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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空谷幽兰
元越泽离开余杭后的第九天。
午夜时分,余杭,东苕溪以东的一所大宅院内。
余杭地处丘陵与平原的接壤地带,白天的余杭镇,山水如画,钟灵毓秀,风土人情中极具江南水乡特色,是享受生活的好地方。
而今晚,淡月孤星,轻风习习。小镇上的人们早已入睡,只有偶尔传来的蟋蟀声,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森森寒气,让人极其不适应。
云玉真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依烛翻阅帮众所收集到的各种信息。她比半个多月前还要苗条几分,脸色仍然有些惨白,呼吸中有略微带着一丝慌乱。
“什么人?”
云玉真停下翻阅手中的信件,抬起头,秀眸盯着紧紧关着的房门,柳眉略蹙,开口娇喝道。
“砰!”
房门被一股猛烈的气势直接撞得粉碎,连带着门框及周围墙壁也都断裂倒塌。
十个身着乌金铠甲,蒙起头脸,身材高大,全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股极让人厌恶的邪气的身影走进屋来。
“又是你们?怎么这次少来了一个?难道不怕我巨鲲帮布下的天罗地网?”
云玉真强行压下慌乱的情绪,镇静地道。
“嘿!你外面明暗两方的埋伏已全被我们兄弟给毒倒了!没想到你这婆娘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回来?”
为首一人出声道。
“几位到底是何方高人?为何偏与我帮为敌?玉真如哪里得罪了各位,还请各位好汉告知玉真,玉真也好赔罪。”
云玉真继续道。
那十人明显一愣:他们上次就要杀掉云玉真时,云玉真都没有半分软弱求饶的迹象,为何今日却刻意的放低姿态?
十人本来还担心云玉真屋内是否有埋伏,此刻,他们更加确认云玉真一定是因为所有‘底牌’都用光了才会这般低声下气。
“云帮主也不必变相套我们兄弟的话,我们兄弟只是奉命办事,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为首那人答道。
“几位好汉的苦衷,玉真明白,但玉真想在死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害于我!否则到了地府也不会安生的!玉真心知绝非几位的对手,所以只求死个痛快,死个明白!”
云玉真声泪俱下地哭求道。
说完,便将书桌上的宝剑丢到那十人面前,放弃抵抗。
“既然云帮主如此,在下略透露些消息给你亦无不可。我等受命于宇文大人。只能说这么多,云帮主请上路吧!”
为首那人略一思索,回答道。说完,手势一动,十人围起云玉真,就要动手。
“原来是宇文阀的走狗!”
不远处的屏风后传来一声婉转动听的声音。
“谁?出来!”
为首那人心头一颤:屋内为何还有其他人?为什么我们没觉察到?
轻微脚步声响起,屏风后走出三个曼妙身姿的可人儿。
“他娘的!云帮主好计谋!动手!”
为首那人惊讶中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之感,开口喝道。
十人此时正围在云玉真周围,他们此行目标只为取云玉真性命。屏风后面的三个女子明显是高手中的高手,为防意外,十人第一时间攻上中间的云玉真。一时间,屋内罡风大作,邪气逼人。
云玉真早在十人愣神的一刹那间,以真气将地上的宝剑吸回手中,抢身与十人斗得不相上下。
为首那人一边进攻云玉真一边用眼角描着屏风后走出的那三个女子。情景让他很是纳闷:云玉真此时受到十个人的围攻,那三个内息雄浑的女子却仍站立原地观战。其中两个手无寸铁,双手负背。另外一个双手抱剑于胸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心里虽然诧异,但为首之人的不安之感却越来越强烈。小片刻,双方以互相攻守了上千招。云玉真的气势一会儿雄浑无比,一会儿柔中带刚。那十个乌金铠甲之人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伤她分毫。
战机越拖越不利!
为首那男子显然最清楚不过了!
“幽冥大阵,起!”
随着为首那男子一声大喝,围攻云玉真的其他九个男子内息骤变!邪气中透射出阴森寒冷的气息,招式更是神出鬼没,配合起来异常熟练。
云玉真再次体会到了上次所遇到这个大阵时的万千鬼魂缠身之感。她有些疑惑:为何炼得身体后仍然会被这阵法给迷住呢?
她哪里知道,这种影响人神智的东西本就是精神层面上的,与肉身的强悍程度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
稍一走神的空档,云玉真身前敌人手中的乌金短剑径直刺向她的眉心!
就在那男子满以为可以刺爆云玉真眉心之际,不料强猛阴邪的短剑却突然如击中无底深渊,消失于无形。原来云玉真已靠阴柔气劲卸去了这道猛击。
“啊!”
一声惨叫。为首那人心叫:不好!
原来是傅君嫱在一旁见云玉真似是着了这邪门阵法的道,便忍不住以气御剑,‘冲虚宝剑’透析靠近傅君嫱三女这个方向的那个壮汉颈部。
‘幽冥大阵’再失一个阵脚,但威势却没见减少。
久攻不下,剩余的九人已经来不及考虑为何云玉真变得这么强。为首那人突然发出一声怪叫,九人打法更加拼命起来。云玉真在其中受邪气影响神智,渐渐开始左支右绌起来。
一旁的单美仙见云玉真似乎被对方这种燃烧生命的打法所影响,就要冲上前去相帮。
“咤!”
只听得阵中传出一声娇喝,剑势急转。
云玉真手中长剑舞动开来,犹如秋水如长天落下,化做无边银河,在纤纤素手中辗转腾挪,在虚空中欢畅奔流。时而冲天,时而落地,时而化作银衣流光,时而又散做漫天繁星。
看似是曼妙仙子的剑舞,只有身在局中的九人方可体会到云玉真剑势的强猛与凶。
围攻九人由于距离太近,加之稍一停顿,如天马行空一般以无法想像角度刺出的数剑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落在他们的膝盖上,惨叫声顿起。大阵威势骤失!
云玉真收起剑势,但见九人的双腿膝盖以下已全部被切断,东倒西歪地在地上呻吟。连那具有无上防御力的乌金铠甲亦如薄木板般被斩断。
输赢已分,看热闹的三女第一时间冲上前去,以深厚的真气封死九人周身各大要穴。
“君嫱去通知后院暗阁中的卜帮主及几位长老,逼供不是我们的专长。”
单美仙命令道。
傅君嫱点头离去。不到片刻,卜天志带领六位长老一同进得被刚才打斗折腾地一片狼藉的屋内。
“有劳诸位夫人了,请到后院休息,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几个即可。”
卜天志看了一下地上仍然活着的九人,开口道。
“外面布置那些诱敌的帮众就要靠几位叔叔救治了。”
云玉真四女点头向外走去。
“玉真姐,你好会演戏啊!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人家要是男人的话,都不忍心对你下手呢!”
傅君嫱拉着云玉真的手,边走边笑道。
“玉真做得很不错,最起码我们知道了他们是宇文阀派来的人。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可能卜老很难从他们口中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单美仙也笑道。
“我们回去再仔细推敲一番再说,我给大家做点最新研制的糕点。夫君与君瑜姐应该也要回来了。”
卫贞贞也道。
“好啊好啊,贞贞姐做的东西最可口啦!”
傅君嫱叫道。
四女边说边笑走向后院,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杀场面的人。
※※※※※元越泽与傅君瑜离开丹阳后,傅君瑜又提议想到附近的庐江去游玩一番。元越泽也不反对,反正现在没什么值得担心之事,陪她到处走走也好。
二人行走在野外,有说有笑,亲密无间。
元越泽突然立住身形,剑眉略蹙,凝视着远方。傅君瑜不明所以,顺着元越泽的目光望去。
“夫君,远方那股浓烟似乎是火灾形成的。”
傅君瑜开口道。
元越泽点点头,拉起傅君瑜,身形疾速向浓烟的方向奔驰而去。
来到一个小山坡上,二人止住身形,目测大概一里远的地方,似是个村子,正燃起一片火海。熊熊烈焰足足燃有几丈高。
二人担心火灾会伤到人命,便迅速赶向火灾发生之地。
中途竟然遇到一队二百多人,不知是隶属哪郡的隋军,这些士兵浑身上下衣装不整,军旗都歪歪斜斜。元越泽与傅君瑜暗叹:连隋军都这模样,又如何能敌得过各地的义军?
随即元越泽又有些纳闷:看这队隋军行进方向,显然是经过半里开外那个失火的村庄的,为何却不帮忙灭火救人?
思绪只在眨眼间变化,来不及再深思考,元越泽拉起傅君瑜继续赶向失火村庄。
小片刻后,二人终于来到这仍然被熊熊大火包围着的村庄前,这村庄的规模大概是有一百多户的人家,此时却偏偏听不到一丝求救的声音。
带着好奇的心情,元越泽二人走入火势已减的村庄。
一副让元越泽毕生难忘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路边随处可见血迹斑斑的尸体,显然是被人杀害,而不是受火灾烧死的。再往前走,更可见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的尸体,看其下-体一片狼藉,便可知是被人强-暴后杀死。继续前行,老幼妇孺的尸体皆入目。尤其是几具大概只有四,五岁的稚子的尸体,满是鲜血,死状骇人,触目惊心!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元越泽双拳紧握,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血性的男儿之泪亦在星目中泛起!
每往前走一步,周围的血腥及尸体都在狠狠地震撼着元越泽的心灵!
他的心,从未如此绞痛过!
元越泽并非第一次见到血腥及死人。但从前的几次,或是自己的仇人,或是与自己有关联的人。而这次,他则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周围这些人间地狱般的惨象。
傅君瑜更是不忍多看,别过头去,握住元越泽颤抖的右手道:“应该是刚刚那队隋军所为,这样的小村子又有什么值得攻占的地方?他们似乎只是以烧杀抢掠为乐,这种视弱小百姓如猪狗的行径简直天理难容。”
“君瑜,你帮忙把这些百姓的尸体都安葬了吧。”
元越泽声音都有些颤抖地道。目光仍然紧紧盯住不远处那几个孩童的尸体。
说完,元越泽转身就走。
傅君瑜知他要去做什么,一把拉住他的大手安慰道:“夫君放心去做吧。”
元越泽身躯仍然在颤抖,并没答话,回头轻轻吻了傅君瑜额头一下,飞起身形,疾驰而去。
看着元越泽渐渐远去的身影,傅君瑜叹了口起,捏指成剑,雄浑剑气将地面打出一个大坑,转身去将抱周围的尸体。
“嘿,刚刚那村子虽不大,倒是有许多有姿色的女人,兄弟们这次可是享福了!”
队伍中的士兵边走边口不择言的回味着。
“那是,虽说战败了,咱也不能亏欠兄弟们呐!”
“老大,附近还哪里有村庄?兄弟我‘火气’又上来了!”
“你他娘的,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领头的几个士兵仍然在污言秽语,打算继续寻找‘目标’。
“轰!”
队伍前方不知从何方飞来一人,硬生生站立在队伍前面,地面被砸出方圆几丈的大坑。
“他娘的!小白脸,挡住大爷的路,想死了吗?”
一见有人单枪匹马拦在队伍前,为首那兵头立刻拔出长刀,怒骂道。
“畜生!”
元越泽双目火红,衣衫与长发无风自动,诡异无比!怒喝一声,愤恨的怒火激起澎湃的真气,杀意猛烈地爆发开来!
紫色身影如虎入羊群,不用一招一式,只是简单的以双拳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敲碎身前每一个士兵的身体。
“饶命,饶命啊!”
只十息间,元越泽就将这队二百多人的队伍杀得只剩几十人。
被这杀神的气势所迫,剩下的人忙丢下手中兵器,跪地磕头求饶。
元越泽浑身鲜血地伫立在跪地的几十人身前,如一尊天降死神一般冷冷地盯着他们。
走上前几步,来到最前面那个士兵面前,元越泽左手成爪,抓住其头颅,一把提起。
“饶过你们?你们为何欺辱杀害无辜的百姓?”
元越泽目泛杀机,盯住手中士兵的双眼冷声问道。
那士兵被元越泽冷冷的目光一扫,吓得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元越泽杀机更盛,左手将那士兵按倒地上,右拳狠狠地砸向那士兵的胸口。
“回答我!”
随着这句怒吼,元越泽右拳如雨点般落在那士兵的身上,那士兵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声求饶的话语,就已被元越泽刚猛的一拳贯穿胸口!
周围那仍活着的几十人中,已经有许多吓得失禁起来。看着元越泽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那上半身已经是肉酱的士兵身上。剩余的几十人不知在谁的带领下拣起地上的兵器,自己结果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魔鬼,住手!”
一声女子的娇喝,将仍在地上那已成肉酱的士兵身上发泄怒气的元越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元越泽转过头,就见一道有形无实的剑气扑面而来!
伸出血红色的左手,将那有形无实的剑气握在爪中,稍一用力,剑气顿碎。
偷袭的女子心头一惊,再要出招时,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一只宛如铁爪般的手就已死死地扣住她的咽喉!那女子眼中满是惊骇,却也临危不乱,右手上的宝剑聚起全身功力,直劈元越泽肋骨!
“铛!”
火星一闪,那女子眼中更是惊惧无比,因为她的宝剑在砍上元越泽肋骨时,竟然分毫不入,更震得那女子右手酸麻。
“找死!”
元越泽怒气本就未平息,见女子先偷袭又抵抗,肋骨处疼痛感一起,当下右手化掌,带起威猛割肤的罡风,直劈女子天灵盖而去!
“夫君,快住手!”
身后傅君瑜的声音远远传来,元越泽心境登时平静下来,掌刀停在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子头上一寸。
收回右掌,再撤会卡在女子喉咙间的左爪,元越泽收起气劲,转身向身后奔来的傅君瑜走去。
那女子受元越泽气势所压,顿时如没有了支持力一般,跪坐在地上。
傅君瑜飞速奔来,先望了不远处那女子一眼,又上下捏把元越泽几下,松了口气。又瞥向那女子一眼,拉起元越泽就要离开。
“且……且慢,你们为何要杀害官兵?”
地上跪坐那女子仍然心有余悸,却又不知为何的开口问道。
“滚!”
元越泽心情极度之差,头都不回大吼一声,又将那女子吓了一大跳。
“这位姑娘,这队官兵刚刚杀害了前面一里处村庄的上百条人命,老幼妇孺皆不放过,更是肆意侮辱年轻女子……”
傅君瑜拉住元越泽,助他平息怒气,回头对那女子道。
随即傅君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女子,只见她一身白色劲装,显露出那婀娜多姿的体态,冰肌雪肤,柳眉入鬓,星眸流盼,脸色因惊吓过度有些苍白,但仍不影响那份少女风情,也是位脱俗绝色。
那女子听后也说不出话来,默默地点了点头,又见元越泽二人就要离开,忙又开口问:“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名字就不必问了,有缘再见吧!”
元越泽此时根本都懒得多说一句话。傅君瑜便开口答到。
随即,在地上那女子呆呆的目光中,元越泽与傅君瑜携手远去。
经此一事,元越泽与傅君瑜再无心情游玩,二人一路无语地直奔余杭而去。
运起浩瀚的真气,一路飞奔,一日后,二人就已回到云玉真及其他几女居住的院子内。
傅君瑜一直担心地看着元越泽,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才好。希望其他几个姐妹能有办法。
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得大屋内单如茵与单琬晶那活泼的笑声传出来。
感受到了元越泽与傅君瑜的气息,单美仙忙带着其他几女出来迎接。
元越泽扫视几女,见出去通信的商秀珣,宋玉致几女都在,便知他们已经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傅君婥尚未回来,似是因为高丽距离余杭太远,绝不是十几日就可往返的。望向云玉真与单美仙一眼,两女皆对他巧笑嫣然,元越泽也明白了他们守在这里并没遇到什么大麻烦。
一行众人进屋,卫贞贞泡好茶叶后,元越泽揽过她的小蛮腰。逐一问起这几日内诸女的经历。
通信几女一路顺畅,没遇到任何阻拦。而又听闻刺客被擒,元越泽也点了点头。
“不过太可惜了,几位叔叔用尽办法逼刑,那几人死都不开口,唉……”
云玉真有些惋惜地道。
“是不是刑罚不够狠?”
傅君瑜开口问。
“我们都没亲自去看,但是听卜叔说起都有些后怕,卜叔说将那几人的胳膊都削成只剩白骨,他们仍死咬牙不开口,又将……将……”
云玉真开始说起来还有些后怕,说到后面便脸红起来。
“又怎么了啊?”
元越泽见她支支吾吾,便追问起来。
“又……又……又将他们男人的‘那东西’都割了下来,结果他们仍是不说。最后卜叔只好杀了他们。”
云玉真结结巴巴地说完,小脸通红的躲到身边的单如茵背后。
元越泽与众女见云玉真羞得不成样子,便大笑起来,窘得她一个劲儿地大发娇嗔。
几女随即问起元越泽与傅君瑜的情况。元越泽脸色立变,并不言语,只是转头望向窗外。几女以为元越泽遇到了多大的事情,连忙向傅君瑜发问,傅君瑜便将一路上的情形讲了出来,讲到杀任少名时,众女都点头称是。讲到那个失火村庄中所见所遇时,众女也都一片黯然。
“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回来我就偷懒了,贞贞去做一顿吧。”
元越泽强装笑脸,对卫贞贞道。
“夫君与众姐妹都劳累了,贞贞这就去准备饭菜。”
卫贞贞感觉得到元越泽内心的悲哀,破天荒地当着众女的面献上香吻后,便红着脸逃开了。
晚饭吃得并不热闹,因为几女都可以感觉得到元越泽心情的沉闷,元越泽无论如何强装笑脸也瞒不过这些细心的女子。
饭后,元越泽一人来到余杭附近的浙西丘陵远眺。
他今日所见的情景深深地印在脑海里,过去他在高丽所见的穷苦百姓的生活只是按量积累,而今日所遇之事,则成为引发他观念质变的一个导火索。
来到这个时空两年多的时间里,他只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高丽时,也几次为自己的处世态度所疑惑,今日,这种疑惑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他那颗仁义之心似乎也在催促着他:该做点儿什么了!
他可以征服天下,但是他的治国本事全都来自于书本,这种理论知识是拿不上台面的!他虽坚信自己即便有了权利也不会腐化,可是他怎么去统御百官?怎么去运筹帷幄?他的心软得要命,注定了以他的性格,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但他又深深为这个时代的贫苦百姓而难过。细想一下,他今日的遭遇只不过是一个小场面而已,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这种场景每天都有可能发生。
越想越矛盾,越想越钻牛角尖,元越泽直欲仰天长啸!
“夫君困惑了。”
身后传来单美仙缥缈的仙音。
元越泽回头,向佳人挤出一丝苦笑,并不答话。
“其实夫君与君瑜今日所见,在这个年代,真的算不上什么,夫君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恃强凌弱,那颗仁义之心难免伤痛。”
单美仙上前拉住元越泽大手,开口道。
“夫君又很矛盾。”
单美仙见元越泽并不答话,复又开口道。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料子,但却是发自内心地想为百姓做点实事。”
元越泽望着远方道。
“美仙有一方法,不知可不可行。”
单美仙道。
“既然夫君不想当帝王,也没有能力当帝王,我们为何不辅佐一个帝王快点结束乱世呢?”
单美仙秀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华。
“辅佐帝王?”
元越泽撇了撇嘴:“这天下有值得我们辅佐的帝王吗?”
“为何没有?”
身后宋玉致的声音传来。
元越泽回过头,见几女都出城找他来了。
见众女如此担心自己,元越泽内心有些愧疚,示意诸女坐下谈。
“致致说这天下有谁值得我们去帮他快速结束乱世?”
元越泽开口问道。
“李阀的李世民,如何?”
宋玉致答道。
“是啊!”
傅君瑜也在一边附和:“夫君拿出的那些后世史料中所记载着的正是李世民成为杨广后一统中原的帝王,而且那书上还说李世民是位千古少见的明君呢!”
傅君婥,傅君瑜与元越泽在一起后,经常会随单美仙,卫贞贞,宋玉致一起翻看元越泽拿出的各种后世书籍,是以也算上小半个穿越人了。
“美仙你该也看过我拿出的那些史料,你为什么不开口?你觉得李世民如何?”
元越泽不答宋玉致的问题,反问单美仙。
单美仙只是神秘地摇了摇头:“李世民也许在后世看来是个好皇帝,但也只是与历史上的历代帝王相比而已!史料上所记载的李世民在位后期,也腐化了。”
“李世民之所以有能够成为皇帝的才能和资质,是因为他在这个年代的人中,算得上数一数二。”
“而夫君如果要辅佐一个帝王,李世民是不够资格的,因为我们要帮助的这个帝王,将要传其丹药增加寿元,靠其治理手段来改变千百年传承下来的各种落后制度,比如人与人之间为何要分尊卑等等。”
元越泽点了点头道:“确是如美仙所说,如果真的有一个帝王能够在几百年内实现后世的那种制度,我们就绝对可以帮助他!”
“不过可惜!天下却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因为无论他多么的才华横溢,多么的出众,他仍然逃脱不了这个时代的框架。而我虽然知道一切道理,却根本不是这块料子。唉……”
元越泽叹道。
“对了!”
沉默半晌,卫贞贞突然叫了起来。众人目光便都投向她。
“夫君你记得不记得师傅回神界前告诉我们的,天下有五人带有皇者之气!这说明这五人是这个年代最杰出的人,为何你们却只想着那个李世民一人呢?”
“对!人家也记起来了!师傅当时说那五人分别在扬州,太原,洛阳,岭南,百濮。”
商秀珣也开口道。
“什么?岭南也有身带皇者之气的人?”
宋玉致好奇地问道。
元越泽与单美仙听后仍然是不发一言的冥思。
“太原肯定就是李世民了,扬州肯定是寇仲,其他三地的都还很难确定。”
元越泽开口道。
“如此我们接下来走走其他几个城市,看看到底哪个人会有皇者之气,只是不知道岭南身带皇者之气的人会是谁呢?是爹爹或者二哥?”
宋玉致有些奇怪地到。
想想宋缺与宋师道,元越泽摇了摇头。宋缺争战沙场确实强悍,但目光太短浅。宋师道如果真的为皇,绝对是个好皇帝,只是他和元越泽一样,根本就没那份心思,而且他有没有驾驭群臣的能力都还很难说!
“先别管那么多了,就按照致致说的吧,先走走几个城市再说。不过如果真的找到值得辅助的帝王,我们的日子可能就不会如此逍遥自在了。”
元越泽叹道。
“确实对我们的生活有影响,但应该不会很大,我们又不去争战沙场!只要关键时刻帮几下,再以书本中的后世资料帮助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单美仙笑道。
“对啊!我怎么忘记这些了!看来即便有值得我们辅助的帝王,也根本不会对我们有多大影响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傅临走前会告诉我们天下带有皇者之气的人了,可能他卜算到了我们将来要走的路,所以给提前给了我们一条捷径。”
元越泽一把拉过单美仙,香了一口笑道。
“啐!姐妹们都看着呢,还不放手!”
单美仙红着脸道。
“都自己家人看着又有什么,我就要在这里做些示范给她们看呢!”
元越泽烦恼尽去,荒唐劲儿一上来,那可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单美仙被元越泽紧紧搂住,想挣又挣不开,被元越泽大嘴印上来一搅,登时没了半分力气,娇喘吁吁。
“好啊好啊,夫君快和美仙姐示范给我们看!”
单如茵大叫道。
性情稳重的几女齐啐一口。
再打闹一会儿,元越泽向发现了什么似的,抬头扫视众女,问道:“素素姑娘呢?”
“夫君才发现啊?素素姐姐早就被人家送回荥阳去了,人家拼命奔回来,大前天才到余杭呢!”
傅君嫱娇笑道。
元越泽一听,心底当即一沉:“为何不等我回来,她坚持要走的吗?”
傅君嫱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素素姐性子虽柔弱,但是却很刚强倔强,你们走的当天,她听玉真姐说起瓦岗寨李密要害大龙头翟让的消息后,便担心不已,非要回去报信不可,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素素性子确是如傅君嫱所说一般,如果她要坚持做的事,恐怕元越泽在场,也无法阻止。
见元越泽听闻素素走便有些怪异,已经读过大唐全书的卫贞贞自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便讲起书中所记载素素在荥阳的遭遇,几女听后顿觉不妙。
单美仙笑道:“我已经留了一道奇力在素素体内,可保她无恙的!”
“美仙这次是糊涂了,奇力是要人集中精神才能从识海穴中引出来,假如素素一时惊慌,忘记了怎么办?”
元越泽道。
单美仙立即无语,却又脸色委屈道:“为了引动奇力,我可是恢复了两日呢!”
元越泽慌忙抚慰。
“素素妹妹是个好姑娘,我们不能明知她的遭遇而不去救助,明日我们便去荥阳吧。反正此时巨鲲帮内也没有值得担心的事了。”
云玉真开口道。
“好啊,又要去别的地方玩了!素素姐其实对咱们家夫君芳心暗许了呢!经常让人家讲夫君的事情,一听到夫君的事就双眼冒光。”
宋玉致笑道。
几人便又咯咯娇笑起来。
翌日,与卜天志及几位长老告别,提醒他们小心敌人后,几女钻进手镯中享受生活,元越泽与死缠着他的傅君嫱二人独自奔向荥阳。
元越泽一家人学艺虽然五花八门,但他们身体上的优势是相同的,在高丽元越泽闭关前,众女对元越泽的练气法门都是异常感兴趣,是以如今比较勤奋练功的几女,元气都是充沛无比。如果说一个绝顶高手将全身元气都用在使用轻功上,最多也就是奔出百里而已。而元越泽与傅君嫱却最少可以奔出四百多里才会耗光元气。他们的元气补充速度也是快得惊人。
这不,一路狂奔的傅君嫱甚至还有时间炫耀她的御剑术,两道肉眼几乎分不清的人影疾奔在平原上,傅君嫱的宝剑更是在她周身飞舞不停,煞是好看。
行到淮阳附近的一片树林中时,元越泽突觉心脏急跳起来。有些好奇,便拉着脸色好奇的傅君嫱停了下来,原来是树林中的一片小湖泊。
映入元越泽双眼的是前方不远处伫立在岸边的一个女子身影,这女子身影有些熟悉,元越泽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与傅君嫱向那一脸惊讶之色盯着他的女子走了过去。
越走近就越觉得心跳加快。
走到近处时,一副从前的画面蓦地从元越泽脑海中划过。
“是你!”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元越泽尴尬地挠了挠头,开口道:“真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那女子闻听元越泽两句甚妙的诗句,也开口道:“公子好文采,好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
声音缥缥缈缈,如仙乐一般动听。
随后目光转向傅君嫱时,内里闪过惊讶之色,不单是因为傅君嫱的姿色,更因她那看起来比杂耍都要赏心悦目的御剑术。
元越泽一愣,脸上微红:“姑娘见笑了,那诗句并非我所做。借用别人的而已。”
那女子“哦”了一声,显然不相信,因为她饱读诗书,从未听过有人作得这两句。
好奇地上下打量几眼那女子,傅君嫱听出元越泽似是与她认识,当下娇笑一声:“夫君与这位姐姐谈吧,我去前方一里处等你。”
傅君嫱连蹦带跳地走远,元越泽二人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便就那样站着,望向远方的湖水与草地。
元越泽凭着心跳与那女子的眼神,就已认出那女子便是当日在成都街头所遇的女子,只不过她此时的面容再变,虽然仍然是很丑,但元越泽瞬间就想明白了:此女一定是易过容的。
而那女子当然也从身姿与眼神中认出元越泽。尤其是元越泽那双广阔如灿烂星空一般清澈深邃的双目,她这大半年来从没忘记过。
“公子为何要易容呢?”
沉默许久,那女子开口问道,显然此时眼前的元越泽才最顺眼。
“当时是为了不引人注意罢。姑娘应该也是易容的吧。”
元越泽淡淡地笑道。
“嘻,被你看出来啦!”
那女子巧笑嫣然,声音中满是娇俏与可爱。
言罢,竟然直接取下那丑陋的面目,露出那用“天颜”来称呼都不足为过的容颜。
此女气质清纯脱俗,清新淡雅,恬静端庄,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的玉容娇颜,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体态完美,尽得风流妙致,却又偏偏叫人不敢生出绮思遐想,怕亵渎了她的圣洁风华。
她是个常人,有此相貌绝对的难得,天下数一数二也就是如此了。元越泽见到她的真面目的那一刻,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从前的商秀珣。
不同的是,此女气质极其独特,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空谷幽兰。
元越泽绝非见了美色就痴呆之人,他也只是看了那女子一眼,便继续望向远方,笑道:“姑娘又为何要带着这样一个面具呢?”
“我戴上这个面具,亦只想能更深刻的去看懂人心。世间诸人脸上虽无面具,心中却有,令人不知他人内心里真正是善是恶。戴上这个面具,反能令人看明白许多东西。”
那女子幽幽地道。
“我赞同姑娘的说法,比如当你的家人伤害了你。当你碰到自认为是朋友的人,出卖了你。昨天还跟你卿卿我我,泪沾衣襟的恋人与你形同陌路时,你痛苦,你无助,终于明白已无法挽回时,再去哀叹: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是到底做错了什么之后,无奈,只好给自己找幅面具带上。这种面具就是心灵上的面具吧。”
元越泽也感叹地道。他读过的书籍数不胜数,追求自在逍遥就是不想与尘世沾染太多的联系。
那女子听他说完,脸上满是好奇,又见他只是对自己的容颜略微一瞥,也暗赞此人了得。
“公子内心可也是带着面具吗?”
那女子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突然又觉得冒昧,粉面微红,抬眼望向远方。
“没有,我易容只是不想有人缠着我,影响我的生活。”
元越泽很干脆地答道。他的内心的确不曾有任何遮掩的行为,心中所想,全部都在脸上,口中表达出来。
“那公子可是真的让人很羡慕呢!”
那女子微微叹了口气道,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在下感觉得到姑娘很孤独,内心很痛苦,眼神最深处更似是在流着血泪。”
元越泽道。
那女子也不知为何,只听这一句,眼中竟然流下两行清泪,默默不语地继续凝望远方。
元越泽这家伙说话直来直去,根本不分场合。又见那女子哭,他又不好上去哄,急得手忙脚乱:“姑娘……是在下孟浪了,对不起。”
那女子见元越泽急得手足无措,便“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宛如百花齐放,抹干了泪水答道:“只是想起了些往事,与公子无关。”
“公子又是如何察觉得到我的孤独呢?”
那女子开口问道。
“在下也说不清楚,在成都时,在下与姑娘对望的那一眼是因为在下不知为何的突然心跳加快,便忘向姑娘的,今日也是如此,在下经过这里,突然心跳加快,便下来看看,结果又是遇到姑娘。”
元越泽坦白地道。
那女子也是心头诧异,因为她的感觉与元越泽一模一样!
“公子也很孤独吗?”
那女子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问。
“我?我一点都不孤独,哈哈。”
元越泽大笑道,开朗无比,那女子仿佛也受其影响,微微笑了一下。
“不过呢,在下以为,孤独是一种透明的封闭。孤独者用心来感知周围的一切,而非尘俗的沾染。孤独使人纤尘不染,使人纯真,使人心静如处子。于是孤独者往往充满清纯的浪漫,又似蒙了层神秘的面纱,并由此而受人赏识。但就孤独者来说,受人赏识却是陷入尘俗,它使孤独曝晒于人群的灼灼目光中,蒸干生命之水,失去存在的意义。不过天下之人,有所失必有所得,也许孤独者得到了欣赏,却注定要失去平常人该拥有的温情吧!”
元越泽继续道。
那女子似是被精彩的语句所影响,也点了点头。
“刚刚那位姑娘的御剑法门是何种功法,如此神奇?小女子也练过一些武艺,但是最多也只能以气御剑而已。却也做不到那般收放自如。”
那女子想起傅君嫱刚刚的御剑术,便好奇地问道。
元越泽笑道:“那是一门叫做《御剑神诀》的功夫,分别是以气,心,神来御剑,内子天资虽然奇高,却也只是悟到了以心御剑而已。”
那女子瞳孔略微收缩,因为这门剑诀光听听都十分可怕了,当下盯着元越泽,好奇地上看下看。
元越泽被她看得不太自然,而且心中也在担心素素,便开口道:“在下还有急事要做,后会有期了。”
“公子多保重,后会有期。”
那女子抬起头来,对轻轻一笑。
元越泽拱手后转身而去。
那女子呆呆地目送元越泽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远处,突然失声道:“呀!青璇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在下元越泽,石姑娘记好了!”
声音由身影已经十分模糊的元越泽方向传来,在石青璇耳边响起。


第022章 冲冠一怒
荥阳,也就是被人熟知的象棋上的“楚河汉界”的发源地。
荥阳地理位置险要,素有“两京襟带,三秦咽喉”之称,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军事重镇,历史上许多著名的战役曾发生于此。例如,刘邦与项羽以荥阳的鸿沟中分天下,三国时刘备、关羽和张飞在荥阳的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章邯、吴广、李世民、窦建德等历代兵家都曾在荥阳演绎战争大戏。在两汉时期,荥阳曾是和长安、洛阳平级的“富冠海内”的“天下名都”荥阳更是历史上的政治要地,荥阳东有鸿沟连接淮河,泗水,北依邙山毗邻黄河,南临索河连嵩山,西过虎牢关接洛阳、长安,地势险要,交通便利,在历史上是郡治要地:当年秦始皇统一全国建立秦朝后,在荥阳设置三川郡,辖荥阳、巩、京等县;西汉时改三川郡为河南郡,辖荥阳,成皋,故市,密县,中牟,新郑,苑陵等县。西晋泰始元年,改河南郡为荥阳郡,郡治仍在荥阳。北魏时,在虎牢关设北豫州部,置荥阳郡。北周灭北齐后,将荥阳及其附近地区组成的北豫州改为荥州,州治所设在成皋。隋文帝杨坚建立隋朝后,将北周时的荥州改名为郑州,下辖荥阳,成皋,密,内牟,苑陵等县,郑州州府治所仍设在成皋。
荥阳的失陷,实是关乎大隋兴衰的其中一个转折点,更是李密争霸天下的起步点。
李密于大业十二年加入瓦岗军,此人极有谋略,胸怀壮志,利用瓦岗军和翟让如日中天之势,更凭其不世武功,降服了附近的小股义军和不同势力,以倍数的增强了瓦岗军的力量。同时更看清楚一向单靠截取漕运来维持军需,实是瓦岗军发展的致命弱点,不足以供应所需。
于是他向翟让提议道:“先取荥阳,休兵馆谷,待士马肥充,然后与人争利。”
只此见地,便可看出李密的雄材伟略,实胜翟让。
只要能控制荥阳地区,便可长期解决粮食供应的问题,进一步扩展势力,更直接威胁到东都洛阳,至乎影响到京师和洛阳与江都这三大军事重镇的联系。
翟让同意后,同年十月,瓦岗军大举进攻,先攻下荥阳外围各县,直追荥阳城。
杨广对此极为重视,派出当时头号猛将河南道十二郡讨捕大使张须陀为荥阳通守,率领二万精兵迎战。
其后李密用计诱敌深入,与翟让大军前后夹击,重创张军。李密更亲自出手,击毙张须陀。
此战使李密名扬天下,更成了瓦岗军声望最高的人物,隐然凌驾于大龙头翟让之上。
是次大捷,确立了瓦岗军立足的根基,重创了隋军的威望。在这种形势下,翟让只好让李密自领一军,号称蒲山公营。
李密出身贵族,世代受封,故他继承了蒲山公的爵位,遂以此为名。
李密野心极大,既得荥阳,又谋兴洛仓。
该仓乃隋室最大的粮仓,故杨广极为重视,派出虎贲郎将刘文恭卒步骑兵二万五千人,由东都洛阳东进,企图挽回颓势。又使裴仁基自虎牢袭击瓦岗军侧背,希望以这两支大军,牵制李密。同一时间,杨广更遣得力手下王世充往洛口,与李密作正面交锋。
踩着地上的新雪,休息四个时辰后方恢复几成体力的元越泽站在这座千年后依旧辉煌的古城前,心潮澎湃。
思绪此起彼伏,却更担心素素安危的元越泽收起心情,提身躲过城门上的守军,跃入城内。
并没有多少时间来欣赏荥阳的风土人情,元越泽在路人处问清楚翟让府邸后,直奔而去。
半盏茶时间不到,元越泽来到由‘荥阳太守府’更名为‘大龙头府’的翟让府邸前。
偷偷摸进府院,元越泽像没头苍蝇一般胡乱寻找。最后无奈之下,只得掠住路过的丫鬟,想问清素素的住处。
“小声点儿,我不会害你,姑娘可知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素素姑娘的住处?”
元越泽按住被他拉到角落的丫头的嘴。
那丫鬟满眼惊骇,听元越泽如此说,再看其眼神也无甚恶意,便点了点头。
“素素前几天回来后就不见了,听其他下人说好像是被大龙头送给王将军了。”
那丫鬟稍微平息了一下后道。
元越泽一听,暗叫:糟了!
向那丫鬟问清楚王将军的府邸位置,元越泽歉意地一笑,飞身离去。那丫鬟有些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迈着碎步离开了。
荥阳城北,一座规模不小的府邸之内。
素素坐在一间装饰豪华的闺房之内,面色凄苦,痴痴地望着窗外。
她第一次见到元越泽之时,随之而来的,内心不期然泛起一份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继而又得元越泽挥手间洒脱的治好腿伤,后又带着她与他的娇妻们一起生活了一小段日子。那段日子里是素素毕生都难以忘怀的。她从前当然听过元越泽那“震惊天下”的吼声,又在后面的日子中亲眼见到元越泽种种本事,怎能不被其吸引?就更不用说元越泽那相貌与风采是多么的迷人了。
更让素素难以忘怀的是元越泽的几位妻子,每一个都宛如仙女一般。素素平日里作为翟娇的贴身婢女,自然也出席过一些比较大的会面场合,也亲眼见过一些有名望,有身份的女子。但却没有一个可以与元越泽的一众娇妻相媲美的。他的妻子们,几乎都是来历不凡。尤其是那身份高贵的宋家小姐,没有半分看不起出身低微的素素之意,不单如此,更是每日亲自陪伴素素,为她讲解周围神奇的一切东西。
素素对元越泽的好奇心越来越重,甚至连她自己什么时候陷入情网,她都没有察觉得到。宋玉致虽然时不时的会讲解元越泽的一些事情,比如出丑,比武,等等。回到余杭的第一天,素素在与宋玉致闲聊时,受宋玉致调侃,心里明白到自己对那俊美的元公子已经情根深种了。但素素知道自己的出身配不上元越泽,唯一能做的只是把这份心意放在心底。
弋阳小山谷的那段日子里,元越泽对素素的生活也是无比关心,素素每天都与他那几位小娇妻在一起谈天,嬉闹。那种家庭特有的温馨之感,让素素明白到了生活原来可以如此的快乐。
回到余杭后,元越泽与几女分别离开,各自行动起来。素素从云玉真口中听闻李密要密谋铲除翟让一事后,立刻慌乱起来。素素能活到今日,是翟让当初将其救下的,所以素素的心里满是感恩之情。翟让把素素交给翟娇,翟娇虽然人丑,但对素素确实很好,把她当成亲姐妹一般地对待。所以素素在单美仙与卫贞贞的极力劝说下,仍然决定要回荥阳通知翟让提防李密。
与一路飞奔,将自己送回荥阳的傅君嫱挥手道别珍重后,走向荥阳城方向的素素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地流了出来。她似乎也发觉到:此次一别,她恐怕再也无缘见到那个让她倾心的神奇男子,再也无法体会到那种温馨惬意的家庭生活了。
但是,她并不后悔,性格使然。翟让即便当初只是随手救下了她,在她的心里,却要以百倍的恩情来回报给翟让。哪怕翟让把她当作货物一般随意送人,她依然不反抗。
今日,她又坐在桌边,想起了元越泽及他的娇妻们。
只是,此刻的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思念”了……
素素越想,心里越凄苦。
“砰!”
一声轻微的响声,唤回了素素杂乱无边的思绪。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素素抬眼望去,登时惊讶得小嘴圆张,秀目中满是欢喜之情。
跃窗而入的,正是元越泽。
“素素!”
元越泽一见素素,顿时喜出望外,前踏几大步,将她揽到怀里。
一见元越泽突然到来,又与自己如此亲密地接触,素素小脸“腾”地一下子红透了。感受着那清新的阳刚气息,素素只觉心头鹿撞,娇羞不已。却又舍不得离开身前这个男子那温暖的怀抱。
二人就这样以暧昧的姿势静立了快一刻钟的时间,元越泽轻轻握住素素的双肩,柔声到:“素素,我来接你了。”
话语直白无比,内里却带着元越泽对她的情谊。
闻听此言,素素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欢喜,蓦地又一片惨白,随即垂下头去,轻轻地摇了摇头,两行清泪滑落地上。
“公子好意,素素心领了,素素只是个婢女,没有大龙头的命令,不能随便离开。”
素素低声说道,话语中夹杂的凄苦之味甚浓。
“只是因为翟让的命令?”
元越泽自从听到素素被送人后就开始不安的心情,此时略有所减,试探着开口道。
素素脸色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元越泽心思极其细微,见素素如此,心头那份不安之感再度强烈涌了上来。
“那你为何在这里?这里是王伯当的府邸吧?”
元越泽紧紧盯着素素的双眼,问道。
“是……是大龙头两日前将素素送……送给王将军的。”
素素不敢与元越泽对视,垂下头去低声道。
元越泽一听此话,立刻明白素素为何不跟他走的原因了。
“翟让把你当货物一样送人,你还亏欠他什么!是因为王伯当才使素素不愿跟我走吧!”
元越泽声音已经开始转冷。
“不……不是的,素素的身子已经……素素配不上公子。”
素素见元越泽的话语中似乎是误会她爱上王伯当了,立刻开口解释,说到后来,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此涌出,柔弱的身姿也微微颤抖起来。可见其内心所承受的痛苦是多么的大!
“素素,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要接你走,你的命运因为曾被别人操控,所以才会有这般悲惨的遭遇,我不在乎,你回答我,愿意跟我走吗?愿意嫁给我吗?”
元越泽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翟让把素素送给王伯当,而王伯当已经侮辱了素素!他的恨意再也无法忍下去,又怕吓到素素,便尽量将声音压低,对素素道。
素素见元越泽如此待他,内心更是痛苦难忍。梨花带雨地离开元越泽的怀抱,轻轻坐下,垂头抽泣。
“走,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元越泽内心怒火冲天,一把强拉起素素,向门外走去。
素素也不知该不该反抗,只有跟在元越泽身后垂泪。
走出门外,元越泽一把将素素横抱在怀里,跃至半空,凌空疾速向城市中心地带飞奔而去。
来到城市中心位置附近落下,元越泽将一脸复杂神色的素素放在一边,只是攥住她的一只玉手,深吸一口气,大吼道:“王伯当!你这畜生!来城中见我!”
这声音中蕴含着极其深厚的真气,足可以传遍小半个荥阳城!
元越泽附近仍然有瓦岗军在巡逻,听得此话,当时就围拢过来,但见元越泽一脸冷然,身上所发出的凛冽气势使得周围的瓦岗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盏茶时间不到,大街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人数不少,起码有数百人左右。
说时迟,那时快,这队人马只片刻便来到元越泽身前,迅速地将元越泽与素素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枪戈箭戟,在日光的反射下,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素素,怕不怕?”
元越泽根本不理会周围的瓦岗军,侧头低声问素素。
“公子,别为了素素而伤到你,走吧,素素跟你走。”
素素没有一点柔弱女子的样子,根本不担心周围的各种兵器会不会在下一刻刺入她的身体,只是一脸担心地对元越泽道。
元越泽只是浅浅地笑了下,微微紧了紧握着她玉手的大手。
“何方小子!敢来瓦岗军中撒野!”
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
元越泽把目光从素素脸上移开,随声音传来方向望去。
只见黑压压的瓦岗军分开一条通路,一人手持双矛走入战圈。此人身材高大,肌肉壮硕,肤色黝黑,犹如赤色之铜浇灌而成的一尊铁塔一般。正冷冷地打量着元越泽。而他的眼光扫见元越泽身边的素素时,当即脸色大变,双目中似乎要燃起火来。
在正史中,王伯当是李密身边一员忠心耿耿的大将。在《隋唐演义》《说唐演义全传》《兴唐传》等小说和其他民间传说里,王伯当以善射出名,外号勇三郎。在不同的小说中,王伯当排的名次并不尽相同。
《隋唐演义》中王伯当在瓦岗寨排行第六,“十八杰”第十七位。而在《说唐演义全传》里王伯当则不在“隋唐十八英雄”之列,也有后人把他补到了第十四位。《兴唐传》中,王伯当则“十六杰”里的第十四位。是无论在如何排名,王伯当的箭术在哪一部作品里都是出类拔萃。
在燕山教练场比武中,秦叔宝一箭双雕技压群雄,书中却说这箭法乃是王伯当所传。显然王伯当的箭术更在秦叔宝之上。后来秦叔宝被书中排名第九的好汉魏文通追赶到一条河边,正在秦叔宝马陷河底,马上就要被魏文通砍到的时候。王伯当从河对岸一箭射来,正中魏文通的左手。王伯当喊道:“我要射你右手。”
又是一箭射来,果然射中了魏文通右手。王伯当又喊道:“你还不走,我要射你心口。”
魏文通大吃一惊,这才放过秦叔宝,仓皇退去。此外王伯当还射杀过虹霓关守将新文礼等人,名震全书,成为“隋唐演义”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射手。
而这个空间里的王伯当似乎远没正史中那样忠义豪气。
元越泽怒火逐渐平复下来,但冷静下来的他似乎更为可怕!
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王伯当,元越泽淡淡开口道:“你就是王伯当?”
“正是某家,阁下何人,为何与某家的婢女在一起?”
王伯当对素素身子垂涎已久,见到素素跟在元越泽身边,自然会心头发怒。
但他眼神中依旧闪过慌乱之色,因为自从他出现在元越泽面前,元越泽就已经释放气机将他锁死,精神层面上的压力更是让王伯当难受之极。
但眼下的情景,根本退不得,否则以后休想再抬起头来做人了。
素素一言不发,嘴角略微抽动,秀目含煞地望向王伯当。
“元!越!泽!”
元越泽确认王伯当身份后,再也按捺不住,一字一字报上姓名。
话音未落,已化做一缕轻烟闪到王伯当身前,右手捏指成剑,生出的强大气势,简单地攻向王伯当胸口!
眼见这一指玄奥莫测,行进间好似伸缩不定,令人难以琢磨,王伯当气势再减一分,但他清楚此刻自己的来势和去路已经被封得密不透风,惟有硬着头皮顶上,矛尖带起七股凛冽的罡风如网一般罩向元越泽的指尖。
指矛劲气交击之声不住响起。
在眨眼的工夫间,两人拼了七招。
“吔!”
闷哼声中,王伯当口喷鲜血飞退,跄踉连连,胸口衣衫碎裂,鲜血涌出。
但噩梦才刚刚开始!
元越泽左脚轻踏一步,以其为中心支点,一个回旋,身形疾射,右脚如闪电般腾空踢出连串无数精奇奥妙的脚法。脚法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周遭气流甚至也生变化,化成一股股螺旋型狂卷气流,从四方八面吹向后退中的王伯当。
骇人至极的劲气如数不清的万斤重石向他压来,犹如身在暴风核心处的王伯当不但全身针刺般剧痛,而且呼吸困难。
无暇再想什么,王伯当只靠本能将双矛分一左一右迎上元越泽的脚影,刹那间矛尖幻化起漫天寒芒。这一击,实是他的巅峰水平。
同时大喝一声:“放!”
本就被元越泽的气势压得很难喘过气来,‘放箭’二字也只好被王伯当简化了。
清脆的矛脚交击之声连环响起,只退了两步的王伯当就见自己的双矛已被分向两侧,元越泽漫天脚影骤消,化做朴实无华,浑然天成的一脚直袭自己胸口!
眼见元越泽这一脚似快若慢地在自己前方不住扩大,王伯当脑中一片空白,他感到自己的心灵已被眼前这可怕的对手所制。
但他瞬间便清醒过来。
因为他发现元越泽这一脚并没真的踢上他,而是元越泽在王伯当大喝一声后,察觉到周围如雨点一般的箭矢射向元越泽与素素二人。为了保护依旧凝望元越泽背影的素素,元越泽抢身掠至素素身边,拍掉她周围的所有箭矢。
“吼!”
一轮箭雨过后,元越泽怒由心生,衣衫长发逆风乱舞,暴喝声中,周身两丈内生出独特的气场,气场内空气仿佛尽被排干,不带丝毫生机,右手揽着素素柳腰,左手握拳,直直地冲向后方!
素素呼吸几乎停顿,却依旧咬着牙不哼一声。
恍如魔鬼再世的元越泽身形化做一条巨龙横冲直撞,拳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以各种角度击出。
如杀猪般的惨号声接连响起。
直冲至远离王伯当十几丈开外,元越泽与素素停形。
包围圈眨眼间便被元越泽撕开一个大口子,近百人非死即伤,身体更是支离破碎,观者心寒。
王伯当心头大惊,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离这里远一些,离那个魔鬼远一些。
但他却觉得自己周围越来越冷,越来越黑,浑身似是再无半点力气。好奇地垂头望向自己的胸口,王伯当甚至连一个震惊的表情都没露出来,便瞪大双墓,向后倒去。
他的胸口,印着一个清晰的脚印,脚印深深陷入皮肤中,骨头早就被踢碎。
不但是王伯当,就连周围的士兵也搞不懂元越泽的脚是何时踢上王伯当的。因为他们明明看到元越泽半途就收招回救素素。
眼看着王伯当死在远处,周围的士兵更是手握武器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元越泽低头对怀中依旧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素素柔声道:“是不是吓到了?我已经为你报仇了!”
闻听此语,素素定下心神,一脸幸福的泪水,紧紧抱住元越泽的熊腰,哭出声来。
元越泽扫了一眼不远处仍然呻吟声不断的瓦岗军,叹了口气,拉起素素缓缓离去。路上所遇到的瓦岗军都被元越泽身上的气势所慑,只敢偷偷望向元越泽,并不敢上前动手。
元越泽也并非是嗜杀之辈,但瓦岗军的乱箭激怒了他,他便也再次小小贯彻了一下‘人若犯我,百倍还之’的原则。
与素素走出城外,元越泽也有些头疼,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素素。一个女子,无论任何时代,在一个她并不爱的男子的胁迫下交出宝贵的处子之身,对她的心灵所造成的影响都是巨大的,远远比身体上所受到的那点儿创伤要重得多。
单美仙或云玉真也许可以开导素素,但元越泽怕一旦再提起此事,素素的心病会更重,便打算带着素素在野外到处逛逛,到处游玩一下,放松放松心情。
“公子为素素造了这么多杀孽,又惹到瓦岗军这个大敌,素素内心不安。”
在元越泽胡思乱想之时,素素低声开口道。
“那是因为他们先惹到我们的,单说王伯当对素素所犯下的罪行,他就该死千百次了。”
元越泽搂过她的香肩,安慰道。
“其实……其实王伯当所做的事也罪不致死……”
素素被元越泽搂在怀里,面红耳赤地低声道。
“他侮辱了你!为什么罪不致死?素素你太善良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元越泽听素素如此说,不禁皱眉道。
“公子……王伯当并没有……没有破了素素的……的身子。”
素素羞涩起来,越说声音越低。
“啊!”
元越泽闻听此言,当场就成了呆头鹅。
“你看,素素的守宫砂还在呢……”
素素害羞地挽起衣袖,把莲藕般的小臂伸到元越泽面前。
一颗芸豆大小的守宫砂点在她如雪的手臂上,异常的醒目,似是隐隐的散发着清新的处子芬芳。
“到底怎么回事儿?”
元越泽头脑当场混乱起来:按理说素素两日前就被王伯当讨去,怎可能还没破了她的身子?而且刚见素素时,她那一脸凄苦之色又是怎么回事儿?
“王伯当将素素从大龙头手上要去的那天晚上,便强行要与素素……结果人家当时没一点反抗的力气,又不会武功。他将素素的衣衫撕破后,素素脑子里想的全是公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王伯当惨叫一声,素素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不知怎的已经鼻孔流血地躺在地上了。好像是受了伤,便再没来找素素。”
素素解释道。
“我倒不是在乎素素是不是完壁,只是怕王伯当对你犯下的罪行使你染上心结。”
元越泽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笑道。
单美仙存于素素识海穴中的奇力必须要集中精神才能引动,元越泽当初担心素素一旦被王伯当强来,定然吓得失魂落魄,哪成想她居然误打误撞,在关键时刻脑子里只想着元越泽,竟然引发出那道力量,王伯当肯定承受不住的。今日元越泽所杀的王伯当还是带着伤势上场的。
“那怎么能行呢?素素的身子只能给自己相公看的,王伯当都看了素素身子,人家就觉得再也配不上公子了。”
素素撅着小嘴,固执地道。
世上女子千千万,各种性格的都有,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被人看了身子,或者被人强-暴后仍然活得有滋有味的女子不在少数。但素素却是坚贞无比,只是被别的男人看了身子就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去追求爱情了。这种内心坚贞,外表柔弱的女子怎能不让元越泽爱怜!
“好,好,素素说得对,今后就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即便他看过素素身子,也死了,这样世上就仍然没有男子见过素素身子,你说对不对?”
元越泽大笑道。
“我把美仙她们叫出来吧,她们也很担心你,现在应该还在里面享乐呢!”
元越泽点了点左手手腕上的手镯,对素素道。
“公子……姐妹们……会不会嫌弃素素?”
素素仍然放不开,担心地问道。她觉得自己的出身和相貌,才艺都无法与单美仙诸女相比,自然有自卑之心。
元越泽笑了笑,拉着她坐在草地上,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然后,自然是等待素素从震惊中惊醒。
素素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又听闻单如茵当日也只是个婢女而已,当下心态要好了许多,高兴得不顾害羞扑到元越泽怀中。
随后,元越泽拉出手镯中几女,打算来个野外烧烤大餐。众人见素素无恙,也欣喜万分。
元越泽与卫贞贞在一边弄烤肉,素素为其他几女讲述元越泽在荥阳城内的‘神威’,听得几女啧啧称赞。
一家人嘻嘻哈哈边吃边聊,卫贞贞突然开口问元越泽道:“夫君,不知小仲和小陵怎样了!”
元越泽一听,也是一愣:双龙本该早闯出名堂来的,但是现在武林中却没一点两个人的消息。
“难道是两个人死在什么地方了?”
元越泽暗忖。
“按夫君拿出的那些书本中所说,小仲小陵此刻应该已经闯出些名堂来了,为何却没一点消息呢!”
卫贞贞也开口道。
她与傅君婥是最关心双龙的,毕竟有以前的关系摆在那里。
“我也纳闷呢,为什么他们没一点消息呢?”
元越泽也有些好奇:难道真的因为我的出现影响了他们?我与他们也只是接触很浅而已!
“夫君有何纳闷的?我们也不要全信那书本了,自从夫君出现后,许多事情已经脱离了那书中所写的轨迹了!我们姐妹几人的命运就已是完全改变了。与我们曾经有关的各个势力也已经多多少少地脱离了起初的轨迹。”
单美仙开口道。
众人皆点头称是。
元越泽以为他仅仅与双龙见过两次,便不会影响双龙太多,但事实却恰好是因为他而影响了双龙。
首先,傅君婥没死,双龙更是获得了一笔钱财。再到现在的素素,根本就不认识双龙。可见双龙受到的影响有多大!
“那我们要不要回扬州看一看?他二人怎么说都是从扬州走出来的,走得再远也不会离开扬州范围。”
卫贞贞提议道。
“如此也好。”
元越泽点了点头。
见不见双龙对他来说根本没多大意义,但卫贞贞的担心却是必然的。
“我们既然决定以后要寻找一个值得我们辅助的帝王,最好现在能够将情报网建立起来,我一直隐隐发觉暗中有许多势力在敌对我们,如果能最快收集到天下各路的消息,对我们来说也方便行事。”
单美仙提议道。
“美仙姐说得也是,玉真虽已脱离巨鲲帮,但卜叔的手令还在,所以巨鲲帮算得上是一条信息来源之路。”
云玉真附和道。
“宋家的情报点也遍布中原和域外,我们回头也去通知他们一声。”
宋玉致点头道。
“高丽那边,师傅一旦云游四海,有野心的人肯定会做些小动作,师傅当日有五个收集情报的手下,我们也可以多从他们那里得到些消息。最好将据点暗中建立在中原,这样省得大师姐每次来回都要至少一个月。”
傅君瑜也开口到。
“就是,那个叫盖苏文的整日背着五把破刀,还曾大放厥词要娶我们三姐妹呢!下次遇见,人家一定要他好看!”
傅君嫱挽起手臂,晃了晃那根本就没肌肉的胳膊,哼哼道。
众人皆莞尔。
“那我们就尽快解决此事吧,你们几个江湖经验多一点的,就多操劳一点,秀珣,琬晶,如茵和素素没太多经验,慢慢培养吧!”
元越泽笑道。
“走了!我们重游扬州!”
见几女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元越泽伸了个懒腰,望向扬州的方向道。


第023章 血染金殿
三月初五,东突厥境内,乌德犍山南麓。
乌德犍山,又名郁都斤山,汉代时称为燕然山,后世被广泛称为杭爱山,位于蒙古高原西北部,是中原历代军队可以深入漠北追击游牧民族的极限。因地理位置所影响,乌德犍山无论长度,高度,风景,物产等各方面都无法与中原的名川大山相比较。
此时已近冬末,放眼望去,蒙古高原上仍然一片白雪皑皑。
乌德犍山南麓海拔千丈之地,本该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方圆百丈幽谷内却是绿树葱葱,群花争奇斗艳,含苞怒放。与周围的一切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在这一片可以称为“人间仙境”或“山中仙境”的地域中心,一大片建筑风格奇异的房屋楼阁更为显眼,形成了广阔的园林歌剧。楼阁虽是连成一片,但细细看下去,却错落有致,暗含天干地支奥义,五行相生相克之变。
这片园林的中央地带,竟然有一个小荷塘,塘中央耸立着一栋九层高塔,高塔周围花草更为繁茂,明明该是人为栽种,偏偏又与高塔相合无间,显得生气盎然,妙趣无穷,极至天地自然之理。
雾气升腾,云霞缭绕的高塔门前,左右宽长的牌匾各书七字。
左书:白云绕殿成圣者。右书:法后于此化飞仙。
门上牌匾上书四字“天外之天”不过守在门边的一男一女却形象狰狞恐怖,体内所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更是无法让人把他二人与“仙”字联想到一起。
阁楼内,摆设并没有多么的考究,并不比一般的穷苦百姓家好上多少,古朴自然。屋内两排案几排开,八个人分两侧端坐。正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个精巧的小香炉,其中燃着檀香木,一缕缕的轻烟散发在房间中使的房间有一股檀香味。隔着一扇屏风,透过那薄薄的纱料,隐约可见屏风后侧身端坐的一个身影,从胸前的饱-满程度来看,此人必是女子无疑。
“无定,‘远方’可有最新消息传来?”
屏风后传说一个低沉的声音。婉转,动听,使人有一种听了这声音后骨子里都麻酥酥的感觉。
“回法后,大汗似是已对我们失去了信心,我们在中原的细作于初二那天传来消息说:李渊与次子李世民已经起兵叛乱,并从河东召回长子李建成和三子李元吉。更是偷偷派使者来我突厥秘密面会大汗,商谈结果无人知晓,但从我们安排在大汗身边之人回报的消息看,大汗在那天后便开始明升暗降的打压我们了。徒从以为,大汗定是与李渊暗中有了什么勾当。”
右边座下第一个壮汉尊声答道。
“哼!始毕这个老贼,谅他如何的折腾,也逃不出本后的法掌。”
“四年前的始毕,是多么的威风,率十万狼骑军南下,攻克雁门郡四十一座城池中的三十九座,仅雁门,崞县两城未被攻破。隋军拆民房的材料增修防御工事。雁门城中十五万军民只剩下半月左右的口粮。我狼骑军的箭射到了隋炀帝御驾之前,昏庸的炀帝吓得眼睛都哭肿了。”
屏风后之人感叹地道。
“尔等以为李渊将来可会有大作为?”
屏风后之人轻哼一声,略一停顿又问道。
“无相以为:李渊此人好渔色,喜游猎,优柔寡断,虽可说是位仁者,但无法说其具经天纬地之才,倒是其次子李世民,非似池中之物。法后说起前些年的那场战事,徒从也有些看法,当时为应付我狼骑军,隋朝采取了几项应急措施:其一,当时隋军将士苦于一再远征高丽,军心不安,于是杨广下诏书明确表示停止辽东之役,以安军心。
其二,许诺给立功者以重赏,并慰劳守城将士,因此全军日夜抗战。虽然死伤了许多人,但是终于保住了城池,争取到了等待救援部队前来的时间。
其三,把皇帝的诏书缚在木块上,投入汾水,流出包围圈,“募兵赴援”在全国范围内招募士兵,扩大军队,并命各地驻军立即前来救驾,当时才十六岁的李世民也应募参军。他向屯卫将军云定兴建议: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必须白天“旌旗数十里不绝,夜则钲鼓相应”以疑兵迷惑敌人,使他们误认为隋朝有大批军队前来救援。当年九月,隋东都和许多郡的救兵纷纷汇聚忻口。隋大军云集,这是迫使大汗撤军的主要原因。
由此可见,李世民其人才学军略绝非等闲之辈,更不是中原的那些纨绔子弟可以比得上的。
其四,秘密遣使向义成公主求救。公主派人告诉大汗说“北边有急”大汗既见隋朝大批援军已经前来,又闻自己后方出了问题,于是解围北撤。这时杨广才得以南归东都洛阳。”
左边座下第二人开口答道。此子年约三十岁上下,身材结实,相貌堂堂,英武不凡。
“中原只有几大势力值得我们注意,太原李阀,因为他们有李世民。岭南宋阀,因为他们有元越泽。洛阳王世充。”
屏风后的婀娜身影轻轻点了点头,复又语带赞赏地道。
“那元越泽的确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但是外界都在风言风语,化及用计都引不出此人,日后定当要好好见识一下此人。至于法后所言王世充,此人并无多大作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尚书,仅是占据着洛阳位置优越而已,难道比窦建德还要难缠?”
左边座下第一人好奇地问道。
“王世充此人绝不简单,本后十二年前与其见过一次。你们告诫门人定要小心行事才对。至于那元越泽,本后对其也非常有兴趣,如日后有可能,尔等定要不牺一切手段将其生擒至本后面前。不过不光是李,宋,王这三方势力,暗中恐怕还有其他更为强大的势力。天下卧虎藏龙,万不可因一人一事之失而葬送了本后的大好计划。”
屏风后的声音已经开始转冷。
“徒从遵命,为法后大业,万死不辞!”
座下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事似的,打了一个冷战,尊声道。
“好!天下大势已经慢慢超出了本后所掌握的范围,无常,稍候你立即通知化及,十日内必要将杨广诛杀,控制整个江都。否则,下场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右边尾座之人拱手领命。
“好了,都各自出去做事吧,无相留下。”
屏风后的声音再次婉转动听起来。
除无相外的七人皆跪拜出门。无相的魁梧身形略显不自然地站了起来。
“无相,过来吧。”
屏风后之人已经站了起来。映在屏风上的侧面身影看起来前凸后翘,再加上那娇媚的声音,不用看起容貌也大概可以猜出其绝不会是个平凡的女子。
而无相虽距离屏风不过一丈远,脚步却很是踯躅与蹒跚,英俊面孔上的肌肉甚至一点点抽搐起来,额上更是冒出丝丝冷汗。
这又是为何?观屏风后的女子言行,下面该是要与其做些“好事”吧?能与这等女子春风一度,有何可怕的?
※※※※※元越泽自荥阳强杀百人与大将王伯当,大摇大摆带走素素之后,瓦岗军中没有传出任何不利于元越泽的消息。但谣言是无法止住的,毕竟亲眼目睹事情经过的士兵有近千人。于是,人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闲侃的话题。
一行人沿途继续游历各郡县城池。
离开荥阳的几日后,元越泽在这晚终于与素素成了‘好事’。
云-雨过后的元越泽搂着素素躺在软塌之上,柔情蜜意,语言新奇幽默,不时从中传出素素银铃般的娇笑声。
“素素,你可要今晚炼化身体?看现在你已经不行了,如欲今晚炼化,就得要美仙她们来帮你了。”
元越泽轻轻点了点素素那已经一片狼藉的娇嫩之地,笑道。
要害受创,本已疼痛难忍,又被元越泽轻轻一碰,素素疼得柳眉轻蹙,红潮本就未全褪的粉面上又红了起来,眼神也再度迷离起来。
“夫……夫君,饶了人家吧,素素今晚就想睡在夫君怀里,等明日再让姐妹们帮忙吧……”
素素赶紧按上元越泽那不规矩的大手,神态柔媚地央求道。
元越泽也不勉强她,他也知这一晚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随即二人又闲聊起来。直至素素疲累交加,才揽过她的螓首,昏沉沉睡去。
三月初九,元越泽一家人再次进入扬州城,为免一行十几人太过招摇,元越泽便与诸女商量,只带几人进城先打探一下消息。最后决定带单美仙,宋玉致及云玉真与卫贞贞入城。单美仙三女懂得的人情世故,江湖经验都很丰富,是最好的人选。卫贞贞更是扬州本地土生土长之人,又她在身侧更是方便行事。商秀珣也闹着要跟在元越泽身边。元越泽头疼得不得了,商秀珣现在这姿色风情,天下几乎没有男子能够承受得住,如果商秀珣出现的话,那元越泽也根本别想低调了。
好说歹说,商秀珣终于放弃了亲自随元越泽进城的打算。元越泽也承诺,这次只是打探消息,晚些时候与几女共同去游历江都皇宫。
在古代,打探消息的最好办法有几种,第一是安排卧底到指定的势力之内,但这需要一个过程。而最大众化的当属茶楼酒肆,高档酒楼等地,这些地方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是打探消息的最好地方。
元越泽携面覆重纱的四女,在卫贞贞的带领下,来到城中偏西的一座高档酒楼“福来楼”前,订了一间靠近一楼大厅的雅间,在一楼众食客贪婪的眼色中,五人进入房间。
雅间并不是十分宽阔,但桌椅的布局和四周墙壁上的水墨画却是十分的高档,红木所制的桌椅隐隐散发着清新古朴的气息。五人随便要些吃喝,赶走小二,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大厅内的人们身上。
“嘿,我说张三哥,您瞧刚才那个俊公子带着的四个仙子,似是很特别啊!”
大厅靠北的一桌上,传来一声并不洪亮的男子声音。
“焦贵,你小子是不是一见有姿色的女人就走不动道儿了?你没见刚才那四个姐姐的气质很不一般吗?最好不要乱惹,否则很可能丢了性命。”
那桌上另外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是,是,三哥说的极是,小弟也随口说说罢了,那几位让人不太敢仰视。”
“你也就能在这喝点酒,逞逞嘴上威风了!”
“三哥你也太瞧不起小弟了!小弟也有报国心呐!可当今圣上……唉!”
“嘘!你要死吗!说这么大声!”
那个张三哥赶紧打算焦贵道。
“怕什么!昨日我家那在总管府当差的弟弟回来说,似乎是宇文大人并没有离开扬州,而且又好像暗中集结了些军队,不知道要干什么……”
焦贵小声地道。
“不要再说了!你这家伙怎么从小到大都是口不择言?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有些事不是咱们平民百姓应该知道的!即便知道,也该让它烂在肚子里!”
那张三哥倒是很懂人情世故,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的其他食客,马上拿起酒杯硬灌酒给焦贵,低声喝骂道。
焦贵讪讪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只顾着低头喝酒。
他们二人这一番话被元越泽及四女听得真真切切。五人略微讨论后,决定立即进宫,因为很可能这两天就会有“好戏”上演了,如果错过,那可是人生一大遗憾。
元越泽低调地带着四女走下楼梯,在一楼众多食客的贪婪眼色中匆匆离去。
“楚大头,我看刚刚那几人,突然想起江湖传闻中的‘杀神’元越泽元大少了,你说会是他不?”
“应该不会吧,传闻中元越泽应该就快要大婚了,怎么还会在外面乱跑?此刻该在岭南才是吧!”
“嘿,不过话说回来,有人说他那些美娇妻各个貌赛天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茶楼说书的瞎编的,反正没亲眼看到,我绝对不相信。小弟倒是对那‘御剑仙子’很是仰慕!听亲眼见过的人说,那仙子真的如仙界中人一般呢!”
“不过那仙子与元越泽同样都太神秘了,我倒觉得江湖人管他叫‘无影潜龙’,似是更贴切。”
“不对啊,我听我们家附近那老夫子说书,元越泽该是假名,他真实身份是‘三大宗师’之首的‘散真人’宁道奇!”
“什么宁道奇!宋缺会把女儿嫁给宁道奇那种老头子?我看元越泽的真实身份是宁道奇的私生子才对!”……
酒楼内的众人们话匣子一开,说什么的都有,这些话如果传到已经远离酒楼的元越泽耳中,他定当气得吐血!
元越泽一家人经过协商,决定先进皇宫看看,如果今日宇文化及不发生叛乱,那就在皇宫里住上几日。
因为这一家人中修为参差不齐,诸如单如茵,由于懒惰,修为并不太强,而宋玉致则是不会半点武功,最终为了行踪不被守卫森严的皇宫守卫发现,元越泽连哄带骗方算将几个吵闹不休的丫头压下,只与单美仙等几个修为高超的人收敛精气神,潜入江都临江宫。
自杨广登基后,下旨修筑他曾任总管的扬州城,改官名为江都。不但扩城廓,广兴宫殿,修植园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处,建有归雁、回流、松林等‘蜀冈十宫’。
不过最宏伟的是另行在长江岸边建设的这坐临江宫,只要杨广心血来潮,不管早晚,都会到那里观赏长江的美景。
借着地势,房屋与树木的掩护,几人刚进临江宫,入目的便是金雕玉砌,奢华绝伦,不知道这该是浪费了多少民脂民膏而建成的气势恢弘的宫殿。元越泽与单美仙则是又惊讶,又气愤。
“杨广一人为了享受,也不知浪费了多少百姓的财产,害死了多少劳力的性命!”
元越泽剑眉紧蹙,低声道。
“所以我们要找的帝王,必须不能因为权力而腐化,杨广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数年来,单美仙已经读了好多后世史料,虽然只是理论,但单论脑中的知识,已经超越这个时代很多了。
“这临江宫内果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极其森严。一不小心肯定会露出马脚。”
隐藏在房檐后的卫贞贞轻叹道。
众人如鬼魅般辗转腾挪,突然隐隐听到远方传来悠扬美妙的乐曲之声。
“大白天就如此的放纵声乐?我们去看看。”
元越泽道了一句后,飞身奔去。几女立刻跟上。
掠过一道白玉雕琢而成的巨大半月型拱门,落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出现在眼前的画面让元越泽与几女登时惊讶动容:只见前方不远出,三坐巨大的阁楼环绕着中间一个宽阔无比,屹立于人工河上的巨大舞台,舞台上,至少二百多名戏子艺人分别在练唱杂耍,投壶喷火,翻筋斗,叠罗汉,各种民间杂耍奇技,无不俱全,甚为壮观!
舞台另一边,更有近百名薄纱艳装的美貌舞姬正随音乐翩翩起舞,姿态勾人心魄,撩人无比,风情万种,令人心动。
元越泽几人显然被眼前这壮观的场面给震慑住了,呆呆了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摇头叹息后,一行人继续偷偷摸摸地参观。
由于他们中并没有谁曾来过这金碧辉煌,占地上万亩的临江宫,所以只能走到哪就看到哪。
躲躲藏藏潜行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大花园前。
花园周围竟然只有几个懒散的守卫,这让元越泽几人倒也放松不少。
元越泽展开与天地交融的感应力,察觉到这宽广的花园中空无一人,当下拉出其他几女,让她们也参观参观。
只见占地上千亩的宽广花园中,遍植五光十色的奇花异卉,种类繁多,数不胜数。花海之间,以天然巨石布置而成的假山石林,点缀以亭台楼阁,甚为雄奇宏伟。引长江之水而成的人工瀑布,人工河流,淙淙而流,水流声清脆动听。花丛间更有许多的珍禽异兽在奔走游玩,饶有生趣,美不胜收,的确算得上人间仙境了。
众人直看得瞠目结舌。
“为何这里这么多花,却没有半丝花香传来呢?”
商秀珣一脸疑惑地开口道。
元越泽与其他几女也是有些疑惑,复又走上前去观看遍地的鲜花。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这花海内的所有鲜花竟然没有一多是真花,所有花朵茎叶,全是以珍珠,玛瑙,黄金,白银,宝石,翠玉精雕细琢而成,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元越泽不禁怒由心生,伸手就要将眼前这些财物全部收起,起码可以拿出去分发给穷苦百姓。
单美仙见其动作,立刻拉住他:“先不急,等宇文化及动手后,我们再收也不迟。”
“娘亲,有人来了。”
单琬晶突然开口道。
一众人慌忙闪动身形,藏到附近假山后,谨慎探头望去。
从御花园深处渐渐行来二人,左边那位,长得斯文俊秀,身材瘦长,年在三十五、六间,脚步浮浮,似是不但不懂武功,还因酒色掏空了身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右边那位,一身豪华官服,身材又矮又胖,活像个水桶,眼细脸宽,又长了个酒糟鼻,一副奸人脸孔的模样。
“斐大夫,宇文狗贼怎么还不行动?我这网已经撒了三天了,他仍然还像只死猫一样一动不动,会不会还在暗中做些手脚?”
那身材瘦长的人开口道。
“虞侍郎,莫要心急,今日黄昏时分,王尚书就会到达江都面圣,到那时,宇文狗贼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不会威胁到我们了!而且我们还可以将他宇文阀一窝端起!”
那大胖子答道。
“如此下官便放心了,圣上此刻该已沐浴完毕,用过膳后,就可等王尚书的到来了。”
那身材瘦长的人长呼了一口气道。
“虞侍郎的担心多余了,宇文狗贼的好日子到头了!”
那大胖子又道。
二人又闲谈起其他话题,不过是女人,权利之事,渐渐行至御花园门口,身影消失不见。
“那两个人是谁啊?能在这御花园里到处随意走动,该不是小官!”
宋玉致拍了拍丰挺的胸-脯,开口问道。
“那个又高又瘦的应该是内侍郎虞世基,那个又矮又胖的应该是御使大夫斐蕴,他们口中所说的王尚书莫非是王世充?王世充此刻应该镇守洛阳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元越泽开口道,随即又沉思起来。
“听那二人说杨广要上殿了,接见那个王尚书,我们等一会儿也去看看好了,在这里想也想不出个所以来!”
单美仙提议道。
“也好,我们就在这百姓血汗筑成的花园中走走吧!”
元越泽道。
黄昏时分,元越泽与几女在御花园深处用过点心,只带单美仙,卫贞贞,傅君瑜,云玉真,傅君嫱五女潜到高约四,五十丈的皇宫主殿上方,只觉此殿宏伟,流露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天威之势!
“外观都如此了,不知内里会如何呢!”
元越泽叹道。
六人皆是高手中的高手,是以并不担心会被人察觉到存在,轻轻将屋顶瓦片钻出几个小洞,望了下去。
几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仍然被大殿内部的壮阔宏伟,金碧辉煌给震得目瞪口呆。
方圆百丈的大殿之内,足有御前侍卫不下数百人,密密麻麻的守卫在各处。珠光宝气中,隐隐透露着肃穆煞意!
大殿正中,高五丈,宽二十丈的龙台之上,群雌粥粥,嫔妃姬娥不下五十多人,杨广踞坐最中心,左拥右抱,快活似神仙!任谁也想像不到,中原大隋帝国的政治中心,竟然是如此的风色无边,yin糜骄逸的情状!
杨广此刻的年纪应该在五十岁,穿着鲜艳无比的九龙袍,却给人一种极不协调之感,宛如穿了寿衣的死人一般!
大殿中此刻只有三名大臣,一个是斐蕴,另一个是虞世基,还有一个似是武将,人高马大,粗犷结实。身上更是带着隐隐的杀伐气息。
三名大臣皆是垂头弯腰而立。龙台上的杨广更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只顾着专心与众嫔妃嬉戏耍乐,沉醉与温柔乡中,不知人间为何世!
惊讶半晌,元越泽回过神来,皱着眉摇了摇头。
“当皇帝能左拥右抱,夫君怎么就没那个心呢?”
云玉真轻声媚笑道。
“左拥右抱又如何?杨广他三千佳丽也不及咱们家玉真一人的风情呢!”
元越泽回敬道。
“就是,何况谁能保证他的所有嫔妃都是一心对他呢?”
傅君瑜瞥了瞥小嘴道,随后又轻叹道:“大师姐以前来刺杀过两次杨广,可人家觉得他此刻连死人都不如。杀与不杀又有何关系。”
“如果下午我们在御花园里听到的消息没错,那宇文化及今晚一定会来杀掉杨广,我们看看热闹岂不是更好?”
元越泽笑道。
“禁卫总管宇文化及觐见!”
大殿门外的通报太监高声喊道。
“嘿!好戏要开始了,爱妻们,要仔细观赏!”
元越泽笑道。
“宣!”
杨广一愣,开口道。
殿门大开,昂首走入两名神态威猛,不可一世的魁梧男子。浑身所散发的如涛气势慑得大典内的御前侍卫噤若寒蝉,根本无人敢上前阻拦,这二人正式宇文阀年轻一代的两大高手,宇文化及与其亲弟宇文智及。
斐蕴,虞世基,连同那身材高大的武将脸上同时现出惊慌之色。龙台上的一众嫔妃宫娥更是被冰冷的气势所影响,脸上满是诧异,惊愕,担心及恐惧之色。
“宇文爱卿为何还在江都?朕几日前不是命你回梁郡养伤了吗?”
杨广脸上惊讶之色只是一闪而过,平静地问道。
“化及不敢恃宠邀功,故小小伤患,还难不倒化及。化及还要为圣上剿灭周围的乱兵。”
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进得大殿,根本就不跪拜,昂首站立开口道。
杨广似乎也对宇文化及的无礼并不在意,但暴戾的他脸上依旧闪过不悦,冷声问:“哦?斐爱卿不是说现今盗贼已经减少许多了吗?”
言罢,杨广目光转向正垂首立在一旁的斐蕴,斐蕴感受得到杨广那冷冷的目光,身体立时打起冷颤来。
“一派胡言!从前杜伏威在山东长白,现在他已到了历阳。李密以前仅有瓦岗一地,现在先取荥阳,继取洛口。李子通从前算得什么,现在却聚众江都之北,随时南下。圣上之所以全无所闻,皆因被奸臣环绕,四方告变,却不代为奏闻,贼数实多,却被肆意诳减。圣上既闻贼少,发兵不多,众寡悬殊,贼党其势日盛,甚而唐国公李渊作反之事,天下皆闻,唯独圣上给蒙在鼓里。”
宇文化及声音转冷,目光森寒之气尽露地道。
“圣上切勿听信他的谗言,想造反的人就是他宇文化及!”
斐蕴忙跪倒哭道,虞世基也连忙跪地求情。
“是吗?朕那表兄都开始反朕了?宇文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教朕?”
杨广脸泛惊讶之色,但目光最深处却闪过一丝狡黠。只是让斐蕴与虞世基起身,并未追问,只是语带惊慌地反问宇文化及道。
“尚书大人王世充觐见!”
宇文化及还未来得及回答杨广,就听闻门外的太监又高声喊道。
“宣!”
杨广面露喜色,高声道。
“臣王世充参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世充身后带着两名各抱一个木盒,家丁打扮的仆人,昂首走进大殿,跪拜道。
“王爱卿快快请起!”
杨广不知为何地突然龙颜大悦。
王世充站起身形,先脸色古怪地用眼角扫了一眼屋顶,便与两位家丁走到宇文化及不远处,冷冷地盯着他。
做贼心虚,元越泽与几女在王世充抬眼瞬间,一起仰头躲避。随后惊讶的对望一眼,再次确认全身精气神早已收敛的十分好后,将眼睛再次探向下方的大殿内。
“王大人不是该在洛阳镇守的吗?觊觎洛阳的贼子们难道都被王大人给击退了?”
宇文化及不屑地道。
“宇文大人不也该在梁郡的吗?下官只听圣上旨意,一切都按圣上的吩咐去做,哪有宇文大人这般有‘威势’!”
王世充反激道。
“那王大人今日又因何而来呢?”
宇文智及在一旁看了看那两个家丁手中的木盒,开口问道。
“下官得圣上密旨,得天威之佑,终将反贼太原留守李渊及其长子李建成的头颅带到御前!”
王世充得意洋洋地望了宇文化及一眼,对杨广拱手道。
“!”
此话一出,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立刻惊呆当场!看向龙台上的杨广时,杨广正一脸得意的笑意。显然杨广绝非昏庸到被几个佞臣就给蒙蔽了耳目。
屋顶上潜伏的元越泽几人更是吃惊!这隋炀帝看来并非一无是处的昏庸。而且王世充刚刚不知为何的竟向元越泽几人的方向望了一眼,是巧合?还是他已察觉到几人的存在?难道他的本事更高?
“请圣上过目!”
王世充命两个仆人将木盒递给虞世基,再由虞世基呈献给杨广。
打开木盒,看到其中用特制手法保存的两颗人头,杨广仰天长笑,极具帝王的霸气。
“王爱卿辛苦了!朕稍候重重有赏!”
杨广笑毕,端坐回龙座之上。
王世充连忙跪地谢恩。起身后眼角更是不时地扫向元越泽与几女藏身的方向。
“夫君,那王世充似乎发现我们了!”
单美仙聚声成线,传音道。
“我们都带起面具,一会儿看有何异动,也好斩些恶人!”
元越泽目前不敢释放精气去试探王世充的内力,当下对几女道。
几女点头后分别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面具戴起。
“刚刚朕问宇文爱卿可有何好法子教朕来对付外面的盗贼,宇文爱卿可是想好了?”
杨广眼角冷冷地瞥向宇文化及,趾高气昂地道。
“嘿,法子当然有,那就是……请圣上退位让贤!”
宇文化及虽然仍然对王世充的目的有所怀疑,但此刻已不容许他再深考虑了,是成是败,在此一搏!
“哈……哈!”
杨广再次仰天长笑,面色镇定地道:“朕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朕?”
“圣上遗弃宗庙,巡幸不息,外勤征伐,内极奢,使丁壮尽于矢刃,老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更复专任奸谀,饰非拒谏,若肯悉数处死身边奸臣,回师京城,臣等仍会效忠,为朝廷尽力。”
宇文化及冷哼道。
“昏君!”
宇文智及一声大喝,一时间上千个如狼似虎的宇文阀亲兵蜂涌入大殿,杀气腾腾,其势凶锐无比!
突生此变,龙台上的嫔妃宫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纷纷逃到后面去,乱成一片。
“窦贤,你不是早逃出江都了吗?为何与贼子一同叛乱!还不放下兵刃投降,或许我定向圣上为你求情,留你一条性命。否则,定叫你和宇文狗贼尸骨无存。”
斐蕴身边的那个高大武将指着宇文阀亲兵首领,喝道。
“独孤雄,少和老子装大,今日这大殿内几百人全都要死!几百人如何敌得过我们这上千精兵!”
窦贤也扯开嗓门道。
“真的反了!且看你是否有这个能耐了!”
杨广龙颜大怒,指着宇文化及道。
“王爱卿,朕需要你效命的时刻到了,替朕拿下这反贼!”
杨广对着王世充喝道。看来王世充似是杨广最得力的一个棋子。
宇文化及闻听此言,立刻与宇文智及将气机锁在不远处的王世充身上。
出乎意料地,王世充竟然一动不动,而他身后的两个仆人更是站立不语,似乎并没被眼前这混乱杀伐之情景所恐吓。
“王爱卿,为何不动手?”
杨广一直镇定的表情终于慌乱起来,声音中底气不足地问道。他隐约察觉到,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掌握了。
“宇文大人所言甚是,圣上还是让位的好。”
王世充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笑道。随即对宇文化及做了个“请”的手势。
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完全摸不清王世充的意图。但此刻王世充既然表明不助杨广,那宇文化及就会轻松许多了。
敌我双方各为其主,绝无妥协的机会,大战一触即发!
“智及,切记小心王世充与那两个仆人。昏君交给我,其他人就交给你了!”
宇文化及聚声成线,对宇文智及传声道。宇文智及闻听后点了点头。
“动手!”
宇文化及大吼一声,催起狂猛的冰玄真气,化做一头飞天冰虎一般,直奔杨广疯噬而下!
杨广最后的一道底牌也已经不再管用,便也鼓催起雄浑的内力,腾空跃起,居高临下以狂霸磅礴的气势直轰宇文化及!
杨广一家的武学,外人知之不深,据说是脱胎自四大奇书中最虚无缥缈的“战神图录”杨坚,杨勇当年都非弱手,杨广可以轼父杀兄,可以想像得到杨广的修为。近些年来虽说杨广沉迷酒色,被掏空了身子,可烂船也有三斤钉,如果小看杨广,那必定要吃些苦头了。
“轰!”
二人四掌相交,两股雄浑真气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气势摧枯拉朽,两丈内的空间被破坏得体无完肤。周围互相搏杀的士兵皆被拉扯得非死即伤!
一击过后,二人飞退,口角流血。
“宇文化及此时比当日在江边还要强上三分,没想到居然与杨广拼个不相上下,这昏君实力也不低啊!”
元越泽暗忖。
杨广与宇文化及没再继续交手,都默默站立,闭目运功。宇文化及受杨广强横的真气入体,经脉被冲击得仿佛要爆体而出一般,便只有先行逼出这股真气。而杨广也不好受,全力一击下,体内气血仿佛被冻结了一般的难受,惟有先行逼出冰玄真气。
而此刻,他二人一边运功,一边还要注意场中压根儿就没动过的王世充及他的两个仆从。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王世充会做出什么行动来。
二人运功只在两息间,宇文化及就已逼出杨广的强横真气,收拾气势就要再发猛招。而杨广真气再次运转之时,却发觉内息运转缓慢,身体抽搐,呛咳起来。突然,喉咙一甜,喷出大口的鲜血。
“昏君!你从前却是绝代高手,可近些年来纵欲无度,四肢不勤,暴饮暴食,身子早已被酒色掏空了!刚刚那一击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宇文化及大喝一声,双掌凝聚起十二成功力,一招‘冰封三尺’带起冷彻心脾的真气,飞速袭向杨广胸口。
杨广此时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有强行催谷,以双掌迎向宇文化及的猛招。
“啊!”
暴撼过后,杨广一声惨叫,口中喷出的鲜血更是化成碎冰,如断线风筝一般飞退,肥大的身子直撞得石壁爆裂,苦不堪言。
另一边,宇文智及轻松斩杀根本就不会武功的虞世基及斐蕴后,以一手冰玄剑法迫得独孤雄退守连连,毫无反抗能力。
而此刻大殿内的大混战也快接近尾声,御前侍卫虽然凶猛,却不及宇文阀亲兵数量多,所以拼到此时,双方加在一起也不过二,三百人生存而已。大殿上一片血海,满地尸体,犹如修罗地狱一般!
宇文智及就要一剑刺死独孤雄之时。
“嗖!”
身后传来破空之声,宇文智及无奈只好放弃独孤雄,转身抗住来袭之势。
“什么人!”
挡下快如疾电的一箭,宇文智及怒喝道。
“宇文狗贼,独孤盛来取尔等性命!”
大典外传来一声洪亮的男子声音。
一个身材矮小结实,一脸凶悍表情的男子瞬间即带领数百禁军冲入大殿。
独孤阀的亲兵到了!
形势逆转,已再容不得多想,宇文智及拼命攻向独孤雄,争取先杀掉一个。
独孤盛见状大喝一声,与众亲兵加入混战。
杨广此时已经气若游丝,已经无力气再开口讲话,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宇文化及,杨广只觉得他根本不是人,而是魔鬼。
“昏君,你杨氏毁我北周,今日我宇文氏毁你大隋,哈哈哈!”
宇文化及狂笑声中,将冰玄真气尽数轰入杨广体内,杨广甚至连叫一声都没来得及,就已全身被冰冻,碎裂,撒手归西!
一代暴君,隋炀帝杨广,死无全尸,正式归天!
屋顶的元越泽几人皆无太大的欣喜,因为杨广的死,并不代表天下太平的到来,反而是天下大乱的开始。
宇文化及解决杨广,回身支援宇文智及。
强力支援一到,宇文智及战意再度沸腾,只十招不到,兄弟二人就将独孤盛与独孤雄生生击毙!
此刻,大殿内的宇文阀亲兵几乎损失殆尽,独孤阀的亲兵虽然还有百多人,可是群龙无首,再也不恋栈,皆逃走流窜。
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高兴得有些过了头,刚要放声狂笑,只觉得背后罡风大作,宇文化及慌忙抬手相迎!
“轰!”
宇文化及身形疾退,心头大惊。
定形,抬眼望去,原来是王世充身边的一个仆从将他击退!
“王世充,你什么意思!昏君已死,想与我宇文阀开战吗?”
宇文化及此刻战斗多时,既伤且疲,再战下去可能连命都保不住,王世充身边这仆从的修为似乎极高。
“王某怎么会放过你这个轼君夺位的小人呢?”
王世充一脸笑意。
“少罗嗦,今日事了,大家走出殿外,从此各凭各本事争天下!”
宇文智及状态也已下滑,只有开口缓冲气氛。
“王某今日就要干掉你们!日后我争霸天下不就少了一个竞争者了吗?”
王世充沉声道。说罢,手指略一抖。
身后两个仆从同时出手,攻向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
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一声闷哼中,身后仅存的几十个宇文阀亲兵中闪出四道身影。迎上王世充的两个仆从。
“呀!是他们!”
屋顶的云玉真突然失声道。
还好如今大殿内乱成一片,云玉真的声音又不是特别大,否则早被下面的人察觉到了。
“是那日偷袭我的身穿乌金铠甲的人!当日偷袭我的有十一个,第二次却只来个十个,今日这里居然还有四个!”
云玉真见其他人都面露不解,便继续低声解释道。
“那看来我们也要出手了!”
元越泽望着地上的惨状,开口道王世充的手下与宇文化及的手下斗得旗鼓相当之时,只听得屋顶传来一声娇喝:“呔!尔等逆臣贼子,轼君篡位!圣上座下‘花卫’来迟一步,准备受死!”
“你们终于现身了!”
王世充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望着破瓦而降的四位身着劲装,面相平凡女子,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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