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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缘欲海(162 )

第一百六十章


徐振明和杨萍进了欧阳家的老宅,欧阳家的所有人都出了门到院中迎候,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地走向西厢房。欧阳玫搀扶着徐慧从西厢房慢慢迎了过来,杨萍急走几步后在徐慧面前站住,眼泪便哗地流下。徐慧轻轻地喊了声“妈”眼泪流下来,娘俩便抱在了一起。杨萍拍着徐慧的背说:“小慧,一鸣亲自给你求的药,这下肯定会好的。”徐慧点点头。分开后又扑到了徐振明的怀里,徐振明眼圈红红地,轻轻地拍着徐慧的肩胛,没有任何话语,片刻互搀着进了门。

众人在沙发坐下,欧阳玫便急忙给徐振明和杨萍倒水。杨萍说:“玫子,先不要管我们,快倒些水先给你姐吃药。”欧阳玫应着。

杨萍又看着欧阳一鸣说:“一鸣啊,咱家供佛爷是吧?”欧阳一鸣说:“在正房供着呢。”杨萍转头看着毛玉琴说:“大姐,我看咱们带徐慧到佛爷面前吃去。咱要给佛爷上香的。”毛玉琴答应。于是欧阳一鸣和欧阳玫扶着徐慧向正房走去。众人在正房站住,杨萍说:
“一鸣,还是你给佛爷上香。”欧阳一鸣答应,点然香上了,欧阳一鸣就在心里默念着求佛爷保佑徐慧吃了这药痊愈之类的话。杨萍首先跪下,口中说:“大慈大悲的佛爷,欧阳一鸣和徐慧这俩孩子上次也没亲自去求药,这次徐慧的身体太虚弱也没能去,您老人家大慈大悲是不会计较这俩孩子的,您就让徐慧吃了你赐的药好了病吧,我和徐慧的所有亲人都会感念您的大恩大德的。”

在杨萍跪地说话时所有的人也都跪下。在这时,包括欧阳冬冬在内,都是对佛爷充满了虔诚的。杨萍说完后冲佛爷拜了三拜,众人也都拜到。起身后,欧阳玫急忙急忙拿过只水杯倒了些凉开水递给杨萍。杨萍将那包药倒进了杯子搅匀了,看着徐慧说:“徐慧,你再给佛爷拜一拜。”徐慧便又在佛爷像前拜了拜。杨萍将杯子递给徐慧,徐慧端过一饮而尽。欧阳玫赶忙又将另一只盛着清茶水的杯子递给徐慧喝了几口。众人再拜了佛爷,杨萍说:“玫子,你扶你姐去休息会,我们在这说会话一会就过去。”欧阳玫应着便搀着徐慧出门去了西厢房。

众人坐下,毛玉琴说:“你们还都没吃饭吧?”欧阳一鸣说:“谁也没心思吃。刚才我让司机去街上随便吃些。”杨萍说:“那赶快洗洗脸吃饭,我就知道你们可能不会吃饭,早做好了在那放着呢。”徐振明说:“这会也没感觉到饿。”毛玉琴说:“这都到家了,徐慧也吃了药了,你们就放心吧。我熬了小米粥,老早就凉着了现在正好喝。你们也喝两杯解解乏。”老爷子说:“是啊,到了家就把心放下来。”毛玉琴说:“走走,先去洗把脸,吃着饭再说话。”众人站起,欧阳一鸣带徐振明和杨萍去了洗漱间。毛玉琴去了厨房。

欧阳一明带着徐振明和杨萍进了餐房,老爷子和欧阳安平一鸣已经坐在了桌边等候,见徐振明和杨萍进门站起身,待徐振明和杨萍入座后又坐下。老爷子面前放着瓶陈年老酒。毛玉琴已经将小米稀粥盛好,说:“你们先喝碗粥再吃饭,这一路肯定是渴了。”杨萍说:“感觉不到饿的,就是有些口渴。”毛玉琴说:“锅里烧了很多,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口渴的,喝了我再给你们盛。”杨萍和徐振明、欧阳一鸣端起碗喝了。欧阳一鸣放下碗说:“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徐慧再过来。”说着话站起,也没等别人说话便出了门。

进了西厢房见徐慧和欧阳玫说着话儿,边进里屋边问:“徐慧,你这一天感觉咋样?”徐慧说:“没有啥特别的。你咋不去吃饭?”

欧阳一鸣说:“我喝了碗粥。”再问:“你今天也没吃啥东西?”徐慧说:“没有吃。你去吃饭吧,我没事。”欧阳一鸣说:“也不饿。”

两人就互看着。徐慧抬手指了下面前的凳子说:“坐吧。”欧阳一鸣坐下,徐慧看着他的脸说:“今天你很辛苦。”欧阳一鸣笑笑说:

“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就好。”徐慧看着他没说话,眼圈红红地低下了头,抬起头说:“一鸣,去陪爸爸妈妈吃饭吧,我没事的。”欧阳玫说:“哥,你去吧,这里有我呢。”徐慧说:“爸爸妈妈第一次来咱家,你还是陪陪他们吧。”欧阳一鸣看看她点头起身。

欧阳安平和老爷子陪徐振明喝了两杯酒,徐振明便不愿再喝,吃了饭后,欧阳一鸣和毛玉琴陪徐振明夫妇来到西厢房,和徐慧说了一阵话后。毛玉琴对杨萍说:“你们俩去休息吧,这一天把你们俩也忙得够呛。”徐振明夫妇应着。欧阳一鸣拉了下毛玉琴悄声问安排徐慧的父母在那里休息?毛玉琴说:“下午我就把客房都收拾好了。”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说:“这样吧,让一鸣和冬冬住一起,我和我妈今晚住在这。”杨萍说:“这样也好,我们娘俩说说话。”欧阳一鸣便带徐振明去洗澡。回来后就让欧阳玫也去休息。

欧阳一鸣坐下后看着徐慧问:“现在感觉咋样?”徐慧说:“还是那样。”欧阳一鸣问:“没有感觉不舒服吧?”徐慧说:“没有。

一鸣,你也快去休息吧,跑了一个来回肯定很乏的,我没事。”杨萍说:“是啊,去休息吧。”欧阳一鸣看看徐慧站起身来,又对杨萍说:“妈,等会爸爸洗好你就去洗洗吧。”杨萍答应。

欧阳一鸣到了正房,见爷爷和父母都坐在那里说着话,在沙发坐下后,毛玉琴说:“一鸣,大后天就是你们的婚礼,徐慧就是吃了药在恢复中也不是很适合举行婚礼的,你看……”欧阳一鸣说:“按说徐慧现在的身体很虚不是很适合,可是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

欧阳安平说:“明天通知也来得及的,下午旭瑞来也说到了这个问题。”欧阳一鸣说:“就怕人家会有各种各样的议论。”毛玉琴说:

“咱现在也不要管这些,我还想徐慧上次吃了药后是不是在路上颠簸犯得病,这婚礼连着几天,你们举行完婚礼还要到苏州去,徐慧的身体能禁得住这样的折腾吗?”欧阳一鸣说:“是啊,我也考虑到了这些,清早爷爷和爸爸都说了这件事。这样吧,等一会让徐慧的爸爸妈妈过来商议下这件事。”老爷子说:“定下来明天清早就赶快让人通知亲友,这件事今晚是要定下来的。”欧阳一鸣点点头。欧阳安平说:“你那些大学同学明后天也要来了吧,定下来的话明天一早你要赶快电话通知他们。”欧阳一鸣说:“他们倒无所谓,不举行婚礼的话就当是过来聚一聚,我和徐慧也都挺想他们的。”

过了会徐振明和杨萍都洗完澡,欧阳一鸣把他们喊了过来,毛玉琴把推迟婚礼的事说了。徐振明说:“我看这样,明天清早看情况再说,徐慧要是能吃下些东西,这里的婚礼就照常举行,至于到我们那里在举行仪式的事晚一些时候也是可以的。既然都通知了亲戚朋友也是很难为情的。”于是这件事便定下来明早再定。

说了阵话后已经快十二点,众人起身休息。欧阳一鸣把杨萍送到西厢房,想着徐慧昨晚在欧阳玫的房间一清早呕吐的事还是放不下心来,于是说:“妈,徐慧,我就在外间的沙发上休息,有啥事你们也好喊我。”徐慧怪道:“能有啥事啊?你快去睡觉吧,在沙发上能睡好啊?”欧阳一鸣说:“没关系的,你们也早点睡吧。”说着话出了里间将门关上,坐在沙发上想了阵,就在心里期盼着徐慧一夜醒来就能吃上食物,想着徐慧一定会病好如初的。

杨萍和徐慧躺下后脸对着脸,徐慧说:“妈,我让你和我一起睡,是想和你说件事。”杨萍问:“啥事啊?”徐慧显得有些慌张,说:“昨晚后半夜我做了个梦,非常的害怕,后来醒了就是想不起。”杨萍听后心里一惊,问:“啥也想不起?”徐慧说:“啥也想不起的,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快天亮的时候就再也睡不着,就老是害怕。”

杨萍心里有些惊慌,坐起看着徐慧问:“害怕啥啊?”徐慧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害怕,很奇怪的。快天亮时就感觉不舒服,就想吐,后来就忍不住吐了。”杨萍问:“以前做过这样的梦吗?”徐慧摇头说:“没有的,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杨萍的心狂跳着,说:“别瞎说,没事的,有时候做恶梦也很正常,能有啥事啊?!”说着话便又躺下,也是非常胆怯。

杨萍看着徐慧思虑了好一阵,问:“可能是你身体虚弱的原因。徐慧,你和一鸣昨晚几点睡的啊?”徐慧说:“我十一点多睡下的,一鸣几点睡的我也不知道。”杨萍问:“你和一鸣睡在一起,咋能不知道他几点睡得啊?”徐慧募然脸红,说:“我啥时候和他一起睡了啊,昨晚我是和玫子一起睡的。”杨萍瞪眼看她问:“你和玫子一起睡的?”顿了下说:“我还以为你和一鸣一起睡的,以为是你们俩做了那样的事,你的身体虚而引起的。”徐慧怪道:“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从就没和一鸣在一起住过,更、更没做过那种事。”


杨萍感觉惊讶,但她从徐慧的语气了可以听出来徐慧没有撒谎的。但还是问:“你和一鸣一次都没有做过那种事?”徐慧说:“一次都没有,没有举行婚礼怎么可以和他有那种事啊?”杨萍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说:“你们俩都领了结婚证两年多了,你们早已经是夫妻了。”徐慧说:“我也知道,可我就想没到婚礼这一天是不能和他有那样的事的。”杨萍说:“这我可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有过了。你一直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徐慧说:“外婆从小就是这样教我的,她说女人的第一次最珍贵,所以我就特别的在乎。我、说不上为什么,我还非常害怕的。”杨萍说:“第一次有些害怕是很正常的。这样的事我也不好问你,但你既然和人家欧阳一鸣领了结婚证就是夫妻了,一鸣不生气啊!”徐慧说:“有几次他生气的,可也没太要求我。他、他也是想的。”杨萍说:“你能这样珍惜你的身体是对的,可你早已经是一鸣的妻子,我怕人家怪你,怕影响你们俩的感情。”徐慧说:“这不会的,你也看到一鸣对很好的。”杨萍说:“是啊,一鸣对你是没话说的,今天去庙里求药,一鸣是许了愿的,当时我也很吃惊,他说,只要能治好你的病,他就拿出一百万给佛爷重塑金身。”徐慧一骨碌爬起,瞪眼看杨萍问:“一鸣真是这样说的?”杨萍说:“这我还能说谎?他不光在佛爷面前说了,还在那主持面前说了。我现在想起来都感动。”

徐慧愣愣地看着杨萍,片刻流下了泪,说:“一鸣待我真是用到了心了,我现在真的感觉对不起他,妈,我欠了他的。”杨萍说:

“是啊,一鸣对你的情感你是要记住的,往后你可得对他好。”徐慧流泪点点头,说:“他也就那么多钱,本来打算我们在上海买房子的。

我这要真的好了病,他这钱可就没了,我那里值那么多钱啊!“杨萍说:”别这么说,咱们欠他的,咱们全家都欠他的,这我知道,但是,什么能比你们俩在一起更重要?一鸣对你的情意咱们记住就是了。钱是人挣的,只要你们俩的身体都好,以后都还会再有的。

“徐慧说:”谁能想到他会许那么重的愿啊!“杨萍说:”可见一鸣是把你放在心里的什么位置的。“徐慧点头说:”我以后会好好地报答他。“杨萍点点头说:”是啊,这辈子你一定要好好地对欧阳一鸣,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徐慧说:”你放心,就是没有他许愿的这件事,我也决不会做半点对不起他的事。“杨萍说:”是啊是啊,你要一辈子都对得起人家。“母女俩各自想着,都是为欧阳一鸣能够对徐慧倾注这样的爱而感叹。

一阵后杨萍问:“徐慧,你现在感觉咋样?”徐慧说:“没啥感觉?”杨萍问:“感觉到饿了吗?”徐慧说了:“没有。”杨萍看看她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徐慧却在想着欧阳一鸣许愿的事,尽管她是非常深爱着欧阳一鸣的,是把欧阳一鸣当作自己的生命的,但从未想过要从欧阳一鸣那里索取过什么,更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也会让欧阳一鸣用钱给赎回来。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这个结果。她感觉自己已经欠了欧阳一鸣太多的了……闭眼想着,恍恍惚惚中,徐慧被招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一个非常美妙的世界。这里祥光霭霭,霞光缥缈,仙气腾腾……她进入了一座很大的、华丽的宫殿。这里彩雾弥漫,花香沁肺。这里,她既有些陌生,却又感觉有些熟悉,仿佛曾经来过,仿佛曾经住过。她看到了一辆白色的马车,却并没有感觉很惊奇,反而感觉特亲切……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她站在那辆白色马车边看着不愿离去。募然听到一阵悦耳地银铃般的说笑声,抬眼看去,就见六位身着白裙,貌美异常的仙女说笑着向自己走来,看到她们自己又感觉异常的熟悉,非常亲切,有心前去却又好像有些畏惧,直愣愣地看着她们时竟也没有躲避。六个仙女猛然看到她,说笑声嘎然而止,继而一个仙女尖叫了声:“是七妹,你们看是七妹啊!”

众仙女霎间脸上绽开了花一般地笑,笑着叫着向她围了过来,伸手拉住她,各自的嘴里亲热地喊着她“七妹”“七妹真的是你啊!”,她显然也是认出了她们,应着笑着,瞬间抱成了一团笑着跳着。她流下了眼泪。一个仙女问:“七妹,你咋回来了?是想我们了吗?我们也想你啊,你还回去吗?”她说:“我想你们,想你们呢。可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的,我的丈夫在那里等着我呢。”这话一出口,所有仙女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怖惕息的神色。

一仙女说:“七妹,平时看你有一些任性,可也很听话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能做出这样大的事来,我们可没有你那份胆量,也不愿意去凡间受那份人间的磨难。人间充满着阴险和邪恶,充斥着奸诈和虚伪,布满了阴谋和陷阱……”她急了,抢过话说:“不,人间是美好的;人家是充满了友谊和真爱的;人间得真情是温馨的;人间男女的爱情是最美好的。”一仙女说:“我们姐妹都知道你的事,也都看见了你的事,七妹啊,你就别傻了,你的磨难才刚刚开始呢,我们可都看得清楚呢。回来吧,咱们的主人最疼的是你,换了我们早不知该被天王怎么处罚了。咱们七个姐妹在一起多好啊,你一离开我们天天想你。再说,主人和佛祖也不一定能放过你,干嘛要为了那条鱼付出那么多啊!”

她知道这个仙女所说的那条鱼是谁,她离不开他。她是最欣赏、最爱他的,她是把他当作生命的。她说:“三姐,我不会离开他,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在意的,我只在乎他,只愿意和他在一起。”一仙女说:“主人也不知道后悔过多少次,我就听他自言自语过,他说他最不该那天喝多了酒做了那样一件傻事,也会让你也跟着做出这样出格的事。”又一仙女说:“那条鱼也真会害人啊,你那么爱他,却还是埋在鼓里,你知不知道,那条鱼都有了他的儿子?”

她霎时涨红着脸说:“五姐,我和他、我和他还没结婚呢,他怎么会有了儿子?”仙女说:“七妹,我干吗要骗你的啊,不是你和她生的儿子,是他和别的女人生了儿子。”她一下被惊呆了,马上说:“五姐,你胡说,就你会骗人,你瞎编的,不理你们了,我回去了。”一仙女就冲刚才说话的那仙女道:“就你得嘴快,小心主人收拾你。”又附耳对那仙女说:“可不要再说别的事了。”被她喊为五姐的仙女点点头。那仙女转头又对她说:“七妹,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和你说了吧,你五姐确实没骗你。”她疑惑地看着那个仙女问:“大姐,你怎么也这样说?”仙女说:“你过来,我指给你看。你过来,过来。”她走到了仙女的身边。仙女抬手指着下面说:“七妹,你看看那里,那个孩子就是那条鱼的孩子,那个女人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她顺着仙女的手指看着,果然看见了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还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好像在那见过,很熟悉。绞尽脑汁想着,募然想起这个女人是她,登时心里泛起了一股很强烈的醋意和一股极大的委屈,眼泪哗地流下说:“不不,这孩子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那个女人已经和别的男人结婚了,这个孩子是那个男人的。“仙女说:”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孩子,大姐不会骗你的,而且,这个女人也是很爱那条鱼,一直在想着他呢。“她在这时感觉到了惊恐,瞬间又生出了愤怒,流着眼泪大声叫着说:“不不,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说谎话。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们就是想骗我回来,想骗我回来才这样说的。”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令他恐惧地声音:“你大姐说得没错,谁也没有骗你。”众仙女听到这声音全都跪下,口中喊着:“主人”,只有她愣愣地看着这位手拿佛尘,缓缓走过来的神仙浑身发抖。那神仙声音不大却很严厉,道:“小七,为何不跪?”

她的双腿一软,浑身哆嗦着跪了下来,口中喊着主人说:“主人,天王,我不想回来,我不能离开他。”天王大笑道:“小七,没人强求你回来。他为了你也算是满腔真诚了。我现在把你唤回到这里,是有些事要和你说,你听了后再考虑考虑。”她没言语,低头静听着。


天王说:“小七,刚才你大姐指给你看的那个孩子确实是他的孩子,那孩子就是他和那个女人生的。”她又被惊得心直跳,抬起头说:“天王,他们骗我你也骗我啊?!他怎么会和那个女人生了个儿子啊?他又没和那个女人结婚怎么会有他们俩的孩子?!天王,你看错了,那孩子是那个女人和她丈夫所生的,干嘛要说是和我丈夫生的儿子啊?!”天王说:“我更没必要骗你!小七,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你要是知道他和她已经有了孩子还会和他在一起吗?”她哭了,说:“我不信,我不信的。”虽然她不愿意相信,但听到这一从未想到过的消息,她还是感觉很伤心的。

天王道:“这件事信不信就由你了,这件事先不提。小七,你是当真要一心和他在凡间生活了?”她说:“天王,我真离不开他啊!

“是啊,一鸣对你的情感你是要记住的,往后你可得对他好。”徐慧流泪点点头,说:“他也就那么多钱,本来打算我们在上海买房子的。

我这要真的好了病,他这钱可就没了,我那里值那么多钱啊!“杨萍说:”别这么说,咱们欠他的,咱们全家都欠他的,这我知道,但是,什么能比你们俩在一起更重要?一鸣对你的情意咱们记住就是了。钱是人挣的,只要你们俩的身体都好,以后都还会再有的。

“徐慧说:”谁能想到他会许那么重的愿啊!“杨萍说:”可见一鸣是把你放在心里的什么位置的。“徐慧点头说:”我以后会好好地报答他。“杨萍点点头说:”是啊,这辈子你一定要好好地对欧阳一鸣,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徐慧说:”你放心,就是没有他许愿的这件事,我也决不会做半点对不起他的事。“杨萍说:”是啊是啊,你要一辈子都对得起人家。“母女俩各自想着,都是为欧阳一鸣能够对徐慧倾注这样的爱而感叹。

一阵后杨萍问:“徐慧,你现在感觉咋样?”徐慧说:“没啥感觉?”杨萍问:“感觉到饿了吗?”徐慧说了:“没有。”杨萍看看她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徐慧却在想着欧阳一鸣许愿的事,尽管她是非常深爱着欧阳一鸣的,是把欧阳一鸣当作自己的生命的,但从未想过要从欧阳一鸣那里索取过什么,更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也会让欧阳一鸣用钱给赎回来。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这个结果。她感觉自己已经欠了欧阳一鸣太多的了……闭眼想着,恍恍惚惚中,徐慧被招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一个非常美妙的世界。这里祥光霭霭,霞光缥缈,仙气腾腾……她进入了一座很大的、华丽的宫殿。这里彩雾弥漫,花香沁肺。这里,她既有些陌生,却又感觉有些熟悉,仿佛曾经来过,仿佛曾经住过。她看到了一辆白色的马车,却并没有感觉很惊奇,反而感觉特亲切……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她站在那辆白色马车边看着不愿离去。募然听到一阵悦耳地银铃般的说笑声,抬眼看去,就见六位身着白裙,貌美异常的仙女说笑着向自己走来,看到她们自己又感觉异常的熟悉,非常亲切,有心前去却又好像有些畏惧,直愣愣地看着她们时竟也没有躲避。六个仙女猛然看到她,说笑声嘎然而止,继而一个仙女尖叫了声:“是七妹,你们看是七妹啊!”

众仙女霎间脸上绽开了花一般地笑,笑着叫着向她围了过来,伸手拉住她,各自的嘴里亲热地喊着她“七妹”“七妹真的是你啊!”,她显然也是认出了她们,应着笑着,瞬间抱成了一团笑着跳着。她流下了眼泪。一个仙女问:“七妹,你咋回来了?是想我们了吗?我们也想你啊,你还回去吗?”她说:“我想你们,想你们呢。可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的,我的丈夫在那里等着我呢。”这话一出口,所有仙女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怖惕息的神色。

一仙女说:“七妹,平时看你有一些任性,可也很听话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能做出这样大的事来,我们可没有你那份胆量,也不愿意去凡间受那份人间的磨难。人间充满着阴险和邪恶,充斥着奸诈和虚伪,布满了阴谋和陷阱……”她急了,抢过话说:“不,人间是美好的;人家是充满了友谊和真爱的;人间得真情是温馨的;人间男女的爱情是最美好的。”一仙女说:“我们姐妹都知道你的事,也都看见了你的事,七妹啊,你就别傻了,你的磨难才刚刚开始呢,我们可都看得清楚呢。回来吧,咱们的主人最疼的是你,换了我们早不知该被天王怎么处罚了。咱们七个姐妹在一起多好啊,你一离开我们天天想你。再说,主人和佛祖也不一定能放过你,干嘛要为了那条鱼付出那么多啊!”

她知道这个仙女所说的那条鱼是谁,她离不开他。她是最欣赏、最爱他的,她是把他当作生命的。她说:“三姐,我不会离开他,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在意的,我只在乎他,只愿意和他在一起。”一仙女说:“主人也不知道后悔过多少次,我就听他自言自语过,他说他最不该那天喝多了酒做了那样一件傻事,也会让你也跟着做出这样出格的事。”又一仙女说:“那条鱼也真会害人啊,你那么爱他,却还是埋在鼓里,你知不知道,那条鱼都有了他的儿子?”

她霎时涨红着脸说:“五姐,我和他、我和他还没结婚呢,他怎么会有了儿子?”仙女说:“七妹,我干吗要骗你的啊,不是你和她生的儿子,是他和别的女人生了儿子。”她一下被惊呆了,马上说:“五姐,你胡说,就你会骗人,你瞎编的,不理你们了,我回去了。”一仙女就冲刚才说话的那仙女道:“就你得嘴快,小心主人收拾你。”又附耳对那仙女说:“可不要再说别的事了。”被她喊为五姐的仙女点点头。那仙女转头又对她说:“七妹,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和你说了吧,你五姐确实没骗你。”她疑惑地看着那个仙女问:“大姐,你怎么也这样说?”仙女说:“你过来,我指给你看。你过来,过来。”她走到了仙女的身边。仙女抬手指着下面说:“七妹,你看看那里,那个孩子就是那条鱼的孩子,那个女人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她顺着仙女的手指看着,果然看见了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还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好像在那见过,很熟悉。绞尽脑汁想着,募然想起这个女人是她,登时心里泛起了一股很强烈的醋意和一股极大的委屈,眼泪哗地流下说:“不不,这孩子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那个女人已经和别的男人结婚了,这个孩子是那个男人的。“仙女说:”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孩子,大姐不会骗你的,而且,这个女人也是很爱那条鱼,一直在想着他呢。“她在这时感觉到了惊恐,瞬间又生出了愤怒,流着眼泪大声叫着说:“不不,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说谎话。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们就是想骗我回来,想骗我回来才这样说的。”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令他恐惧地声音:“你大姐说得没错,谁也没有骗你。”众仙女听到这声音全都跪下,口中喊着:“主人”,只有她愣愣地看着这位手拿佛尘,缓缓走过来的神仙浑身发抖。那神仙声音不大却很严厉,道:“小七,为何不跪?”

她的双腿一软,浑身哆嗦着跪了下来,口中喊着主人说:“主人,天王,我不想回来,我不能离开他。”天王大笑道:“小七,没人强求你回来。他为了你也算是满腔真诚了。我现在把你唤回到这里,是有些事要和你说,你听了后再考虑考虑。”她没言语,低头静听着。

天王说:“小七,刚才你大姐指给你看的那个孩子确实是他的孩子,那孩子就是他和那个女人生的。”她又被惊得心直跳,抬起头说:“天王,他们骗我你也骗我啊?!他怎么会和那个女人生了个儿子啊?他又没和那个女人结婚怎么会有他们俩的孩子?!天王,你看错了,那孩子是那个女人和她丈夫所生的,干嘛要说是和我丈夫生的儿子啊?!”天王说:“我更没必要骗你!小七,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你要是知道他和她已经有了孩子还会和他在一起吗?”她哭了,说:“我不信,我不信的。”虽然她不愿意相信,但听到这一从未想到过的消息,她还是感觉很伤心的。

天王道:“这件事信不信就由你了,这件事先不提。小七,你是当真要一心和他在凡间生活了?”她说:“天王,我真离不开他啊!


他是爱我,非常爱我的,你也可以看到的。”天王道:“他在凡间的阳寿应该是八十六岁的,你如和他一起在凡间生活,就要折他五十年阳寿,你也愿意吗?”她一听傻了,片刻喊道:“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天王的脸上露出了不经意的笑,说:“还有,你和他在一起会一生无子无女,你和他也不可能生出凡间的孩子的。”她直愣愣地看着天王,说:“不,这不会,这不会的,我和他都很正常的,我投的凡胎,他也是修炼了三百年投为人胎的,怎么会……”天王道:“他是修炼期满投胎成人的,你却是私自下凡投胎的,是你生不了孩子,好好听我说完。你如要留在凡间,这一世有九十年的阳寿,他折寿五十年死后,你一个人留在世上会疾病缠身一辈子,死时会很惨,而且再不可能回到天庭。你的下辈子将托生为凡间穷困人家的一只猫,以后每一世都会托生为畜牲。这次是你私自下凡投了人胎,以后你就再不能托生为人了。

这些,本来也都应是你犯了天规必然得到的惩罚。姑念我一直疼你喜欢你,在佛爷面前给你求情,还是想把你招回天庭来,不再记你的过失。

之所以这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你没有完全失去仙性,你在他几次要求和你交合时没有答应,没有让凡人的秽物沾污你这纯洁的高贵的仙体。每一次我都是看得到的,这让我很安慰,你要是被他沾污也是你的宿命,我也不会再招你回来,你也就只能在凡间受苦永不能返回天庭了。他现在已经是凡人了,可你不同,你虽现在投胎了凡体,但你没失去仙性。我的这些话你考虑考虑,假如你都不在意的话,那你就和他在凡间在一起生活吧,我也是决不拦你的。还有一件事,如果你们俩一起生活在凡间过这一世,除了我以上说的那些外,他还要为了你这次的病愈,必须履行他的诺言还了他的愿给佛爷重塑金身的。否则佛爷也是要惩罚他的。“她哭了,哭地很凄婉,说:“主人,我求求您跟佛爷说别折他的阳寿好不好?你不能让他三十多岁就走啊!求求您跟佛爷说就让我们在一起生活到老好不好?求求您跟佛爷说就让我和他有个儿子吧。就让我们俩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下辈子不管让我脱生个什么东西我都愿意。就再宽限我们俩几十天吧,我求求您,求求佛爷了。”

天王说:“你不要再说这些,这是天命,已经定下了的。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他就只有那一个儿子,阳寿就会折五十年。你要是返回天庭,他的阳寿还是八十六岁。他这辈子是一儿一女的命。你留在凡间和他在一起那他就只是一个儿子的命了。你要是愿意回天庭来,我就在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回去和凡间的那些人告个别。你想想吧,我不强求你。这件事你现在就要想好,不然你回了凡间就是凡身肉体,就不会想起这些事了。”她的心里恐惧,看着天王问:“主人,您让我想一想可以吗?”

天王说:“小七,你私自下凡投了人胎我是非常生气的,十天时我是要把你招回天庭好好惩罚你的。你那凡间的外婆冒着大雨去庙里给你跪地求药,佛爷都感动了,让我再给你一段时间。后来我看到你和那条鱼好上了我更是吃惊,为了这,我在佛爷面前挨了批,那次是我醉了酒犯下的错误让他修炼成了人,这错一犯下就改不了了。可我没想到你是早有这思想的。知道后我和佛爷说要把你收回来,佛爷说是我犯的错,就该我承担。说要看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仙缘。前两个时辰我打算收你的,被佛爷知道了怪了我,说是不到时辰,佛爷说再看看你到了和他圆房前是不是能保住你的身子,我是怕你保不住身子才提前想招你的,万幸你还是有仙缘的,你没有让他沾污你。

现在我把一切都说给听了,你想想吧。”

她想了想说:“可我这一回来不光是离开他一个人,我那凡间的父母可怎么生活,他们这一世就我一个女儿啊。”天王道:“那是他们前世的报应。我也不妨告诉你,上一世他们也是夫妻,生了七个孩子,最后一个孩子怕养不活被他们丢在山路边,没有被人抱养却被一条野猪给吃了,他们这辈子还是夫妻,就该得到中年无儿无女的命运。念在他们家老太太念佛念了一辈子,佛爷会对他们的后半生有安排的,你不要管这些。”她问:“我要是回来了,他会和谁结婚?”大王说:“这些更不是你要知道的事,你也不要打听。你就考虑你自己的事吧。”说完话转身离去。

天王走后,她双臂扶地号啕大哭。众仙女起身向前,好一阵后她止住了哭泣,一仙女说:“七妹,你好傻啊,他都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哭着说:“我不在乎,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的,他以前做的事我不想再知道,他现在对我好啊,现在他只对我一个人好。”

听到现在似乎更加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了,她想就都是在骗她。又一仙女说:“就是你不在乎他以前的事,你也要想好了,可千万不能糊涂。

七妹,你一直就那么任性,这次可不能再任性了。七妹,你留在凡间只会害他折寿,你也落不得好的。要不是大王那么疼你,你哪有这样的选择余地啊,别犯傻了。“她哭着说:”大姐,可我舍不得他啊。“仙女说:”你现在舍不得他也要舍得,天命不可违,你要坚持和他在一起就只是害他,你能忍心吗?“她哭着说:”我不忍心,我不忍心的害他的,我想让他好,我想让他每一世都好。“仙女说:”这样不就行了,离开凡间你和他就都好了。“她流泪悲戚,但又不能不接受这个现实。尽管她是那么的不愿意离开他,但更不愿意自己留在他身边而令他折寿。他的阳寿八十六啊,怎么也不愿意让他为了自己少活五十年啊!她也知道这是天命违不得的。那么自己也就只好回到天庭来了。于是她无奈而痛苦地点点头。忽又想到那个孩子的事,立时一脸惊恐地抓住一仙女问:“大姐,那个孩子真是他的?他啥时候和她有了那孩子?”仙女说:

“你就别追根问底了,回到天庭来还管他那些事干嘛?”她痛苦地摇着头说:“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背叛我,我不信那个孩子是他的,我不信!”仙女无奈地摇摇头说:“回去吧,回去和他们告个别吧。”

在这时节徐慧醒来了,她依旧茫然地看着屋顶,想不出刚才梦境中的一切,只是感觉心里很慌很乱。她又在尽力回忆着刚才的梦境,好像是去了一个非常熟悉的,非常美妙的地方,好像自己对那里很熟悉,好像自己在那里有一阵也很快乐,好像见了什么人,好像和自己说了一些话让自己很恐惧,好像一切都是很模糊的,具体的情节是怎么都无法想起的。

杨萍和徐慧说了阵话后,见徐慧一阵无语,欠身看时才发现她闭着眼睛好像已经入睡。杨萍睡在她的身边思想着与徐慧所说的话,心里忐忑不安着。她也一直在注意着徐慧的一举一动,连她的呼吸都听得非常仔细。

起初徐慧翻了几个身但没有出声,在那时她倒是想问一问徐慧是不是感觉不舒服的,想了想便也没有敢出声惊扰她。后来见徐慧没有任何动作,呼吸声越来越平稳,慢慢地的放下来心来。心里想徐慧只要能睡得安稳,醒来后就会很正常了。她想着徐慧十岁那年也是这个样子,美美的安详的睡上一觉醒来,多日没说过饿的她就嚷着要吃东西。她相信徐慧这一次肯定也会和那次一样的。心里轻松了,困意也就很快袭来……情缘欲海(163 )第一百六十一章欧阳一鸣在天蒙蒙亮时也被一个梦惊醒,这梦他依然也是无法忆起。只清楚是被惊醒的,梦中发生的事好像让他很害怕。在沙发躺了阵坐起,就感觉脑中茫然,似乎又有些烦躁。自此再无困意。坐起在沙发想着,脑中的思绪却是很乱。一阵后感觉尿急出了门去。回来时看到徐慧站立在门口,疾步走了过去,问:“你咋也起来了?”徐慧说:“带我去卫生间。”欧阳一鸣拉住了她的手,问:“还是感觉害怕吗?”徐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不害怕。”欧阳一鸣看看她便不再说,两人牵着手前行。

卫生间前松开手,徐慧进去,一会儿出来,挽住了欧阳一鸣的胳膊,两人默默地走着,西厢房的房前徐慧站住,仰头看着天空。

欧阳一鸣不明其意,但也没言语,看着她,心里生出丝丝的恐意。片刻也随着徐慧的目光望天空看去,忽见一道耀眼的流星划破天际,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下。这时就听见徐慧叹了口气自语道:“要走了……”


欧阳一鸣猛地打了个寒颤,转过头盯着她看,慌急地问:“你、你说啥?”徐慧转过头看他,笑笑说:“没说啥?”欧阳一鸣急忙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去。进了门心里依旧狂跳着。关了房门,欧阳一鸣伸出两只手抓住了她的两只胳膊,蹙眉看她问:“你怎么要说这句话?”徐慧此时的眼神好像有些茫然,望着欧阳一鸣问:“我、我说了啥?”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心里也就嘀咕:“难道是我听错了?”

再仔细看着徐慧脸上的表情,暗自想,难不成就是自己听错了!他不想再说出从徐慧嘴里听到的那句令他恐怯地话,松开抓住了徐慧的手说:“哦,没什么。你现在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吧?”徐慧笑笑说:“没有,挺好的。”欧阳一鸣心里稍感轻松,看看她说:“去睡一会吧。”徐慧说:“我可能又要睡不着了。”欧阳一鸣说:“这还要等一阵才天亮的,去吧,不然妈妈醒来看不见你要担心了。”徐慧点点头松开他的手,开了里间的房门进了房去。

欧阳一鸣也清楚,自己也是无法再入睡的了。躺在沙发上脑中就浮现出刚才徐慧在门口的神态和她那句莫名的话语,难倒真的是自己听错了?但这句仅有三个字的话语却被欧阳一鸣印在了脑子里,隐隐中他被一片恐畏中的不详笼罩了。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躺在那里,他感觉他的那颗心似乎快也从喉咙里跳出了。他坐了起来,很想进了里屋的门去和徐慧说上几句话,或者看着她也可以。但他知道那不行,徐慧的妈妈和徐慧在一起怎么可以进去?

他又感觉坐也坐不住了。他在感觉心慌的非常厉害时,依然感觉到心闷得异常厉害,似乎已经无法喘过气来,他要出去,出去透透气。站起时却又怕惊动了徐慧,他清楚,徐慧也肯定是无法睡去的。他就在沙发边站着,站了好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迈动了脚步,轻轻地将门拉开一道缝,侧身出了门去。

室外的空气似乎也显得很沉闷,黎明前的气温也并不显得清爽。欧阳一鸣双手抱在胸前仰头看天,几片薄云在天空游荡,不时地遮住闪动的星辰。欧阳一鸣便又思想起自己所做的梦。梦是模糊的,但他知道是令自己恐怯才惊醒的,是什么样的梦呢?这时倒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怯意了。又一阵,他便又想起徐慧的那句令他惊恐的话语,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

东方的天际渐显明亮,离天明没有多少时辰了,徐慧今天会怎样?能吃下去饭?能逐渐好起来吗?但愿会如家里的所有人所愿。

“佛爷,诸神,保佑徐慧吧!”欧阳一鸣仰望天空念着。突骤间,他的耳边响起一阵悦耳的“啾啾”的鸟鸣,迎着已经泛着红霞的东方天际,他看见了美妙的霞彩中,排成了一排的几只鸟迅疾的飞过。那是什么鸟?那是什么鸟呢?

东厢房的房门在这时打开了,毛玉琴走出门来,猛地看见站在院中的欧阳一鸣吃了一惊,低着声音问:“你咋起得这么早?”欧阳一鸣没有马上应声,转头看了眼西厢房的房门走了过去,近前说:“刚刚起。妈,你先给徐慧熬点粥吧,我想、我想等会她起了床要喝一点的。”说这话时心里直跳,只有看到徐慧喝了粥才能看到了徐慧生的希望,事实也就是这样。

在这时他的脑中便又想到了徐慧的那句话,那句令他胆怯的话。但他知道,这句话是不可以说给妈妈听的。况且,他现在依然模糊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毛玉琴说:“我就是想现在就给徐慧熬些粥的,昨天我去街上买了些莲子桂圆什么的。”顿了下低头说:“佛爷保佑,就让今天徐慧能进食吧!”欧阳一鸣的心便又是一紧。毛玉琴问:“你今晚也是睡在西厢房吗?”欧阳一鸣说:“我怕徐慧有什么事,在沙发上睡的。”毛玉琴问:“徐慧今晚睡得好吗?”欧阳一鸣说:“应该睡得很好的。”毛玉琴问:“还在睡着吧?”欧阳一鸣说:“还没起。”

毛玉琴说:“让她休息一会,我去洗把脸回来就给她熬粥。”又想说什么没说出,抬步往洗漱间走去。

身后的西厢房门响,欧阳一鸣转回头看,见杨萍出了门来匆匆地向卫生间走去。欧阳一鸣走向西厢房,进了门见徐慧愣愣地坐在床头上。徐慧抬头看他,冲他笑了笑。欧阳一鸣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说:“妈妈在给你熬粥,你现在有食欲吗?”徐慧沉下了脸来,蹙然道:“一鸣,我怕吃不下的,现在我没有任何食欲。”欧阳一鸣感到燥灼了,瞪着眼睛看她,稍顷道:“徐慧,你就一点都不想吃?”

徐慧看着他落下了泪,点点头垂下了头去。

欧阳一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话语。徐慧轻声说:“一鸣,我现在也不知该怎么说。”抬起头一把抓住欧阳一鸣的手,泪眼汪汪地说:“你别担心,你别担心我。”欧阳一鸣点着头说:“我不担心,不担心的。”说话时蓄在眼眶的泪哗地流下。

两人无语对望着,徐慧扇动了一阵嘴唇,忽然说:“一鸣,咱们是夫妻对吗?”欧阳一鸣点头哽咽道:“是。”徐慧问:“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对吗?”欧阳一鸣伸出了另一只手紧紧地双手抓住徐慧的手说:“是,当然也是我的父母。”徐慧的脸上显出了笑。欧阳一鸣惶急地问:“徐慧,你说这话干吗?”徐慧摸了下泪,说:“一鸣,别哭,我没事的,快把泪擦了,我妈妈马上要回来。”欧阳一鸣点点头,低头把泪擦了。徐慧问:“李璇他们明天要到了吧?”欧阳一鸣说:“和他们说提前两天到的,明天他们几个可能都要到了。”徐慧点点头。

这时杨萍进门,看了眼欧阳一鸣说:“徐慧昨晚睡得很好。”欧阳一鸣没有与她对视,点了点头。杨萍在床沿坐下,看着徐慧眼圈红红地急忙问:“哭了?”徐慧摇摇头,又点了下头说:“我就想我这个样子让这么多人为我担心……”杨萍怪道:“你怎么要这样想啊?都是你的亲人。”徐慧抬起头看着杨萍的脸说:“好了,我不想了。”欧阳一鸣知道徐慧是怕杨萍担心,心里难过,但也是抬头看了杨萍眼说:“是啊,刚才我也这样说她。”杨萍说:“要说一鸣对你是真的没话说,你以后记着就是了。”徐慧点点头。杨萍笑笑说:“好了,不说这些了。小慧,现在是不是想吃东西?”徐慧说:“现在倒不是感觉饿,能吃一点吧。”杨萍说:“感觉能吃一点就要吃。”欧阳一鸣知道徐慧是故意这样说的,心里又是一颤。

一阵后杨萍和徐慧去了洗漱间洗脸,欧阳一鸣去了厨房,走到妈妈身边说:“旭瑞说等会过来吗?”毛玉琴说:“他说一早过来的。”

欧阳一鸣点了下头沉思着,毛玉琴看着他问:“你看徐慧今天咋样?”欧阳一鸣脑中思想着刚才和徐慧的几句对话,就感觉徐慧不可能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如愿,倒是感觉隐隐要发生什么了,心中便又异常地发闷。听了毛玉琴的话,抬起头看着毛玉琴说:“妈,徐慧看样子还不错。”毛玉琴说:“这样就好,能吃饭才行,肚子里没东西精神状态不会多好的。”欧阳一鸣没言语,想着就是这锅里的粥熬好了,徐慧也不一定能吃得下去的,心里就一阵得发酸。

这时欧阳玫过来,说:“刚才起来怕慧姐没醒,洗了脸正说去看看慧姐,刚好慧姐和她妈去洗漱间,我看慧姐今天的精神状态还行。”

欧阳一鸣看看她没说话。毛玉琴说:“刚才我起床她还睡着,也没进屋去看她。玫子,锅里给你姐熬的粥,你在这看着吧,我去街口买饭,一阵就都起床了。”欧阳玫应着。毛玉琴出了厨房。欧阳玫说:“但愿慧姐等会能多喝点。”欧阳一鸣“嗯”了声,面无表情地说:“等会熬好了先盛出一碗凉着。”欧阳玫答应。欧阳一鸣转身出了门去。欧阳玫看着欧阳一鸣的表情心也沉了下来。

欧阳一鸣出了厨房见徐慧和杨萍从洗漱间出来,便往西厢房走去。门口相遇,欧阳一鸣看着徐慧的脸说:“马上粥就熬好了。”


徐慧看看他点点头。进了门徐慧说在沙发坐一阵,三人坐下。杨萍说:“一鸣,刚才徐慧和我说了件事,徐慧的意思是想推迟婚礼,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来得及?”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想自己刚才问妈妈范旭瑞今天来不来也正是这个意思,于是说:“徐慧的身体要真的不行就推迟,也是可以来得及的。”杨萍说:“一鸣,徐慧就担心婚礼的那天扛不住。”欧阳一鸣点点头,暗自想,徐慧所考虑的还会有更深的一层。徐慧说:“一鸣,实在是对不起你。”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说:“说这些干嘛?徐慧,说实话婚礼也就是个形式,咱们早也就是夫妻了,不举行这个婚礼咱们也是夫妻。”杨萍说:“是啊,一鸣说的是,其实在我和你爸在知道你和一鸣领取结婚证的那天起,就已经认定你们俩是结过婚的了。一鸣,只是这样可能会被人家说一些闲话来,真也是难为你和你的家人了,你和你的家人解释一下。”欧阳一鸣说:“昨晚也说到了这个问题,也是担心徐慧的身体,等会我和家人说一说。定下来的话就让旭瑞去安排,连今天还有三天的时间,也是来得及的。”杨萍说:“那就好。”

其实刚才徐慧和杨萍在洗漱间说起这件事时,杨萍很吃惊,也是说了一些道理的。徐慧当时就说到自己现在依然没有任何食欲,恐怕也吃不了什么饭,到婚礼时那样忙碌万一再出现点什么事,也是很令人担心和丢人的。杨萍想了想也有道理,就不好再说啥。

欧阳玫在这时走了过来,进门说:“姐,粥熬好了,凉一凉我给你端过来。”徐慧说:“那也好,半碗就可以了。”欧阳玫说:

“多半碗,我去给你端来吧。”说着话转身出去。一会后端来说:“我给你荡了荡,不热了。”徐慧接过,欧阳一鸣就紧张地看着她。

徐慧拿勺舀了口送进嘴去。欧阳一鸣的心就剧烈的狂跳着,却就见徐慧连着几勺送进了嘴里,大半碗稀粥也就喝完。杨萍和欧阳玫脸上便露出了喜色,欧阳一鸣心里却在忐忑。欧阳玫问:“姐,我再给你盛一些去。”徐慧摇头说:“吃不下了。”杨萍说:“再吃些试试吧?”徐慧摇头。欧阳一鸣看着徐慧也没言语。杨萍看着欧阳玫说:“算了,先吃这些吧。”欧阳玫点点头。

这时节徐振明进了房来,欧阳一鸣急忙站起,徐振明问:“好些了吗?”杨萍说:“刚喝了多半碗粥。”徐振明笑了说:“这就好,就好。”欧阳一鸣就让徐振明坐下。欧阳玫端着碗出去。杨萍便又把取消婚礼的话和徐振明说了,徐振明凝着眉头说:“昨晚也说到了这个问题,一鸣家的人是担心徐慧的身体。我想这样恐怕不是很合适。”杨萍就和他说了一些话。徐振明说:“一鸣,这件事还是你们俩决定,等一会咱们再和你的家人商量一下的。”欧阳一鸣点头答应。说了会话老爷子也过来,紧跟着欧阳安平过来。说了一阵话毛玉琴过来又说了几句话,便就说饭买来了。欧阳一鸣说:“你们先去吃,我陪徐慧一会。”杨萍就说她陪。毛玉琴拉了杨萍说:“就让一鸣等一会再吃。”于是除欧阳一鸣和徐慧外,众人起身出门。

欧阳一鸣问:“徐慧,刚才喝了那半碗粥有没有啥反映?”徐慧看着几位老人走远,说:“一鸣,我不舒服,真的不舒服。”欧阳一鸣的头“嗡”了下,心里知道,求来的这药也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了。在这时他恐惧至极,颤着声音问:“想吐?”徐慧点了头说:

“一鸣,快扶我去卫生间,我忍不住。”欧阳一鸣便站起扶住徐慧出了门去。

进了卫生间徐慧便把刚才吃进去的饭食吐了出来。稍顷,徐慧站起说:“我去洗漱间漱漱口,赶快回屋去,不然家里人都吃不下饭。”

漱了口后回到西厢房,欧阳一鸣扶着徐慧在床上躺下。欧阳一鸣问:“现在好些了吗?”徐慧点点头,说:“吐出来就好受了。”欧阳一鸣流下了泪,颤抖着手抓住徐慧的手说:“徐慧,这药对你真的不起作用了?”徐慧的眼泪忽地流下,说:“一鸣,别害怕,别害怕。”

欧阳一鸣说:“徐慧,要不咱再去医院看看吧。”徐慧忽又感觉一阵晕眩说:“一鸣,我想睡一会,你去吃饭吧,不要说我吐了的事。”

欧阳一鸣说:“我在这陪你。”徐慧没言语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徐慧的灵魂出了窍,她又到了那个仙境,又见到了那六个仙女,又见到了她的主人。天王问:“小七,不招你就来了,决定了?”她哭了,“扑通”跪在大梵天王脚下哭着说:“主人,您大慈大悲,您是看到他是对我那么痴情的,您也看到他预感到我要离开是多么难受的,您是看到我们俩是那么相爱的。您是有求必应佛,您都能满足人间那么多香客的愿望,怎么就不能满足您最疼爱的小七的心愿呢?”大梵天王道:“我并没有阻拦你留在凡间和他在一起。”

她哭道:“可我和他在一起他就要折他五十年的阳寿,可我和他在一起就会一生无儿无女。主人,我尊敬的主人,求您在佛爷给我们求求情吧,求您和佛爷就让我们生活在一起一世吧,我不在乎我的下辈子托生为什么,只要这辈子能和他相亲相爱一辈子就行。主人,求求您和佛爷,别折他的阳寿好吗?让我和他有个儿子好吗?我不管他现在是不是有了个儿子,我求您让我和他生个孩子。我们给佛爷重塑金身,我们也可以过苦日子,只要您能让我和他在一起,我们俩什么都不在乎的。求求您,求求您了主人。我实在是不能离开他,他没有了我又怎么能活得了啊!”

六位仙女站在一排,瞪着惊恐地双眼看着跪在大梵天王脚下的她,禀住呼吸也不敢出大气。大凡天王道:“孽畜,本来我是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收你上来好好惩罚你的,佛爷是要让你留在凡间永世受苦不得翻身的。你犯了如此天规还要来这里讨价还价!念在你身上没有丧失的仙性,念在我对你的疼爱,我已经饶恕了你,我在佛爷面前求他饶恕你,你对这些一点都不珍惜?!那好,你就留在凡间吧,可折他五十年的阳寿改不了,你们一生无儿无女也改不了,你下辈子将托生为一只猫,以后的每世都将托生为畜牲也改不了。好了,你回去吧,我这不再留你。”说完话一甩拂尘转身就欲离去。一仙女见状疾步上前,一下跪在了大梵天王的脚下道:“主人,求您原谅小七吧,原谅她最小,原谅她不懂事。主人,您是最疼她的,您不能扔下她在凡间世世受罪,那样您看着也不忍心哪!”

众仙女也都在那个仙女跪在大梵天王脚下求情时全都跪下,此时嘴里便就齐呼:“天王饶了小七”的话语。一仙女看着她焦躁地喊着:“小七,快给主人认错,快啊!主人都是为你好啊,主人是疼你啊,主人又怎么忍心看着你世世沦为畜牲啊?你咋就这么不懂事?

快给主人认错。”她哭着说:“二姐,可我实在是舍不得他,你看刚才他那个样子,我要是真的离开了他,他可怎么活下去?我看不得我在凡间的那些亲人失去我的苦痛啊。”仙女说:“小七,你就别说了,他的事佛祖都有安排的,你别为他操心。你就快求主人饶了你吧。”大梵天王道:“小七,他有他的宿命,需要你担心什么?你犯了天规是理应受到惩罚的,我已经在佛爷面前给你求了情,你还要我再去佛爷面前去给你求情吗?我告诉你,就是我去求情也没用的,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是天命违背不了。你明白了吗?”跪在大梵天王面前的仙女道:“小七,你快向主人认错,你要听话,不可以任性的。”

她绝望了,本以为这次来求主人会有奇迹,但希望再次落空。她最最不愿意的是让她所爱的他折寿五十年,对于自己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可现在她清楚什么都改变不了了,能违得了天命吗?又违得了吗?她不得不认命,她只有认命。于是哭着说:“主人,我错了。

求您保佑他吧。”大梵天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说:“小七,你要听话,我是真不愿你在凡间受罪,你要知道我的心意。你和那条鱼是不同的,他是修炼了三百年后投胎成人的,他已经是个凡人。而你却是私自下凡投了人胎的,你的身上尚存仙根,你们俩不可能在一起。

我又怎么能让我最疼爱的小七在凡间受苦?我也不忍心啊?好了,知错就好。你还有几个时辰,快去安排你凡间的事务吧。时辰到你的几个姐姐去接你。”

她点点头,说:“大王,我现在也吃不了人间的饭食,这个样子那边的人看着都很伤心,他看着会更伤心,求您就让我离开他们前让我吃一点人间的饭食,别折磨他们了。”大梵天王想了想,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瓶,倒出一粒丹说:“吃下去,下个时辰可以吃人间的饭食的。”她伸手接过送进了嘴里。大梵天王转身离去。

大梵天王走后,众仙女站起,围在她身边。她便伏在一仙女的怀里痛哭着,仙女说:“小七,别伤心了,你留在凡间害了你也害了那条鱼啊!那是天命,咱家主人也改变不了的。我们姐妹几个又怎么能经常看着你在人间受苦?又怎么能眼看着你到了凡间托生为畜牲?

听话小七,咱们几个在一起多么开心啊?我们这几个也是真心的疼你。”她哭着说:“大姐,几位姐姐,我知道你们都疼我,可我实在是太在乎他了。怎么佛爷就容不下我和他相守一世呢?就因为我还是神仙他已经是凡人?我,我就是再回来做神仙也不会快乐啊!”一仙女说:“傻丫头,你不回来就是害了他,你又愿意吗?你又是爱他吗?不要再瞎想了,回来后你会快乐的。咱们几个姐妹在一起会快乐的。”一仙女说:“咱们是神仙,咱们就要守天规的。改变不了。”她哭着,眼泪直流,嘴里说着:“为什么?为什么啊?佛爷啊,天上和凡间都这么大,为什么就容不下我和他?”众仙女也就陪着她流泪。

一仙女说:“七妹,那个世界不属于你,不属于我们。那是个充满了邪恶的世界,你是不适合在那样的环境生存的,你也无法生存。”

她收住了眼泪说:“三姐,你为啥要这样说?我在那里的这些天,体会的是人间亲情的温暖,享受的是亲人和他带给我的爱,那是个美好的世界,是充满真情和欢乐的世界……”仙女说:“三妹,我不想与你争论,你来看看吧,看看你所说的美好的人间吧,那分明就是一个充满邪恶的世界。”

她随那仙女拨开的一片云往下望着。仙女抬手指着下面说:“你看看那里,他们在互相残杀,他们在自毁着同类,可悲的血腥的杀戮。”她看到了战场,无数具尸体流着鲜红的血躺在那里;仙女说:“你看看这里,他们在进行赤裸裸的权钱交易,他在利用自己的手中的权力接受贿赂捞取着大众的果实。”她看到了一个官员模样的男人在接受一个商人的几沓钱;仙女说:“你看看这里,这个有钱男人和无钱的女人。”她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男人的身边躺着几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在淫乱;仙女说:“你看看这里,他们丧尽天良虐待自己的母亲。”她看到了一对男女在疯狂地撕打着一个年迈的妇人;仙女说:“你看看这里,禽兽一样的暴行。”她看到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在对一个花蕾般的少女施暴;仙女说:“你再看看这里。”

她看不下去了,她的心在颤抖,她的心在滴血,她痛苦闭上了眼睛摇头说:“不,不,我不再看了,不想再看。”睁开眼睛看着仙女说:“这种现象是很少的,人间还是一个充满着温暖和爱的地方。”仙女说:“别傻了妹妹。七妹,那就是你向往的人间,一个蕴藏着太多罪恶的龌龊的空间!你就愿意呆在那里?你适应不了那里的,回来吧。”她哭了,说:“这些都是阴暗的东西,是不能在阳光下暴晒的,是很少很少的。善良的人们太多太多,我的身边太多的人都是善良充满爱心的。你怎么就看不到这些?你怎么就看不到人间的真爱?你给我看到的这些我还以为是你所施的魔法呢!”一仙女说:“小七,这些都是真的,佛祖和诸神都在拯救着人间的生灵,惩罚人间的罪恶呢,你不适合在那样的环境,你的很多思想也不会被人间的很多人不理解。他们不理解你的纯洁、你的某些作为,他们还以为你是异类呢。赶快回去吧,还有两个时辰了,快去安排你凡间的事吧。听话!”她在次无奈地点点头,说:“大姐,我认命,我认命了。姐姐们,到时候去接我。”众仙女答应着。

在徐慧恍惚中睡去不一会的时候,晴朗的天空突降一阵暴雨,是她和众仙女的眼泪吗?

徐慧睁开了眼睛,似梦非梦地看着屋顶。欧阳玫坐在她的身边,见徐慧睁开了眼问:“姐,你醒了?”徐慧“哦”了声。欧阳玫说:“姐,刚才下了好大的一阵雨。”徐慧说:“是吗?”欧阳玫说:“好奇怪的,天上出着太阳下了那么大的雨。”徐慧又“哦”了声,恍惚中脑子里好像忆起了什么,心里就感觉沉沉的。坐起靠在床头,看着欧阳玫问:“我睡了多大一会了?”欧阳玫说:“有一个小时了,你睡得好香啊。”徐慧笑笑,转头往窗外看看,转后头问:“你哥呢?”欧阳玫说:“都在正房说着事呢。旭瑞哥在你刚睡着时也来了,刚进家门就下了雨。”徐慧点了点头,低头坐在那里想着什么……徐振明等人在早饭后去了西厢房,看着徐慧睡得很熟也没言语,默默站了阵,欧阳一鸣便提议去正房说话,交待了欧阳玫好生看着徐慧后,便和众人一起去了正房。刚刚坐下,就见范旭瑞推着自行车进了门,欧阳一鸣出来迎他。范旭瑞在院内边扎自行车边小声问:

“药拿来了?”欧阳一鸣说:“拿来吃下了。”范旭瑞问:“现在徐慧怎么样?”欧阳一鸣说:“现在睡得挺安详。”范旭瑞点点头。

欧阳一鸣忽然眼圈一红说:“旭瑞,可徐慧还是吃不下去饭,清早当着她妈妈的面喝了半碗粥,过了一会就说不舒服,家里人都去吃饭的时候徐慧让我带她去卫生间又吐了出来。你说、你说这可咋办啊?”说着话眼泪落下。

范旭瑞看看欧阳一鸣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他蹙眉说:“一鸣,现在徐慧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我想你心里是很清楚的。昨天徐慧也和谈到现在不想举行婚礼的事,我想,你们现在举行婚礼也不合适。”欧阳一鸣说:“刚才徐慧也说到了这件事。我也考虑过这事,现在徐慧的身体却是不适合举行婚礼。这样吧,进屋和老人们说一说,咱家的老人倒没什么关系,昨天爷爷也就提到了这事,我还担心徐慧的父母有想法。”范旭瑞说:“进屋再说吧。”正说着,“啪啪”落下了豆大的雨滴,两人仰头望天上看去,却见烈日当空,未见雨云,不免暗自惊奇。房内的人们也就齐刷刷地往外看着。

跑进了房内,欧阳一鸣将范旭瑞介绍给了徐振明夫妇。互相寒暄握手后坐下,说了阵话后便说到了推迟婚礼的事。范旭瑞说:“昨天我和徐慧说了一阵话,徐慧说到了现在不想举行婚礼的话,我看现在徐慧的身体状况不是很适合举行婚礼的。婚礼是很费心费力的事,我担心徐慧的身体经受不起。”顿了下说:“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你们参考下。”徐振明说:“刚才徐慧也说了这话,昨天我们也说到了这件事,你说得有道理。昨晚我和徐慧的妈也就是担心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欧阳安平说:“咱们还是要为徐慧的身体着想。”毛玉琴接话道:“现在不管举行不举行婚礼,欧阳一鸣和徐慧都已经是夫妻。这样也好,现在什么事都要以徐慧的身体为重,推迟就推迟吧,也是迫不得已。”

杨萍便就想到昨晚徐慧和自己所说的,还没有和欧阳一鸣发生过任何关系的话,暗自为这对年轻人感慨。看着毛玉琴说:“只是这样会让你们很麻烦的。”范旭瑞说:“通知下亲朋好友就是了,就说现在一鸣和徐慧因为工作的关系必须推迟,你们不要有什么想法就好。”徐振明忙说:“这绝不会的。”欧阳一鸣说:“旭瑞,这件事还要你来办,找上几个咱们中学时的同学忙一忙,完了你带他们在饭店吃顿饭。”范旭瑞说:“这没问题。你单位和饭店的酒席你们也赶快说一下。亲戚朋友这边我来安排。既然这样定下来了,这件事就要马上办的,后天就到日子了。”众人同意。欧阳安平说:“我去找老执说一说。”老爷子说:“我和你一道去吧。”爷俩起身出门。

范旭瑞起身告辞。众人起身送他。范旭瑞说:“都是自己家人,别这么客气。”就拦着徐振明和杨萍留步。


欧阳一鸣和范旭瑞一起走出门外。院内的石榴树边站住,欧阳一鸣说:“旭瑞,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呢?”说话时眼泪就直在眼圈打转。范旭瑞看着欧阳一鸣叹了口气说:“一鸣,我想现在让徐慧躺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昨天我和徐慧说过到我们医院去,徐慧是怎么都不愿意,你看能不能劝劝她,到了我们医院我想再给他做一些检查,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欧阳一鸣说:“在上海都检查过了的你也知道,去你们医院还有用吗?”范旭瑞说:“我心里也清楚,可是总比这样在家……”低头想了下说:“一鸣,你也心里清楚徐慧要是这个样子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到了医院或许有一线的希望。”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徐慧的心里也是很清楚的,我就怕她不愿意去。”范旭瑞说:“等会你劝劝他吧,我先走去把推迟婚礼的事安排一下。”欧阳一鸣点点头与他分手向西厢房走去。

走着想着,徐慧目前这个样子该怎么办?再吃不下东西又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拖下去?拖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的结果自己当然知道,可是现在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治徐慧的病?那么就按范旭瑞所说的去他们医院试一试?也清楚去了他们医院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也是一线希望啊!

欧阳一鸣在一个人独自思考的时候就会感到异常的烦躁,尽管只是很短的时间……走进西厢房进门便向里屋看,见徐慧坐在了床头急忙走了过去,站住看着徐慧问:“你醒了?”徐慧看他笑笑问:“刚才你们在说事?”欧阳一鸣在凳子上坐下说:“再商议推迟婚的事,都是在担心你的身体。”欧阳玫惊讶道:“推迟婚礼?”徐慧看着欧阳玫说:

“我现在的这个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举行婚礼,昨天我跟妈妈和旭瑞哥都说了这事。”欧阳玫遍不言语。欧阳一鸣说:“旭瑞的意思还想让你到他们医院住几天看看。”徐慧皱起了眉说:“没有这个必要的。一鸣,你也知道……”欧阳一鸣心里就烦躁了起来,说:“徐慧,你现在要听话的,你清早……”徐慧急忙打断他说:“一鸣,你不要说了。”欧阳一鸣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徐慧转头对欧阳玫说:

“玫子,我想和你哥单独说说话。”欧阳玫疑惑地看看徐慧和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说:“玫子,把门帮我们关上。”欧阳玫应着走出了门。

欧阳一鸣起身坐在了徐慧的身边,伸手抓住了徐慧的手说:“徐慧,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我现在真的是很心急啊!咱们不是没有钱,可现在咱们找不到能治你病的地方。你清早吃了饭就吐,这说明我从那庙里求来得药没有作用啊!徐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是什么都没有,只要你的身体能好了,我都不会在乎的。徐慧,你说你现在在家里躺着,没有任何的治疗,这样,这样可怎么办啊?”欧阳一鸣说话时眼泪直流着。

徐慧也是一直流泪看着他,这时便一下扑到欧阳一鸣的怀里看着他的脸说:“一鸣,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你爱我,可现在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你说,你说再去住院有啥用?”欧阳一鸣哽咽道:“徐慧,可那也有一些希望啊,总比在家这样……”徐慧说:

“一鸣,其实咱们俩都清楚,都非常清楚的,现在是到了哪里去治都没有用的。”欧阳一鸣流着泪愣愣地看着她,一阵才说:“徐慧,难道咱们就这样?就这样等着?”徐慧摇了摇头说:“一鸣,我、我也不想啊!”

欧阳一鸣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突骤间双手抬起抓住自己的头发哭着道:“我真没用,我真是没用啊!”

徐慧霎间惊恐地看着她,片刻醒悟,抬手抓住欧阳一鸣的手哭着道:“一鸣,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欧阳一鸣一下紧紧地抱着徐慧哭着道:“徐慧啊,我真的是没有用啊,我眼看着你的病不能治,不能给你治,我,我还有什么用啊!”徐慧哭着说:

“一鸣,你尽力了,你尽力了啊!你都许下那么大的愿给了佛爷,你都对我这样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对我的心吗?可现在,现在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欧阳一鸣说:“徐慧,我真不能想像,我、我想着就害怕。徐慧,我真的是怕极了!我现在还不敢和咱们俩家的老人说依然呕吐。徐慧,咱们可咋办啊!”说着话猛地站起,看着徐慧恐悸地说:“徐慧,咱们去医院吧,去吧!去旭瑞的医院住院吧,或许,或许会有办法的。我求求你,求求你去吧,徐慧……”

徐慧耸动着双肩哭着道:“一鸣,我的好丈夫,我、爱你,爱你!一鸣,我爱你啊,可是,可是现在……”说着话便扑到欧阳一鸣的胸前,两人紧紧地相拥着,哭着……一阵后两人分开,欧阳一鸣看着徐慧的脸说:“徐慧,咱们也不能总是这样瞒着老人,更不能就在家这样呆着的。”徐慧说:“现在和老人们说又有啥用?先这样吧,还是让我在家多呆一阵,和家人多一些时间呆在一起吧。”

在这时节听到门响,欧阳一鸣和徐慧急忙分开。杨萍和徐振明走了进来。欧阳一鸣与他们说了几句话出了里屋,默默坐了阵,给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让他告诉单位的人推迟婚礼的事。

情缘欲海(164 )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这日徐慧的中饭和晚饭都是欧阳玫盛了些稀粥给端到的西厢房。徐慧中午时当着欧阳玫的面喝了半碗,家人吃饭的时候便让欧阳一鸣陪着她偷偷去了卫生间吐了出来。晚饭时徐慧没吃,欧阳一鸣含泪喝了。

中午时看到徐慧吐出那些饭食,回到房间他就抱着徐慧流泪,欧阳一鸣的心都像刀割一样流血。整整一天,欧阳一鸣和徐慧说了几次住院,每次徐慧都会拒绝的。欧阳一鸣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几次他都想把徐慧现在的情况说给家人听,但徐慧一再交待不要让家人知道。

当然欧阳一鸣也知道就是给家人说起没有任何用处,只能让他们更担心。欧阳一鸣感觉到了绝望,那是一种揪心滴血的绝望,他感觉几乎要崩溃了……晚饭后杨萍、毛玉琴和欧阳玫在西厢房和徐慧说了阵话,徐慧便说去洗澡,欧阳玫带徐慧洗完澡后回到房间,徐慧对依然在西厢房的杨萍说:“妈,你今晚和爸爸住在一起吧,我想和一鸣说说话。”杨萍看她笑笑问:“今天是不是感觉比昨天好多了?”徐慧红了下脸说:“好一些了。”杨萍便不再问,在她的心目中,依然是以为徐慧吃了一些饭,是在慢慢恢复的。于是又问徐慧去不去院里透透气,徐慧说想休息。待欧阳一鸣洗完澡过来,杨萍便出了门和欧阳家的人坐在院中喝茶说话。


欧阳一鸣坐在徐慧的身边,眼泪便又流下,说:“徐慧,我现在是实在是受不了,刚才在他们面前还要替你掩饰,难道咱们就这样熬下去?”徐慧看看他低下了头,说:“一鸣,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欧阳一鸣说:“现在咱们两个这样瞒着家人,可最终会怎么样,你也……”他无法说下去。徐慧流着眼泪不敢看他。欧阳一鸣说:“徐慧,你就答应我,咱们明天去旭瑞那医院住院吧。”徐慧抬起头看着他说:“一鸣,你也不要伤心,你也知道去住院没啥用的。明天再说这事好吗?你不说明天咱们那几个同学就来了吗?就是去医院,我也想在见到他们以后。好吗?”欧阳一鸣点点头说:“那也好。”徐慧说:“你看我现在的精神状况也是可以的,你别担心。”

欧阳一鸣心里说,就你这精神状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啊。但徐慧答应见了同学的面后去住院,还是让欧阳一鸣稍感安慰,怎么说也比在家就这样干熬着好啊!

徐慧的心里又何尚平静啊!她在这一天里思虑的更多,她什么都想过,倒没太多恐惧自己的离世,只是恐虑自己的离世将会给亲人们带来的伤害,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的父母和欧阳一鸣对自己离去的伤痛。想到这些时她真如万箭钻心。每每这时,她便侧身在床上睡着,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她心里的痛楚。她也知道,早晚自己的亲人是要被自己伤害的,但她只想尽量拖延亲人们为她而产生的悲痛。

她依然是想过自己所做的梦的,却是怎么都无法忆起,只知道那是个令她很恐怯的梦。“命运怎么会这样对我不公啊!”她一遍遍问过自己。

徐慧在这时就感觉心里非常的难过,说:“一鸣,我休息一会,你就在这陪我。”欧阳一鸣答应着。徐慧侧过身背着欧阳一鸣躺着,眼泪直流。欧阳一鸣坐在床沿愣愣地看着徐慧心里也是一阵阵地哀愁、难受,眼泪也是默默地流着。这一对男女此时心境真也无法言表。

欧阳一鸣就这样一直看着徐慧,流着泪想着:“难道徐慧真的是要离自己而去?难道自己和徐慧真的就是只有夫妻之缘而无夫妻之实?难道这一生自己所爱的女人就真的都要离自己而去?”想到此便就想到了刘燕:“自己所爱的女人已经有一个离自己而去了,那么眼前的这一个难道也不属于自己?也是要无情的撇下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思想着刘燕和徐慧这两个女人,哪一个都是自己无法割舍的,刘燕的离去,本以为是上苍故意安排注定自己要和徐慧做夫妻的,却不想徐慧也会在婚礼前生出这样让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绝症。他清楚徐慧现在的病意味着什么,假如再没有医治的方法,那她是肯定要离世的。

在这时他的心又流血了:“为什么上苍要这样安排我和徐慧的命运呢?假如我的前世做了错事,让我失去一个刘燕也算是惩罚了啊!

为啥还要这样把我逼上绝境?为啥还想要徐慧离我而去?徐慧假如再离我而去,那么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是要记上一辈子的。这一生还会有快乐吗?自己就是在事业上再成功,没有爱情的生活都会是淡然无味的。这一生难道注定就不会拥有爱情,不会拥有自己所爱的女人?刘燕离自己而去是差点就要让自己崩溃了的,但心里知道刘燕会生活得很幸福,自己也是痛苦了一阵后非常安慰。徐慧却有可能会永久的离开这个人世,这才是自己一生最大痛啊!”他不由得在心里呐喊:徐慧啊,你怎么就会生出这样的病来?

你就是瘫痪在床上我来侍候你一生我也是愿意的啊,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爱情食粮,有你在,我就有生活的乐趣,没有了你我还有什么?“上苍啊,徐慧这样纯洁,这样充满着爱的好女人为啥就不容她留在世上?为啥就要那么狠心地让她别离所有的亲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都说你是最爱你的臣民的,怜惜天下众生的,可为啥就要分开我们这对相爱的、可怜的人呢?”想着时欧阳一鸣无法控制住自己,弯腰捂脸哭住了声来。

徐慧听到欧阳一鸣的低沉的哭泣翻过身来,看着他抖动的背部再也控制不住,腾身坐起抱住了欧阳一鸣哭着道:“一鸣,别这样,别这样好吗?”欧阳一鸣在徐慧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心中的悲哀好像更加厉害了,只是呜呜的哭着没有任何言语。徐慧挪挪身下了床,站起向门口走去。欧阳一鸣抬头看她,有些慌乱地问:“你,你到哪去?”徐慧没语。欧阳一鸣腾地站起,就见徐慧开了里屋的门走出去把大门关了,返回身来又将里屋的门关上,转过身时欧阳一鸣问她:“妈妈还没过来呢,关门干吗?”徐慧说:“妈妈不过来了,我和她说过的。”说着话拉住欧阳一鸣的手在床沿坐下,抱住欧阳一鸣的胳膊将头依在了他的肩上,说:“一鸣,别这样,别这样。”欧阳一鸣就感觉徐慧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欧阳一鸣说:“徐慧,我现在真的是很害怕。”徐慧说:“我、我知道。”欧阳一鸣抽出了徐慧紧抱着的手臂,抱起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徐慧仰头看他,抬手擦着欧阳一鸣腮上的泪,说:“一鸣,看着你伤心,我的心里更不好受的。”自己说话时眼泪却是直流。

欧阳一鸣抬起手擦着徐慧脸上的泪说:“我,我控制不住。”徐慧便没有了言语。她是清楚的,这这种时候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自己不也是这样?

欧阳一鸣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松一松徐慧就要从他身边离去了似的。徐慧感觉到了他的用力,也是不愿意动一动。好一阵无语后,徐慧说:“清早我和你说我父母的事没说完。一鸣,你知道我想说啥吗?”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你是说,你是说想让我把他们也当作我的父母是吗?我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的。”徐慧问:“一鸣,你能一辈子都像对待自己的父母那样吗?”欧阳一鸣说:“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会的,会一辈子都像对待自己的父母那样的。”徐慧脸上显出了会心的笑,说:“我相信你,以你的人品你会的,我放心了。”

在这时,欧阳一鸣霎间明白了徐慧一清早便说起这个话题的含义,徐慧是不放心离去后她的父母,是希望自己能够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那样照顾他们。欧阳一鸣的心便是一阵的刺痛,说:“徐慧,你放心,到了啥时候你的父母都是我的父母。”徐慧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看着欧阳一鸣的眼睛,噏动着嘴唇说:“一鸣,我、我谢谢你。”欧阳一鸣没有言语,而是更用力地抱了徐慧下,眼泪就啪啪地落在了徐慧的脸上。

一对男女凄楚地对望着。欧阳一鸣此刻最大的悲哀和懊恼是,无力保护自己怀里这个孱弱的善良的纯洁女人……这对男女就那样望着,流着苦涩的眼泪对望着……这对男女的脸贴在了一起,紧紧地贴着摩拊着,泪水无声地流着,胶合在一起……又能感动谁?又可能感动谁吗?谁又会可怜,谁又会成全这对不愿意分开的恩爱男女……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俩谁也不知。两人也不知啥时都各自止住的眼泪,紧贴的脸脸却没有分开过。徐慧动了动,说:“一鸣,带我去卫生间。”欧阳一鸣点点头。站起时徐慧有些站不住,趴在欧阳一鸣的胸前靠了片刻,抱着欧阳一鸣的胳膊出了门。

院内乘凉的家人已经睡去了,这座大院显得异常静谧,皎洁的月光洒满院落,微风轻轻地吹弄着石榴树的枝叶,轻摇着。徐慧打了个寒颤。欧阳一鸣是感觉到的,稍低了些头看她。徐慧轻声说:“我没事。”欧阳一鸣问:“走得动吗?”徐慧说:“可以的,没事。”

卫生间的门口欧阳一鸣站住,徐慧拉了下他说:“你、你进来,我怕。”欧阳一鸣脑袋瞬间“嗡”了下,也没言语,便也就扶着徐慧进去。伸手拉亮了灯,扶徐慧在厕位站住,徐慧看看他,脸红红地,说:“我没事,你转过脸去。”欧阳一鸣转过身去。徐慧撩起裙子蹲下,欧阳一鸣就听见一阵“哗哗”地响声,心便剧跳起来。稍顷,徐慧站起抱住欧阳一鸣的胳膊轻声说:“回去吧。”走出卫生间,欧阳一鸣才感觉自己也是要小解的,站住说:“你,你在这等我下,站得住吗?”徐慧说:“我没事。”欧阳一鸣走进卫生间,才感觉自己的下体膨胀着,努力了好一阵才撒下一股清亮的液体来。


走到徐慧的跟前搀过徐慧的胳膊,募然感觉徐慧的身体哆嗦着,心里一惊问:“你怎么了?”徐慧颤抖着声音说:“我、我一离开你就害怕。”欧阳一鸣看看她,一弯身抱起她快步走进了西厢房。进了里间将徐慧放在床上,转身回去又把大门关上,回到床边在床沿坐下,抓住徐慧的手问:“刚才你很害怕吗?”徐慧点了下头说:“你一离开我就害怕,想喊你又不敢。”欧阳一鸣说:“别害怕,别,我不离开你,不离开你。”徐慧便抱住了他说:“一鸣,你也睡在这,你和我睡在一起。”欧阳一鸣愣了愣,也就点点头。徐慧的脸在欧阳一鸣的脸上贴了阵,两人的脸都滚烫着,似乎都也能听到对方“嘣嘣”地心跳。

徐慧松开欧阳一鸣,上了床在床上站着,慢慢地脱下了那件白底蓝花的连衣裙,放在了床边的衣架上,坐在床头绯红着脸轻声说:

“一鸣,你也脱衣吧。”欧阳一鸣在徐慧松开自己时已经在意识到徐慧在脱衣服,他的心就一直狂跳着。这会听见徐慧说话转过头去,看见徐慧仅只穿着件三角裤头和一只胸罩坐在床头,瞬间还是感觉头胀得很大,眼睛也是无法再从徐慧的身上离开。徐慧低着头,伸手拉过毛巾被盖住了腰部以下,说:“脱衣睡吧。”说着话身子动了动躺下,将毛巾被盖到了肩部,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欧阳一鸣愣了阵,颤抖着声音说:“我,我还是去沙发……”徐慧说:“就在这里吧。”欧阳一鸣愣在那里没动。此时的他似乎非常茫然徐慧今晚的举动,一向视身体如生命的徐慧怎么在今晚会如此大胆?现在倒让欧阳一鸣有些恐慌了,有些不知所措了。

徐慧躺在那,听着欧阳一鸣一阵没动,翻过身来见欧阳一鸣愣愣地看着自己,说:“睡吧。”欧阳一鸣没吭声,却也站起脱了衣服,仅剩一件裤头时急忙拉熄了灯,躺下后喘着粗气说:“徐慧,我、我们俩这样、你的身体……”徐慧一翻身抱住了他说:“一鸣,我是你的妻子,我是……”欧阳一鸣便紧紧地抱住她,两人的嘴压在了一起,两条近似乎全裸的男女的身体绞在了一起。

徐慧那对鼓蓬蓬的乳房紧紧地贴在欧阳一鸣的胸脯上;徐慧那条光滑细润的酮体在欧阳一鸣的身上摩擦着;徐慧的那根香舌在欧阳一鸣口中蠕动着……欧阳一鸣浑身发烫,脑间混浊了。在此时他似乎忘却了徐慧的病情,忘却了所有的一切,充满在他身体里的已经全是原始的,奔腾的,无法抑制的激情了。他的手伸出去,在徐慧的背部,在徐慧的肩胛抚摸着,稍顷,那只不听话的手移到了徐慧的腰部,移到徐慧那片浑圆的充满弹性的屁股上……在这时,欧阳一鸣的那根阳物已经雄赳赳地昂起了。

徐慧是感觉到的,她的全身一如欧阳一鸣那样火烫着,脑间似乎也有些浑浊了。她对欧阳一鸣的抚摸回应着,她那只芊细如笋手也在欧阳一鸣背上、肩上抚摸着。她感觉到了欧阳一鸣的那只手在她的臀部揉摩,她感觉到了欧阳一鸣那只手伸到了她的内裤里。却也就在这时,徐慧听到了一声很清晰,令她极度恐惧地话语:“小七,你真要留在凡间吗?真要他折寿五十年?”听了这话,徐慧如三九天的醉汉,被人冲头猛地泼上了一盆冰冷的水,身体瞬间弹跳起来,“啊”地一声坐起了身子,茫然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欧阳一鸣,浑身剧烈的抖动起来。转瞬弯下了腰来双手抱膝,头夹在两条腿间,脑中一瞬间竟对那句“他要折寿五十年的话语”非常清晰。在这时她恐怖到了极点,摇摆着头,嘴里喃喃道:“不,不,我不要他折寿,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欧阳一鸣在徐慧猛地坐起时愣了片刻,很快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瞬间面红耳赤。继而看到徐慧蜷曲着坐在那里心里一惊,再就听到徐慧的喃喃自语,身上的那份激情霎间荡然无存,惊慌道:“徐慧,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徐慧无语。欧阳一鸣伸手揽住了她,再问:“徐慧,你是不是不舒服?”徐慧这时脑中清醒了很多,说:“我,我没事。”但那句“折他五十年阳寿”的话却再也无法从脑中抹去,挣了挣身体说:“让我躺一会。”欧阳一鸣抽回了手。

徐慧慢慢地躺下,侧身背对着欧阳一鸣蜷曲在那里,身体还是微微颤抖着。她在思索着那句令她恐畏万分的话,刚才见到了谁?

是谁和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啊?为什么和我说这句话?她无法想明白的,但还是异常的害怕。欧阳一鸣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

徐慧说:“一鸣,不怪你,怪我,你睡吧。”欧阳一鸣看看她睡下,心里满是愧意。

徐慧在一开始要求欧阳一鸣和她一起睡在这房间时,也没想到要和他作性事。她只是心里害怕,想让欧阳一鸣在这里陪着她。后来躺在床上时,脑中便想到欧阳一鸣为了自己匆匆地赶往苏州,又在那庙里许了那么大的愿,心里异常感动。暗自想自己和他领了结婚证也有两年多,正如妈妈说的早也就是夫妻。再想着自己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撑到何时,便想着今晚就把身体交给自己最爱的丈夫,不然夫妻一场岂不是太对不起欧阳一鸣?自己去后也会让欧阳一鸣落下永久遗憾的?自己和他相爱了这么多年有为他做了什么?难道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愿意给他?那还能算是爱他?还能算是他的妻子吗?尽管她心里依然是恐慌,但在那一刻她还是坚定了信念的。在那时她对以前梦境中大梵天王对她说的话语没有任何记忆。至大梵天王看到徐慧如此的作为时,及时在她的耳边提醒,徐慧虽然忆不起以前的所有梦境,但那句“他要折寿五十年的”话,却想起是一位令自己非常恐惧地人在梦境中对自己亲口说起的。在这时她后悔了,害怕了……好一阵后徐慧趋于平静,转过头看了眼欧阳一鸣愣愣地坐在那,说:“睡吧,我刚才有些不舒服。”欧阳一鸣急忙问:“现在好些了吗?”徐慧说:“没事了,睡吧。”欧阳一鸣躺下复又坐起说:“我还是去外面沙发上去睡。”徐慧说:“就在这睡吧,沙发上睡了不舒服的。”心里说,睡在一起总会无妨吧!欧阳一鸣想了想还是躺下,脑中却想,这和她一起睡能睡得着吗?想着时竟也沉沉地睡去。

奇怪的是徐慧也很快睡去了,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很香……翌日一早,欧阳一鸣醒来后,发现自己和徐慧盖着一条毛巾被躺在一起惊了一跳,腾地坐起就想到昨晚的一些事,暗自奇怪自己在这一夜里怎么就能控制得住自己睡去。想着时心跳,看了看熟睡中的徐慧悄悄下了床,穿上衣服出了门坐在了沙发上。心里想,就昨晚自己那个心情,假如不是徐慧不知为何瞬间控制了自己,肯定会发生男女之事的,那么徐慧现在如此病重的身体,又怎么能经受得了那样的身体与心理的撞击?或许那样就有可能会要了徐慧的命啊?想时后悔万分。

徐慧醒来睁开双眼,片刻也就想起昨晚与欧阳一鸣的事,募然脸红,拧头看了见欧阳一鸣不在床上心里一惊,急忙坐起下床,拉开房门见欧阳一鸣在沙发坐着。欧阳一鸣见她没穿衣服开了门,眼睛就直瞪瞪地看着她,徐慧这才募然醒悟自己没穿裙子,急忙又关上了房门,穿上连衣裙后出来,两人一对面脸都红了。

徐慧走到他身边坐下问:“你一夜没睡?”欧阳一鸣说:“没有,我刚起来。”徐慧看看他也没什么倦意,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睡不着呢。”欧阳一鸣笑笑说:“睡得很香,这几天就今天睡得香。”徐慧笑了。欧阳一鸣抬手揽住了她说:“睡觉时我也以为睡不着的,没想就很快睡着了。”徐慧说:“我也是。”欧阳一鸣想了想脸又红了说:“我也是冲动,知道你的身体这样还……对不起。”

徐慧红了脸低头说:“一鸣,我昨晚是真想给你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不舒服。”欧阳一鸣说:“你现在的身体又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嘴里说着,就又想到徐慧的身体将会愈来愈差,心里便异常沉重起来。

徐慧说:“其实咱们都算结婚两年多了,也是我太固执。我对不起你。”欧阳一鸣说:“别这样说,我知道你是很在乎的,我欣赏呢。”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遗憾。


两人抱着,也没说几句话,天已亮了。他们听到东厢房开门的声音,欧阳一鸣说:“等会妈妈可能还是要给你熬粥的。”徐慧说:

“给妈妈说不用给我单熬粥,我想喝点豆浆,等会和他们一起吃吧。”欧阳一鸣狂喜,问:“你真有感觉想吃东西了?”徐慧还真有点感觉自己想吃东西,说:“有一点,你别让家人知道,不然不说咱们俩这两天都在骗他们啊!”欧阳一鸣站起一下抱起了她,说:“徐慧,你想吃东西就说明你的病好了啊。”说着话流出了眼泪。徐慧的眼泪便也流下,说:“放下我,出去洗洗脸吧。”欧阳一鸣放下她两人出了门。

毛玉琴和欧阳玫一起上街买了豆浆和辣汤,辣汤老爷子和欧阳安平最爱喝。买了肉松夹油条,锅贴饺和小笼包子。欧阳一鸣一清早给毛玉琴说徐慧和家人一起吃,毛玉琴买饭回家又给徐慧煎了一盘荷包蛋。徐慧喝了碗豆浆,吃了两个荷包蛋。欧阳一鸣看着徐慧吃下的这些心里异常高兴,眼眶发酸只想流泪。暗自想,这下看来徐慧的病才真是好起来了,就在心里一个劲地念叨佛主保佑的话。就想着过了一段时间一定要去和徐慧一起去苏州的庙里还愿的事,只要徐慧的身体可以康复,一辈子两个人真诚相爱,平安的度过一生,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的。

饭后徐慧说:“爸爸,妈妈,你们来蟠州也没出去逛逛这里的景点,我想陪你们去恐怕身体也受不了,我和一鸣的那几个同学今天可能都要来,就让玫子陪你们去玩玩吧。”杨萍说:“我们自己去玩玩就行了,你的身体恢复后我们也就想回去。”欧阳一鸣说:“来了就多住几天。这样,等会我让司机把车开来,你们都去玩玩吧,爷爷也去。”老爷子说:“这几天我也没遛鸟,我今天要带它们溜溜去,你们去逛逛吧,我也爬不动山了。”于是商议好欧阳安平夫妇和欧阳玫陪着徐振明夫妇出去逛逛蟠龙山等一些景点。

半晌时家里的电话铃响起,欧阳一鸣拿起电话听了,立时高声喊道:“哈哈,是玉其弟啊,我就说你该来了。”姜玉其在电话中说:“我小弟新婚大喜我敢不来啊?”欧阳一鸣说:“量你也不敢不来,现在在那?怎么来的?”姜玉其说:“我已经到了蟠州,开车来的,找不到地方啊。”欧阳一鸣说:“你向年长些的或者交警打听秀才街,没有不知道的。我在秀才街口的秀才宾馆门口等你。”姜玉其答应,便又问徐慧来了没有。

徐慧接过电话和他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两个人出了门去巷口迎候,二十分钟左右一辆“仪征”吉普车开到了宾馆的门口,车门打开姜玉其下了车,看着欧阳一鸣和徐慧跑了过来,上前便紧紧抱住了欧阳一鸣,眼圈红红地说:“欧阳,我可真想你们。”欧阳一鸣说:

“我们也想你。”分开后姜玉其看着徐慧道:“这是哪位仙女啊?我都不敢认了,越来越漂亮了。”徐慧笑着说:“你姐姐还能不认识?”

姜玉其说:“错,我是你们俩的哥。现在我也弄不明白,你该是我的妹妹呢还是我的弟媳妇。”转头看看欧阳一鸣哈哈笑了几声说:

“好像都不错。”转回头便与徐慧握了握手。徐慧看着他说:“玉其,你可比原来胖多了。”姜玉其哈哈笑着说:“没办法,应酬太多。

徐慧,你和欧阳真变得不多,你比原来还要漂亮。”徐慧说:“还是那副德性,嘴皮子更甜了。”姜玉其嘿嘿地笑。

欧阳一鸣看了看姜玉其开来的车问:“哎,我弟媳妇呢?”姜玉其笑道:“真不好意思,本来说好一起来的,这两天她确实忙,来不了。”欧阳一鸣摇头说:“遗憾,太遗憾了。”姜玉其抬手捶了下他胸脯说:“有啥遗憾的,不看也罢,长得难看呢。她要是有徐慧一角这样漂亮,我也烧高香喽。”徐慧睨了他一眼说:“就会瞎说。”欧阳一鸣问:“你也是自己开车来的?”姜玉其说:“是啊,自己开方便。”说着话进了宾馆,姜玉其问:“他们几个都没到吧?”欧阳一鸣说:“今天都会到的。”交了停车费又与服务员说人没到齐,来后再开房间的话。便带姜玉其向欧阳家老宅走去。

进了老宅,姜玉其感叹了一番,说,在这繁华的闹市,你这里无异于人间天堂啊,这样幽静的去处真的少之又少。进了西厢房,姜玉其里外间看着,说:“你们俩真也是人间天堂的一对幸福夫妻。”徐慧听了姜玉其这话心里格登了下。

坐下后徐慧给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倒了茶。姜玉其从口袋里掏出包香烟,捏出一支递给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摆手说不会。姜玉其瞪眼看他问:“你真不会还是在徐慧面前不敢抽啊?”徐慧说:“就你的嘴贫,他根本就是不会。”姜玉其看着欧阳一鸣神神秘秘地问:

“你不抽烟,那人家送的烟可咋办?”欧阳一鸣说:“不抽烟当然没人送烟了。”徐慧睨了姜玉其眼说:“你以为都像你这贪官一样啊?

谁能送他什么。”姜玉其笑着摇摇头,拿过只精美的朗声火机点了烟,抽了口说:“你放心,贪官我现在还做不了,不过有时候人家送点小礼你也不能不收的。”欧阳一鸣说:“原则上的事情一定要把住。”姜玉其说:“这些我会注意的。”徐慧说:“你们这些做了领导的一定要自重。”姜玉其笑了两声推了欧阳一鸣一把说:“有徐慧给你掌握着方向,你这一生的路都会走得直。”欧阳一鸣和徐慧笑笑。姜玉其说:“你们俩现在看可都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喽,我算是白上了那几年学。”欧阳一鸣说:“你还白上啊?不上学还能产生出你这堂堂的姜镇长啊!”姜玉其哈哈大笑说:“是啊,这话不错,可在学校学的东西都基本还给老师喽。”

闲说了一阵话,姜玉其问:“你们这里什么规矩啊?明天就结婚了现在还这么冷清?”欧阳一鸣说:“玉其,有件事没早通知你们,真得不好意思,我和徐慧昨天才定下来推迟婚礼。徐慧和我都想见一见咱们几个好同学,所以就没有通知你们几个。”姜玉其瞪眼看看欧阳一鸣,又转头看着徐慧惊讶道:“推迟婚礼?为啥推迟?”欧阳一鸣说:“实不瞒你,上次给你们几个打了电话后,徐慧就在上海就病了,一直到昨天还是吃不下东西,这不,今天刚好一点,家里的老人和我都担心徐慧的身体,所有决定推迟婚礼。”姜玉其瞪着眼睛听着,说:“怎么这么巧啊?”说话时想起自己手里拿着烟,急忙在烟灰缸捻灭,问:“说说具体怎么回事?”欧阳一鸣便大落给姜玉其讲了徐慧的病情。

姜玉其听完叹嘘了几声,便就说有些事你还真不能不相信的。再就看着徐慧说:“我看你就是天上仙女下凡,不然咋就长得这么漂亮,身体这般娇贵的?”说完笑。徐慧随他们俩笑了两声,心里就感觉慌慌地。

快晌午时电话铃又响起,欧阳一鸣拿起电话听是李璇打来的,说是和葛广成一道乘早上四点钟的火车来的。三人又很兴奋,欧阳一鸣便说让她在火车站等着,他们三个一起去接她和葛广成。放下电话后三人起身,欧阳一鸣看着徐慧说:“徐慧,要不我和姜玉其一起去,你就在家等着好了。”徐慧说:“我没事的。”于是三人出了门。

火车站见了面,徐慧便紧紧地抱住了李璇流泪,李璇也在紧紧抱着徐慧的同时流泪说:“徐慧,我好想你,好想你,这几天特别的想你。”欧阳一鸣和姜玉其便就和葛广成拥抱问候,欧阳一鸣问:“怎么你夫人没来?”葛广成说:“她已经怀孕了,我怕她经受不了这天气。”欧阳一鸣和姜玉其便恭喜。徐慧和李璇分开后互看着笑笑擦着眼泪。徐慧便又和葛广成握手问候。

姜玉其看着李璇说:“李璇,你现在可真是有风度了,到底是大城市过来的。”李璇确实要比上学时增添了太多的韵味,整个人显得落落大方、气质尊贵。李璇笑着抬手打了下姜玉其说:“啥大城市出来的,到了啥时我也是那山沟里出来的。”说着话伸过手来。姜玉其笑着说:“不行,这么几年没见了,怎么也要抱一抱的。”李璇说:“好啊,就抱抱小弟。”说着话便伸开双臂和姜玉其抱了抱。

欧阳一鸣在他们分开时伸出了手。李璇笑道:“徐慧在跟前我也不敢和欧阳抱一抱啊!”徐慧笑道:“还是那傻样儿,抱就抱吧。”

李璇说:“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说着话伸出双臂和欧阳一鸣象征性的抱了下。众人笑,欧阳一鸣有些脸红。


欧阳安平和和徐振明夫妇已经回到了家,见了他们这一帮人进门全都迎出来,寒暄了几句后毛玉琴对欧阳一鸣说:“你有个同学在汽车站打了电话来,我让玫子和司机一起去接她了。”众人便都知是吴莹莹了,就更加兴奋。刚坐下喝了杯水,吴莹莹和欧阳玫一起进了家门,这下更多的人从各个房间出来迎候,欧阳玫将汽车钥匙交给欧阳一鸣,说是司机已经回去。

吴莹莹也显得成熟了很多。一阵寒暄后进了西厢房,坐下后欧阳一鸣问:“不是说好的带你那位来吗?”吴莹莹说:“也亏我没牵着他来,这几位都没带,我带了他来倒显得特别了。就他那个样子也上不了席面的。”几人笑后姜玉其说:“也好,还是原汁原味,咱们这几个还是不掺乎外手最好。”李璇说:“人家吴莹莹是不愿意带,恐怕你是带不来哦。”姜玉其说:“她死乞白列的要跟着来,我就和她说了,你去和人家欧阳一鸣的老婆一比,我还不要钻到地缝去?罢罢罢,还是别来了。她一听也害怕,就不敢来了。”众人一阵哄笑。

说了会话,欧阳一鸣说去吃饭,几人站起来到院中,各房的欧阳家人出来说话。几人便相邀欧阳家的家人和徐振明夫妇一起去吃饭,欧阳家人和徐慧的父母谢绝。几人出了欧阳家的门说笑着前行,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饭间说着话儿,欧阳一鸣便把推迟婚礼的事说了,众人也是一阵唏嘘,李璇就板起了脸来说:“欧阳一鸣,徐慧病得那样重,你怎么可以不通知我们去看看徐慧呢?”欧阳一鸣说:“大家工作都很忙,所以……”吴莹莹含着眼泪说:“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见面看着徐慧很正常的,谁能想到徐慧病了这么多天今天才能吃些东西啊。”欧阳一鸣说:“现在都好了。”徐慧说:“我也真是想大家,不然你们都这么忙不该把大家喊来的。昨天我就和一鸣说,怎么也要见到你们,我、我就是想你们。”徐慧说话时流下了眼泪,李璇和吴莹莹便也流下了泪。三个男人心里也都是酸酸的。

吃了几圈酒,闲说了阵,李璇便说到欧阳一鸣相托的研究院选址的事,说那家工厂基本没有问题,价格的事她一直在想办法给压价,说等回去就可以基本定下来。欧阳一鸣感谢。徐慧说:“李璇、广成,一鸣到了金陵你们一定要照顾一下他,他、他一个人在那里,我、我也不放心他。”

欧阳一鸣听后一愣。李璇却没听出什么别的话意,笑了说:“徐慧,你在上海离金陵也没多远啊。况且,欧阳一鸣现在可不是以前的欧阳一鸣了,我们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啊?现在他的能力也是令人刮目的。”徐慧说:“我不是说他工作上的事,我说的是他生活上的事,他不会照顾自己,有些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常联系,一起经常聚一聚,说说话儿,咱们几个就和亲兄妹一样的,你们一定要互相照顾。”

李璇心里也是有些奇怪,也没想得太多,说:“徐慧,你放心,我们在一个城市里,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上都会互相照顾互相帮忙的。”

吴莹莹说:“徐慧到啥时候都是这样,看着你们俩这样相爱真能把人羡慕死。”姜玉其说:“徐慧,上海离金陵本来也不是很远,过几年我看你们俩干脆调到一起算了,不然你也是整天牵肠挂肚的。”欧阳一鸣说:“过两年再说吧。”此时,不知为何,欧阳一鸣感觉心里很沉。徐慧说:“大家以后也经常聚一聚,工作再忙每年聚一次也不是什么问题。”姜玉其说:“我也是这么想,毕业时就说能经常聚聚,也没如愿。往后电话联系,有时间就聚一聚。”众人同意。

饭后几人在宾馆休息。下午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各开一部车逛了蟠城的一些景点,回来后休息了阵又都在饭店吃晚饭,饭间徐慧坚持要和众同学喝两杯酒,欧阳一鸣和众同学也拦不住。徐慧又就说起了欧阳一鸣对她的一些感情,以及自己对他的感情,说着大学时他们这几个相处的一些话。众同学也没见过徐慧说过这样多的话,心里也是感觉奇怪。欧阳一鸣就总是感觉慌慌的,就有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饭后回到宾馆,几人在姜玉其和葛广成住的房间说话,一阵后徐慧随李璇和吴莹莹到了她们住的房间,徐慧又像大姐姐似的交待了李璇和吴莹莹一些话,大致是说李璇现在是国家机关干部,一定要走得正坐得直之类的。再就和吴莹莹说,要她结婚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她丈夫之类的话。言语中透着关怀和亲切。李璇和吴莹莹也是很感动。

快十点时徐慧恋恋不舍的和几位同学告辞,转回身便泣下如雨……回到欧阳家老宅,见徐振明、杨萍和欧阳家的人在院中乘凉说话,两人过去坐下后又说了一阵话。徐慧的话语不是很多,眼睛就总是不停地扫着各人的脸。快十一点时众人散开,徐慧喊住了杨萍和徐振明,进了西厢房坐下,徐慧就盯着他们夫妻看了会,说:“爸爸,妈妈,我这一病把你们俩都折腾得够呛,你们把我养这么大,我也没报答你们什么,就只是让你们为我操心了。爸爸,妈妈,徐慧欠你们的。”

说着话眼泪流下。杨萍怪道:“你这孩子,哪个父母养孩子图报答啊,只要你的身体好,你和一鸣能过得幸福,我和你爸爸也就满足,也就快乐了。”徐慧哭着说:“可我什么也没报答你们,就只是让你们为我操心,这么热的天你们到处为我跑,工作也得放下,我,我欠了你们的。”徐振明说:“徐慧,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啊?我们是你的父母,做这些还不是应该?”徐慧说:“可我又为你们做了什么呢?爸爸妈妈,我不能不说出我的心里话,我感谢你们生了我养了我,我,我给你们磕几个头。”说着话站起,转身跪在了徐振明和杨萍的面前,咚咚磕了几个头,徐振明和杨萍急忙拉起了她。欧阳一鸣坐在一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徐振明有些生气了,说:“徐慧,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做父母的为了孩子做点什么还想要你回报啊?还要你来感谢啊?这些不都是应该的?”杨萍转过身悄声问欧阳一鸣:“徐慧是不是喝了酒?”欧阳一鸣说:“喝了一点的。”杨萍说:“我看她今天就不正常的。”转过头对徐振明说:“小慧喝了点酒,咱们让他们休息吧。”徐振明点点头。

徐慧和欧阳一鸣送他们出门后,徐慧又喊了声“爸爸妈妈”,也没说出什么话。杨萍说:“你们俩赶快休息。”欧阳一鸣答应,徐慧此时已经泪如雨下。回到沙发做了会,欧阳一鸣说:“去洗澡吧,天不早了。”徐慧应着站起,拿了换洗的衣服,欧阳一鸣在洗澡间外等待徐慧洗好,自己又洗了后回到房间,就见徐慧在床沿呆呆地坐着,欧阳一鸣走近她后说:“你咋还不睡?这一天你也够乏的。”

徐慧抬头看他问:“一鸣,咱们的结婚礼服在这里吗?”欧阳一鸣说:“在的,在这衣柜里。”又一脸狐疑地看着她问:“你现在,现在问这些干吗?”

徐慧说:“我想试一试。”欧阳一鸣说:“算了,你看现在几点了?”徐慧说:“本来明天是咱们结婚的日子的,现在不能了,我想穿一穿。”

欧阳一鸣看看她,也就转身打开了橱柜。拿出那套洁白的婚纱放在了床上,徐慧俯身看着流泪。一阵后又让欧阳一鸣把所有的东西拿出,自己又打开皮箱,把那对欧阳家的传家金镯子拿出。默默地看着欧阳一鸣阵说:“一鸣,我想穿。”欧阳一鸣心里慌慌地点点头。

徐慧站在床上,脱去了连衣裙,脱去了胸罩,最后面无羞涩的脱去了内裤。一具如羊脂白玉般的美丽酮体展现在了欧阳一鸣的面前……情缘欲海(165 )第一百六十三章欧阳一鸣看呆了,这哪里是一具人间的女人的肉体啊,分明就是天上女神的仙体。在这具美轮美奂的酮体面前,相信任何人都会没有动物本能的冲动,没有任何污秽的邪念,只会感觉她是那么的圣洁,那么的神圣,那么令人的敬仰!只会感觉到一种震撼心灵的慑人心魄的崇敬,心里只会是犹如极乐净土般的清凉和庄严。


徐慧不紧不忙地穿上那件白色新内裤,穿上那只白色的胸罩,穿上那双白色的袜子,穿上那条白色婚纱。下了床来穿上那双白色的高跟皮鞋。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自然,没有流露出半点的羞涩,只有神圣,只有圣洁,只有高贵……徐慧站在了欧阳一鸣的面前,微微地笑着问:“我漂亮吗?”欧阳一鸣机械的点点头。徐慧看他笑着,笑着,眼中涓涓地淌下了两行泪来,说:“抱着我。”欧阳一鸣坐在床沿伸开双臂抱住了她。便就感觉一阵心酸,一阵恐慌,仰起头看着徐慧问:“你今晚怎么了?”

徐慧没回答,微笑着说:“一鸣,换上你的礼服好吗?”欧阳一鸣怔怔地看她,似乎不明白。徐慧说:“去吧,去换上你的礼服。”

欧阳一鸣问:“现在?”徐慧看着他说:“现在。”欧阳一鸣瞪着狐疑的眼光看她。徐慧说:“换上吧。”欧阳一鸣点点头。

松开徐慧打开橱柜,拿出自己的结婚礼服。转头看着徐慧面露羞涩,说:“徐慧,你转过脸去。”徐慧说:“我是你的妻子。”

欧阳一鸣看看他没言语,他感觉徐慧的表现有些古怪,感觉自己的心里异常的发慌,他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了。

他哆嗦着手慢慢地脱去所有的衣裳,背对着徐慧快速穿起那一件件礼服,转过身来时脸脸涨得通红,看着徐慧,喘着粗气问:“徐慧,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徐慧没言语,伸手整理欧阳一鸣那条白色的领带,抬手撩起欧阳一鸣额头的一缕头发,放下手后端详着他,说:“我丈夫,真帅!”欧阳一鸣看着她,看着她,浑身发抖,一下抓住了徐慧的两条胳膊,恐怯地说:“徐慧,我、我害怕。”徐慧看着他,说:“一鸣,抱着我,抱着我。”欧阳一鸣紧紧地抱住了她。两人紧紧地相拥着,流着泪,没有任何话语……徐慧说:“坐下吧,我有些累。”欧阳一鸣坐在了床沿,徐慧便坐在了他的腿上,两人对望着。徐慧说:“一鸣,我谢谢你。”

欧阳一鸣问:“为啥要这样说啊?”徐慧说:“我是要谢谢你的,你给我带来了很多的快乐,你给了太多的爱。”欧阳一鸣说:

“咱们是夫妻,说这些干嘛?”徐慧说:“是,是夫妻,早就是夫妻。可我还没有、没有和你有夫妻之实啊!我对不起你。”欧阳一鸣说:“可咱们是相爱的,是吗?我爱你!”徐慧笑了笑,点头说:“我满足了,满足了!”欧阳一鸣看着她。徐慧问:“一鸣,你还记得咱们俩说起的孩子吗?”

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说:“我真想要个孩子,要个咱们的孩子。”欧阳一鸣说:“会的,会的。”徐慧说:“可能不会了。”

欧阳一鸣的身体猛地一抖,瞪大了眼睛看着徐慧问:“徐慧,你说啥?你说啥嘛!今天这一晚上我都看你、看你很奇怪的,你怎么了?是不是喝了那两杯酒的原故?”徐慧摇了摇头说:“一鸣,你也清楚的,我也不能不说。一鸣,我要走了,要走了……”欧阳一鸣在这一刻脑中“嗡”了声,片刻惊撮撮地瞪眼看着徐慧问:“你去那里?你干么要这样说?”徐慧笑笑说:“一鸣,你别害怕,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欧阳一鸣紧紧地抱了下她,恐慌地说:“徐慧,你都胡说些什么啊!你的病都好了,你都可以吃饭了,你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干嘛要这样说啊?徐慧,你别吓我,别吓我好不好?”徐慧说:“一鸣,我不想离开你,可不行,我有我的归宿,我有我要去的地方。一鸣,我没有说胡话,我的脑子很清醒,异常的清醒。一鸣,你别紧张,你别惊动家人,我,我不想看到他们为我难过,好吗?”

欧阳一鸣摇晃着她说:“徐慧,你干嘛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啊?我是看到的,我是看到你的病正在恢复的,你今天一天吃了好多东西的,为啥还说这样的话?”徐慧说:“一鸣,现在你一定要冷静,你也不想让我看到家里的所有人都为我痛苦吧!一鸣,我很快就要走了,去那个属于我的地方。一鸣,你放心,我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我不会有任何痛苦的。在那里我会生活得非常快乐。你也会过得很幸福的。一鸣,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是要回去的。一鸣,我最不放心的是你和我的父母,你知道我是去的一个美好的地方你就放心吧,我只希望你在我去后还能把我的父母当作你的父母,代我照顾下他们好吗?我会感激你,保佑你的。”欧阳一鸣只是颤抖着身体,此时的他却没有眼泪流下,更说不出话语。徐慧说:“一鸣,很快我的姐妹们就要来接我了,很快的。”欧阳一鸣在这时眼泪唰地流下,瞪着充血的眼睛说:“不,不,我不让你离开我,不让,你别想从我身边离去。”

徐慧流下了泪,笑笑说:“一鸣,别傻了。这是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也想,我也想啊,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一鸣,我好害怕,好害怕的。”说着话浑身发抖,镜头埋在他的胸前痛哭。欧阳一鸣哽咽了,紧紧抱着徐慧说:“别怕,别怕徐慧。”徐慧没言语。欧阳一鸣便就感觉心里异常害怕,扳过她的头问:“徐慧,你今天是不是太兴奋,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你今天的话语都是不正常的,你知道吗?”

徐慧看着他闭上了眼睛,泪水便顺着眼角流下。睁开眼说:“一鸣,把我放在床上,我想睡了。”欧阳一鸣急忙抱着她站起,转过身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说:“徐慧,你一定是今天太兴奋了,你刚才一定是都说得醉话,胡话,一定是,你快休息,快休息吧,我帮你把婚纱脱下。”徐慧说:“不,不要。我就穿着这身衣服。”欧阳一鸣点头说:“就穿着睡,穿着睡。”徐慧说:“你也睡吧,睡在我身边。”

欧阳一鸣在她的身边躺下,睁大着双眼看着她。徐慧歪头看他说:“睡吧,好好地睡吧。”欧阳一鸣没言语。徐慧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欧阳一鸣在一阵后听到徐慧均匀的呼吸。

欧阳一鸣是无法睡去的,想着刚才徐慧不正常的行为和那些不正常的语句惊怖惕息,看着徐慧安详的神态心里又想,是不是这么多天来高度的紧张,今天见到了同学又非常的兴奋,或者思想着明天就是本来定好的结婚的日子所产生的这些不正常呢?看她今天的进食是很正常的,是已经恢复了的。那么,刚才徐慧所说那些话就是她的思维混乱所引起的。她是应该休息,好好的休息,她这样虚弱的身体怎么能经得住这样的兴奋?暗自也为取消了婚礼而庆幸,假如明天照常进行婚礼,那么以徐慧的身体状况就会更加严重的。“睡吧,睡醒一觉就会好的,就会一切正常了。”但他脑中这样想着,心里依旧非常的恐惧,徐慧刚才的那些话依然在他的脑子里回旋着,他的心依然如被一把手紧紧地握着似的发紧。

他不时地欠起身来看着徐慧的脸,倾听着徐慧的呼吸。每次都感觉很正常的。欧阳一鸣的心稍稍安慰。突发一阵困意,不知觉中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时,最先让他感觉到的是一股沁入心肺的异香。他抽动了几下鼻翼,感觉这香很特别,很奇异,自己没有嗅到过,从来就没有。募然听到窗外哗哗地雨滴声,“下雨了吗?”他在脑中想。他感觉奇怪,昨晚睡觉前没有感觉有下雨的迹象啊?

睁开眼睛看见身边一团模糊的白色,伸手摸了下,才猛然醒悟是徐慧,霎间想起昨晚的一切。心便狂跳起来,腾地坐起嘴里喊着:“徐慧,你咋起这么早啊?”没有回应。欧阳一鸣伸手摸过眼睛戴上,就见徐慧面朝西方端坐着,背后又轻轻拍了下徐慧,问:“你啥时起来的?坐在这干嘛?”依然没有回音。

欧阳一鸣在这瞬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疾速地爬起,翻到徐慧对面的床前,瞪眼看着徐慧,就见徐慧闭上了双眼,面色祥和,盘坐着双腿,双手合十坐在那里,犹如一尊圣洁的观音。欧阳一鸣喊着:“徐慧,徐慧?”没有回应。

欧阳一鸣的脑中发出了一阵“嗡嗡”地声响,他伸出了手去,推了下徐慧的胳膊喊着:“徐慧,你在干嘛?你怎么不说话?”依旧没有回音。在这时刻,欧阳一鸣的心脏似乎一下子停止了跳动,似乎一下没有了呼吸。他伸出了手哆嗦着到徐慧的鼻翼下,没有感觉到她的呼吸。他伸过手去抓住了徐慧的一只手腕,募然感觉冰凉的。他的手在徐慧的手腕探脉,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在这一刻他愣住了,脑中瞬间又有一阵空白,片刻醒悟,抬手摸着徐慧的脸,就也感觉冰凉的。他意识到了,他清楚了,他也发疯了……他的嘴里一边喊着徐慧,一边伸过双臂猛地抱起了她,腾地起身,嘴里念叨着:“徐慧,你怎么了?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啊!”

一边快速地走向门边,开了里间的门,开了大门,双臂中抱着徐慧跑到了院中,跑到了雨中,扑通跪地,凄绝地仰天大叫:“徐慧,徐慧啊,你回来……”

这一声似雷鸣的大喊惊起了所有的人,正房,东厢房,厨房的门口在一瞬间探出了一张张惊恐的面容,继而便喊着叫着奔了过来,一群人站在雨中围在木雕泥塑般怀抱着徐慧的欧阳一鸣身边,毛玉琴一声凄厉的惨叫惊破了众人的耳膜:“徐慧,徐慧,你怎么了?怎么了?你醒醒,醒醒啊!”欧阳玫跪在徐慧的头前双手摸着徐慧的脸,凄厉地喊着:“姐,姐姐,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啊?”其余人便是一声声呼唤徐慧的喊声。

杨萍愣愣地看着徐慧,好一阵是乎呆了傻了愣了,没有反应,忽然一声大叫:“小慧,小慧,我的孩子!”便身子一歪昏了过去,毛玉琴慌忙止住了哭扶住她用力掐着人中,徐振明大声喊着她的名字,稍顷杨萍醒来,便又哭道:“徐慧啊,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啊,为啥啊?为啥要这样啊?妈妈可怎么活,妈妈可怎么活啊?”哭着喊着,泪迸肠绝。然而,只有愈来愈响,愈来愈近的电闪雷鸣,遮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老爷子首先醒悟,道了声:“小鸣,我的孩子,赶快起来进屋。”徐振明和欧阳安平这才明白,两人拉起欧阳一鸣,就听欧阳一鸣仰天喊道:“徐慧,你回来啊!”天上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继而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欧阳一鸣怀抱着徐慧被拖进了西厢房。

沙发上坐下,欧阳一鸣的身体开始一阵阵地颤抖,他紧紧地抱着徐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怀中徐慧,哆嗦着嘴唇一遍遍地说:“徐慧,徐慧,你睡了吗?你睡吧,睡吧!”说着话便将自己的脸紧紧地紧紧地贴在徐慧的脸上,嘴里说着:“徐慧,别怕,你别怕,我在你身边,在你身边呢。”毛玉琴蹲在跟前哭着喊着:“徐慧,你不是好了吗?你不是能吃饭了吗?你这又是怎么了?”

欧阳玫蹲在徐慧的头前手捋着徐慧湿漉漉的头发,一声声“姐姐”凄厉地喊着,涕泪交集。徐振明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欧阳安平和老爷子一声声地抽泣。欧阳冬冬站在毛玉琴的身后,呜呜地哭着,一声声地喊着“姐姐,姐姐……”

好一阵后欧阳安平和老爷子止住哭泣。欧阳安平弯腰托起徐振明在沙发坐下,转身拉过毛玉琴说:“玉琴,快劝劝徐慧妈。你们都不能这样哭的。”毛玉琴弯腰拉过杨萍,没有话语,两个女人却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

又是一阵后稍稍平静,几个女人依然抽泣。欧阳一鸣依然紧紧抱着徐慧,将脸紧紧地贴在徐慧的脸上。此时,他没有眼泪了,但那眼神却是另所有人恐慌的。那双眼睛了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悲哀,充满了无助……那是双没有光彩的黯然无比的眼神,是活着的人如死了心一般的眼神……毛玉琴和杨萍分开。毛玉琴在欧阳一鸣面前蹲下哽咽着问:“小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欧阳一鸣眼珠动了下看看她,嘴唇动了动没有言语。欧阳玫抽泣着拿过沙发巾慢慢地擦着徐慧湿淋淋的头发。一时间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欧阳一鸣忽地站起,抱着徐慧慢慢地走着,一步步,沉重的、艰难地走进了里屋,轻轻地将徐慧放在了床上,嘴里嘀咕:“徐慧,你累了,睡吧,我就在你身边,我不离开你。”轻轻地拍了两下徐慧的腹部,站起身走到门边,看了看站在里屋门口很多双眼睛,抬起手将门关上。返身走到了床边,默默地看着如熟睡中徐慧,稍顷上床躺在了徐慧的身边,伸出胳膊揽住了她,嘴里说:“徐慧,我不离开你,你别怕!别怕啊!”那只手就在徐慧的身上轻轻的拍着,像对一个熟睡中的孩子那样的拍着……门外传来了毛玉琴的声音:“小鸣啊,你打开门。”欧阳一鸣充耳未闻。门外传来了杨萍的声音:“一鸣,你开开门,开开门吧。”

欧阳一鸣动也没动,门外又传来了声音……门还是被打开了,那是欧阳安平拿来了备用的钥匙。众人进屋后,欧阳一鸣转头看了眼他们,说:“别出声,徐慧睡了,她睡了……”众人含着眼泪看他,没有人出声……徐振明瞥眼看到了床头柜上一对金镯子下压着一张纸。伸手拿过看了,见是徐慧流下的,这张遗书欧阳一鸣也未看到。上面写着:

“我的所有亲人:我要走了,我去了一个美好的地方,谁也不要为我担心。自我来到来到这个世上,我被你们每个人爱过,我也同样爱着你们。我会保佑你们的。我走后,请把我送回苏州,送到我外婆的身边。让我穿着这身婚纱走。不要为我举行任何形式的礼仪,一定不要。一鸣,我这短暂的一生能得到你的爱是我最大的荣幸,我爱你,我唯一感到对不起你的是没有尽我这个做妻子任何责任。我庆幸我的固执,不然那样可真害苦了你。我不愿意解释这件事。妈妈,我依旧是那天晚上和你说的那样,你明白吗?任何人都不要为我难过,我会保佑你们所有人的。这对金镯子我留给你们,千万不要给我,那是留给欧阳家后人的。徐慧。”

徐慧在朦胧中见到那几个如花的仙女,便也知道她们是来接自己的了,流泪看着睁眼看着自己凡体的欧阳一鸣,不忍他看着自己离去,便就呼唤欧阳一鸣入眠。众仙女催她离去时。他猛然想起自己并没有交代完身后的事,于是和众仙女说了这件事。徐慧醒来后一切都很明了,拿过笔纸写了这段话。完后流泪俯下身去亲了欧阳一鸣几口,便在床上合掌面西坐着,仙体便随那几个仙女离去。留下了满室的异香。

一直没停住眼泪的她撒下了满天的暴雨……徐振明看后拿着那张遗书和那对金镯子,拉了下欧阳安平出了门,在沙发坐下将手中的那张纸和那对金镯子递给了他。欧阳安平看后流泪无语。徐振明说:“咱们都不要伤心,徐慧可能生来就不是凡人,十岁那年就该走的,又过了这么多年,只是连累了一鸣。”说着话时泪如雨下。欧阳安平流泪说:“你别这样说,我们、我们也是把徐慧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的,我们、我们就没把她当作是我们的儿媳妇,我们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的。可现在……”说着话低头呜呜地哭。徐振明抬手拍了下欧阳安平的腿,点着头哭着:“安平哥,我知道,我知道的。”两个中年男人偎在一起哭着,谁也不去劝谁……老爷子流着眼泪出了里屋,在沙发坐下,哭着说:“小慧爸爸,你、你要想开。”徐振明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老爷子说:“叔,您老,您老一定要保重。”老爷子老泪纵横点着头,哽咽着:“保重,我保重,保重……”嘴里不停地说着,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仰头喊了声:“小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便就直直地看着前方呜呜地哭。两个男人便再一次的哭出了声来。

毛玉琴听到老爷子在外屋大声地哭,急忙跑了出来,欧阳冬冬随后赶来,毛玉琴过去拉住了老爷子的手哭着说:“爸,爸爸,你别哭,别哭了,你这么大年纪……”欧阳冬冬哭着说:“爷爷,你别哭,别哭了,爷爷……”然而,谁能止得住别人的哭泣?毛玉琴嘴里说着:“爸爸,你别哭,别哭了好不好?”也是无法止住心里的悲痛,喊了声:“我的小慧啊!”转身跑进了里屋去,趴在床沿痛哭。

这一下,本来低声哭着的欧阳玫和杨萍失声痛哭起来。

欧阳一鸣在这时大喊一声:“都别哭了。”几人瞬间止住了哭。欧阳一鸣看着他们说:“徐慧、徐慧在睡觉,你们别惊醒她。好不好?”话毕抬手拍着徐慧说:“徐慧,你别怕,我在你身边呢,我哪里也不去。”

欧阳玫看着欧阳一鸣的神态感觉到了害怕,走到欧阳一鸣身边坐下,推了下他哭着道:“哥,你别这样,别这样,你想哭就哭吧……”欧阳一鸣转头看她说:“玫子,你们这都是干嘛?都是在干嘛啊!快,快扶两个妈妈出去,徐慧在睡觉呢。”欧阳玫凄厉地喊了声:“哥,你哭出来吧。”欧阳一鸣把眼一瞪吼道:“出去,出去啊!”欧阳玫惊慌地站起,看着欧阳一鸣,再转头看看止住了哭声的毛玉琴和杨萍,想了想说:“妈,杨姨,咱们、咱们出去。”毛玉琴和杨萍看着欧阳一鸣流着泪站起,退到了门边毛玉琴附耳对欧阳玫说:“你就在这里陪着你哥。”欧阳玫点点头。毛玉琴扶着杨萍出了门。

沙发上坐下,杨萍惊慌地说:“我、我担心一鸣……”欧阳安平说:“他没事,没事。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杨萍泪滴如珠,说:

“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徐慧昨晚回来就不正常。她、她在我和他爸爸面前磕头,我、我就感觉有事要发生。果然、果然她就、就走了。”徐振明说:“她是知道的,她是知道自己要走了的,她留了信。”欧阳安平将徐慧留下的信交给了杨萍,杨萍接过边流泪边看,看完递给毛玉琴便就捂脸痛哭。老爷子哆嗦着手装了袋烟,划根火柴点上抽了口,说:“都、都别哭了。他们的几个同学还都在旅馆,是不是现在去让他们来?”欧阳安平说:“等一会吧,现在一鸣的情绪这样……等一会。”老爷子含泪叹了口气说:“小鸣,下鸣他、他是太伤心……”

说着话哽咽:“他哭不出来,他哭不出来啊!”说到此便就低头呜呜地哭。

抽泣着的杨萍就悲出了声来:“我的孩子,我的两个苦命的孩子啊!”所有人便就又哭了起来。好一阵都止住哭,杨萍站起说:

“我要去看我的孩子,我要去看……”徐振明一把拉住了她,说:“杨萍,一鸣现在那个样,咱们、咱们等一会再去。”正说着,就听里屋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徐慧,徐慧,你醒醒,你醒醒啊!”

众人急忙起身,扬萍拍了门,欧阳玫把门打开,就见欧阳一鸣跪在徐慧的身边双手摇晃着徐慧喊着哭着。杨萍和和毛玉琴正想进门,老爷子说:“让他哭,让他哭一阵。”两人站住。所有人都站在门口。欧阳玫拉扯着欧阳一鸣的胳膊叫道:“哥,哥啊,你别这样,别这样……”杨萍和毛玉琴实在是忍不住,进了屋去,扑到徐慧的身上号啕大哭。其余人就都在门口哭。一时间又是一片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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