作一道白芒护在闻太师身前,“不动邪心”的同脉感应,使他能抢先在所有人之前察觉到第二入侵者的身份。
“君天邪!”
被迫从“天衣无缝”的隐匿状态中现出本体的君天邪暗啐一声,带著差点就可暗杀一名敌营大将的可惜心情,“邪道涅盘”从指尖催出细小但威力无穷的剑气漩涡,以肉眼难察的高速,扑天盖地的往白魔和闻太师两人卷去。
“「冥岳门」从哪里又冒出这样一个年轻高手?”
闻太师不及细想敌人是如何接近到几乎能一击得手的距离?一对大袖挥舞开来,迎风鼓涨,正是其成名绝学“鲸吞罡气”!劲气如长波巨浪,吞吐开来便彷佛一张巨网,刹那间便将剑气尽收网中。
双袖再卷,由“鲸吞罡气”改为“蝉食罡气”,忽现忽隐的细碎真气看似全无威胁,真实却是在炫惑中暗蕴必杀的妙著,传出的真气更是阴损无比,不断减弱消耗君天邪“邪道涅盘”的攻守能力,让一向以“打带跑”战术纵横至今的他,也生起一丝难以应付的感觉。
“魔门第一智者,果然名不虚传,交手才一个照面,这脸上补钉的家伙就发现对付我的法子了!”
君天邪的头疼还不止於此,得闻太师把涅盘剑气悉数化解,白魔的披雪刀法更是肆无忌惮,苍邪刀带著划裂布帛般的嗤嗤激响,寒冻的杀气密布在方圆五丈内的每一次空间,配合此时把君天邪身子紧紧吸啜,教他无法抽身後退的“蝉食罡气”,白魔就要在这一刀除掉这惹他心烦的“敌人”!
君天邪心叫救命,但又知道唯一能救自己性命的那人绝不会插手战局,只得暗叹一声,收心内守,逼出还未运用纯熟的“邪道涅盘”——神识诀,竟是闭著眼睛两指随意点出,却又毫厘不失的点中白魔刀尖,让他如遭雷殛,往後挫退数步,方横刀立定。
“什麽?这小子竟能接下我这一刀!”
自认十拿九稳的一刀被君天邪以出乎意料的手法抵挡,尽管因修练“不动邪心”而使自己脸上失去表达内心感受的能力,白魔的眼睛仍是忍不住露出此刻的讶异。
君天邪却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刚刚他以一瞬间模拟出天道中无人无我的至境,以他的“理解”将精神暂时入自然界那至高无上的奇迹存在,天地阴阳循环不休,将白魔攻来的锋尖死气化为生气,以避免肉体受到伤害。
但这类模拟天地元气的功法岂是等闲可以施用?君天邪明白今次能成功纯粹只是运气好,在两大高手所给予的强大死亡压力下逼迫做出突破,是可一不可再的奇迹。
闻太师一对目中同时射出诧异的光芒,明明这小子已被自己的“蝉食罡气”缠个十足十,但後者就像是突然与天地某种神秘的力量结合,眼睛明明没有看见他移动半步,但高手之间的气机互锁却偏偏掌握不到半点反应,就像是他整个人忽然消失一样,跟著就看到他随意一指破去了白魔的刀势,一切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但偏偏又是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实。
心念电闪间,他已知道来人的真正身份,同时心中暗叹,父子亲情果然是不可泯灭的天性,天王应该早听我的话啊!
这时帝释天刚好也与君天邪打了照面,前者更罕有地动真怒道∶
“君天邪!你竟然会和你父亲联手!果然那时候就不应该留你性命!”
君天邪苦著一张脸道∶“你懂什麽?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这一句话倒是出自真心,半点不假。
出发前,君逆天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如果在待会的战斗中,给我发现你有隐藏实力、或是扯後腿倒戈的行为,那麽不管战况如何,我也会放下一切,全心全意只以杀你为唯一目标!你好好考虑那後果吧。”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君逆天淡淡几句话,就让君天邪满脑子的盘算全部胎死腹中!更惨的是君天邪深知前者确实有那实力履行承诺——“君无戏言”!君天邪只有一方面大叹作茧自缚;一方面无奈的和君逆天玩起这场在他看起来根本是飞蛾扑火的疯狂游戏。
“死老头子!要疯你不会一个人去疯啊,干嘛硬要拖我跟你一起下水?现在可好了吧!整个「天宫」、「地府」几乎是一半以上的人马全聚在这里,别说是要找人家报仇了,能不能活著离开都是一个问题!你这死老头子!我这次真的被你害惨了啊!”
指著君逆天几乎是声泪俱下的控诉,但一方面他的出手却完全没有丝毫犹豫,五指如拨弦般挥洒乱颤是“天子剑道”中的“万马奔腾”,射出丝缕交错的层层剑气,互补有无,成功剪断自交战以来就一直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的蝉食真气,跟著身子飞纵直上,大喝道∶
“死老头子!你是听到了没有啊?”
在发似的暴喝过後,竟然是身子凌空圈转,射出八道剑气,除了正与君逆天交战中的帝释天、魔陀佛以外,刚好是场中一人一道剑气,男女平等、童叟无欺。
君逆天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微笑,那声音低得连和他交手中的两人都无法仔细听清楚。
“要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才不愧是我君逆天的儿子啊┅┅”
“这样的剑气算什麽!看我一剑就把你他妈的斩成两半!”
“铁剑大将军”刑无疚的确是道出此刻场中大多数人的心声,自负俱为魔门之中的一流高手,对於这种“直接单纯”的攻击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更不可能做出闪避这种有失身份的举动,刑无疚闪电般握剑於手,由上至下挥剑一次,便彷佛万斤巨闸般的沈重压力逼开空气,要破开眼前这小小剑劲应该只是易如反掌。
剑气确实是如愿以偿的被斩成两半,应该说被破碎的剑气只是一个诱人的空壳,馀劲在剑气开始烟消云散的刹那间才开始发挥真正的杀伤力,如绵里藏针般透体而入,於是除了“天王”帝释天之外,武林中从来无人见识过的“涅盘剑气——化无诀”!得以由他们亲身体会那个中感受。
“怎、怎麽回事?我的手!怎麽会突然没有力气了?”
“这、这是什麽感觉?好痒!好像有几十只蚂蚁在我皮肤底下钻!”
“他妈的!这是什麽妖法?老子怎麽会突然想要出恭┅┅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利用众人轻敌和不了解自己真正实力的机会,君天邪就使用了他压箱底的法宝“涅盘解脱剑”!一举洛u灾v创造出一个大好的局面,将涅盘死气以高度集中的方式送入人体经脉,将会造成体内某一部份机能的暂时失调,虽然时间并不算长,但已足够在瞬息决定生死的高手对决中起上关键性的作用。但因为这种功法可一不可再,所以君天邪自练成以来一直也不敢使用,直到今天局面不容许他有隐藏的馀地,才不得不动用这秘密武器。
乘著众人被“涅盘解脱剑”猝不及防下搞得心神大乱的空档,如果能抓准机会出手,要取场中一、二人的性命应不是问题,到时再来慢慢控制局面,且战且走,这是君天邪原来打的如意算盘,只可惜,却有一个人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寒冽一刀迎头斩下,动作快得有如电光火石。
那熟悉的寒冻杀气让君天邪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来者是谁,心中暗恨道∶
“果然这白老鼠是最难缠的对手之一,少爷一定要找个机会干掉你!”
同样拥有“不动邪心”的超卓智慧,白魔就知道君天邪绝不会作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不像其他人单纯用力量抵挡,白魔他是以“披雪刀法”的冻气将“涅盘解脱剑”里的馀劲潜劲一口气全冻结起来,成为唯一没被涅盘死气侵入经脉的人,如今更要破坏後者的大计。
“白毛的,少爷今天没空和你玩,改天再奉陪吧!”
君天邪当然不会蠢到在众敌环伺的情况下和白魔一对一分出胜负,双掌一合,使出保命绝技“梦幻空花”!身影只是一闪,再闪,已远遁至刀气五丈外,来到“五魔子”之中一点红的紫薇身边。後者正因涅盘死气的作祟而感觉下体又麻又痒,不知是难受还是痛苦,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是杀了她也不能公然的抓那地方止痒!只急得一张俏脸霞烧玉颊,不知如何是好。
偏偏这时君天邪又以最惊人的高速出现在她身後,不容细想,连忙拔出随身兵刃,一对分别名为“惊心”、“溅泪”的长短匕首,饮恨在这对匕首之下的正派人士不计其数,而现在那利锋正要再添上君天邪的鲜血。
“小子!别以为女人就好欺负,惹到我只能算你命薄吧!”
紫薇表现出能名列“五魔子”之一的实力,紫色纤巧身影蓦然倒转,双刃回旋盘飞,“惊心”磅礴开阖,“溅泪”阴柔隐厉,剑气互引威势倍增,利芒破空杀机凌厉,其刁钻便连君天邪也感到棘手。
可惜毕竟是先机已失,给君天邪游鱼一般的奇步连踏欺至身旁,双刃齐施下竟连他的边也沾不著,正自大惊失色间,耳鬓风声忽起,原来竟是後者凑嘴过来,在自己脸颊上蜻蜓点水似的偷吻了一下。
“嗯嗯!姐姐好香啊!这样的美女,教我怎麽下得了手呢?”
紫薇不怒反喜,她虽然年纪尚轻,但毕竟出身魔门,男欢女爱早视为平常中事,天生貌美亦是给看成可利用的“武器”之一,甚至颇引以自豪,敌人放著大好空档不用却想乘机占她便宜,在她看来简直是与自杀无疑的愚行,待她功力恢复,便要这不知轻重的登徒小鬼死无葬身之地!
正自如此盘算间,忽然被君天邪亲过的地方,泛起又痒又痛的不适感觉,顿时想到这是对方借嘴传毒,而且毒性如此厉害,连自小在“毒池”里浸泡长大的自己也无法对抗,姐儿爱俏,脸蛋更是女人生命,愈想之下不由花容失色、方寸大乱。
而这正是君天邪所要的机会。
“天子剑道——一剑东来!”
用的虽是“玉天邪”惯用的杀著,但威力却丝毫不减,把握住对手稍纵即逝的唯一破绽,剑指运起十成功力,奔腾白虹如射日之箭,眨眼间正中紫薇眉心,惨嚎伴著艳红湍飞,後者带著怵目惊心的伤口仰天倒下,眼见是难有生望。
辣手摧花後,君天邪竟然还以带著惋惜的语气摇头道∶“人丑了点没关系,可是连脑袋都只是一堆浆糊,那就真的没救了。”
其实以紫薇名列“五魔子”之一的实力,纵使不敌君天邪的花样百出,也绝对不致於如此不济至一招败亡,却被君天邪连施心理战术,用涅盘死气造成脸部中毒的假象,瞄准女人天性爱美的弱点下手,“攻心为上”的卑鄙算计造成了前者的红颜薄命。
“紫薇!可恶的小子,我和你没完啊!!”
邪岚看见紫薇惨死於君天邪剑指下,几乎是呈疯狂状态的朝後者冲杀过来,他和紫薇之间的亲密关系早已是“地府”内公开的秘密,爱人被杀,邪岚当然是怒不可抑,连自己的拿手好戏“梦貘大法”都给忘记,一心一意的只想亲手把君天邪轰杀为紫薇报仇。
如狂杀劲把本来不擅长正面作战的邪岚实力推高一个层次,君天邪判断来势凶恶不宜硬拼,嘴角飘出一丝悠闲的笑意,一面施展“梦幻空花”避过暴雨般的攻击,一面淡淡道∶
“又不是死了老婆,干嘛那麽激动┅┅啊!莫非她真是你老婆?抱歉抱歉,早知道我应该先奸後杀的,真是对不起啊!”
言语挑拨确实成功的让邪岚怒火更冲脑门,理智已经完全被压倒,出招虽然愈发火爆狠厉,但看在君天邪眼中已是章法大乱,正要把握机会一剑送对手去地府与紫薇作同命鸳鸯,长江大浪般的刀气从一旁涌来,逼得他不得他放弃杀敌良机回招自保。
解救同僚的狂云连施九记快刀逼退君天邪,立刻朝一旁杀红了眼的邪岚喝道∶
“冷静点!看看你现在是什麽样子?你想报仇不成反死在敌人的手里吗?「五魔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邪岚闻言一震,他并非有勇无谋之人,只是紫薇惨死所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才会在不知觉中中了君天邪的“魔音扰魂”之术,想想刚才有如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遍的惊险,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而在这之前他也从未想到过,这名不经传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邪气少年,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实力!
“哼!这使刀的赤脚汉看来也不是一昧的好勇斗狠之徒,本来以洛ui以干掉一个的说┅┅现在只能用游击战术拖延时间,老头子啊!便给我看看你那号称天下第一的实力,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
君天邪一面身形倏闪避过了安逸意和吉祥天的攻击,一面不忘观察另一边堪称是宗师级的高手战局,眼中异芒连闪,在战况瞬息万变的局面中思考自保之道。
可能是天下间最强五大高手中的其中三名,“阎皇”君逆天以一人之力,对战在圣门之中与他齐名的“天王”帝释天、“地藏”魔陀佛,不管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这也不是一场“公平”的战局。
但促成这场战斗发生的始作俑者,却绝对不会介意这样不公平的战局,甚至可以说他根本是乐在其中。
“帝释!魔陀!当你俩联手攻打本门时,可有做好今天这种情况发生的心理准备?”君逆天大笑道。
帝释天冷哼道∶“不要对自己的实力太过托大了,君老鬼!就算你与我单打独斗,也要过万招之後才能分出胜负,以一人之力妄想与天地双尊作战,你只是在洛u灾v自取灭亡啊!”
“是吗?”君逆天笑道∶“那你俩还等什麽,便试著来把本座轰下吧!”
“本府早有如此打算。”
魔陀佛在笑声中肥躯如日换星移般挪转至君逆天身後,双手像变化成千手观音般暴涨而出,冰火之气似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且不断改变方向,让人无法辨识其真正要取的方位,如幻似真,虚实难测,只是想要弄清楚其中的变化,已可叫人难受吐血。
君逆天像背後有长眼睛般,不用回头便能得知魔陀佛的一举一动,长笑道∶
“魔陀!你还是一样,对偷袭最在行啊!”
看也不看便是反手一掌劈出,绝世魔刀刀气巨浪一般涌出,竟是後发先至,刹那间刀气尽破冰火二劲,更乘势反卷至魔陀佛身前,刹那间後者除了黑压压的一片绵密刀网之外,什麽也看不见!怪叫一声,一招“闭门造车”封住身上要害,却仍给无孔不入的刀气穿过防御线,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接了多少刀,中了多少刀,只拼了命的不住後退。
帝释天作梦也没想到魔陀佛会败得这麽快!这麽惨!到他发现情况不妙时,局势已变得剩下他和“阎皇”一对一正面作战,君逆天脸上逸出一丝充满杀意的微笑道∶
“有伤在身,对敌时又习惯隐藏实力,魔陀在这场战局中根本不能取得任何影响力,这是你俩今天的败因之一。”
帝释天心叫不妙时,君逆天一拳击出带著地狱魔神般的霸气,随著来势不住在他眼前扩大成视界的唯一,虽然心知肚明这是後者传劲锁魂之术,但已成的败局便是连他自己也无力回天。
“认为二人之力便可胜过本座,因为胜卷在握而失去那警觉斗志,每一招也在斤斤计较,面对本座置自己於死地的全力一击,便是你俩今天的第二个败因。”
话犹未完,君逆天那如死神召唤般的一拳,已经狠狠的印在帝释天丹田。
第七章兄弟再会
“给本座败吧!帝释。”
犹如万斤炸药一起爆发的破坏力,硬生生地在帝释天的“光明不灭体”上打出一个黑色缺口,这一击里甚至包括君逆天最强绝学“诛神印”的七成功力!即使是“天剑绝刀”丁尘逸被正面击中也承受不起,更遑论是帝释天。
无涛魔气源源不绝的涌向帝释天的身体,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竟让中拳处出现分解龟裂的异象,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了帝释天的心灵,但也同时激发他的求生本能,狂喝一声,逼出十二成的光明神力,硬把君逆天和他的拳头一起震开。
“哇!”
可是君逆天最後一击的杀伤力实在太强,即使能保住一条小命,帝释天也要来得狂呕鲜血,伤势严重至无以复加。
“天王!”
“师父!”
作梦也没想到合天地两大宗主之力,竟会在一招之内分别惨败在君逆天手下,也因为战况的变化太过出人意表,天地两门的人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奋不顾身的扑前过来要为他们的“天王”、“地藏”护驾,却也给了君逆天最後一个脱身的机会。
“一群忠狗过来救主了吗┅┅很好!便看看你们的实力是否配得上那样的忠心吧┅┅?”
“魔刀无尽势!”
“绝世魔刀”再出,成扇状扩散的刀气像无数黑色闪电般往众人射去,包括白魔在内,众人无一不生起自己是君逆天全力攻击下首要且唯一目标的惊骇感觉,而且在力战之後,魔刀气劲仍如长江大河般源源不绝,毫无衰竭之像,其中几人更是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什麽保驾救主,闪电般往後退去。
闻太师将所有情况都尽收眼底,一连串後著在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飞演过一次,不禁背脊一寒,脱口叫道∶
“退不得!快回来——”
太迟了。
闻太师话犹未完,君逆天一声长笑,快无可快的身形蓦地再加速,掌心泛起一片漆黑,“绝世魔刀”准确的向退得最快最远的敌人——“灵狐”安逸意劈砍过去。
安逸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此时合围之势已破,众人自顾尚且不暇,根本无法对他多加援手,只见君逆天那张英伟无匹的脸孔带著死神般的肃穆威严,双目精光电闪,漆黑的手掌在划破空间向他接近的同时,森厉的杀气仍不住增加,狂猛的气劲形成惊人的力场,使人如坠冰窖、呼吸困难。
安逸意心知这是生死关头,怪叫一声,“翻天掌印”全力施为,凝结起山岳巍峙般难以撼动的气墙护在自己身前,心想只要能稍阻死神之手於刹那,同僚便可尽起来救,即使明知生机渺茫也要作垂死挣扎。
“怎麽回事?!”
掌劲与刀气接触的那一瞬间,看似来势汹汹的魔刀刀气竟只是纸扎的灯笼,稍一遇上外力便自动烟消云散,饶是安逸意生性狡猾多诈,此刻也不由一阵愕然,也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到背後大气的轻微波动,到他警觉时已经太迟。
“那是骗你的啊!胖子。”
嘲笑声宛如死神的召唤在安逸意耳旁响起,剑指轻灵若清风无迹,侵入体内的真气却摧经断脉毫不留情,喀啦几声断骨脆响,安逸意狂喷鲜血,倒卧在地,再也不能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一个“阎皇”便足以吸引住所有人注意,君天邪大可乘机做他最拿手好戏——偷袭!十拿九稳,轻松愉快,何乐而不为?
君天邪笑道∶“所谓天地两门的菁英高手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一照面便给少爷我摆平了两个。”
“别再自吹自擂了,再不走就把你留在这里!”
面对君逆天的嘲弄却连回嘴也不敢,像被电到一样跳起来叫道∶
“想留下我?死老头你莫要不讲义气!”
“那就别再废话,乖乖跟著你老子走。”
或许是局势所逼,君天邪对於其父这一次认亲的言行出奇地没有表示抗议,只是默不吭声的跟在君逆天身後,後者长啸一声,刀气暴涨,迅如奔箭的身子再增极限,众人早已被他雷霆电闪般的手段吓得斗志尽丧,所有攻势都无一能稍阻他前进的脚步,而君天邪也始终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後,直到给两人杀出重围,一闪消失在大门处,只留下远远传来威霸十足的笑声道∶
“天地两门,不外如是!你们的人头便暂时寄下,再敢让本座知道你们做出一些愚蠢的行为,本座必会亲自来为你们敲响人生的最後一记丧钟,紧记本座的这番说话吧!”
馀下众人无不面面相觑,楞在当场,只能眼睁睁目送两人扬长而去。
“呀!”
刑无疚忽然发出一声惨叫,脸上从额头至下巴裂开一条血痕,仰天惨嘶道∶“好可怕的「阎皇」君逆天!”身子摇晃了几下,跟著“碰!”的一声重重跺倒在地上。
众人连君逆天怎样伤他,如何伤他也蓦然不知。
虽然早就久闻天下第一高手“阎皇”君逆天之名,但事前仍未想到本人的真功夫竟然可怖如斯!
就在一片斗败公鸡的难堪沈默中,闻太师忽然沈声道∶“我敢肯定君逆天也受了伤。”
此话一出,包括有伤在身的帝释天、魔陀佛在内,无不以惊异无比的眼光往他望来。
君逆天领著君天邪,往一处小山丘顶上奔去,父子俩一路上没有交谈过半句话,直到君逆天停步负手而立,视线投向下方延绵起伏的平原,平静的道∶
“帝释天的光明神力果然不凡,本座七成功力的「诛神印」竟然尚不足以致他於死地,不过没有一年半载的调养,他也休想与人动手;魔陀佛那老狐狸也是一样,谁人敢来惹我「冥岳门」,本座也不会让他好过!”
君天邪盯著君逆天雄伟的背影,双目异芒连闪,好一会才像是下了决心的道∶
“爹身上的伤┅┅很严重吗?”
君逆天微微一笑道∶“果然什麽事也瞒不过你这鬼精灵的眼光,孩儿的心血没有白费,我与丁尘逸交手虽然只是一招,却已各负上不轻内伤,虽然我以本门心法强压伤势,但帝释的反震之力毕竟非同小可,说来我和帝释、魔陀的伤倒还不知谁个重上一些呢?孩儿若要杀我,现在或许是最好的时机也未可知。”
君天邪身子一震,六年来朝思暮想的“良机”就在自己眼前,但不知洛uA真等到机会到临时,他却发现自己下不了手。不┅┅是不能下手!
君逆天背著他淡淡道∶“孩儿洛u髂暗ㄟ种漶A莫非认为爹是在骗你?”
君天邪垂下头去,不让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变化,强忍住内心激动问道∶
“洛uR你拼著伤势加剧,也要急著和帝释天、魔陀佛一战?洛u鞲ㄤ奶熄_过来後再去找那些家伙晦气?老爹你应该不是那麽冲动的人才对啊?”
君逆天摇头失笑道∶“孩儿不是站在老爹这个位置,自然无法理解身居上位者的思维方式。「冥岳门」能稳据圣门第一大派的地位至今,靠得就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这八字座右铭,一旦有人触犯这唯一底线的逆鳞,身为一门之主的我便需负担起维护威权之职,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侵扰的鼠辈除去,绝不能让星星之火,成长到足以燎原的地步!”
君天邪双目闪过复杂难明的神情,微一颔首道∶“孩儿受教了。”
君逆天喟叹道∶“希望你是真的明白才好,为父言尽於此,你可以动手了。”
君天邪全身一震,低头沈声道∶“老爹请放心,我是不会在此刻与你动手的,等到你养好伤势後,到那时我们父子俩才来一决高下,便算是今次害你负伤的补偿吧。”
君逆天闻言一笑道∶“孩儿何时转性了?这可不合你一向的行事风格啊。”
君天邪像是放下心中的重担,轻松地哈哈一笑道∶
“老子是天下第一人,儿子自然也不能差到哪里去,至少不会乘人之危那麽卑鄙,老爹放心回家闭关养伤去吧!我看天地两门的人应该已经被吓破胆子,老爹的门里至少可以平静上好一阵子。”
君逆天沈默不语,半响後方道∶“不管孩儿你刚刚说的话有几分真心,都算是又救了你自己的小命一次,若刚才你对我表现出半点杀意,「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对你出手。”
君天邪闻言忽然脸色大变,他这才发现到四周的风不知在何时竟然都静止了,他猛一吸气回过身来,便看到一团彷佛是由平面投射成立体的黑色人形,五官皆不可辨,在该是属於“手”的部位微微探出,就指在他身後。
君天邪的声音像是有些变了。
“影子?!”
那团黑色的人形道∶“二号见过少主。”
君天邪的背脊已经渗出了冷汗,几乎是千钧一发┅┅若不是他刚才悬崖勒马的话┅┅看来自己的预感有时候的确是满有用的。
“你的轻功比一号还好。”君天邪装作若无其事的道。
“多谢少主夸奖。”依然是那不辨男女的怪异声调,看来这已经是影子们的共同标记。
君天邪望向仍旧背对著他的父亲道∶“姜果然是老的辣,即使一身修为已经独步天下,你仍不忘洛u灾v留下一条後路。”
君逆天摇头道∶“这并非针对孩儿你,「冥岳门」的门主无论去到哪里,身边至少都会有一个影子相随,这常规至死不移。”
君天邪把这一句话深深的烙印的脑海中,他知道日後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与他这可敬又可怕的父亲对上,这一点是绝对不能疏漏的┅┅
“我本来还想护送老爹你一程,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了。”君天邪乾笑道。
君逆天的话语里就算有一丝嘲讽之意,至少也是到连君天邪都听不出来的地步。
“孩儿的这份孝心确实让为父感动,为了表示对你的感激,为父特准备了一份礼物,相信孩儿一定会喜欢。”
礼物?君天邪还没来得及动用心思去推敲,一人自下山的山路缓缓步行而上,那熟悉的形象,让君天邪不由一震道∶
“神照?!”
那人闻言一震,质朴木讷的俊脸仰起,与君天邪的视线四目交投,同样也是一震道∶“天邪?!”
君天邪“大喜过望”拔腿扑上前去,与丁神照来个感动热烈的重逢拥抱,几乎是泣不成声的道∶
“兄弟!你安然无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虽然是虚情假意的“兄弟”,但虚情毕竟也是感情,曾经把臂言欢,也曾经相见不识,更要生死相搏,如今两人再见,都有恍若隔世之感。
丁神照脸上也露出感动至两眼泪垂的表情,双手缓慢地、但是坚定地,拥抱住君天邪肩头,低声道∶
“对不起,是我累了你!”
只此一句话,君天邪便差点兴起“此生无憾”之感叹,同时也知道他的“好兄弟”并没有丝毫怪罪自己,一切仍在掌握之中。
丁神照脸上露出包括悔恨、痛苦、怀念、种种复杂至极的表情,低声道∶
“被「迷神引」操控住心神的那一段时间,我仍保有一部份自我的意识,但所作所为却全由不得自己,那感觉就好像我的灵魂离开了身体,而看著自己成了戏台上的傀儡,还犯下了一堆令人发指的血案,那感觉真是太痛苦啦!在那段日子里,我每天祈祷自己能够被人杀死,好让我能从这无边的地狱中得到解脱。”
“┅┅呃,兄弟,你说话变得文雅多了,那段时间里楼雪衣和夜魅邪还有教你识字吗?”
丁神照并未理会君天邪那拙劣的玩笑,自顾说下去道∶
“可是现在我不那麽想了,因为我若是死了,只会便宜了那一对狗男女,没有看到他们洛u灾v犯下的罪行得到报应时,我是不会离开这个人世的。”
君天邪闻言愕然望向丁神照,却从後者脸上看到几分他从未见过的成熟和深沈,还有一种哀莫大於死心的领悟┅┅那是一种他常常在娘亲脸上看到过的表情,不由身子一震,半响说不出话来。
刹那间,他发现到丁神照再也不是那个当天他在茶店所遇见,懵懂不知人心险恶的少年了。
君逆天的声音在两人耳旁响起道∶“楼雪衣的身份殊不简单,他除了表面上是封虚凌的关门弟子外,更是帝释天的义子,「十方俱灭」中最神秘的「左相」!夜魅邪除了是他的姘头之外,也与帝释之间有著暧昧的关系,要单独对付这三人之中任何一个,都非易事。”
君天邪被他老爹的话吓了一跳,连他都没想到这三人之间的关系竟然那麽复杂,不过他又立刻想到後者会这麽好心把这收集不易的情报告诉自己,分明是想藉著丁神照的手来为“冥岳门”淫除敌人,可恨自己现在却不能不与这刚认回来的“好兄弟”站成一线。
果然丁神照握拳沈静的道∶“就算有千军万马拦在前面,也不能阻止我割掉他们三个项上人头的决心!”
君天邪知道这是自己表态的时候,一手搭上丁神照的肩膀道∶“这样的好事,又怎麽能少算了我这一份?”
丁神照避开他眼光,低首摇头道∶“我已经拖累你太多啦!怎麽还能让你为我的事情继续冒险?”
君天邪强忍住内心泣血哀嚎,七情上脸、慷慨激昂的道∶
“你又来了!难道忘了我们是发过誓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吗?如今作兄弟的被人陷害,我岂能袖手旁观!就算你不让我帮你都不行,就让我们两兄弟好好和那些恶人斗上一场吧!要他们知道「天剑绝刀」丁尘逸的後人是绝不可欺的!”
丁神照在这段日子里已不像
第八章魔灵邪情
“哼哼┅┅啊啊┅┅”
女孩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在粉红色大床上不自然的扭动著,一对粉颊红艳欲滴,洁白平坦的肌肤上,唯有私处一丛乌黑显得份外惹人注目。
“嗯嗯┅┅我怕┅┅”
女孩羞涩的声音似乎因紧张而微微抖动著。
在她的对面,则是九大奇人之一的“魔灵”夜魅邪,那赤裸的身躯彷佛一具完美无瑕的雕像,骄傲的沐浴在烛光之下。
“别怕┅┅我会好好怜爱奶的┅┅”
夜魅邪的眼神闪过一抹媚光,声音里充满冷静的主导意味,听起来却别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可是┅┅”
“别再可是了,让我来教奶只有女人之间才知道的快感吧。”
夜魅邪带著令人目眩的微笑,站了起来,低下身吻上女孩的红唇。
“啊——!”
或许是避开不及,也或许是根本不想闪避,女孩被夜魅邪吻个正著,当两片柔软嘴唇互相接触的一刹那,彷佛冲破了心灵上的某种禁制,全身顺即火热,当後者的舌头乘势蠕动深入之时,女孩好像也受到引诱一般的主动缠绕。
夜魅邪嘴角扬起一丝狡谲地微笑,眼神闪动著欲火,双手开始温柔的揉捏女孩身上的敏感地带。
“啊~!奶要作什麽?姐姐!”
女孩身子猛地一震,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下回神过来,慌张地想要阻止对方愈来愈放肆的举动,却不知道那样作只是徒劳无功。
夜魅邪笑了一下,那一对作坏的双手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图。
“为什麽要我停?奶不是答应过,一切都要听姐姐的吗┅┅”
“啊!我┅┅啊┅┅”
少女青春的肉体,在夜魅邪融合魔门媚术的挑逗手法之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後者的左手不停的挑逗少女椒乳上的樱桃,右手则是持续地在对方背上、腹侧、臀上不停地爱抚。每抚弄一下,少女的精神防卫就逐渐崩坏一层,喘气的频率也变得愈来愈快,到最後更像是放弃了的奴隶,任由主人放肆玩弄她的身体。
“怎麽样┅┅是不是感觉到舒服了呢┅┅?”
夜魅邪得意的脸上挂上一丝媚笑,将女孩的双腿慢慢向两侧分开,然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私处,送到似乎因紧张而微微抖动的少女花蕊前。
“要来了喔。”
夜魅邪的声音里有止不住的兴奋与邪恶。
“啊啊~!”
女孩身子猛地一下大震,披散的秀发往後仰去,强烈的快感传遍全身,随著夜魅邪身子每一次淫荡的扭动,便不自由主的发出呜咽般的娇哼,体内的欲望像野火燎原般燃烧起来,彷佛要把她吞噬。
“好妹子,奶现在感觉怎麽样呢?”
夜魅邪喘息著问道,下体的爱液与女孩的花蜜互相调和,弄得连床单都湿了一大片。
“啊啊┅┅我不知道┅┅好舒服┅┅可是又好痒┅┅啊啊┅┅姐姐!奶那样弄会┅┅啊~!”
两具粉雕玉琢的躯体交叠在一起,构成了一副让人心动的春色画像。两人彼此紧抱,喘息著,热吻著,互相舔著对方的汗水,私处之间几乎是没有半点缝隙的紧贴,夜魅邪更以惊人的速度摇动纤细的腰肢,让蜜汁四下飞溅,而在她底下的女孩则是彷佛灵魂飘荡到了云端,除了强烈的快感之外,再也无法感受到其他的感觉。
“啊┅┅啊┅┅姐姐!我┅┅我要┅┅来、来了┅┅!”
女孩忽然一阵痉挛,发出不知是痛苦是欢愉的浪叫,当娇声达到最高点时,空白的意识只知道没命的抱住夜魅邪的柳腰,然後便昏迷过去。
夜魅邪爱怜的拍了拍女孩红潮未退的粉颊,低声娇媚的道∶
“好妹子,真是辛苦奶了┅┅”
夜魅邪整了整微乱的鬓发,跟著便走下床去,穿上衣服,脸上恢复了那交融著圣洁与邪媚的表情,刚才的一场狂乱好像只是一段梦境一样,但春梦破碎之後却往往是最残酷的现实。
夜魅邪推开房门来到走道外,门外站著一个灰衣汉子,有著一副让人不敢恭维的容貌,坑坑突突的麻子脸,过度狭长的鹰勾鼻,眼神阴鸷而深沈,有著让人不寒而惧的视线。
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等在门外有一段时间了,而以“魔灵”的耳目之锐,该是不可能没发现到此人的到来,除非是在默许的状况下。
夜魅邪淡淡望了麻脸汉子一眼,冷冷道∶“你来了。”
麻脸汉子恭身行礼,语气与态度都十分客气的道∶“是,不知道大小姐对这次的货色还满意吗?”
夜魅邪淡淡道∶“还可以。”然後又加了一句∶“老规矩,那个女孩就交给你们了,随便怎样都可以。”
麻脸汉子闻言眉毛微微一皱,虽然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却也没瞒过夜魅邪的耳目,俏脸如铺上一层寒霜冷笑道∶
“怎麽?有问题吗?”
麻脸汉子立刻脸色一变,恭身惶恐的道∶“大小姐请息怒!属下绝对没有丝毫不耐的意思,只是最近能让大小姐满意的货色愈来愈难找,所以才在思考如何提升品质┅┅”
夜魅邪语气如冰雪般冷傲,与适才房间里的热情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怎麽找人是你的问题,满不满意是我的问题!如果连这麽简单的事情你也处理不好,那我留你又有何用?”
麻脸汉子背上冷汗尽出,他跟随“魔灵”已非一朝一夕,最是清楚主人天使脸孔下的魔鬼心肠,若让她动了真怒,那自尽将是最愉快的死法。忙不迭连道∶
“小的知罪!小的会再努力去找到让大小姐满意为止的货色,请大小姐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夜魅邪冷哼一声,嘴角浮现一抹蔑笑。
“看在你平常办事还算机灵的份上,便再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下次找来的货色不能让我玩过三次以上,你最好自己看著办吧!”
尽管语带怒意,但她的声调仍是那麽娇媚动听,不可方物。
麻脸汉子却是连掌心都被汗渍浸湿了一片,一张脸低无可低的道∶
“小的明白。”
夜魅邪微一颔首,“好了,你下去吧。”
“小的告退。”
夜魅邪望著麻脸汉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倾世风华的容颜上是一片冷艳。
统统都是饭桶!
她很清楚明白,自己最近欲求不满的真正原因。
自从那天绝岭上惊艳一见之後,那个比自己还要冷上一分、傲上两分、艳丽算是平分秋色的人儿——“凤凰”君天娇!她的倩影便一直盘踞在自己心头,挥之不去。
心有旁骛的程度甚至连与楼雪衣之间最刺激的禁忌游戏,也不能带给她一如往常般的快感。
夜魅邪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魔门中人的练功心法一向讲求绝情绝义,无喜无欲;尤其是上乘魔功的修练,一旦心态不能维持六亲俱断的状态,轻则功力大幅减退,重则有走火入魔之危。夜魅邪习练的“百鬼夜行功”更是魔门之中别开蹊跷的异种法门,威力虽然诡异雄奇,其修练过程却也比一般魔功危险数倍以上,甚至必须以阴阳兼采来维持自己的功体不破,“以无情之心,敞徉有情之海”,便是“百鬼夜行功”的最佳写照。
像君天娇那样,能让夜魅邪“动情”的女性,即使是欲大於情,仍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
夜魅邪知道自己已没有太多选择,想要继续维持她九大奇人之一“魔灵”的超然地位,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收服君天娇,让她永远成洛u灾v的奴隶;或是杀了她。
想到君天娇那张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绝世容颜,想到她包裹在红衣底下的玲珑曲线,夜魅邪就不由打从心底,升起淫邪的冲动。
如果能让“凤凰”那样高傲的女人折服在自己脚下,该是多麽快意的一件事啊!
君天娇!奶等著吧!我一定要让奶成为我的人!
夜魅邪嘴角扬起一丝征服者般高高在上的微笑,一只手却开始滑落到两腿的中间,那又开始湿润的地方┅┅就在随时有人可能经过的走廊上,发出了一声声诱惑的喘息。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刚刚穿破黑暗的云层,晨风吹散了薄雾,却驱不去晚秋的凉意。
一阵潮浪般的棍气排空掩至,破坏了早晨的宁静,棍花陡转飘凌飞洒,竟隐隐形成一朵莲座般的形象,将棍影中的少年僧人衬托得有如金童降世。
棍花一收,朝天笔直一抖,所有聚而未散的棍影顿时有如万佛朝宗般集中涌去,少年僧人清秀的双眼紧紧闭上,稚气的脸上有著不属於人世的超然,最後一道棍气冲霄而上,炸开成一朵莹蓝色的金顶佛花,再缓缓飞旋落。少年僧人睁开眼睛,黑宝石一样的瞳孔肃穆慈悲,一如佛性!僧童结印收棍,长长一叹。
“这一招「毗卢遮那」始终使得未尽满意,到底是欠缺了什麽东西┅┅”
掌声伴著喝采声在少年僧人的不远处响起,他愕然往前方望去,只见两名相貌不凡、年纪相若的少年,自眉心中分往耳际两旁的黑发,算得上十分俊秀的外貌,晶亮的双眼闪耀著深邃的智慧,一脸洒脱飞扬的不羁笑意,显然是刚才那阵喝采的正主儿。
他身旁的另一名少年麻衣粗服,乍看之下像是个庄家农汉,只有那张坚毅的面孔显得英气逼人,不知道为什麽,少年僧人总觉得他在看著自己时,彷佛是野兽在打量自己猎物的感觉。
“两位施主有何贵干┅┅咦,这位施主,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少年僧人不失礼数的向两名少年问候,却在视线转到右边少年的脸上时,心中泛起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对面那名少年笑道∶“小和尚恁地健忘,前不久我明明救了你一命,怎麽连自己救命恩人的声音都认不得了。”
少年僧人闻言一愕,随即大喜道∶“你是恩公!”
“太好了!恩公安然无事,果然是佛祖保佑,好人有好报!”
少年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如果他也能算是好人的话,那保佑他的佛祖一定算是瞎眼神明了。
少年正是“邪星”君天邪,而在他身旁的则是恢复神智後,重新回到秤不离锤地位的兄弟“纵剑横刀”丁神照,为了对付“剑侯”楼雪衣,君天邪好不容易才鼓动三寸烂舌说服後者共赴“武功院”,寻求其姐“凤凰”君天娇的援手,却在院外意外的碰上一个“故人”——“菩提儿”弥勒。
对君天邪来说,这绝对是天上打著意外掉下的惊喜,如果要让当事者来吹嘘,说不定连什麽“好心有好报”这类完全污辱成语原意的话都会出笼。
第一次见到弥勒时,他就看出对方潜藏的武学天资极为惊人,甚至不在丁神照之下,在他的智慧运作下,硬是把逼不得已的赶鸭上架转变为见义勇为的顺水人情,准备循同样模式,让弥勒成洛u灾v日後的另一个厉害“武器”。
“小和尚你也安然无事啊,那真是太好了,能在「天王」帝释天的手下逃得一条性命,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唉!可恨我还是能力不够,没能保得住般若大师┅”
出神入化的演技与口气,果然成功的挑拨了涉世未深的弥勒心弦,想起师父为救自己而丧命,悲从中来的他不禁黯然道∶
“不怪施主,这一切都是小僧无能,恩师惨死於魔门邪人之手,身为弟子的我却没能力为他报仇,还得依靠他人的庇荫过日,如果我可以再强一点┅┅功力再高一点的话┅┅”
语气充满无限悔恨,看得出来他确是为了般若死在眼前的事而深深痛苦自责。
一直未有说话的丁神照忽然直直走到弥勒面前,後者正在纳闷对方的奇异举动之时,丁神照却突然——手腕一翻,向他出剑!
这变故连君天邪都被吓了一跳,弥勒在间不容发中闪掉了这一剑,却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怒喝道∶“施主洛uV小僧出剑?”
丁神照冷冷道∶“为什麽要躲开?你不是一直被痛苦折磨,恨不得能追随师父於九泉之下吗?我是在帮你解脱啊。”
弥勒闻言一愕,丁神照确实说中他心底的要害,但要他这样便不明不白的死在一个陌生人的剑下,却是未免有些不甘┅┅
“如果连你自己也放弃活下去的意愿,又怎麽能洛u卤惮渔v父报仇?既然你认洛u灾v敌不过帝释天,没有替师父报仇的希望,那不如现在就死在我的剑下,免得活在世上受苦。”
丁神照长剑一抖,无数道银色光影在空中交错飞射,笼罩向弥勒射去,这一次便不容他有任何闪避的馀地,是认真的要取他性命!
死亡的银光映亮了弥勒的瞳孔,却也同时点燃了他的求生意志,他双手紧握“燃灯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师仇未报!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去┅┅大喝一声,使出“大千世界棍”。
三千棍影纵横!自成天地格局!
弥勒童子彷佛化成两个分身,一棍上挑,一棍横扫,硬生生接下了丁神照的飞瀑银光。
丁神照沈喝一声道∶“好!”左手刀同时出鞘,沈厚的刀锋划过虚空,往弥勒斩去,後者此时已尽去畏怯自责之心,“燃灯棍”有如神迹的急速转动,化成一连串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敲击声在丁神照的刀上,传来的剧震让他几乎连刀都握不住手。
丁神照漆黑的瞳子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右手剑、左手刀同时纵横挥洒,晶莹的光幕形成一道铁壁向弥勒撞去,在“泪眼煞星”这段迷失自己的杀人工具期间,他的武功非但没有退步,反而是晋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可是弥勒的武学造诣进展亦是今非昔比,“武功院”的院主十分同情弥勒的遭遇,亦有感於此僧的武学天分之高,有心将弥勒调教为正道新一辈的超卓人才,在这段时间内悉心调教,让弥勒的修为进展一日千里,已可直追“三英”或是“一凤”。
“施主一再咄咄相逼,莫怪小僧洛uO而出手伤人了。”
丁神照冷笑道∶“要打就打,何来这些废话!”
弥勒沈喝一声,握在手上的“燃灯”棍长像是忽然变成了数十倍,抖开一道螺旋的白弧,更绕过攻势抽打丁神照的背心,後者心中一凛,显是想不到对方竟会用这种棍法破去他自忖天衣无缝的刀剑合击之术,更能找到那唯一的死角,心知必须对这小僧的实力重新估计。
丁神照收回刀网剑壁,身子往下一沈,避过背後如灵蛇吐信的棍尖,更反手一刀往後削去,可是後者早如长鲸吸水般退回原处,弥勒双手一转,似能无限延伸的燃灯棍又变化出三道棍影,往他打来,把长棍利於远攻的优点发挥到极致。
丁神照心知如果不能想办法拉近他与弥勒之间的距离,将一直陷於挨打的局面无法还手,刀剑齐出如经纬交织,缤纷绽放的刀剑之花一朵朵的“开”向弥勒,带著美丽而残酷的杀机。
弥勒心中无惊无惧,无喜无悲,燃灯棍在他的操控下成为一抹白色流影,在他的身旁旋转飞绕,让丁神照的剑气刀芒在棍风中逐渐凌乱,像是夏日里的飘雪一样凋零。
丁神照发现他无法在这样的佛性之棍中取得上风,弥勒的“大千世界棍”既是一切,也是虚无;既是有法,也为无法;本无所有,何处可执?这样的棍法,他无法破解。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自他耳旁,又彷佛是来自他心底的响了起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丁神照心神一震,像是他的内在精神世界被擎天旱雷狠狠劈了一记,一切领悟有如电光火石般流入他的脑中,跟著他哈哈大笑道∶
“我亦有法,我亦非法,我明白啦!”
不过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丁神照已经得到了别人需要花上三世才能明白的领悟,晶莹光芒暴起,刀剑循完全相反的路子劈出,却又如天地初分阴阳般隐隐呼应,一层层的刀浪化成圆满的气层,剑锋却从中央冲击出来。这一剑既是有法,亦是无法,这一招便是一百五十年前他的祖先纵横天下未遇敌手的“天剑绝刀”!
弥勒知道这一刀一剑已经突破了他所能防守的极限,在生死交会的那一瞬间,丁神照似乎得到了他所不明白的领悟,这样很好,至少他已经尽力了。弥勒无奈的笑了一下,燃灯棍随意轻柔的点了出去,这一棍的意境亦是无所生,无所死,无畏无怖,空相无我。
“当!”
如空山灵钟的敲击声,在两人之间响起。
弥勒和丁神照的最後一击,并没有分出胜负,因为君天邪忽然以“梦幻空花”挪移至两人之间,两手剑指同时点出,箝制住了两人将发未发的一招。
这事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可没有那麽简单,眼力、速度、时机、用力,稍微有哪一方面拿捏得差了一点,便要承受双方加起来攻势的倾对象,即使是龙步飞那样级数的高手,也无法在这样的夹击下存活。
只是一向奉行避危险而远之的君天邪,为什么突然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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