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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邪魔双飞

子鹰躺在冰冷的河水里,也不知过了多久。

在那样的大爆炸和斩草除根的杀灭行动中,他竟然仍能生存下来,这不可不谓是一件奇迹。

心机深沉的魔陀佛,绝不会将自己费尽苦思暗藏的密室置于无路可退的绝地下,当地上魔陀佛的居室爆炸的那一刻,密室内的安全开关便自动启动,地板忽然毫无来由的陷了一个大洞,把毫无准备的子鹰吞噬。

也幸好如此,他才能避过接下来从天而降的热风和火焰,也没有被塌下来的泥土瓦砾活埋。

但是在激荡的心情和剧烈的震荡双重刺激下,子鹰仍是在坠下的过程中失去了意识,没能落在魔陀佛早就准备好的小船上,失去意识的他本来该在地下水道中溺毙,但是他所修练的“无限道”内功却于此时发挥了神妙无比的功能。

就在子鹰眼前一黑的同时,他的肌肉忽然自动变得柔软无比,一股柔韧但细密绵长的真气自胯下“会阴穴”发出,散入百脉诸穴,一种像是比空气还要轻的能量黏缠在他四肢躯体之上,带着他的身体在水面上载浮载沈,顺流而飘。

“无限道”功法要旨全重于“不限于法”四字,子鹰在失去意识的期间中歪打正着达到了“无心”的境界,无为而为的因缘让他得以死里逃生,但对当事者而言,这却未必是他想要的结果。

如果可以,他宁愿留下来和师父一起面对敌人,即使轰烈战死也好过一个人苟且偷生。

可是很多时候,命运的走向都不可能尽如人意,就像留在“地府”的弟子未必每一个都愿意献出生命捍卫他们的家门,可是死亡却是他们必须面对的唯一结局。

也不知在水中漂流了多久,从地下水道一直顺流到平原河道,子鹰这一昏迷就度过了夜晚到清晨的时分,直到日正当中,他才猛然苏醒,第一件事就是开口大叫道:“师父!”

没想到他一开口,真气转浊,身体再不能保持“无心”之境,人便往水底沈去,幸好他反应极快,只喝了一口水便明白自己此刻处境,外呼吸转内呼吸,提气蹬脚,从河面上一跃而起,回到岸边。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来到这边的?师父……”

子鹰心神稍定,逐渐回想起他在失去意识前的光景,心头猛的一震,沾湿身上衣服的河水虽冷,他的心却比河水更冷。

“不好!我得赶快赶回去!”

他正要转身往地府的方向奔去时,耳际忽然传来一把苍老柔和的声音:“阿弥陀佛,施主欲往何处去?”

子鹰闻言一惊,身子像猎豹般弓身跳起、半空回转,面对来人。

他见到了一名盘坐在地上的老和尚,白眉低垂、宝相庄严,虽然没有半丝压迫感,却别有一种如尊如佛的祥和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老和尚是何时来到我身边,怎地我全无发现?”

子鹰心中惊疑交加,右手扣上腰间“无限”软剑机簧,维持在随时可以应变突袭的状态下,这才沉声道:“大师是在跟我说话吗?”

老和尚依旧微闭双目,淡淡道:“是在跟施主说话,也不是跟施主说话。”

子鹰剑眉一沉,不悦道:“晚辈尚有要事在身,无暇与大师打禅机,大师若无其他要事,晚辈就先告辞了。”

老和尚淡淡道:“施主已经没有了回去的地方,却是要回到哪里去?”

子鹰闻言一震,双目骤然变得寒逾冰锋,注视着老和尚,冷冷道:“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他已把眼前这名老和尚当成是与敌人一路的同伙,只等对方稍有风吹草动,便要立刻先发制人。

老和尚沉静得有如一块岩石,任凭风吹雨打也无动于衷。

“地府已被天宫所灭,令师魔陀佛也已于昨夜战死帝释天之手,地府已经完全灭亡了,施主还想回到哪里去呢?”

子鹰闻言剧震,双眼充血,嘶哑着道:“你……你胡说……你是骗我的……”

“你说谎!这是不可能的!师尊怎么会败在帝释天手下?你一定是天宫派来的人,想要藉此打击我是不是!”

老和尚的语气里有一种不容人怀疑的真诚,但这残酷的真实对子鹰来说却有如五雷轰顶,心神震荡下血脉淤塞,“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老和尚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怜悯道:“施主莫要太过激动,人死不能复生,相信令师所希望看到的是施主平安的生存下去。”

“胡说八道!你这佛口蛇心的老秃驴……”子鹰运劲往腰间一抹,“无限”剑抖出一道银芒出鞘,吼道:“我不会中你计的!你一定是在欺骗我,想藉此让我不能赶回去援手,你这天宫派出来的走狗,看本少爷怎么一剑了结你!”

被怒火遮眼的子鹰愈说愈激动,霍地银光一闪,“无限”剑已疾刺向老和尚咽喉。

老和尚叹道:“善哉!善哉!执妄迷障,莫过于是。”

说罢始终半闭的双目忽然一睁,半空中像是忽然亮起一道极为激烈的闪电,让子鹰吃了一惊,剑势为之一顿。

老和尚跟着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以施主之天资,难道也参不透这份执着吗?”

子鹰忽然觉得虚空中仿佛多了无数根无形的绳子缚住自己双手,这一剑竟然再也递不出半分!

可是他从头至尾都没看到对方出手,限制住他剑势的到底是什么力量?

“臭和尚果然有点门道,难怪敢一个人来对付本少爷,但‘五魔子’之首的我,可不是你能够简单擒下的角色啊!”

子鹰冷笑一声,终于在这非常时刻决心打破禁忌,动用被其师封印的“无限道”心法!

只见他手腕一震,从体内一种莫名的力量沛然而发,将那些束缚他的无形之绳全部震断。

老和尚眼睛忽然一睁,道:“无限道?施主果然是与佛有缘之人。”

子鹰脸上杀气一闪而逝,寒声道:“你竟然知道这门武功?那就更不能留你性命了!”

劲贯剑身,这一下是倾力而为,虚空中一道银电如天罚般劈下,剑气仿佛涛天巨浪般反卷而下,却又在最前端聚合成一点,携洞穿乾坤之力往老和尚刺下,这一剑已达夺天地造化之境。

老和尚眼中微露惊讶之色,双掌结印成莲花状对外推出,子鹰那仿佛拥有无限威能的一剑,竟被这朵平平无奇的莲花手印给挡下了!

莲花的中心正抵著“无限”剑尖,子鹰那聚集“无限道”五十重天力量的一剑,竟就因此动弹不得!

子鹰这一惊非同小可,即便换成魔陀佛亲临,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接下他这一剑,这么说来这老和尚的功力岂不是在他师尊之上!天宫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高手?

老和尚叹道:“阿弥陀佛,施主实在太激动了,这样下去是无法跟施主好好谈谈的,还是请施主先冷静一下吧!”

老和尚话一说完,子鹰忽然觉得自己身上一紧,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侵入了自己的心灵领域,这种力量来得毫无先兆且无法防御,子鹰只觉眼前世界忽然变得白茫茫一片,跟着就失去了知觉。

“你……到底是谁?”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忘我。”

这是子鹰在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绝美的“魔灵”夜魅邪以无可挑剔的优雅站姿,还有任何男人看了之后也会心动的表情,双目迷蒙似雾似雨的注视着君天邪,若换成其他人,早已心醉神驰无法自控,但君天邪此刻却只觉得如坐针毡般难以承受。

夜魅邪轻笑道:“小冤家,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人家?好像是要把奴家给生吃了一样,真让我害怕啊!”

君天邪目不转睛的盯着夜魅邪那副成熟艳丽的胴体,看似色欲薰心的表情,其实目光却清亮有如诸葛孔明,贼笑道:“夜大美人,有件事恐怕不说你不知道,在这世上,除了我家老头之外,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楼雪衣那个小白脸。现在我家老头已经早一步葛屁了,小白脸也就顺理成章的登上榜首之位,我已经下了决定,凡是和那小白脸有关的人,包括父母、兄弟、朋友在内,通通都要死!而且……”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指着夜魅邪笑道:“就从你开始!”

夜魅邪闻言一窒,显然是她没想到过君天邪会用这么决绝的口气跟她说话,但她毕竟久经世面,稍一错愕后已恢复正常,媚笑道:“好小子!我没有听错吧!你竟想杀我?”

君天邪一抹鼻子笑道:“你没有听错,我的确说了要杀你。”

夜魅邪摇头笑叹道:“为什么?或许我该问,凭什么?”

君天邪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夜魅邪,微笑道:“为什么你无须知道,至于凭什么……很快你就会知道。”

夜魅邪用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打量君天邪,好一阵子才叹道:“难道真是丧父之痛带来的打击太大,让你失心疯了吗?我们虽然有交过几次手,但我从来没拿出真正实力来对付你,这你难道不知道吗?如果以为自己在武学上有些小突破就可以胜我甚至杀我,那你就未免太小看了九大奇人的‘魔灵’夜魅邪了。”

“我没有小看你,如果在昨天以前,我的确不敢说出要杀你这种话。但现在要了结你,我自信只要十招。”

君天邪脸上挂着平静而自信的微笑,仿佛他对自己的预告有着百分之百实现的信心。

“十招?”夜魅邪脸上挂起一丝诡异的冷笑,双眸异芒亮起:“就算是你老爹死而复生,也不敢对我讲这种话!我倒想看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

“就凭这个。”

君天邪不再打话,欺身而上,斜斜一掌拍向夜魅邪,但这一掌既无速度、亦无劲道,就凭这样的招式,要在十招之内干掉九大奇人中实力排行前五之列的“魔灵”夜魅邪?!

君天邪难道真的是脑袋不清楚了?

“嘿!想要在十招之内杀我,却又不拿出真正实力,小心杀人不成反被杀啊!”

夜魅邪一声冷笑,长袖一挥,百鬼之气宛如实质狂风倒卷而出,她并未被君天邪一开始的虚招所迷惑,反而决心速战速决,反过来要在十招内收拾这花样鬼出的少年!

夜魅邪的“百鬼夜行功”乃是她融合魔门“惊怖大法”和道家“黄丹功”两种不世绝学汇集而成,“惊怖大法”着重阴火、“黄丹功”主修阳符。

阴火阳符合并之后,发展出一种武林中前所未见的诡异真气,不但有窥视、绑缚之效,更能使中招者产生惊惧、心悸、幻觉等效果。

即使与同级数的高手对阵,她只要动用百鬼之气,就能稳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她纵横天下,向来少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像现在她看似随手发出的一招,但百鬼之气沛然而发之后自行集结成一个庞大的能量圈,无声无息散布在四周空间,去探视、影响、削减君天邪的护体真气,“求胜先立于不败之地”,正是夜魅邪一向对敌的手段。

“夜姐别急,惊喜这就来了。”

君天邪双掌合拢,十指虚捏平推发出另一股真气,直击在铺天而来的百鬼之壁上,更精准如神的点在气壁最弱处,将气场轰得一窒,君天邪就趁此机会全力出手,凌厉的涅槃剑气透指而发,如流星殒落,往夜魅邪扑去。

“哼!”

夜魅邪容颜一变,两只玉手互拍一记,肤色竟转为诡异的深蓝,还发出奇寒彻骨的真气,如百千脱缰野马般奔腾狂放的催发出去,抵御着君天邪的涅槃剑气。

“好!终于也逼出夜姐的真功夫了!”

君天邪当机立断算出来势不可硬拼,涅槃真气回流丹田,身如狂风刮起的落叶往天空抛跌,看似狼狈,却是自夜魅邪十成功力催发的百鬼之气中全身而退的唯一办法。

“如果你技仅于此,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夜魅邪潇洒自如的飞掠追上,嘴角挂着一丝冷酷但依然十分诱人的微笑,同时君天邪忽觉浑身肌肤一寒,像是黑暗中无数人手持利刃向自己刺来,能够把真气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近乎魔幻的境界,夜魅邪确有过人之处。

而夸口十招内收拾敌手,却反过来在第三招就被逼入绝境,为何君天邪的脸上,却仍挂着自信的笑容?

“好兄弟,该是你出来与我并肩作战的时候了。”

“别要叫得这么亲密!我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而已。”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忽然自君天邪的嘴巴里冒出来,就像是有两个不同的人在君天邪的体内对话一样,乍听之下极为诡异,然而这样的对话所显示的一个惊人事实,却比事件本身还要不可思议百倍。

“好,终于也取得同步了。”

“原来的”君天邪声音带着无比满足的笑意,忽然在半空中一个翻身,不理逼近临身的百鬼剑气,双拳紧握重重地往下方追迹而来的夜魅邪轰去!

“垂死挣扎!”

夜魅邪娇叱一声,双掌一圈组成一圆浑气盾护在身前,只要挡下这一招,她原先发出的剑气就可把君天邪刺个百孔千疮,到时要收拾他就只需一招。

“臭婆娘!带着你的失算下地狱去吧!”

又是与原来不同的口音出现在君天邪身上,夜魅邪还无暇去思考这其中代表的意义,却已骇然发现到君天邪轰来的双拳中,竟带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劲道,而两种劲道都相当于原来君天邪的十成功力。

换句话说等于是对手两倍的拳力忽然向自己压下,这来势汹汹的一拳带着无可匹敌的霸气、邪尊天下的魔气,压倒性地破开自己护身气劲,再结结实实地轰中自己胸口。

“怎么可能……哇!”

夜魅邪像是一颗流星般被君天邪重重轰回地面,锁骨几乎被轰得折断倒插入肺,大口鲜血自她玉唇般呕出,就连经脉也有多处受伤,印象中,受过这么重的伤几乎是上个甲子时候的事了……

君天邪以胜者之姿缓缓飘降地面,此时的他散发出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或该说是一种“混合”的气势,深沉与狂放……霸道与平和……佛气与魔气……两种极端相反的气势在他身上以一种完美无瑕的型态共生共存着。

“嘿,没想到我们两个初次联手,就有此成绩。”

“怎样都好,我受够了这个叫夜魅邪的女人,赶快收拾了她,我要这婊子的死状惨不忍睹啊!”

再一次从君天邪口中传出两种不同声音语气的对话,望着一步步像死神般朝自己逼近的少年,回想起刚才对方气势斗变的异状,以及楼雪衣曾经对自己提过眼前人有着两种人格的特异体质,夜魅邪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

“难……难道你……”

君天邪微一点头,笑着道:“看来是想通了啊……不愧是九大奇人,不错,刚刚那一击,包含着我和玉天邪两股同时发出的力量,如果不是我和我的‘好兄弟’联手,怎么能有十招之内杀你的把握?”

“怎……怎么可能……人格分裂就算了,怎么连身体也……”

“如果被你猜着了,那还能算是绝招吗?”君天邪笑道:“你将是这武林中空前绝后的新型态武学下的第一个祭品,我也该为这绝招取一个响亮一点的好名字,嗯……有了!就叫做‘邪魔双飞’如何?”

第八章父之遗产

早先前,在君逆天与君天邪父子俩的最後一战中,从外人眼中看起来是一场激烈无比攻守相当的决斗,然而只有当事的两人清楚,这是一场父亲对儿子的最後“传承”。

领悟了当世最终的“阿赖耶识”修为,即使是脱离肉体的元神存在,君逆天始终是天下第一人。

在与其子沟通的过程中,只凭残存的意识力量,也已能作到场中无其他外人能拦截到的“传心入密”,而君天邪的所有想法,亦像一张白纸般一览无遗的摊在他面前。

“我儿啊!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的来历,担心自己的存在意义,但是诸行无常,世间事真真假假,又有谁规定不可执假为真,执真为假?你能明白为父这最後的遗言吗?”

君逆天那柔和却又严厉的声音在自己脑中直接响起,君天邪却未有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他明白乃父此刻的修为,已经达到不能用常理去评估的地步,就像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身影,肉眼看过去明明是那麽实际的一个存在,但君天邪却清楚他的父亲肉身已死,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是对方的元神化像而已。

这其中的理由君天邪无法解释,但他确实知道他的感觉不会有错。

“说的简单!老头子,你可知道那种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来、洛u茈耵荧P觉有多难受吗?那种自己原来只是别人的替代品,随时都有可能在下一刻从这世上消失的感觉,你能明白吗!”

一面与父亲交手,君天邪一面在脑中发出激烈却是无声的呐喊,也道出他一直以来不为人知的心声。

自己到底是为什麽目的被人“制造”出来?自己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何意义?便是一向高傲的他,无论有或没有答案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那又怎麽样呢?”

“什麽?”

“不管你是为什麽被制造出来的,至少你的存在已经是不变的事实,就算是替代品又如何?你有一个把你视为真正儿子的父亲,这样还不够吗?”

“老┅┅老头子┅┅你┅┅”

君逆天直接而明快的答案,像一道惊雷般深深地震撼了君天邪的心底。

执假为真!不必去怀疑“生”的意义,而是应该为著“生”的继续存在而努力!

即使世上没有人需要自己,但曾经有一个“父亲”在此时此刻毫无保留的支援他、承认他,那就足够了!

“老头子,你还真是个不可爱的父亲啊!竟连最後最後的遗言,也充满霸气,一点也让人感受不到温情!”

强忍著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君天邪一拳攻向其父,因为他就知道君逆天要的不是儿子感动落泪的模样,能够承继天下第一人君家血统的传承者,必须是个无论在何种情形下都坚强得足以承受任何打击的人!任何悲伤下都不会流泪的人!

因为他是逆天之子!

“要当我君逆天的儿子,如果连这一点点小小严厉都不能忍受,那还不如早点自尽的好。”

“老头子,人都要死了还废话这麽多,赶快上路吧!”

“哼!你当然巴不得我愈早走愈好了,这样你才有机会对你娘下手,是吗?”

对两父子而言,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难忘的经验,同一血脉的君姓两人,像一般正常父子那样的“斗嘴”,只是场景和沟通的方式诡异了一点,但这并不影响两人心中的愉悦。

“老头子,你知道吗?在这世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但是最佩服的人也是你。”

“不意外,像我这麽一个伟大的父亲,本来就该是子女模仿和超越的角色,不破焉能有立?”

“哈!老头子,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这麽幽默,你走了真的有点┅┅可惜啊!”

君天邪终於婉转表达出自己对父亲的眷恋之情,对於君逆天那无比伟大的父爱,表现了接受之意,虽然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傻孩子,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君逆天的儿子,不该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看!你这一拳破绽百露、有气无力,你是在替我搔痒吗?”

“臭老头!拳怕少壮,你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在别人看似沈默的父子战斗中,两人建立起毫无保留的心灵对话,君天邪每一招击出,君逆天都以相同的速度力道承接下来,同时指正出这一招的破绽,以及应用突破之道,父子俩这一刻钟的切磋,胜过旁人十年的苦练。

“我儿┅┅没有时间了,你要仔细听好我最後的遗言┅┅”

君逆天的“声音”陡然转为严肃,尽管知道这是一定要面对的结局,君天邪却仍然身子一震,眼泪差点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以你现在的修为,除了少数几人外,其他人已难成为你的敌手,但要成为强中之最,你仍缺乏一个决定性的要素,一个一击必杀的绝招。”

“这我也知道,老头子,你有什麽建议吗?”

“你有一个无人能比的天赋,只是你不懂得去善用它而已,如果能运用自如的话,你便是这世上唯一有可能超越我的人。”

“你是说┅┅”

“你和玉天邪联手,便是「无敌」的代名词。”

“这┅┅怎麽可能?玉天邪跟我本就是两人一体,无法同时出现的「存在」,要怎麽联手?”

“不是没有可能,你已经初步领悟了「末那识」的奥义,应该可以理解人的灵魂是可以脱离肉体单独独立的存在,而与你一心同体,我的另一个「儿子」,拥有著与你一样的修为,就应该知道如何作,才能够把你们两个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你说是吗?我的另一个儿子,玉天邪啊!”

“嘿嘿!没有想到老头子你竟然还肯认我这个儿子,看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俗话果然不假啊!”

君天邪的脑中忽然响起第三道声音插入与君逆天对谈,对於声音的主人他当然毫不陌生,只是意外他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玉天邪!你还没死啊?”

“你还没死我怎会死!”

“呵┅┅你们两个还是一样不对盘。”

“老头子,我知道你没时间了,所以就废话少说。”从深层意识里浮出水面的玉天邪道∶“用两个人格去共同推动一个身体,让杀伤力倍增,这个构想确实大胆且有趣,问题是要如何实现?”

君逆天笑道∶“从你的问题,我就知道你早已设想过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很好,不愧是我君逆天的儿子,没有让我失望。”

“而你却让我失望了,老头子,我记得你以前不是那麽聒噪的。”

玉天邪的语调虽然仍是充满不快,但君天邪却知道他其实并不如表面般那麽充满不平与愤怒,他只是和自己一样,都还不知道该怎麽去面对这陡变的父子关系而已。

人只有在知道自己即将失去,或是已失去时,才猛然惊醒自己忽略掉该珍惜的东西。

“不耐烦了吗?你和君天邪是史上唯一一个,在同一躯体内拥有三个「末那识」意识的特例。排开第三天邪的主观意识太强不能列入合作不算,只要你们两个肯放下无谓的坚持与成见,设法将彼此的意识同调,当「邪魔同体」的状况出现时,世上除了一个人之外,就没有人会是你俩的对手。”

君逆天没有说出口的“那个人”的身份,无须明示,两个天邪也知道对方是谁──这副躯体“原来的”主人,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的天邪!

“放下成见?老头子,你说的容易,我和这小子彼此看不对盘是与生俱来的事,岂有这麽容易便能毫无芥蒂的合作?”

毫不思索的回答,证明这个构想在玉天邪脑中还未实行便先胎死腹中的原因,正是他自认与君天邪两人绝无合作的可能!

“这就对了,为什麽你们两个会彼此看不顺眼?难道你们从未去深思这其中的原因吗?”

如果说有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话,那就是指现在发生在君天邪和玉天邪身上的情形,两人齐齐一震,脑中像是某种迷雾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清风吹散。

“老头子┅┅你是说┅┅”

“如果说你们两个的人格是来自於第三天邪在七年前的创造,你们两个分别代表他性格中的一部分,那麽为了避免「次体」反过来喧宾夺主威胁到他这个「主体」,在你们身上加上一点小花样也是必然的吧!”

“你是说我们两个人彼此的敌视,是来自於第三天邪当年在创造副体人格时便有的设定?”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为父就相信我的推论不会离事实太远,明白了这一点後,你们是否仍要照著别人安排的轨迹走下去呢?”

“老头子,若要认真追究,其实第三天邪才是你「真正的」儿子,洛uA对我们的期望却像高於他呢?”

“这是个好问题,”君逆天沈默了一下答道∶“撇开他与六道圣帝之间的暧昧关系不论,过去在我这个「儿子」的眼中,除了虚无与毁灭之外我从未发现过其他以外的东西,如果让他成为这个躯体完全的支配者,对他、对你娘、甚至对这整个天下,都不是件好事。”

“嘿!听了真是让人感激涕泣。”玉天邪咂嘴道∶“什麽时候,我们家老头子变成了以天下为念的圣人了?”

君天邪道∶“够了,玉天邪,你就少说两句吧!”又转向君逆天道∶“老头子,第三天邪跟六道圣帝之间的关系,难道连你领悟了「阿赖耶识」之後,也参悟不到吗?”

君逆天笑道∶“并不是领悟了「阿赖耶识」之後,人就可以超脱成为无所不知的神,否则你爹我不会现在就要离你们而去。”

“老头子┅┅你┅┅你┅┅”

君天邪发现自己一掌打出,竟忽然穿过了君逆天的身体,明明是存在的影像,却毫无触碰到实体的感觉,於是在这一刻他明白了,君逆天以“阿赖耶识”强行元神出窍所制作出来的千里幻象,已经到了极限的地步。

“阎皇”君逆天,天下第一人,他的父亲,就要死了。

“不必为我感到难过┅┅儿子,爹的一生,是无悔的。”

君逆天蓦然露出淡然得像是超脱一切的微笑,最後一招只递了一半便力尽而止,手刀停在君天邪的胸口半尺处;而君天邪的剑指却毫无阻碍的点中其父的喉咙。

只是,“邪星”和“魔星”两个人比谁都清楚,赢得这一场根本是对方拱手让来的战斗,事实上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儿子,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元神的力量已到极限,君逆天的身影开始像是融雪一般逐渐稀薄。

“保重了,我的儿子┅┅”

望著伟大的父亲以最後的力量在自己脑中勉力留下的影像、遗言,君天邪拚命忍住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以致他竟没有发现到,在这一刻,“邪星”和“魔星”的思绪,达到了自被创造以来首次的同步。

“永别了┅┅爹┅┅”

凭著君逆天临终前对“两人”的提示,加上自领悟“末那识”以来,所谓练功已非一招一式的实地演练,而是一种自我精神的冥想、领悟、与突破。

而君天邪更有一种先天条件使他优於常人,那就是在他的体内之中同时存在著复数的人格。

当“邪星”的人格忙著与外界周旋时,隐藏在体内的“魔星”则加紧模拟一体双心的应用法门。

“邪魔双飞”的基本概念就是由君天邪和玉天邪分别去掌控自己的一半身体,但却能发挥两倍於原来的力量,一种史无前例的“联手”方式,真正同心同体同步的无敌搭档诞生了!

虽然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吃了不小的亏,但夜魅邪毕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之一,略微回气已能在第一时间压下伤势,“百鬼夜行功”镇压修补受损的经脉及麻痹骨折带来的痛苦,在不影响战斗力的情形下,作最紧急的处置。

“不愧是九大奇人之一┅┅看来那一击还不能置奶於死地,得多花点手脚才行┅┅”

夜魅邪撑起身子与君天邪对望,再次确认了此刻对手左右两只眼睛闪烁著不同的光芒、气势,以及与之前迥异的压迫感。

“我承认我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竟然还留了这麽厉害的一手,不愧是阎皇的儿子┅┅”

“奶现在才知道已经太迟了,识相点的便早点自尽,免得多受痛苦。”

嚣张狂傲的语言,此刻的少年彷佛是由君天邪和玉天邪轮流支配著躯体的主权,连发言都是一人轮著一句。

难得的是夜魅邪虽然血污满身,却依然无损她那妖异之美。

“嘿┅┅不过是一点小伤,这样就想叫我夜魅邪倒下,那我「魔灵」岂不是浪得虚名了?”

“本少爷才不管奶是不是浪得虚名!”君天邪再度朝夜魅邪攻去,嘴角挂著一丝自信冷笑∶“从今天起,任何阻挡在我面前的人,都会像奶一样,被我彻底轰倒!”


第九章未竟全功

拥有史上空前绝技“邪魔双飞”的双重人格、双重威力,再加上初试啼声便重创了九大奇人中的“魔灵”夜魅邪,君天邪现在对这套由父亲启发而来的绝世武学,个人信心到了爆棚的阶段,夸言能在十招之内收拾对手,绝非空穴来风。

君天邪人如奔雷般逼近夜魅邪身前,在“邪魔双飞”这套特殊心法的运用之下,他的身法速度比之前倍增一倍以上,力道与速度难以并存的问题,在他身上亦毫不存在。

因为负责推动速度的人格,和用来出招的人格是分头并进的,这道理说来玄之又玄,也只有像君天邪这样特异的体质,才有可能把这套梦幻般的理论化为事实。

凌厉无匹的气势随君天邪的拳劲挟排山倒海之势倾轧而来,若论真实功力,君天邪和玉天邪单一比起来仍在夜魅邪之下,可是“邪魔双飞”这套心法的神奇之处就是在于一体二用。

一般人就算再怎么拚命时,本能还是会保留二成力量自守,八成力量拿来攻击,可是君天邪却可以做到十成功力同时攻击、同时防守,以一个躯体,发挥出两人联手的力量,这就是“邪魔双飞”的真正精髓之所在。

夜魅邪双眸亮起空前精芒,全身衣袖无风自动,双手虚抱,君天邪忽然觉得自己像陷入一个暴风圈中,耳际响起如鬼哭神号的呼啸,人如逆风前进,但可怕的是周围的一草一木却完全不受影响,彷佛这场鬼哭风暴只针对他而来。

如此魔功,确是骇人听闻。

面对“邪魔双飞”这套新武学的杀伤力,夜魅邪终于被逼使出压箱底的本领。

君天邪一拳击至。

夜魅邪身子扭侧,在间不容发的空隙下避过此拳,跟着一边玉足点地,一边玉足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反转回来,向君天邪的小腹处闪电踢去。

“玉天邪”啐了一声道∶“贱人!”

由他负责掌控的半边身子立刻变招回防,掌背在中腿前及时护住要害。

“波!”

夜魅邪闷哼一声,身子弓背倒飞出丈外,伤上加伤,但两个天邪亦被她足尖传过来的阴劲震得气息一滞,没法立刻趁胜追击。

君天邪心中大凛,他本来对夜魅邪的评价已非常高,但是没想到对方竟高明至在重伤后,仍有余力挡下他以“邪魔双飞”全力而发的一击。

看来在九大奇人中,除了已死的“玄宗”笑问天、“双枪”谭子龙和拥有双重身份的“将军”唐乱离之外,就要轮到“魔灵”夜魅邪排名第四。

幸好藉“邪魔双飞”之助,他的回气速度比正常人快上一倍,不过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君天邪已气纳百脉,一退即进,涅盘剑指如流星划空、电芒连闪,往夜魅邪咽喉处连射而去。

夜魅邪一向烟视妩媚的面容终于露出凝重之色,她没想到君天邪竟似不用回气一样,刚刚那一脚已是她剩余全部功力所聚,却仍伤不到也阻不到对方,这什么“邪魔双飞”真是太可怕了!

难道今日她就要丧命于此?

夜魅邪冷笑一声,身子忽然立定不动,双袖如化成两道清烟般飘移飞舞,却能恰到好处的把君天邪的涅盘剑气一一点截下来,滴水不漏。

但这样硬拼硬的真气消耗,始终是有伤在身的夜魅邪吃亏居多,明知如此还做出这样的不智之举,难道“魔灵”也是会在面临死亡阴影的压力前失常的人吗?

君天邪绝不会如此想,对方有恃无恐的“后着”,他早已心中有数。

脑后凌厉剑风大作,夜魅邪期待的“后援”,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君天邪笑道∶“奸夫终于肯出手来救淫妇了吗?”

身子半转,左掌一劈,竟是“绝世魔刀”里面的“分海势”斩向夜魅邪,同时右手一拳打向背后偷袭者的剑尖。

夜魅邪已是强弩之末,见状哪还敢跟这由“阎皇”君逆天创出的不世杀招硬拼,当然是立即有多远退多远,直到她发现掌上根本没有多少余劲,这一招只是虚晃声势而已,差点没气得吐血。

君天邪的真正主力是由“玉天邪”作主导挥出的这怒意一拳,像征他对偷袭者已经深恶痛绝,今日誓要置对方于死地。

“楼雪衣!你这白脸小乌龟也想来捡便宜吗?”

两个天邪的眼中映出楼雪衣那张粉雕玉琢、尊贵雍容的俊脸,他手上拿着的是从“剑圣”封虚凌过世后接收下来的镇楼宝剑──圣剑“大同”!

“当!”

拳头与剑尖正面交击。

楼雪衣身子一震,被玉天邪沿剑身钻入的气劲弄得如千百根细针在体内乱扎,苦不堪言,差点忍不住要吐血劲。

“不见一阵子,这小子的功力怎会进步至如厮地步?!”

“嘿!姓楼的小白脸,不见一阵子,怎么你的脸色竟会差到这种地步?是纵欲太多把身子搞虚了吗?要好好节制才行啊!”

犀利的言词是君天邪在战斗中最喜欢运用的小伎俩之一,攻心为上亦是兵法精义,心理战术收到的成效有时更胜神兵利器。

不过楼雪衣显然亦是此道中人,退守中“君子圣剑”仍是使得中规中矩,丝毫不露破绽给君天邪有可乘之机。

“嘿!小白脸还颇有一套啊!可惜在本少爷面前,这套看到烂的龟壳剑法是没用的!”

君天邪长啸一声,全力发动“邪魔双飞”,左右双手同时施展不同劲道、速度、意境的攻招,而且如狂风暴雨般接连不停。

一浪甫去,一浪又来,快得就像是有两个天邪同时向楼雪衣进攻一样,汹涌澎湃的怒海巨浪,要将楼雪衣彻底灭顶。

“怎么可能!这种速度和力量┅┅他是不用回气的吗?!”

楼雪衣露出无法掩饰的讶色,从剑身上传来一重比一重沉重凌厉的压力,让一向被誉为“天下第一守式”的君子圣剑,亦承受不住这排山倒海的攻击。

圣剑“大同”剑身逐渐弯曲,有如在惊涛骇浪中乘坐一艘随时会翻覆的小舟,恶心晕眩得几欲呕吐。

“破!”

君天邪大喝一声,双手同时变化成一拳一掌打在圣剑剑面上,楼雪衣虎躯一震,惨哼一声,往后抛跌旋开,号称天下第一守势的“君子圣剑”,终于在“邪魔双飞”之下彻底崩溃。

君天邪正要趁胜追击,将这心腹大患立毙于掌下之时,如厉鬼悲泣的破风呼啸自脑后响起,深明唇亡齿寒之理的夜魅邪,第一时间压下伤势赶来援手了。

谁也没想到本来是布局捕杀的猎人,到头来却反而被猎物逼上绝境。

君天邪回头以“玉天邪”的声调冷笑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还真是有情有义,那我就让你们到地狱去作一对同命鸳鸯吧!”

夜魅邪边冲上来边叱道∶“别得意!臭小子,无疑你的‘邪魔双飞’威力无俦,但这种催鼓潜能的功法魔门中多不胜数,如果这些损己伤人的秘法真的那么管用,魔门中人早已雄霸天下!天下无完美不可破之法,双重人格同一身体,乍看之下是使你的杀力增加二倍,但这势必须要精神高度集中配合运作的心法,你能保持多久呢?”

夜魅邪不愧是精修魔道两门功法的高手,略一思索后,已分析出“邪魔双飞”的要害。

世间事皆为一体之两面,优点与缺点难以并存,用双重人格同时并存的方式,将自己的潜力发挥到百分之两百的境界,对于身体的负荷是难以想像的重担,“邪魔双飞”持续运作的结果,不是使用者的肉体崩溃,就是精神错乱,可说是走在钢索上的两面刃。

以两个天邪同时领悟“末那识”的情形下,能够运作“邪魔双飞”的时间,到目前为止顶多也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超过了则不是变成疯子就是成为废人,且永远没有恢复的可能。

虽然弱点被看穿,但君天邪并未失去取胜信心,他对于“邪魔双飞”的应用已渐趋熟练,且愈是在实战中,愈是能体会出这门绝学的威力无穷,除非对手已到达君逆天、丁尘逸那类“天人之境”的级数,否则他就有信心把任何敌人轰下。

“余下的时间,已足够斩杀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而有余。”

“邪魔合一!”

当“邪星”与“魔星”同时运用第七识掌控半身威能时,就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当君天邪眸中光芒骤增的同时,他的身体已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高速,闪电般飙至夜魅邪面前,快得好像是他一直就在那里而不是移动过去的一样。

右拳一扬,邪魔之力合并而出,绝对霸劲如风暴一样向夜魅邪卷去,后者大叫一声,百鬼之气全力运转,浓浓黑雾结成堡垒般将她护住,阻挡在她与君天邪之间。

“没用!没用!”

君天邪冷哼一声,拳势不改击在百鬼之壁上,竟丝毫不受堡垒气场的影响,绝对力量贯入夜魅邪体内,“砰!”一声将她轰得全身绽血如炮弹般飞退,就算不死也没有再战的能力。

楼雪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堂堂九大奇人之一的“魔灵”夜魅邪,在君天邪手下竟然像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一样,对方的武功竟会突飞猛进到如厮地步,这实在是大大超出了他们原先的想像之上!

君天邪转头向楼雪衣望来,眼角杀机满溢。

“姓楼的小白脸,你可曾想到你也有今天吗?”

楼雪衣知道面对此时的君天邪,说什么也是多余,把剑一横,俊逸的面孔上满是决绝的表情道∶“废话少说!便上来一决生死吧!”

君天邪笑道∶“嘿!竟然没有求饶或是逃跑的打算,看来我就必须对你这小白脸重新估计啊!”

跟着又转成玉天邪的声音道∶“可惜,我与你是同一类为求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我们之间便绝无转圜的余地,所以今天你一定要死!”

君天邪说完后人再如急电般扑上,而楼雪衣在这时也终于拿出他身兼“剑楼”传人、“天王”义子、“魔灵”情人,三种身份于一身的真实本领。

他一剑平胸刺出,君天邪忽觉虚茫中一股莫名力量侵袭而来,似有非有,似虚非虚,彷佛无形锁链制限行动,待要躲避,却又无迹可寻;待要化解,却又无力可应。

君天邪反应极快,第一时间收招倒纵出去,同时运起邪魔之力护住全身,却终究是慢了一步,被这似空非空的剑力划过胸膛,怪叫一声,血洒长空。

“计都罗侯剑──暗剑杀!你竟然会使这套剑法,你跟‘猎人会社’的‘刁’是何关系?”

楼雪衣见这一剑竟然奏效,眉目间闪过一阵煞意,冷笑道∶“想知道答案?下地狱去问阎罗王吧!”

同样又是一剑刺出,这一次剑势更生变化,剑意走向似圆似方,诡秘难测,君天邪只觉空间中一股无形剑气像鬼魅一般飘来,却隐隐制住身上要害欲发未发,但一旦发起必是招招足以致命。

君天邪道∶“嘿!‘圣剑’封虚凌的传人,怎么去学这么诡异邪恶的剑法了?”

楼雪衣确定他的“百鬼暗杀剑”已经封住君天邪一切去路,这套由“天王”帝释天和“魔灵”夜魅邪共同构思出来的剑法,虽然是第一次使用于实战,楼雪衣就有一种用它能斩下一切的信心!当然这其中也包含君天邪在内。

楼雪衣笑道∶“会杀人的剑法,就是好剑法,你不该是执着于表象虚名的人啊!”

君天邪嘿笑道∶“说得好。”

就在楼雪衣百鬼剑力将发未发之即,君天邪一拳朝天轰出,这一动作立时引动无形剑气像浪潮一般由四面八方向他涌去。

君天邪大喝一声,邪魔双体同时动作,两臂幻化出千手观音般数不清的拳影,层层叠叠推出,与楼雪衣的百鬼无形剑气正面冲突,形成寸土必争的拉锯战。

“会杀人的剑法的确是好剑法,但你的剑法却杀不死我啊!”

剑气与拳劲相互交拼迸出点点星火,爆响声彷佛过年鞭炮般响个不停,而这样毫无花巧的硬拼,时间一长,拥有双重出力来源,几乎无须回气的“邪魔双飞”便能取得压倒优势,无形剑气渐被君天邪密集拳劲轰离体外三尺以上,再不能造成任何威胁。

“玩够了!去死吧!”

君天邪趁着所有剑气被逼开的那一瞬间空隙,再次施展“邪魔双飞”移物换形的神行速度,只一眨眼间就逼到楼雪衣面前,一拳向对方打去。

“君子圣剑!给我挡下他!”

楼雪衣百忙间一招“不重不威”守在自己身前,忽然眼前黑影一晃,重劲涌来,便是君天邪一拳打上自己剑身,激得他血气翻腾不已,然而却有一股疑问同时在心中升起。

“他的拳劲┅┅洛u鞲韪妨e弱上许多,难道是┅┅”

君天邪眼看一拳不能奏效,面色转为凝重,又是两拳同时击出,强猛凶沛的力量应运而发,但楼雪衣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一击比起刚才的力量又相对弱了一些。

“魅邪说得果然不错,你的‘邪魔双飞’虽然威力无俦,却不堪久战,刚才那一拳正是你由盛转衰的证明,最后你还是要死在本公子剑下啊!”

楼雪衣冷笑一声,身如飘絮飞起,丝丝缕缕的剑气如同月华洒下,降临到人身上却是切肉斩骨的利劲。

“傻瓜!我正是要你这么想!”

君天邪眸中忽然爆出森冷精芒,邪魔气势再度如火山爆发一般回到身上,跟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拳。

这一下是全力出手,楼雪衣只觉拳劲如天塌一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就连撤剑回守也措手不及,像是几百柄大槌同时敲在身上,几乎让楼雪衣怀疑自己已在这一击下被轰成粉碎,大叫一声,鼓起最后余劲震开拳网,但身上已是血肉模糊。

“再战下去绝无胜算┅┅罢了!”

功力、智谋两方面皆被压倒的楼雪衣已斗志全消,拉开与君天邪的距离后更不敢多作停留,转身狼狈便逃,连倒在地上的情妇夜魅邪的生死也无暇顾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更何况楼雪衣与夜魅邪的关系,由始至终都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

望着楼雪衣逃匿无踪,留在原地的君天邪却无丝毫追击之意,事实上,这一仗他只可说是勉强胜出。

“嘿!我们两个第一次合作,就有如此精彩的成绩,看来命中注定我俩是天生最佳拍档。”

“你这小子贪胜不要命,那个小白脸只要再多留下来半刻钟,不用别人动手,我们两个也会同时元神崩灭。”

“你也看到当时的情况了,我根本是毫无选择,幸好我早就知道小白脸自持身娇肉贵,绝不可能留下来跟我们拚个同归于尽。”

“‘邪魔双飞’果然是无对无敌,但对肉体与精神的消耗亦是无比严苛,一个弄得不好,可能会是玉石俱焚的杀招,以后还是少用为妙。”

“这我当然知道,好兄弟,你要下去休息了吗?我会想念你的。”

“哼!能够这样耍嘴皮子,只不过因为这次你是‘主体’,我是‘副体’,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呵呵,都是‘自己人’,计较这么多干嘛呢?”

“那个贱妇┅┅你打算怎么处理?”

君天邪望了一眼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夜魅邪,嘴角露出一丝淫邪微笑。

“好不容易天上掉下一块肥肉来,你说我该怎么处置呢?”


第十章肉战魔灵

皓月当空,晨星寥落,夜风拂柳,整个天地一片静谧。

月色如水,映照地下一片林子的树影斑驳破碎,交织在一片淡淡的薄雾中,宛如梦幻。

“嗯……”

一声细不可闻的微叹之后,夜魅邪缓缓睁开沈重的眼帘醒了过来,只是脑子间仍像是被许多重重的石头压着,无法正常的思考。

“醒来了吗?我的美人姊姊。”

一声熟悉的语音传入夜魅邪耳中,但对此刻的她来说,这刻意装出来的亲切声调却与透骨魔音无异,娇躯一颤,整个人如被冷水当头淋下,竟不自由主打了一个寒颤。

同时一颗心直沈下去,理解了现在自己所处的状况。

以她原来的深厚内力,夜风吹来哪会感到阵阵寒意,那正是一身功力已被眼前这可恶小鬼所禁制的证明。

夜魅邪毕竟是老奸巨猾,一旦清楚自己目前所处情景,在瞬间已拟定应对之策,只要不死,就有机会翻本,任何牺牲也在所不惜。

夜魅邪先是半倚在地上翻了一个身,让开叉的裙摆处露出她白皙修长的大腿,长及腰臀的秀发轻飘摇摆,领口处露出若隐若现的半截酥胸,以及欺雪赛霜的白脂玉肌。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立刻把原来柔弱狼狈的形象提升到一个不同的境界,可见她修练的媚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没有想到当日的小弟弟,如今已经成长到这么英明神武的地步,连姊姊也不是你的对手,只有乖乖向你称臣的份了。”

甜腻柔媚的声音,挑逗着耳朵的感官极限,配合着意有所指的言外之言,就算君天邪不是早有打算,想狠下心对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尤物动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由大呼老妖婆厉害。

君天邪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道:“如果夜姊姊知道你的小白脸情人为了逃生,抛下你独自逃走,有何感想呢?”

夜魅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仇恨的光芒,虽然只是像流星般一闪而逝,却没能瞒过观心之道已达宗师境界的君天邪,在心中留下满意的注解,君天邪笑道:“其实我与夜姊姊之间并无仇恨,我个人对姊姊更是无比仰慕,实在不懂夜姊姊为什么三番两次想要杀我?”

夜魅邪柳眉斜挑,眼波流转有如春水,绽露出妩媚娇俏的笑颜,直能夺人魂魄。

“唉!君弟你可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楼雪衣背后有着帝释天和朝廷的势力撑腰,姊姊在江湖上的仇家多如过江之鲗,不投靠像他们一样的大树,又有谁能保护势单力薄的我呢?”

君天邪淡淡笑道:“这么说来,要杀我该是帝释天和楼雪衣的意思,与夜姊姊你无关了?”

夜魅邪幽幽一叹道:“就凭你是阎皇之子的身份,想杀你的人还会少了吗?你该明白姊姊也是寄人篱下,很多时候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君天邪心中暗笑道:“推得这么干净,是真的把‘弟弟我’当白痴了不成?”

君天邪搔搔头发,故意装出犹豫不决的样子道:“虽然我是很想相信姊姊你说的话,不过江湖人心险恶,怎么能保证我这次放过姊姊后,你不会再回来对我报复呢?”

夜魅邪秀眉轻蹙,娇媚的容颜上露出担心害怕,让人忍不住想拥入怀中恣意怜惜的神情,气质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只要君弟弟你能放过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君天邪心道正戏终于上场了,毫不掩饰自己色迷心窍的表情,一边往夜魅邪走去。

“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吗?”

夜魅邪对君天邪的反应心中暗喜,心道原来你与别的男人也没两样,始终逃不过老娘的肉身布施之术。

虽然如此,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天人挣扎的样子,楚楚可怜又不失艳媚的道:“被你这样的少年英雄打败,姊姊无话可说,只希望你……怜香惜玉一点,不要太过粗暴……”

君天邪暗叫厉害,这妖妇实在深明挑逗男人之道,将清纯与狐媚把持的恰到好处,若换成其他男人,这时早已不顾一切将夜魅邪扑倒压上,但他“邪星”岂是凡夫俗子之辈可以比拟?

君天邪忽然将自己的脸凑近夜魅邪,两人的之间的距离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双目闪动着智慧邪彩,嘴角逸出一丝平静微笑道:“夜姊姊有没有兴趣猜猜,我是为什么留着你的性命不杀你?”

君天邪那自信邪傲的表情,以“末那识”的“雏鸟烙印”形象深刻投射入夜魅邪心中,在魔功被制的现况下,后者根本没有反抗这至高精神力量的余地,娇躯一颤,脑门就像是琴弦一般被人狠狠划弄了一记,爆出嗡然大音,泛起无数涟漪。

君天邪就在这个时候,一记深吻老实不客气的印在夜魅邪唇上。

“呜……唔唔……”

夜魅邪这一生中与异性接吻的次数,当真是数也数不清,可是像现在这样仿佛待宰羔羊般主动权全操之对方的情形,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种像是从过去与黑夜恶梦中回来的冲击,配合着眼前男人粗暴而又不失温柔的技巧,带给她一种全然不同的感受。

君天邪狡猾的舌头未受到多少阻力便轻易启开夜魅邪的牙关,与对方柔软甜蜜的香舌交缠起来,同时一对魔手也不安分的滑入对方衣服内,在细嫩雪白的肌肤上四处游走着。

“嗯……嗯嗯……”

君天邪巧妙的在每一次不同力道的抚摸中,将有如烈性春药的涅槃邪气一股股送入夜魅邪经脉中,之所以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单纯夺得对方的身体已不能让他满足,他要彻底夺取这妖妇的心,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自己!

夜魅邪如果功力尚在,对上君天邪的挑情手法尚有一拼之力,但是在内力被禁制的状态下,却只有挨打而没有还手余地,不多时已是浑身发热、娇喘颤抖、情思难抑,荡漾的春情充满了全身。

“哎……你这坏孩子……竟敢趁人之危……有种就解开我的禁制……大家真枪实弹……来拼一场……啊!”

君天邪的右手忽然探入了夜魅邪的下裳,股间早已经一片湿黏,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着那热呼呼又潮湿的花心,慢慢的上下移动,后者立刻像触电一般收紧了大腿,可这玩上瘾的小恶魔怎会这样轻易便放过她?低声在夜魅邪的耳边道:“姊姊的嘴巴上虽然这样说,但身体却似乎不是这样想的,我听到这里在说要我继续对她使坏呢!”

即使夜魅邪久经床事,也鲜少听过这样露骨的挑逗话语,不禁羞的面红耳赤,媚哼道:“小鬼胡说八道!那里哪会说话……啊!”

君天邪忽然顺势将手指滑入早已湿成一片的花户蜜道,更在嫩穴里抽送揉捏起来,指尖的涅槃真气以最直接集中的方式送入夜魅邪体内,惹得这成熟美妇无可自主地扭动着,连话也说不出来,但身体语言却疯狂地表达着想要的讯息。

看着夜魅邪在自己手指下不住娇颤喘息,媚目水汪汪地射出无限情火,一双玉腿更是娇媚地夹挤着他的手,弄得君天邪自己的情欲亦是箭在弦上,几欲溃堤。

无奈他知道要彻底征服这媚术精湛的魔门艳妇,光是这样仍不足够,他必须等到夜魅邪的淫欲彻底压倒理智,才是进入她身体的最好时刻。

君天邪脱去自己衣物,露出年轻精壮而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胯下那根庞然大物早已一柱擎天,看得情欲泛潮的夜魅邪更是媚眼如丝、春心荡漾,几乎便要哀求对方立刻进入自己的身体。

君天邪伸手在夜魅邪圆浑丰满的臀部轻拍了一记,笑道:“礼尚往来,现在该我领教夜姊姊取悦男人的手段了。”

夜魅邪闻言含媚带嗔的白了君天邪一眼,慢慢直起身子来,半裸的娇躯跪在地上,一点点的凑过螓首,直到柔软的嘴唇温柔的吻上了火热硬挺的阳物。

“喔……”

君天邪不自由主发出一声爽快的低叹,夜魅邪果然是此道高手,只是轻轻的接触,已让他感觉自己的阳物像是插入一个带电的柔软肉袋,强烈的快感流遍全身,麻酥酥的感觉直传脑门,令他不自由主全身震颤起来,还得及时运功锁精,才能避免立刻发射在夜魅邪口中的尴尬。

夜魅邪的一张朱唇愈张愈大,渐渐地吞噬了君天邪整个巨大的分身,并开始用心地吸吮起来。

温软湿润的感觉逐渐包覆了整个分身,君天邪一时舒服的只能直喘气,快感随胯下分身不住的膨胀而膨胀。

同时他心中暗叫侥幸,夜魅邪的媚术竟已到此出神入化的地步,还未正面交锋,已让自己有不易招架的压力,如果让这妖妇在全无禁制的情形下拼上一场,君天邪实无压下对方的把握。

“嗯……咕……”

夜魅邪抬起头望着君天邪,充满性感的红唇依然紧紧吸住君天邪的分身不放,娇艳欲滴的面孔上满是春潮之色,那种感官与视觉带来的双重冲击,差点让君天邪压下去的射精欲望又忍不住涌了上来。

君天邪知道自己绝不能在此时轻易丢精,否则再无征服这妖妇的可能,运起“末那识”只留灵台一点空明,肉体与意识呈现暂时剥离的状态,意守虚无,终于暂时压下那股势如奔马的欲望。

夜魅邪感受到口中那股即将溃堤的阳精似乎有逐渐闭锁的状态,媚目中流露出一股不服输的邪芒,忽然一伸手抓住了君天邪的阴囊,开始温柔地挤压和揉按两颗肉袋,同时加快了嘴上吸吮的速度,每一次的套弄都是那么地深入,而且还发出啧啧的淫秽声响,随着分身出入玉唇的速度愈来愈快,发出来的声音也愈来愈响。

君天邪几乎完全被夜魅邪出色的口技给迷住了,可以想像她和楼雪衣或丁神照这类“情人”在床上时,一定不会轻易使用这压箱底的绝技,否则他们绝无可能在经过这样精湛的吸精大法之后,还有与这妖妇床笫缠绵的余力。

幸好他的“末那识”已经修练到了大脑能直接拒绝身体任何一部位传来的感觉的境界,饶是如此,光是看着夜魅邪忙进忙出的动人艳姿,已经让君天邪自觉封闭六感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

夜魅邪辛苦吸吮直到香汗淋淋,君天邪的分身仍无任何射精的征兆,这是她在媚术大成后,从未碰上过的情况,至此在她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

君天邪见状知时机已然成熟,忽然一个抽身让肉棒离开夜魅邪的红唇,跟着哈哈笑道:“夜姊姊的嘴上工夫果然是天下一绝,现在该我享受一下下面那一张嘴的滋味了!”

夜魅邪心中涌起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失落感觉,此刻她的私处早已是津液横流,细嫩雪白的肌肤泛起阵阵桃红,两颗硕大的肥乳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荡漾着让人销魂的节奏。

夜魅邪抬头以一种可怜兮兮的神情看着君天邪道:“姊姊早已是你嘴上之肉,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君天邪当然不会被这种次级的媚术给迷惑,哈哈一笑道:“我此刻只想和姊姊共享那巫山云雨之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夜魅邪心知在劫难逃,幽怨的白了君天邪一眼,玉体仰躺下去,自己张开两条粉腿,露出黏稠湿润的蜜户,让自己的耻部完全暴露在君天邪淫光四射的视线下。

“来吧!姊姊都是你的了。”

君天邪知道此刻已是为山九仞,欲速不达反而只会功亏一篑,一伸手把夜魅邪的下巴勾起来让她仰视着自己,刻意以“末那识”逼出清明神性的话语道:“看着我。”

夜魅邪睁开一双情欲难耐的妙目,望见君天邪那双深邃却充满无穷吸引力的目光,不由心头一震。

“从今天开始,夜姊姊你就是我的人了。”

君天邪的话就和他的目光一样深深地打入了夜魅邪的心里,这个饱经世故,对男女之恋早已不存幻想的成熟美妇,终于在君天邪结合心里与身体的双重攻势下,首次感到不知所措的意乱情迷。

君天邪知道时机成熟,双手几乎毫不费力的分开夜魅邪双腿,迫不及待的将怒涨分身对准湿淋淋的洞口,然后一挺挤进了软烘烘、热呼呼的蜜穴。

“哼哼……啊啊……进……进来了……”

夜魅邪发出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呼声,媚目水汪汪地射出无限情火,一双修白美腿更是死命勾着君天邪的腰部,仿佛要求对方更狂野放肆的行动。

君天邪感到自己巨大的分身完全被夜魅邪温暖潮湿的肉穴所包容,绵软的肉壁层层叠叠地压迫在他的肉棒上,不断分泌出黏稠的蜜液,仿佛要把自己这不速之客给融化了一样。很快,他侵入夜魅邪体内的分身就被一片汪洋给包围。

夜魅邪的下体更是拚命的上挺以迎合他的抽送,那股野性简直连久经战场的君天邪也有些吃不消。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已经初步征服了夜魅邪的肉体,但“魔灵”毕竟不是一般等闲女子,一不小心仍有随时被反扑的风险。

夜魅邪的蜜户紧度一点也不会输给未经人事的处子,肉穴里面的高温更像是要把君天邪的分身给烤熟了一样,而她此刻对情欲那股炽烈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热情,更是君天邪前所未遇的。

君天邪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征服这匹百战野马,腰部更是用力地抽动着,同时双手也不敢空闲的在夜魅邪身上抚弄,两个人热烈的摩擦着,仿佛要把彼此挤进对方的身体。

君天邪像个最勇猛的战士,忘情地冲杀着,每一次的进入都把几近六寸长的分身完全插进夜魅邪肥美的肉穴内,直抵子宫内壁,只留下两个阴囊在外面。

而夜魅邪则对他每一次的冲击都报以忘情的呼喊与拥抱,不断地耸动下身以迎合对方的动作,只为追求更大的快感。

“啊啊……天啊!太美了……不要停下来……我要疯掉……我要坏掉了……”

大量阴精仿佛永无止尽的涌出,浸湿了两个人的下半身,失去内力支援的夜魅邪此刻只能软弱无力的靠在君天邪肩头上,鬓发散乱,满脸汗渍,发出时而高亢时而微弱的媚吟。

君天邪却毫不怜香惜玉,依旧疯狂地冲击夜魅邪成熟的女性肉体,阳物深深地插入她的蜜户深处,他的每一次抽插都是那么深入和粗暴,几乎要使夜魅邪窒息。

“啊……就是这样!插死我吧!让我死在你的肉棒下吧!”

夜魅邪的身子忽然一阵颤抖,而且呼吸愈来愈急促,双手紧紧地搂住君天邪,直到十根指甲沟都陷入对方肉里的地步,丰满圆挺的胸部用力地在他的胸前研磨,下体疯狂地耸动着,蜜户之内的肉壁开始痉挛。

“呜呜……这是什么感觉?天啊……我要来了……要来……啊!我快要被你插死了……”

君天邪忽然感觉到夜魅邪的阴壁剧烈地蠕动着,火热的淫肉紧紧地吸住肿胀的分身,不断地收缩、再收缩,有规律地挤压君天邪的肉棒,逼迫他赶快吐出生命的精华。

君天邪大吃一惊,没想到夜魅邪在内功受制的情形下,仍可以将肉身媚术发挥到这么高的一个境界,这样下去他原本计画收服夜魅邪的大计,岂不是要以两败俱伤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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