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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〇章 拒绝

伴着此起彼伏的惊讶和低语声,静之抬手,颈间那冰冷的项链沉甸甸的,却像滚烫的烙铁一般灼烫着她。

所有的目光、还有所有的摄像机都对准了她!

静之知道自己不能失态,此情此景,她唯一能做的,惟有微笑。

“谢谢您的慷慨。”静之笑得很迷人,“不过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然后,这个刚刚还被大家猜测是尤仕群新情妇的漂亮女子,就把那串价值连城的项链从颈上摘下,递还给尤仕群。

“如果我坚持要让你接受呢?”尤仕群转眼望见尤洋正分开众人向他们这边走来,他的语调突然变得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如果,你不接受这条项链,就见不到你的孩子呢?”

她已经受够了威胁。静之长吸一口气:“也许您觉得给我这条项链是对我的荣宠,可是,我的回答仍然是拒绝。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声音很低,周围涌动着好奇的人群极力的想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却只看到静之摘下那串项链,递到尤仕群的手中,然后转身走开。

尤仕群微笑……

原来,这个小女生也有脾气。

尤洋咬紧牙关,看着静之消失在人群里,他大步地走向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爸爸!”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尤仕群微笑着将手中的项链递给他:“拿着吧。”

人群因为他们关注的焦点失去了女主角而转变了注意力,尤洋攥紧那冰冷的项链,缓缓地坐在尤仕群身边的贵宾座席上。

“为什么,爸爸,”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你为什么要弄这么大的声势?即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拍卖继续进行,人们的喊价声此起彼伏。

尤仕群本打算找个借口离开这个无聊的拍卖会,但是尤洋脸上的冰冷表情让他觉得有趣:“相信我,孩子,如果一个男人想给心仪的女人留下好印象,钻石的项链比手铐好使。”

尤洋注目在舞台上,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他开了口:“你现在认为静之怎么样?她现在符合了你内心对儿媳妇的标准么?”

“我觉得她很可爱,”尤仕群回答:“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子了。”

尤洋慢慢的转过头,望着父亲冷峻的侧脸:“爸爸,你要知道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儿了,她现在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是的!”尤仕群叹气:“她回来了,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女人。”

尤洋苦笑,他太清楚父亲追求女人的把戏,他会为那个他看中的女人花尽心思,他会用各种各样昂贵的小礼物迷花她的眼,他会带她去他的海边别墅,然后再把她骗到床上。

即使那个女人是静之,他也阻止不了!因为,尤仕群的魅力,从来都是无往不胜的。

她会爱上他,只要是女人,就会爱上他!

而现在,他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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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之想睡觉,她极力的想闭上眼睛,从脑袋里抹掉尤洋看到她和尤仕群站在一块儿的一刹那,脸上浮现出的那被伤害和失望的神情。

薄薄的被子也让她感到压迫,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仿佛像一个银白色的大茧缚住了她。

静之突然感到胸口憋闷,她抓起睡袍,套在身上,也许她需要和一点水来缓解一下焦躁的心情。

她赤着脚地走出了房间,径直走向客厅另一面的厨房。

在皎洁的月光下,厨房里面的冰箱闪着微弱的灯光,她打开冰箱,取出一瓶果汁,然后又转身去摸杯子。

突然点亮的灯光令她惊叫起来,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姐姐,你在做什么?”薛然从本是黑暗中的餐桌边站起身,大步上前搂着她的腰,将她从一片狼藉的碎玻璃中抢救出来,举起放到餐桌上。

“不要动,这些碎玻璃很容易伤人啊。”

静之想反对,可是又无从反对得起,只好坐在那里看着薛然利落的清扫那些玻璃碎片。

薛然的身上仍然穿着那套出席晚宴的时候的正装,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静之刚刚从晚宴上逃开的时候,早就忘了将薛然自己丢在那个晚会上。

静之羞愧的感觉到,与薛然的沉稳和精明相比,自己也许更像不成熟的小女孩,比如现在,她就穿着薄薄的维尼熊的可爱睡袍,两只光裸的脚不好意思的蜷着。

“对不起,我刚刚把你一个人丢在晚会上了。”静之咬咬嘴唇。“我……”

“没关系,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尤仕群的?”薛然的语调仿佛是漫不经心的,他收拾好玻璃碎片,又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给静之倒了一大杯果汁。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镇定了,静之大脑里的警报在他递果汁给她的时候铃声大作……

她尽量用轻快的口吻说:“哦,好多年前认识的,只是见过面。”

“可是现在他似乎想和你变得更加熟悉。”薛然倒了一杯啤酒,他的目光从杯沿上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我不那么认为,他只不过是想制造一个轰动的新闻,炒作自己的公司。”静之谨慎的潜词酌句。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薛然举起酒杯,他的脸上霎那间涌现一丝脆弱或只是不确定:“我想说的是——尤氏集团不需要那样的炒作。”

“也许,”薛然慢吞吞的回答:“还有。昨天我的提议,你想好了没有?”

静之被薛然的目光瞪视得浑身冰冷:“什么?我……我不能。薛然你要知道……”

“难道你先试着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男生也不行吗?”薛然的目光灼灼:“我们分别这么多年,一见面就已经完全不同,说实话,我们都是陌生的两个人了,你就对我没有感觉么?”

静之盯着他,在那一瞬间,她真的发现面前的薛然很陌生,可是,紧接着,她及时恢复了镇定。

“不能,”她的语气强硬:“你是我弟弟,从小我就这么认为,现在、将来,都无法改变。”

薛然的嘴抽动了一下,他的眉毛拧成一团:“你真的没有发现?五年来,你的变化太大了,我也一样,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静之没有正视他的眼睛:“有些东西,永远也无法改变。”

“我会看着你改变的,”一抹忧郁的笑容在薛然的脸上一闪即逝:“我会要你改变。”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然后静之转身快步离开房间,即使她光着脚,她也尽量不要让他看出她内心的害怕与困惑。

房门打开,薛然拉亮了房间里的灯光,他将静之的果汁放在她床头之后,转头看看她:“我并不想逼迫你,姐姐。可是,我只是想请你能把我当成一个平平常常的男人,而不是你的弟弟。”

静之摇摇头:“恐怕那是不可能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弟弟啊。”

“不!”薛然突然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看我?”

他言语中突然流露的不加掩饰的野蛮让静之突然吃了一惊。

她还没有发现他的移动,他就低下头,用无法掩饰的饥渴吻上她的嘴唇。

静之只能听见自己耳边轰的一声,仿佛浑身的血管里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部。

她隐约意识到,她麻烦了。

薛然的亲吻一点也不温柔,也没有细致和温存。确切的说,那是猛烈的,势不可挡的。

静之可以感觉到那吻在她唇上的决心,她可以感觉到薛然那不加掩饰的需求,要用强力来征服她的柔弱。

“不能……”静之微弱的抗拒被他置若罔闻,他大力的把她的睡衣从肩膀上扯了下去,

静之不敢呼喊,怕被妈妈听到。

她悄无声息的挣扎,却无法挣脱,她可以感觉到他粗糙的下巴轻轻擦着她胸前柔嫩的肌肤,然后急切吸吮着她的乳房。

静之绝望的感觉到他的手分开她的睡裙,探索着她腿间的神秘之处。静之在他起身离开她去脱衣服的时候坐了起来,伸出手推着他的胸膛。

她低声的哽咽着说:“薛然……不……我们不能……”她努力的寻找合适的字眼:“我是你姐姐,我……”

薛然停住了:“哦,我明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不爱我……”他发出一个小小的粗哑的笑声。“我爱你爱得发了疯,可是你却不爱我。”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对不起,静之……对不起。”

房门呯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

第五一章 宝宝

尤洋把车子在别墅的院子里停稳,今天是周末,他难得有空回郊区的别墅。

确切的说,郊区的别墅是尤仕群和五岁的宝宝“鱿鱼”的住处,尤洋很少回来。

五年来,尤洋回家的次数都是可以数得过来的,每次回来,他都匆匆忙忙的,所以,不知不觉,孩子五岁了,他几乎还没怎么见过。

其实,这个孩子从一出世开始就不平常,先是早产,后来把尤仕群抱回去抚养也是惊喜不断。

尤洋每次回家,吴妈都会跟在他身后,用充满了疼爱的语气告诉他“鱿鱼”又闹出什么笑话了!

那个孩子确实给了尤仕群很多的惊喜,可爱的、调皮的、好笑的、七孔冒烟的俏皮话,让尤仕群的退休生活“惊喜”不断。

尤洋不想听,可是又不好意思拂逆从小照看他的吴妈,总之,即使他不想听,也不想看,可是他的房间里还是被吴妈摆满了那个孩子的照片。

有的时候,尤洋也曾想到那个孩子,当他在阳光下的广场看到那些大人带着的可爱的宝宝,他也总是要幻想自己和静之领着可爱的宝宝,一人扯着宝宝的一只小手,散步。

今天,这个周末,尤洋就是鬼使神差的回了郊区的别墅,他想偷偷的看看那个孩子,那个他和静之的骨肉,那个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的孩子,那个他和静之之间唯一的联系。

当他提出要看“鱿鱼”的时候,吴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手忙脚乱的领着尤洋上楼:“他在游戏室呢,唉,说实话,少爷你真的要常常回来看看小少爷啊!”

游戏室的房门半掩着,尤洋让吴妈去忙自己的事情,自己刚要推开门,就听见游戏室里,有一个清脆稚嫩的童声:

“嘿嘿,大家好,我叫鱿鱼,今年五岁!大家都叫我鱿鱼,这个是我的小名啦,大名么,不告诉你。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乖宝宝,因为爷爷说过,一个好小孩就应该像杂草一样生长,所以呢,我是一个很强悍的小孩啦!

爷爷还有家里的佣人都很疼我!什么都买给我!

可是我还是喜欢去幼儿园,因为那里有好多好多的小朋友,我和那些小朋友玩得可好了,唯一郁闷的是,他们都有爸爸妈妈每天接,可是我却只有一个司机每天接送。

郁闷啊,郁闷,做小孩……真难。”

做小孩,真难?

尤洋本以为这孩子正向谁发表长篇大论呢?可他推开房门,空旷的游戏室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小孩……

那是一间空旷的铺着陈旧的原木地板的大房间,并没有摆放挺多的家具。

尤洋记得这间房间,他正是在这间游戏室度过了漫长的儿时时光……

早晨明亮的阳光从窗口流泻近来,照在站在房间正中央的那个小男孩单薄的身影上。

尤洋走进去,停在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面前——这是一个圆圆的脸蛋,头发略微有点卷卷的小男孩,可爱得就像从拉斐尔的名画中走出来的小天使。

这个小男孩静静的仰起脸看着他,乌黑的大眼睛里面有着好奇、提防和抗拒,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无助和茫然。

尤洋望着这小小的脆弱的脸庞,他心里某个很久没有被触动的柔软的角落仿佛突然被狠狠戳了一下,他缓缓的蹲下身,凝视着那双和他如此相像的一双眼睛:“你就是鱿鱼?”


“我是!”小男孩瞪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我认得你!”

“我是谁?”尤洋问他。

“你是……爸爸!”小男孩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然后掀动长长的睫毛:“我在爷爷的书房,看过你的照片。不过……你好象很忙,从来不来看我。”

尤洋一时语塞,他看着那张与他小时候十分相象的脸庞,真是太像了!

“我一直很忙,现在……爸爸不是来看你了?”

“嗯!那么,原谅你了!”小男孩伸出手,拽拽他的衣襟:“你看看我的游戏室有多棒!”

他环视这间空旷的游戏室,发现在靠窗的那面墙上贴上着维尼熊的壁纸,另一边墙壁上贴满了识字卡片,另外一边的一个角落则贴满了幼儿稚嫩的绘画作品。

还有一面墙,干脆是让孩子随意在上面乱画的涂鸦墙,整个墙面惨不忍睹的画满了后现代绘画一般的抽象作品。

尤洋手中牵着鱿鱼的手走过去,仔细的看着那些涂鸦,墙上重重叠叠的画满了手牵手的爸爸妈妈中间,牵着一个小娃娃的图画。

“爸爸,”小男孩仰起脸,目光中含着渴望:“爷爷昨天和我说,你要是来了就不会走了,爷爷说妈妈也会回来,那么,如果我真的很乖,以后你们不会不要我吧?”

尤洋蹲下身子,看着孩子渴望的目光……他的确渴望被父母疼爱。

“爷爷真的是这么和你说的?他和你说你妈妈回来了?”

“是啊!”鱿鱼突然兴奋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所以我在练习演讲啊,我要在过生日的时候,举行一个晚会!我要邀请所有的小朋友都到家里来,告诉他们我也有爸爸妈妈。他们总是和我抱怨爸爸妈妈管得太多,可是我却真的真的想让爸爸妈妈管管呢。”

“为什么?你不是有爷爷么?”尤洋微笑:“爷爷不管你么?”

“管啊!”鱿鱼当他是笨蛋一般的看着他,人小鬼大的扳着手指数落着:“爷爷管着我,不让我吃糖,不让我去屋后的泳池里面玩,不让我自己出门,可是他也忙啊,没法整天陪我玩。”

“呵呵!”尤洋笑了,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温暖的回忆:“我小的时候他也不让我一个人去游泳池玩儿……”

“爸爸!”鱿鱼渴望的拽拽他的衣袖:“带我去找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

“关于妈妈,爷爷是怎么和你说的?”

“爷爷没有多说哦,他说妈妈会回来的。”鱿鱼跑到角落里,拿来一大堆画稿:“你看看这些都是我画的妈妈。”

一张张的蜡笔、水彩笔的画,画的都是一个长着奇形怪状的眼睛、鼻子的想像中的妈妈形象,甚至有的画上面画的妈妈还有三只眼睛……

尤洋微笑,然后又觉得眼睛发涩,静之如果见到这些画稿会怎么想呢?

他猛然打住思绪,静之曾经告诉他她有未婚夫了,他有时候真是自作多情!

他低下头,看着鱿鱼忙忙碌碌的为他搬来自己的一大堆宝贝,不一会儿,各种各样的玩具还有画片、图书就摆了一地……

然后就拉着尤洋给他看最喜欢的两本书,《我爸爸》《我妈妈》和《我想要爱》这三本书!

尤洋慢慢的看着这几本手绘图本,《我爸爸》、《我妈妈》讲的是世上最棒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世界上最棒的爸爸是什么样的!简简单单的绘本,通过孩子的眼光看爸爸和妈妈,用孩子的口吻描述爸爸妈妈。

在书里面,爸爸是那么的给孩子安全感,没有什么事情他作不成;妈妈为了我是那么的慈爱和善良美丽……

然后鱿鱼又翻开那本《我想要爱》,奶声奶气的给尤洋讲,主人公小熊吉米的妈妈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爸爸后来也离家远走。成为孤儿的吉米,戴上爸爸的帽子,开始寻找爱……

尤洋默默地听着鱿鱼给他讲着绘本中的故事,不由自主地拥紧了怀里的孩子,他这些年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去惩罚一个无辜的渴望着父母的爱的孩子呢?

五年,他错失了五年的时光,从现在开始,他再不会放弃这个孩子,而且,为了这个孩子,他要去把静之争取回来,他要给鱿鱼一个完整的家!

“爸爸,你在听么?”鱿鱼转过头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伏在爸爸的怀里咯咯的大笑出声:“我还要妈妈!你也要给我找回来哦!”

“一定!”

“拉钩钩!”

“拉钩钩!”

第五二章 独立

“看来你麻烦了,”丁蕾冲静之迷人的一笑,在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跷起她修长的腿:“你本想忘记过去,可是现在却发现过去却如影随形?”

“过去……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么?”静之盯着自己的手指尖:“我真的很想看看那个孩子。”

“那就要看自己是如何想的了,”丁蕾拿起面前的咖啡啜了一小口:“你要想好了,如果你想看那个孩子,就会不可避免的和那个男人再次牵扯上,这是你想要的么?”

“我不知道,我不了解他,我……”

“你怕他?”

“不,”静之深思地回答:“我倒是不怕他,可是他身上……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特质,这些年不见,他完全变了。”

“静之,”丁蕾的手越过桌子,握住她的:“听我一句,你不要被迷惑,你现在问问你自己,你对他还有好感么?或者说,他对你的感觉,到底是男人喜欢一个漂亮女人,还是有一点爱?”

“我不知道,”静之苦恼的叹气,她并没有和丁蕾说太多的尤洋的事情,只是说有一次偶然遇到了,至于尤仕群和薛然的小插曲,她更不敢和丁蕾说了。

这么多年没见,丁蕾在这个城市混得不错,自己名下拥有一家规模不错的广告公司、一家欧陆经典婚纱影楼,算得上是小有成就的中产阶级了。

静之回国,第一个就是找到了丁蕾,五年的时光,恍若隔世一般。

两个女人喝着咖啡,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望着午后街头如梭的人群。

她们聊着别后彼此的生活,还有小女人的梦想和野心,为了过去学生时代的一个笑话或者熟人大笑出声。

“说实话,我要是你,”丁蕾的目光迷离:“就呆在意大利不回来了,那里多好,你说你认识一个有着古老爵衔的伯爵?”

“也不是啦,帕特里克其实是一个考古学的学者,”静之点点头:“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庞贝挖掘遗址……”

“为什么这种事从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丁蕾抱怨着,往咖啡杯子里面到了一点儿牛奶:“换作是我,要是遇到这么一个英俊的意大利伯爵,我说不定会去倒追。”

静之微笑,丁蕾的抱怨太没有诚意了:“算了,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怎么会缺了帅哥相伴,何况帕特里克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天主教徒怎么了?难道都是和尚,不让结婚?”丁蕾好奇的问。

“那倒不是,只不过,天主教的教义一直反对离婚,现在虽然可以离婚,可是天主教的教义认定,只要前配偶活着,在上帝面前教徒就不能再婚。我要是和他结婚,然后有一天他要是爱上别人,我的生命岂不是有了危险?”

“不会吧?还有这么野蛮的事情?”丁蕾吓了一跳。

“真的啊,所以意大利男人一般都是有一个妻子,同时再弄一个情人。”静之幽幽地叹了口气,“所以,帕特里克只是我的蓝颜知己罢了。”

“哎,我可不像你!”丁蕾耸耸肩:“要是让我碰到这样的男人,我就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碰他。做情人也好啊,我不像你,静之。我奉行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有帅哥泡,没有让他跑了的道理。”


“看出来了,”静之掩住嘴,微笑:“那么,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好啊!”丁蕾拿出一支香烟,点燃,不吸,只是让那袅袅的青烟在指间流淌:“静之,像你这样有原则的女人并不多。可是你难道从来不感到寂寞吗?这些年难道从未渴望过和一个男人上床,从未渴望过被人疼爱?”

“当然有。”静之承认,她闭上眼睛,回想起尤洋和她度过的那整整十个小时:“可是我大概不擅长处理后继的那些事情,所以……”

丁蕾半同情,半打趣地望着她:“要不要我介绍两个合适的人给你?”

“不!还是不要了!”静连忙拒绝:“拜托,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住处,我要从家里搬出来。我还需要一个工作。”

“工作?”丁蕾望着静之身上优雅的长裙:“你的那些钱,这些年没有动多少吧?买了我推荐的股票,怕是翻了好几翻,你不需要工作的。”

“不,我需要工作,”静之更正她:“我在意大利是帕特里克考古队的义工,现在,我不能闲着,哪怕去图书馆做管理员也好。”

“搞不懂你的想法。”丁蕾微笑:“我真不知该羡幕还是怜悯你,考古队?图书管理员?”她探身向前,眼中露出十分好奇的神色:“告诉我……你身上这些优雅的衣着还有美丽的妆容,不会是和那个伯爵大人约会时的打扮?”

“那当然不是了,”静之看看身上的衣服:“帕特里克的姐姐,是一家时尚杂志的主编,我们是好朋友,她教了我很多。”

“啧啧,”丁蕾摇头:“图书管理员时不能穿件这样时尚性感的衣服的,不然谁还看书啊。”

“那你说我能做什么工作?”静之被她逗笑了。

“考虑一下我的欧陆经典婚纱店吧,”丁蕾总结:“我的广告公司很忙,那个店我都没时间打理,你要是看着好,我便宜兑给你。”

“婚纱店?我会考虑看看的。”静之点头,“不过我可没弄过那些。”

“唉呀,有业务经理呢,你只要把关就成,何况你还是从欧洲回来的,慢慢熟悉了就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啊?”

“去婚纱店的,一般都是已婚或者即将已婚的男士。”丁蕾喝掉杯子里的咖啡:“所以我才不愿意经营。”

静之被她的话逗乐了:“你这么一说,这个婚纱店我还真的要去看看了。”

和丁蕾敲定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静之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薛然不在家,妈妈说他下工地去了。

静之知道他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她也乐得双方都冷静一下。静之和妈妈解释了一下自己要盘下一间婚纱店,所以必须搬到市区里去住。

妈妈虽然舍不得,可是在静之不断保证会每周回家的承诺下,也不好再反对了。

接下来就是找房子了,市区里本来有当年尤仕群协议里给静之的那套公寓,可是那套公寓就算打死静之她也不会去住的,所以,找房子成了一个大难题。

好在报纸上登着好多版的出租广告,静之照着广告上的电话打过去,很快就越好了看房子的时间。

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办啊!她租下离婚纱店不远的一间小公寓,然后把不多的行李搬去公寓,简单得收拾完毕,又约了丁蕾去她的婚纱店看店面。

说实在的,丁蕾的婚纱店地点很好,可是婚纱的款式太老旧了,摄影师化妆师都是新手,确切的说,丁蕾的心思根本没在这婚纱店上。

丁蕾倒是爽快,用非常少的价钱把婚纱店盘给她,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调侃她:“等开业的时候,可要给我免费的贵宾卡啊!”

“好啊!等你结婚的时候,免费来拍照吧!”静之也不示弱:“快点带着姐夫来吧!”

很快,静之就适应了忙忙碌碌的新环境。

她重金从香港聘用了一个资深的店长,把这间婚纱店的业务范围扩宽,推出了风格清新自然新外景主义婚纱摄影,还有最新流行的旅游婚纱摄影,其中包括去欧洲实景拍摄等等。

并且,还从欧洲进口了一批时尚的婚纱,并且和一些服装设计师约定,可以为新人量身设计订做婚纱礼服。

总之,静之于帕特里克的姐姐接触的这么多年,对时尚元素的理解还是走在世界的前列了,何况她知道,一门行业如果想做大作强,也必须有自己主打的精品。

就这样,经过半个月的紧张筹备,崭新的欧陆经典婚纱摄影开张了!

果然,这一系列的改革和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广告,再加上正赶上十月份婚礼的旺季,静之的婚纱店迎来了第一个开门红。

第五三章 算计

尤洋将公司里大部分的工作、档案、报告和备忘录趁着周末的时候,都搬回郊区别墅的大书房里。

尤仕群望着搬家公司忙忙碌碌的将尤洋的东西搬回他的卧室,感到些微的惊讶:“你不在城里办公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回家里办公。”尤洋一边指挥着工人将东西搬上楼,一边笑着望望尤仕群:“爸爸,这些工作,麻烦你帮我分担一些吧,我这段时间会很忙。”

“很忙?”尤仕群狐疑的看着儿子难得的展露笑颜:“忙着做什么?”

“认识我的儿子,”尤洋一把抓过偷偷的溜到他们身后的鱿鱼,将他抛向空中,鱿鱼咯咯的笑着,抱住爸爸的头。

“爷爷,爷爷!爸爸说他回来会教我游泳哦,”鱿鱼搂住爸爸的头,淘气的骑在尤洋的肩膀上。

尤仕群惊讶的瞪视尤洋和孩子亲昵地纠缠:“这都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上周我就和孩子商量好了,”尤洋的目光和父亲的碰撞了一下,他的眼中充满了决心:“我要搬回来,我要熟悉我的儿子,我要他……”

“你要他?”尤仕群的眉毛一剔:“你五年来对他不闻不问,怎么又突然转变了?”

尤洋抱紧小鱿鱼:“总之我会试着爱他。”

“好吧,不过……”尤仕群转身离开之前说:“不要心血来潮的五分钟热血,你如果爱这个孩子,就要一直爱下去,不然不如不爱。”

“爷爷!”鱿鱼稚嫩的嗓音在在大厅里回响:“今晚睡觉前,我要爸爸给我讲故事。”

“好啊,”尤仕群没有回头,他径直快步离开大厅,握紧了拳头。

静之的婚纱店正好赶上了结婚的旺季,加上聘来的店长经验丰富,工作很快就上了正轨,她努力地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她将婚纱店二层临街的一个房间改装成的办公室,面积相当大,一般的空间被辟为一个小型的会议室,临窗的部分摆着一张书桌。

这段时间繁重的工作使她无暇分心去想其它问题,因此她也顾不得去想上个星期的那场慈善舞会。

倒是婚纱的店的几个小摄影助理,注意到静之就是上周报纸上用大幅版面登的那个慈善拍卖会的神秘女子,她拒绝了富豪尤仕群赠送的钻石项链,更加剧了那些小女生对这件事的好奇。

这两天,几个小助理总是围着静之想问出个所以然,可是静之总是笑而不答,被问得紧了,就说一句:“你们认错人了,那不是我啊!”

每天清晨,静之穿过两个街区,步行就可以到达婚纱店,然后就是忙碌的开门前的准备,陆陆续续的来拍婚纱照的新人就上门了,有的新人还会把亲戚家里的小孩儿也带来,充当花童……

静之一拐过街角,就看到她的那间店面前面,蹲了一个小孩子。

时间还早,空空荡荡的步行街上根本就没有别人,这个小孩子是哪里来的?

静之走过去,小孩子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米奇童装,背对着静之,正在研究步行街的方块石子路。

静之缓缓地在小孩子身后蹲下来,发现这是一个头发卷卷的天使一般可爱的小男孩儿,他似乎发现静之在看他,可是他头也没抬,小小的头颅埋在膝盖间,长长的睫毛眨呀眨呀,带着闪闪的泪珠。


“小朋友,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啊?”静之尽量放缓语调,轻声轻语的问着。

小男孩儿不瞅她,只是吸吸鼻子,还是不抬头。

“来,乖乖的,告诉阿姨,你怎么了?”静之拉起小男孩胖嘟嘟的小手:“让我看看。”

好不容易小孩子抬头了,乖乖,小脸也脏脏的,抹得像小花猫一样,不过,仍然能看出这个小孩子好漂亮哦,大大的眼睛,就像黑葡萄一样。

“呜呜……阿姨你有没有见到我爸爸?”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焦急和伤心:“刚刚他说带我来照相,可是把我放在这里让我等着,一转身就不见了。”

静之站起身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人么,只好蹲下身遗憾的告诉他:“不好意思,没见到哦。”

“哦!”小男孩站起身,遗憾的看看她,然后失望的打算走开。

静之冲动的拉住他:“我要乱跑哦,和阿姨进店里等你爸爸好不好?”

小男孩儿仰起头,脸上焦急与无助的样子让静之的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从小男孩儿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很害怕很害怕,可是他还努力的忍住不哭。

静之领着他进了店里,打了水给他洗脸,又拿了小点心给他吃。

“叫什么名字哦?告诉阿姨!”

“爷爷叫我鱿鱼,”小男孩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嘴里塞了一块小蛋糕:“那是我的小名啦。”

“大名叫什么呢?几岁了?”静之笑着问,好可爱的小男孩儿,脸蛋红扑扑的,又是好乖的样子,让她恨不得抱起来亲一口。

“五岁,”小男孩伸出手掌,张开巴掌:“大名不告诉你哦,叫我鱿鱼就行。”

静之愣了一下,五岁,她的宝宝……她的宝宝要是能见到,也是五岁了呢。

可口的小蛋糕还有影楼里面各种各样的背景发挥效用了,小鱿鱼脸上的忧郁慢慢的被渐增的好奇取代:“哇~~~~~~,这些画片好漂漂啊!”

鱿鱼坐不住了,跑到一张大大的孕妇妈妈的漂亮孕装照前面,大眼睛亮晶晶的:“这个阿姨为什么肚子那么鼓啊?她吃得太多了……”

“唉呀不是啦,”静之不知怎么给他解释,笑吟吟的蹲在他面前:“你妈妈没有这样的照片么?这是怀着宝宝的妈妈的照片哦。”

“妈妈?”鱿鱼瞅瞅静之,又瞅瞅那张照片,睫毛闪啊闪啊,小嘴一瘪,竟然抽抽噎噎得哭了起来:“我没有见过妈妈啦……”

“哦,对不起啊!”静之一看这孩子真的哭出来了:“鱿鱼不哭了,阿姨抱你去那边淘气堡玩。”

静之的影楼一楼,为了照顾带孩子来的顾客特意设了一个淘气城堡,正好可以哄这个孩子。

可是没想到这个孩子一被静之抱起来,竟然像一个小小的无尾熊一样紧紧地抱住她的脖子:“不要不要,我不要玩淘气堡。”

“唉呀,那玩什么?”静之被小孩子搂住脖子,顿时被激发了内心最深沉的母性,小孩子软软暖暖的小身子,还有那好闻的奶香味……

“我不要玩啦,我要爸爸~~~~~~~”小孩子哭起来肺活量可是惊人的,加上鼻涕眼泪抹了静之一脸,可是静之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厌烦,相反的,她爱死了怀里的这个孩子。

“乖哦,不要哭了,阿姨抱你去找爸爸……”

“不要不要么,我不要爸爸~~~~~~”

“啊?不要爸爸,你要找谁?”静之抱着鱿鱼,满头大汗的出了影楼,东张西望的寻找,看看是不是能找到孩子的父亲。

“我要找妈妈啊~~~~~~”鱿鱼哭起来可真的是惊天动地:“妈妈,我要妈妈~~~~~~~”

“乖哦,先要找你爸爸啊。”静之抱着怀里无尾熊一样的鱿鱼,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其实她根本不用抱,鱿鱼自己就像小无尾熊一样,紧紧的攀在静之的身上。

“我不要爸爸啊~~~~~~”鱿鱼委屈的哭着:“坏爸爸,扔下鱿鱼不要鱿鱼,我要妈妈~~~~~~~”

“可是,上哪里去找妈妈啊。”静之安抚的拍拍孩子:“乖哦,阿姨给你买好吃的去,别哭了……”她一时也被小孩子哭得冒了汗。

“不要~~~~~~~”鱿鱼坚决地霸住她:“那你就当我妈妈~~~~~”

“啊?”这哪有乱认的?静之哭笑不得,可是又不好拂了孩子的意:“好吧,好吧,那不要哭了……”

“嗳?爸爸!爸爸!”怀里的孩子突然蠕动起来,向着静之身后探着身子,静之舒了一口气,连忙转身……

然后,她满脸黑线的看到了尤洋,他向她怀里的孩子张开手臂:“来,鱿鱼,爸爸抱。”

第五四章 欺负

“不要!”鱿鱼固执的搂紧静之的脖子:“我才不要你抱,我找到妈妈了,我要妈妈。”

“鱿鱼……听话!”尤洋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流露半点情绪:“到爸爸这里来。”

“呜……”鱿鱼搂紧静之的脖子……

泪水滑过静之的脸颊……

当年,她为了做代孕母亲,去医院里破掉那层膜的时候,她没哭;

当年,他在黑暗里一次次的疯狂的侵占着她的身体的时候,她没哭;

当年,她为了让这个孩子能在羊水早破的情况下,多在母体里存活几天,而忍受着莫大的痛苦的时候,她没哭;

当年,当她拼着血崩的危险早产生下孩子的时候,她没哭;

当年,当她怀着屈辱签下放弃孩子的抚养权的协议的时候,她没哭;

可是……当这个孩子搂着她,喊她妈妈的时候,她哭了,哭得一塌糊涂。

这是真的么?

怀里的这个孩子?就是她当年拼了性命生下的孩子吗?

尤洋瞪着静之滂沱的泪颜,一步步向前,而静之在他的凝望下一步步的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静之搂紧怀里的孩子,而尤洋又踏前一步,他们之间近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尤洋伸直手臂,将静之和孩子困在他和玻璃幕墙之间。

“你爱这个孩子。”尤洋的话因平静无波:“不要否认,我看到你哭了……”

他抬起手拭去静之脸颊边的泪水:“曾经,我因为年少不懂事,做错了很多事情,可是现在,此刻,我要做对一件事。”

“什么事?”静之困惑地站在原地,被他瞪视得脑中一片混乱。

“请你吃饭!”尤洋微笑:“当然,是晚餐,地点随你挑。”

静之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抬起眼奇怪地望着这个男人,在她刻意的忽视以及遗忘之后,他竟然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经过上次的偶遇,还有拍卖会的插曲,她在看到尤洋的一刹那,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凭空消失……

然而她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还有怀里的孩子,她抱紧那个肉滚滚的小娃娃,如果不是有这个孩子,她说不定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会像一只中了箭的小白兔一般逃掉。

尤洋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疑惑地扬起眉毛,然后,他几乎像是第一次一般仔细的端详她的模样。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她的脸庞完美,简直就像是不食人间香火的仙子,完美饱满的额头,小巧微翘的鼻尖,还有诱人的浅粉色的双唇。

最令人他感叹的是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透着纯洁、温柔,善良的哀伤。


“相信我,这一次我会把一切做对,”一阵很长的静默之后。尤洋垂下目光说道,睫毛的阴影投射在他的鼻梁之上:“我要用一个正常的程序来再一次认识你。”

静之不知道他说这些意味着什么,她被自己的怦怦的心跳声吓了一跳:“对不起,我很忙,抱歉,我不能去。”

“不,”尤洋喃喃的说道,“你并不忙,你一定要去。”

“不!”静之几乎是尖叫出声,她将怀里的孩子手忙脚乱的交还到他的怀里:“抱歉。”

“不要~~~~~~”鱿鱼攀住她:“不要,我不要爸爸!”

尤洋皱起眉头,看着她脸颊上的泪水,他很快从他衣兜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她:“不去就不去吧。”

他叹口气,“好好和孩子玩一天,我晚上来接他。”他转身大步地走开。

静之拿着那块手帕擦干眼泪,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不确定自己刚刚在听到他要和她约会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

本能的有一些害怕、生气、悲伤……或许还有一丝高兴?

她终于可以和他面对面的站在街上,并且和他说话、正视了他的眼睛,并且拒绝了他的邀约,也许,这一次她真的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一样,平等的站在了他的对面。

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作为一个黑暗中的玩物,或者是一个脸孔模糊的代孕母亲……

其实,现在这个尤洋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尤洋了,他是她不想扯上任何关系的男人。

而他也一样——他其实并不想要地,因为,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试图寻找过她,而且他完全忽视她的存在。

他真的就那么自信,当再一次相遇,他只要钩钩手指头,她就会回到他的怀抱?

是的,虽然看起来有点别拗,其实她在再次见到他之后,被他挟持的那十个小时里,她已经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症结,那就是除了欲望之外,什么没有……

“妈妈!爸爸为什么走了?”鱿鱼不耐烦地在她怀里蠕动着。

“你为什么会叫我妈妈?”静之惊讶地望着这个孩子。

“因为爸爸告诉我的哦……”鱿鱼嘿嘿笑着:“爸爸说,只有我,能把妈妈找回来。”

“鱿鱼乖哦,那么说你知道我是你妈妈?”静之把孩子抱在怀里,和他对视……

“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知道了。”鱿鱼的大眼睛骨碌碌的:“那你也承认你是我妈妈了?”

“是的,”静之叹口气,现在的小孩子都是鬼精鬼精的,什么都骗不了哦。

“妈妈!”鱿鱼又一次大熊抱:“那妈妈,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静之好奇的看着孩子。

“和我回家,和爸爸住在一起。”孩子不愧是孩子,想法就是简单直接。

“鱿鱼,你不懂哦,妈妈不能和你回家,更不能和你爸爸住在一起。”静之感伤的叹口气,孩子怎么会懂这些呢?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哦,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静之搞不懂孩子的想法。

“爸爸一定是欺负你了,就像佳佳的爸爸妈妈,佳佳说她爸爸欺负她妈妈,他压在她妈妈身上,不让她妈妈睡觉觉,爸爸是不是也这么欺负你啊。”

晕倒~~~~~~~

静之可算领教了孩子的童言无忌。

她轻轻地抚摸孩子的头发,将孩子拥在怀里,怎么办?她已经没有主意了,她舍不得这个孩子,而尤洋显然是想用这个孩子逼她就范。

应该如何是好呢?

店里的门突然被敲响,一楼的店员惊讶的声音一直从楼下传到楼上:“静之姐,你的花!”

静之抱着孩子从楼梯上探头,然后她屏住了呼吸……

整整的一楼大厅里面,慢慢的摆满了长梗的白玫瑰。

她吃惊的走下楼,送花的人——尤洋站在楼梯下等着她下楼。

“你这是在做什么?”

“送你花?”尤洋等她走近,低下头,他的呼吸温暖的吹拂在她的脸颊上:“你刚刚拒绝我是因为你怕我,对吗?因为你和我一样渴望……”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静之虚弱地说,她抱紧小鱿鱼,仿佛抱着一个盾牌。

“其实,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感觉到了……我们都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吸引力,无法抗拒……”

“不!我只想要你离我远一点。”她说道。

可是当他将她怀里的孩子抢走,把鱿鱼扔给身边的店员,然后一把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来的时候,她惊喘了一声,然后挣扎。

“你还是在对我说谎,静之。”他不顾她的挣扎,抱着她大踏步地上楼,他的眼中燃烧着火一样热情,可是嘴唇却冰冷的抿成一条直线。

“不!”鱿鱼在他们身后大声叫着:“坏爸爸,不要欺负妈妈!”

静之迷惑地在他的怀里颤抖着,身子被他紧紧地抱着。

她可以闻到鼻端那如麝如兰的男性气息还有他温暖的双手,以及他坚硬的胸部肌肉以及沉重的呼吸。

“相信我,”尤洋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她的耳边说:“我不会欺负你……我会惩罚你!”

第五五章 惩罚

“我想你误会了一件事,我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任何人。”静之勉强的从他的怀中挣脱开,脚步蹒跚了一下。

尤洋伸手扶住她:“静之……”

“我和你是平等的,”静之站稳,握紧拳头仰起头,尤洋的脸庞隐在阴影中,表情变得阴暗难懂。

静之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让你把事情做对?可是紧接着你要做什么?用花?用钱?用孩子?你要挨个试一试哪一样可以击倒我么?”

“你难道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尤洋的语气轻柔。

“喜欢,”静之缓缓地回答,只觉得一部分的自己似乎已经因为这句话而崩裂粉碎:“可是我不会因为他而迁就你,我的回答仍然是——不!”

“等一下。”

尤洋伸手拦住想转身离开的她,将她转身面向他:“静之你是不是有一点别扭……”

他低头盯着静之突然涨红的脸庞:“我承认我之前不成熟,甚至就是刚才,我的表现也不成熟……”

“你想说什么?”静之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问他。

尤洋张开双手,他刚刚将鱿鱼扔在静之这里,急匆匆的去花店订了花,在回来的路上所预想的所有话语在这一刻都竟然都梗在喉间。

他想要说什么?他想说服她……他其实并不是目前她所看到的这种男人。

他想要告诉她,他其实和五年前一样,内心里仍然是那个渴望着静之的毛头小伙子。

为什么,只要他一看到静之,他一向井然有序的生活就会变得如此混乱呢?

“我想说,给我一次机会……”他伸出手攫住她的一绺柔顺的发丝,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

静之一动也不动地抬头望着他,仿佛一霎那间她被尤洋眼神中那莫名的情欲所震慑。

他的手穿过她瀑布般的秀发捧住她的后脑,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身子在他的触碰下变得僵硬而且抗拒。

“静之……”他的目光一刹那间变得迷乱:“不要抗拒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抗拒我,难道当年,你没有对我有过一丝好感?难道……”

静之挣扎,她的喉咙发出一声微弱的抗议,她推着他的胸膛,而他却坚定地将她慢慢的拉近,直到她和他的身体完全贴合。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尤洋沙哑的低声喃喃着:“你告诉我一个办法,让我能结束咱们两个之间的煎熬。你说啊!”


“不要,这样是不对的。我痛恨一见面就是上床,可是我们之间似乎总是这样,你现在不是有像这样?”

静之轻声说:“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如果想要一个情妇,请去找别人。”

“你说什么?”尤洋退后一步,愣住:“你说我想找情妇?”

“不是么?”静之眼眶含泪:“我不想再想起以前的事,所以,请你放手。”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找情妇?”尤洋攥住她的一缕头发,脸上的表情变得近乎凶狠一般的狰狞:“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其实……”

“哈,”静之也笑了:“难道你会说你是一直在等我?你还会告诉我你爱我?”

“我……”

“从一开始,你就想要我,”静之抓住他的衣襟:“可是,你看到的是真的我么?你喜欢的是真的我么?你只是喜欢我这个躯体!”

静之脸上的表情变得激动莫名,她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心脏:“当你不知道我怀着的是你的孩子的时候,你只是可怜我,现在,当你知道了,你就用孩子来要挟我。”

尤洋慢慢的皱起眉:“那你要我怎么做?欣然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我当时说,要你等我回来,你怎么做了?你签下放弃孩子抚养权的证明,拿着钱消失……”

“哈哈!”静之冷笑:“是啊,我不那么做又能如何呢?你父亲亲手导演了这一切,他假装不知道这些,然后看着我签下那个协议。只能说,他为了你的利益,可是煞费苦心。”

尤洋皱眉,“等等!”他握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我父亲……”

“不要再说了,”静之缓缓摇头:“不要再说了,在这场交易里,我是唯一的弱势的那方,我当年无法选择,可是现在我可以选择。”

“选择什么?”尤洋戒备的望着她。

“选择离你远远的!”静之哽咽着:“我不想自取其辱。”

“为什么这么说?”尤洋惊怒:“我从未想过给你以侮辱,我这次来,带着鱿鱼,就是想让你给我一个机会,给孩子一个机会,我只是想让孩子能有妈妈。”

“什么样的机会?”静之愣愣的望着他:“你不会告诉我你要娶我吧?”

“为什么不能?”尤洋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这么别扭?为什么总是觉得我要伤害你?你有没有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说你不想自取其辱,其实我现在看出来了,我才是自取其辱!”

“对不起,”静之后退:“对不起让你不愉快了,如果你没有经历过我曾经经历过的屈辱、无奈、绝望,就不要妄加指责我的谨慎、怀疑和犹豫,经过了这么多,我非常非常在乎难能可贵的自由,我不想再一次变成某个人的禁脔。”

“我不在乎!”一步不够,尤洋跨前几步,除了将她抓住,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在乎任何事……

他切齿万分的抓住她,她难道看不到他真的想得到她?

当年当他醒来的时候,得到的是她离开的消息,当时他的心情又如何?他想恨,他想将她抓回来关在房间里不放她离开,可是……

他最终作的只能是选择遗忘……

现在,他如此的接近她,而且离他抗拒了多年的事实是如此的接近……

“如果,如果我就想要你呢!”他抓住她,将她搂进怀里,然后收紧手臂,紧得她颤抖着发出一声呻吟:“你不是想要鱿鱼?你难道不想要他吗?那么,我们各取所需,让我得到你,让鱿鱼得到妈妈。”

他低下头攫住她的唇,厮磨着等待着她的回应……

静之抗拒了半晌之后,终于投降一般的张开嘴,他的唇舌急切的侵入她,而她的手也失去自主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脖颈,手指温柔的插入他的头发。

霎那间,醉人的欢愉窜过他全身,淹没了他脆弱的神经和感官。

怀里的静之时那么的甜美,而她胸部温柔的曲线轻轻地压着他的胸膛,他的大手托住她柔软的臀部紧紧的贴向他。

“不……”静之仿佛在那迷醉中清醒了片刻,挣扎着想挣脱他……

“放轻松,”他停下那深长的吻。

静之失控一般的在他的怀里颤抖:“我真的不想要被你控制,我曾经是那么的恨你。”

她用微弱的声音低声呢喃着:“放我走,我不要这种畸形的关系。”

尤洋凝视着她的脸,用粗糙的手指轻抚着她柔软的脸颊:“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圣人,静之,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畸形的?”

“难道不是么?”静之极力的想控制住歇斯底里的冷笑,却无法停止:“你看,我们有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是因为这一纸契约而来,我们每一次见面,每一次争论,最终都是以性来结束,你觉得这种关系正常么?”

尤洋也表情荒凉的冷笑:“是啊,是啊,这种关系一开始就不正常,当五年前我醒过来,身上打满石膏和绷带的时候,我骗我自己说,他妈的我不在乎!”

“那么,就不要继续。”静之恳求的望着他:“忘掉那些,忘掉那些黑暗和激情之中的错误,我只想充满尊严的活下去,仅此而已。”

尤洋的嗓音沙哑:“但是,不要以为只有你是那纸契约的受害者,这些年,你尽了你最大的努力改变自己的人生,我也一样。你说我没有找你,是的,正因为我努力的想忘记,可是,我真的忘记不了!”

尤洋执起她的手,轻轻地吻向掌心:“你想如何惩罚我,只要你说,我一定照办。”

“我不想惩罚任何人,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静之摇头。

第56章变故

当约好了的私人侦探一离开,尤仕群立刻摘下脸上一直假装冷静的面具。

虽然他一向是以沉着冷静着称,但是现在的结果实在是太令他感到意外了。

怎么会是这样?

他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踱到落地窗边,他甚至没有发觉自己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只水晶酒杯,直到他听见杯子在他掌心碎裂的声音。

“该死!”

突然 出现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尤洋和静之之间的沉默,尤洋错开眼神,从怀里掏出电话。

“尤洋,你回来。”尤仕群闭了闭眼睛:“不管你在哪里,回来。”

“我??????”尤洋皱眉,“我在外面,回不去。”

“是不是去找静之了?”

尤洋飞快地看了一眼静之:“是,又怎么样?”

“回来!”尤仁群的语气语气变得出奇的古怪和痛苦:“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原因我不会说,只要你去问问她为什么叫静之,就会明白。

静之可以听出来那是尤仕群的电话,可是她听不见

她满含戒备的看着尤洋踱到远一点的地方接听电话,然后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苍白,他突然望向她的眼神冰冷而且绝望。

“不,我不相信!”静之听尤洋喃喃着,然后大吼:“你在骗我!”

他将手中的手机按灭,大踏步走向静之,握住她的的肩膀:“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你为什么叫静之?”

“因为?????”静之困惑的开口:“我有一块玉,上面刻着一名诗。里面有一个静字。”

“给我看看!”尤洋望见她的脖子上,有一截红绳???????

他已经顾不得静之的感觉,一把扯开她的领口,一块湿润的玉璧静静地躺在她的胸口,尤洋颤抖着手,拿起那块带着静之体温的白玉??????

上面刻着一句诗:“动静如参商。”

“怎么了?”静之抓回那块玉璧:“为什么问我的名字?”

“没什么??????”尤洋后退,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这块玉璧,他确实认得,可笑的是,他和静之为数不多的几次亲密,竟然没有发觉??????


“没什么?????再也不会有什么了。”尤洋缓缓地低下头,沉默了半响:“对不起,静之,忘记刚刚我说的话吧,忘了我。”

静之困惑的抓住手中的玉,看着他缓缓地转身离开。

“爸爸!”鱿鱼路上楼梯:“爸爸,你和妈妈谈得怎么样了?”

“鱿鱼,我们走,”尤洋抱起他,回过头望着静之:“也许你说得对,我们之间了解得太少。”

一切的变化竟然如此的突兀?

静之愣愣的看着尤洋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下楼,出了店门,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

静之紧紧地抓住手中的玉璧,仿佛变攐了一尊雕像。

郊外,尤氏大宅。

尤仕群默默地站在窗前,望见尤洋的车子飞速的开进院子,歪歪斜斜的停稳,然后看到尤洋抱着孩子下了车,将孩子交给等在一边的吴妈的怀里。

他静静地等着,果然,片刻之后,书房的大门被尤洋猛力的推开:“我需要一个解释!。”

尤仁群没有说话,他极力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仍然不经意的透露出他想极力掩饰的脆弱。

尤洋大步走进房间,尤仕群望着尤洋一步一步地走近,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尤洋在性情上也越业越像他了。

他们父子二人在外表上极为酷似,他们有着相似的英俊面容,但尤仕群的头发已经有些许的银丝,而他的面孔也比尤洋更加沉郁一些。

尤洋相比之下显然是尤仕群的年轻版,现在的他满面怒容,坚定的语气回荡在空旷的书房里面:“一块玉璧并不足以说明问题。”

“不足以说明?”尤仕群反问道:“那么,之些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呢?”他指指桌子上的厚厚的一沓材料:“所有证据都指明了,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儿。”

尤洋拿起那沓报告,翻开,然后又坚决地阖上,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母亲的相处上:“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

“其实,”尤仕群沉默了半响:“我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可是当我重新看这份报告,才子发现上面说她是育婴,紧接着调查的结果就是?????”

“你要怎么做?”尤洋嗓音紧绷的低声喃喃:“她在法律上她比我更有资格成为尤氏的继承人。”

尤仕群握紧拳头:“不,尤氏的继承人是你,她,从一出生的时候,就被送走了。”

“你很冷血,”尤洋的声音冰冷:“看看你这么做的结果,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我爱上她了,我要娶她。”

“不能。”尤仕群转过头,他的目光严肃:“现在我知道了她的身份,你不能娶她,她是你的妹妹。”

“她是?????”尤仕群抬起缠着白色纱布的右手制止尤洋:“当年我只是怀疑,可是现在,现在我见到她,我知道她是确实是你妈妈当年生的女儿。”

“你当年为什么要送走那个孩子?”

尤洋看着尤仕群走到窗边。

窗个的景色很美,透过窗子,可以看见绿草如茵的花园和远处的泳池。

“或许我当年太冲动了。”尤仕群喃喃说道,脸上表情深不可测:“当年,当我从美国回来,她告诉我说她怀孕了,大夫说怀孕三个月,可是我那次公干却在美国呆了四个月。”

一阵静默之后,尤洋低声说:“我记得你当时很生气,妈妈一直在哭,求你原谅,她不想打掉那个孩子。”

“是的,”尤仕群的目光忧郁:“她一直没有向我解释那个孩子是谁的,我又不能强迫她。我们最后达成的协议,就是她要在家里面一直呆满整个孕期,生下孩子之生就要送走。”

“是,我记得。”尤洋目光迷离:“我当年比鱿鱼还要小,妈妈每天都会让我摸摸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还记得?”

“记得。”

“那么,”尤仕群闭上眼睛:“再也不要去找她了?????”

尤洋僵住:“我不能,我????我已经决定重新追求她了,现在就是知道了她是那个女婴又如何?反正我们???????”

“她是你妈妈的女儿,只这一点,就不可以!”尤仕群斩钉截铁的说:“其它的,不要再说了。”

“不!”尤洋望着窗外花园里奔跑嬉戏的鲤鱼:“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即使她是妈妈生的那个女孩子,我也要娶她。”

第57章谜团

静之攥紧手中的玉璧,那是一块古朴湿润的古玉,上面一面镂刻着回纹的卷草纹,另一面是那名古篆诗文。

这块玉,从她记事起就带在身上,为什么尤洋看到这块玉之后,态度的转变能那么大?

难道??????

不成,她一定要弄清楚。

静之拨通了妈妈的电话,约好了回家的时间,她一定要问问妈妈,这块玉究竟有什么来历。

而在城市的另一角???????

曾丽丽斜倚在织锦的古典沙发上,她黑色的如锦缎一般的头发诱人地披散半裸的肩上。

当尤仕群走进房间时,她对他微微的微笑,笑容里满满的都是诱惑。

“仕群,我有一个好消息!”她对他说道:“不过,先让你看看我的新衣裳。”

她优雅的站起身,在原地轻盈的转了一个圈,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几乎通透无物一般的金缕薄纱裙子。

“看看我,亲爱的??????这件衣裳是我特意为你的生日买的,只给咱们两个人看噢。”

尤仕群斜靠在门中,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像芭蕾舞演员一般优雅地转圈,那宛若轻纱的性感内衣几乎到她的脚踝,完全的罩住了她完美的身材,可是那通透的质料,却又几乎和没有穿衣服一样。

只不过是更朦胧一些罢了,透过那薄薄的织物,她曼妙的胴体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曾丽丽望着他,诱人的水一样的双眸中紧紧地盯着他,看他没有反应,她停住,然后缓缓地走向他?????

“仕群,我好想你。”她帖上他的身躯,低声呢喃着:“你好久没有来了,近来人家好想你的。”

尤仕群任她柔弱无物的身躯帖上来,却对她惹火的身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曾丽丽:“找我来,有什么事?说重点。”

“仕群,先坐下来?????”曾丽丽望着他,深情款款:“我有好消息。”

尤仕群望着眼前这个已经做了他5看情妇的女人,“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

他避开她,向在客厅中摆放的一组面对面单人沙发比划了一下,“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好,”她仍然粘着他,陪着他走向那沙发,并且试图和他一起坐到那个宽大的单人沙发里。

可是尤仕群皱眉抽身站起,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去:“你想告诉我什么事?不会是告诉我你怀孕了?。”

曾丽丽一愣,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你怎么知道的?”

尤仕群悠闲的往沙发后背上一靠,目光坚定:“他叫什么名字?你孩子的父亲?”

“你在侮辱我,”曾丽丽控制住脸上愤怒的表情:“孩子是你的,怀孕的时候我正和你在海边度假?????”

“我知道不是我。”尤仕群转过头望向窗外:“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

“你这是在侮辱我,”曾丽丽脸上愉悦的表情慢慢的被愤怒和挫折取代:“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你一定是弄错了???????”尤仕群打断她:“我的孩子只有尤洋,不会再有别人了,我相信我们第一次谈话的时候我就说清楚了。”

“我相信,”尤仕群安详的说:“所以我们的游戏也结束了。”

“我从来没有跟你玩过游戏——”

“是吗?”他冷笑地打断。

曾丽丽哆嗦着后退:“我不相信,这么多年,我跟着你???????”

尤仕群冷冷地盯着她:“实现我们早就说清楚了,你要明白游戏的规则。”

“你难道是冷血的动物吗?”曾丽丽哽咽:“我怀着你的孩子。”

“我想信有另一位幸运的男士会承担这个责任。”尤仕群抿紧嘴唇:“不过不会是我。”

“尤仕群,你是一个魔鬼!”曾丽丽苍白了脸庞:“你竟然会不要自己的骨肉。”

“我是不是魔鬼,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为什么就这么笃定的认为我怀的孩子不是你的?”曾丽丽骄傲的扬起下颚:“要知道,你虽然50了,可是很多60多岁70多负的男人还会有孩子。”

“我不会。”

“你说什么???????”

尤仕群扭曲唇角,嘲讽的微笑:“我生下尤洋以后,得了一种病??????虽然我会和正常的男人一样有欲望而且欲望还不错,不过我的精子的成活率很低,相信我,就是你偷了我的精子去做试管,也不可能成功。”

“尤仕群,我恨你!”曾丽丽缓缓的一字一顿的说,“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这个?????禽兽!”

尤仕群微微一笑:“不要生气,我确信你这么生气对肚子里的宝宝会有不好的影响。当然,我也要和你说一件事,不过你先说了。”

他拿出一个信封,从茶几上推给她:“好合好散,我今天来你这里,就是给你这个。”

曾丽丽望着那个信封,知道那里是尤仁群给她的补偿,以他慷慨的作风,补偿一定不少,她本想拿起那信封摔到他脸上。

可是?????她又何苦为难自己?

尤仕群微笑着看她将信封收起:“这就对了,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的。”

第五八章变数

静之从妈妈那里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她坐在出租车上,整理着零乱的思绪。

妈妈并没给她提供太有价值的线索,只是告诉她,说是有一个陌生人曾经给她打电话询问是什么时候捡到的静之。

到于静之的身世,当年除了那块玉,还有一条包裹她的小毯子,普普通通的小毯子,没有纸条,什么也没有。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块玉璧,现在是静之身世唯一的线索,而尤洋为什么在看到这块玉璧的时候反应会那么怪异?

迷一样的结果,她现在心里上点儿底也没有。

出租车在她公寓的街角停住,静之下了车,傍晚的闹市区人潮涌动,她叹口气,刚刚在家里陪妈妈勉强吃的点东西现在好像都消化光了。

她得补充一点能量,正在她要找一家快餐店解决晚饭的时候,手臂被人抓住了。

她回头,是尤洋。

他们就这么愣愣的对视着,任熙熙攘攘的人群把他们两个当作挡路的柱子一般分流而过。

一阵沉默之后,尤洋平静地说:“我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乱七八糟了,一起吃晚饭吧,我只是建议,这顿晚饭本来就是我想请你的。”

静之没有再反驳,默默地被他拉着手,沿着这条古老的步行街,来到一家已经有百年历史的西餐馆,那是一家俄式的西餐的餐厅,卖最正宗的大列巴面包、白菜卷、罐焖虾仁,还有上好的鲟鳇鱼籽酱。

房间里的装修都是豪华的木质地板和精美的油画原作,单间的灯光很暗,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忧伤的俄式歌曲,一切一切,都仿佛像老电影中的场景。

静之真的饿了,用小勺子咸了一勺罐闷虾仁,好吃!

尤洋将鲟鳇鱼鱼子酱抹在面包上,餐刀略微用力,再抹上一层黄油,递给她。

静之咬了一口,淡淡的有些鲜腥,但绝对的美味。大列巴的口感略有酸味,和意大得的面包口感不太一样,不过另有一番风味。

白菜卷也不错,是用烤过的白菜叶裹着成碎肉,吃起来很美味。

静之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尤洋就那么静静地望着,目光盈动:“慢点,别噎着。”

静之停下来,喝了一口咖啡,很苦,她放下杯子:“谢谢你的晚餐,很好吃。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又回来?我相信你已经说过了??????”

“我并没有说过什么,该死。”尤洋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对你早上说的话,我要你回来,我要你和我还有鱿鱼生活在一起,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不否认这个邀请很吸引人。”静之握紧手中的杯子,紧到手指关节发白。“但是我说了,我不想再和你又牵扯,你可以在高兴的时候来找我,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言不发的离开,就像早上那样,你接到你父亲的一个电话,你就乖乖的离开了。”

尤洋深吸一口气,他深黑色的瞳孔像幽深冰冷的烟熏水晶一般,深沉莫名:“静之,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你就像一只急于保护自己的刺猬,算了,你羸了,我再也不会请求你什么了。”

静之抿紧嘴唇,她挣扎着说:“我相信你也会慢慢的觉得这样最好。”

他们两个人隔着桌子互相望着对方,距离只有咫尺,可是却有天涯一般遥远。

尤难的吞咽着,静之离他这么近,只要他伸出一只手,就可以找到她,而他是多么想摸摸她的头发,将她拥到怀里?

可是眼前的这个熟悉的又陌生的女人似乎又不是静之,他的静之,他一直想念的静之其实不过中介活在他心中的一个幻觉吧?

他禁不住咬牙切齿的想——面前的这个女人自私而且贪婪,他凭什么会相信她会因为孩子就回来呢?

“你究竟想要什么?”尤洋冷冷的盯着她:“钱?珠宝?或者,婚姻?除了婚姻,我别的都能给你。”

静之默默地看着尤洋,她望着他,他在说什么?

其实自从她刚刚被他抓住手臂的时候,她就希望他能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就像上一次相遇的时候,用他强壮温暖的身体来消除她这些看来遭受的惊吓、恐惧和孤独。

多可笑啊,明明是欲望在作祟,可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去回想,她和他那一天短暂的相遇,她渴望让他进入她的身体,让他永远留在那里,她要?????她要的其实不仅仅是那些。

静之默默地瞪着他,她还要什么?她不仅仅是想让他因为欲望或这是因为孩子来找她,她需要的更多——爱?

如果没有爱和尊重,那么她宁愿什么都不要,一切都不要。

果然,说到点子上,静之歇斯底里的笑了:“双没有婚姻了?这就是你说的?你爱我?”

“你听我说!”尤洋不耐烦的伸手抓住她:“这里面有隐情。”

“隐情、”静之瞪大了眼睛:“什么隐情?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有妻子的,不就是她雇用的我给你生的孩子么?她现在还好吧?”

尤洋缓缓地收回手: “她,不是我妻子。”

“因为??????”尤洋咬紧牙关:“不要谈她,我现在只是想说——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你为什么不看看孩子?你??????”


“我怎么了?”静之站起身,她知道她此刻正在说出一句最绝情的话:“我要的是婚姻,我要有一个丈夫做依靠,你说要娶我,现在马上又反悔,不过我不稀罕!”

尤洋也缓缓地站起身,他悲悯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她关响,她现在说她想要婚姻了?可是他又给不起了,这是多么可怕,多么多么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为什么,”他伸出手想握住她的肩,可是双在伸到一半的时候缩回,静之看着他缓缓地转身,意气消沉,仿佛一霎那之间第了十岁。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他回过头:“如果你觉得只有婚姻可以证明我爱你?那么,你还是去找你的那个情圣未婚夫去吧!”

房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静之可以听见他的脚步声急促的沿着老式的木质楼梯咚咚咚的下楼了。

她愣在当地,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的听不见了。

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她现在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她却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刀剜了一般的疼痛?

她松开紧紧的握在一起已经发痛的手,手心都使指甲的痕迹,她想笑,可是最终却是泪水滑落脸庞。

你羸了,你终天战胜了自己!这句嘲笑般的话语在她心间回响,却更增添了心底的凄凉。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是一步步挪回公寓的,一进了屋子,她就扑倒在床上大声地哭泣,仿佛从来 没有这和以痛快的哭过。

她这是怎么了?她明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为什么却没有感觉到高兴?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当她在满是严禁中的睡眠中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朦朦胧胧的变亮了,她因为睡姿扭曲而变得全身僵硬而且发麻。

她艰难的翻了一个身,脱了禁锢着身体的衣服,钻到被单下面,睡意迅速的又一次攫住她脆弱的神经,奇形惨状的噩梦如影随形。

直到她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心酸。

她挣扎看碟拿起话筒,害怕听到的是尤洋的声音,可是在心底又有错就改能听到他的声音,对方说话了,是丁蕾。

“静之,帮帮忙。”丁蕾的语气听丐来轻快而且爽朗:“你的护照没问题吧?可不呆以马上办理出国的手续?”

“哦,可以啊。”静之只觉得头疼分化欲裂:“问这个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最好的朋友,包下了缅甸的一个热带小岛区举行婚礼,她预定的婚纱公司竟然排不开档期,你能不能接这笔生意?”

“缅甸?热带小岛?”静之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个费用很高啊?”

“钱不是问题。”丁蕾的语气愉悦:“相信我,你要是接了这单生意,赚得利润足可以够你的店半年的赚头,我朋友说了,千万不要给她老公省钱,他有的是钱。”

丁蕾接着说:“他们已经雇了当地的一个着名的婚纱公司拍了一些样片,你要做的工作就是去将样片传回给庄尼,让庄尼在国内给他们后期制作就成。”

庄尼是静之雇的来自子于香港的店长,他可以说是婚纱摄影方面的老大。

“庄尼不能和我一起去?”

“当然不能,现在是结婚的旺季,庄尼要扔下店里的一切,与你一起都离开,店里就支撑不下了。”

“好紧”静之挂上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正好,她可以藉由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慢慢的忘掉尤洋对她的影响。

机票订得很顺利,三天以后的飞机。

静之细心的收拾行装,拣出一些式样简单的裙子,休闲短裤和上衣,还有几伯漂亮点的小礼服和运动装。

东西不多,但是少而精。

因为她去的热带小岛气候很热,因此她一律带的都是夏装,她用丁蕾给的电话和缅甸方面联系了,定了了酒店,如果不出意外,来来去去一个礼拜就能搞定了。

飞往缅甸的航班慢慢的装着的都是来自中国的旅行团,丁蕾告诉她,一下了飞机办完入境和海关手续以后,一定要立即去机场的问询处,她的朋友派的司机在那里等她。

一下飞机,静之就被这热带的气候吓到了,刚刚5月份,可是温度足足有30多度。

她一边用小手绢擦着迅速冒出来的汗水,一边找问讯处。

终于,在一片热带植物后面,找到问讯处的柜台,

因为缅甸是佛教国家,问询处的女孩子先是双手合十地对她问好,让后用非常流利的汉语问她:“请问我能帮你吗?”

静之拿出丁蕾给她朋友的名片:“我在等一个司机,请问???????”

女孩望向她的身后,“这位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静之注意到她的语气竟然很谦恭的样子,用这种口气称呼一个司机真是奇怪,难道,这个国度的人都是这么有礼貌么?

身后的司机早已经接过了她手中拎着的简单的行李。

静之转过身来,却震惊的呆愣在当地。

“你好,静之。”戴着名牌太阳镜、遮阳帽,穿着一身热带夏装的尤仕群,仿佛像夏威夷海滩旅游广告中走出的健美男模,他脸的微笑冷静而且自持:“欢迎到缅甸来。”


第五九章玉石

“你????”静之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然后她后退一步,仍然不能接受是尤仁群来接她:“怎么会是你?”

“因为,就是我预约的你。”尤仕群微笑:“请吧,车在外面等着你呢。”

“我??????”静之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国:“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要马上回去。”

“相信我,”尤仁群伸出手,“你只有一个选择,跟我走。”

“为什么?”

“因为你的护照、你的钱、你的所有证件都在我手里的这个提箱里。”

“我可以不要这些东西。”静之镇定地望着他:“我可以去大使馆申揷帮助,说我的行李丢了。”

“相信我,那会非常的麻烦,而且,想象一下,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一个人孤单美丽的小姐独自去大使馆的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

“请不要吓我!”静之环顾四周:“我就不相信在这机场里我大声呼救有人,会没有人拦着你,”

“相信我,不会奏效的,”尤仕群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接近自己:“我刚刚告诉那边的接待员,还有不远处的保安,我太太是一个情绪激动的人,她在生我的气,而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什??????”你太太?静之一时语气不畅:“我什么时候?”

“哼????”尤仕群从鼻端轻轻哼了一声:“这天皇老子也管到到的地方,我说你是我太太,谁会敢说不是?”

他一把将静之半拥进怀里,低下头,在静之耳边低声笑道:“要不,干脆就嫁给我吧。”

他在开玩笑,静之可以感觉到创在故意让她害怕。

静之抬起头:“你到底想做什么?大叔?”

大叔???????

静之的这句话,让尤仕群皱起眉头。

“你说什么?”

“我说,大叔!”静之挣脱他,肩头不小心碰触到他有手上缠着的绷带。

尤仕群的眉头不禁一皱:“好了,不要闹了,跟我走吧!”

“我,”静之住嘴,她捂住嘴:“我来这里是丁蕾托我的,你竟然和丁蕾串通骗我?”

“丁蕾没有骗你,”尤仕群微笑,“确实有那么一个婚礼,我确实是要带你去那个小岛,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谁的婚礼?”静之后退了一步,犹疑地问。

“到了就知道了。”

“不,我不去了。”静之想抢回他在手中提着的行李,可是他眉头一拧,似乎恼怒了:“听话,到了就知道了。”

“我不!”静之也固执起来,她与尤仕群怒气冲冲的在候机大厅中互相怒视着,直到尤仕群微笑起来: “好了,你不去也可以,不过,你截的那块玉,还有你的身世,就永远都是谜团了。”

他将静之的皮箱放在地上,然后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开。

静之愣了一下,拎起皮箱跟在他身后:“等等,你说什么我的身世?”你难道知道?

“是呀,我知道,”尤仕群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截图着的那块玉????”

“那块玉怎么了?”静之拎着沉重的行李,步履艰难的几乎跟不上他。

“你的身世????????”尤仕群回头,“你想好了,想知道么?”

“你真的会知道?”

“当然,”尤仕群接过她手里的皮箱,大踏步走出机场的候机大楼,“和我来吧,我呆以给你解开这个谜。”

一辆豪华的金色劳斯莱斯轿车无声的滑过来,一个穿着制服的泰国裔跳下车,为他们找开车门,静之犹豫了下,还是坐上了车。

缅甸是佛教之国又是玉石之国,缅甸是因盛产翡翠而闻名于世,早在清代,缅甸的翡翠就成为了中国人最喜爱的玉器之一,瑞士来缅甸的中国游客,更是带动缅甸的玉器价格一路飙升。

尤仕群似乎不急着带静之去目的地,而是哈哈司机开车带他们去看世界闻名的仰光大金塔。

“你看见那个金莲塔了?尤仕群指着远处金碧辉煌的金塔:“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尤仕群领着她来到大金塔附带的寺庙前,但是并没有领着她进寺,面是领着她往东西的梯道上走去,那两都是卖传统玉器和旅游用品的店铺。

静之跟着尤仕群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与当地的僧侣和信徒之间穿行,仿佛时光的流淌也无法改变这个佛教之国的样貌,工切的场景似乎都回到了上个世纪或者更早的年代。

尤仕群仿佛轻车熟路一般,带着静之进了一家空间狭小局促的玉器店铺。

店铺里面的光线很昏暗,典型的手工作坊式的玉器加工作坊。

这个作坊式专门加工程式各样的玉镯,玉坠的作坊,静之跟着尤仕群一进店就有会汉语的小女孩上来双手合十行礼:“请问买点什么?”

“我不买东西,”尤仕群环顾四周:“只是想让你们师傅看一块玉。”然后她向静之伸出 手:“把玉拿来。”

静之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只好摘了玉递给他。

尤仕群拿着那块玉,缓缓地蹲到作坊角落晨,埋首苦干的老师傅面前:“师傅,请你看一块玉。”

老师傅停住手中的活计,按过来那块玉石,在灯光下仔细端详:“嗯,是我雕的,这物件,有20年了吧。”

“还记得是谁向您定的这物件吗?”尤仕群微笑着问。

老头抬起混浊的眼睛:“太遥远了啊,我只记得玉,至于谁是玉的主????”

他的目光突然一转,看到了静之:“哎哟,这个女娃娃看着面熟??????想起来了,当年地是一对小夫妻来我这里订的玉璧,本是一个整块的璧,两个年轻人倒是新潮,我把好好的玉璧从中间把它分开。”

老人抚摸着手里的半圆弧形的玉璧, “一人一半,当时那个男的是这么说的,即使分开了,仍然有璧为证。”

谢谢尤仕群点点头,接过那片玉璧,接着静之转身离开。

静之沉默了半响,千万个疑问在她的心间滋长:“你去问那个玉石匠这些问题做什么?”

尤仕群一直专注的望着窗外的景色,过于专注了,所以静之说完了半天,他才有了反应:“唔,这个,等一会儿再说。”

他伸过手来,将那块玉放到静之的手掌中心,他的手指不小心触到静之的,他的手指冰凉凉,可是静之好像爱到电击一般迅速的缩回手。

“不要害怕,”尤仕群身后靠在座椅上,他脸上突然显现的疲惫和脆弱令她一时心折:“我不会吃了你的,何况,我?????????”

他突然笑了,“好了,别紧张,等到了岛上我就让你知道答案。”

静之握紧手中的玉,她好害怕,即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但是,即将面对的莫名的真相,还有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戒备不恐惧,令她的胃打了结一般的疼痛。

汽车在码头上刚刚停稳,尤仕群先她一步下了车,远远的,一条豪华的游艇停在码头上,在发现了他们的车之后,游艇鸣起了汽笛。

缅甸的阳光充足得过分,静之截上遮阳帽跟在尤仕群的身后下了车,而司机帮她拎着行李。

远远的游艇上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妈妈!”那洪亮童稚的嗓音,如假包换——是她的鱿鱼?

静之愣在当地,喉咙哽咽,她的孩子?

“妈妈,快来哦,还是爷爷好啊,他说能找到你就能找到你!”

尤仕群推推静之的肩膀:“上般吧,孩子在等你。”

静之忘记了刚刚的恐惧还有怀疑,她现在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可爱的鱿鱼,她几乎是跑着,跑上游艇的舷梯,把鱿鱼小小的肉滚滚的身子抱了个满怀。

孩子,她的孩子??????????

静之哽咽着拥紧孩子,在那一刹那,她突然醒悟,她再也不要和孩子分开,如果现在尤洋就在面前,如果尤洋再一次请她留下和孩子在一起,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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